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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来的这个人叫聂雪海,蔡崇和胡澈两个人都认识,说起来也是他们的同窗,和蔡崇还颇有几分交情,只不过为人略微有点小清高,有点目下无尘的意思,和其他几个人就有些处不来。唯有蔡崇长袖善舞,对应付各种各样的人都颇有一套,才能和他打下交情。
只是现在蔡崇都有些不明白,这人过来找胡澈做什么?平时这两人就是在书院里,都说不上几句话。
胡澈也奇怪,不过他没说什么,等着聂雪海开口。
蔡崇的小院并不大,这一回宴请众人,直接就在院子里摆了两桌酒水。这会儿已经是饭后,大部分人都在凉亭里谈诗作赋,或者是聊一些时下的见闻,时不时说一些自己的见解。在诗赋上,林淡就是再活上一辈子,也未见得能比得上眼前这些人,不过在时事上,他的能耐却是这些人拍马不及。
秋闱要考策论,多少学子扑在花团锦簇却毫无见地上面,听着林淡偶尔谈一些见闻,无一不竖起了耳朵,根本就舍不得挪步。蔡崇和胡澈在廊下说话下棋,本来就显得有些异类,如今看聂雪海过去,在场的学子无一不分了一点心神关注着,不知道这位自视甚高的同窗,究竟找那两人要发表什么高见。
其中最诧异的莫过于林淡了。不过他这会儿有些困倦,阿妮媳妇昨天晚上很“体贴”地说什么不愿意他装病,于是就压着他做了好几回,他今天能爬起来都已经是年富力强了,脸上的苍白是货真价实一点都不掺假。他知道胡澈打着就带他露个面就回去的心思,但是他偶尔出来透个气,蔡崇交好的这些学子将来都是一条条的人脉,他可不愿意轻易放弃掉。
聂雪海果然也“不负众望”,开口的声音克制地压低,却能让人轻易看出其中的愤怒,甚至愤怒得有些语无伦次。
林淡的表情和其他人一样诧异。他身边的这些同窗并没有听清楚聂雪海说的话,只是奇怪于他的愤怒,完全不知道聂雪海对胡澈有什么怒火。
不过林淡倒是将话都听清楚了,脸上的表情和众人保持一致,眼底却有了一分尴尬,抬眼和看过来的胡澈撞上之后,他的脸上微微添了一抹薄红。
胡澈的脸上更多的是愤怒,他也不对聂雪海说什么,只是大步走过来,低头将林淡拉了起来,柔声问道:“累了吗?我们回家。”
“嗯。”林淡点点头,和诸多同窗道别。
聂雪海在背后追之不及,有些话他当着胡澈当然可以说,但是面对林淡他却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
蔡崇作为主人,送走了小夫夫之后,对聂雪海说道:“胡三郎和大郎鹣鲽情深,聂兄无须挂怀。”没错,刚才聂雪海那一通语无伦次的指责,其实是对胡澈的各种不满,而这不满的源头,确实因为聂雪海喜欢林淡。好吧,最后这一点聂雪海倒是没说出口,可是那样子谁还看不出来?
在蔡崇眼中,林淡和胡澈成亲,都已经是迫于一些外界的压力,根本就是浪费了自身的才华。聂雪海虽然也能算得上才子,可是比起胡澈来,各方面都差远了。别的不说,聂雪海比他还要大上五岁,家中的早就有了一妻二妾三个孩子,竟然还敢觊觎林淡,胡澈没当场揍他一顿,已经算是教养好的了。
教养好的胡澈在马车上冲着林淡撒娇。他当然知道林淡被人喜欢,不是林淡的错。事实上,他家蛋蛋那么好,吸引一些男男女女的倾慕再正常不过。可是无端被人指责,他心里面难受的很:“聂雪海说我不该把你拘在家里。”聂雪海的原话是,他不该把林淡当成一个内宅妇人。
聂雪海的话,林淡听到了,哪里不明白,不过聂雪海这人对他来说不过是个路人,别说比不上胡澈,就是比起暖手捂来,也比不上一条兔腿。他家阿妮媳妇平时总是对他各种强势,两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表现,林淡不由得有些心软,干脆伸手放下了车帘子,拉着胡澈亲了亲:“那是我自己不愿意出门,外人不知道我们家的事情,让你受委屈了。”
胡澈被林淡亲得心花怒放。他家蛋蛋脸皮薄,别说是在外面,就是在家里,也各种不好意思。他瞒着林淡打算置办温泉庄子,其中也有这么一分考虑在。不然林淡要是知道了,会不会阻挠不好说,但是羞愤欲死是肯定的。
“你再多亲我两下,我就不委屈了。”
林淡只能低头再亲了亲,结果就演绎了一番送羊入虎口,被胡澈直接压在车板上亲了个结结实实,手还不规矩了起来。他没想到胡澈竟然会这么得寸进尺,想着两人虽然是在车厢里,可到底是在外面,蔡崇家距离他们家又没有多远,一会儿车夫掀了帘子叫他们下车,看到了他们这幅样子……
“唔嗯!”林淡感觉到胸口一凉,接着就是一热,胡澈直接扯开了他的衣服,手上更加过分起来。
胡澈分了一分心思在外面,他才不愿意被人看到林淡这幅秀色可餐的样子,也不敢真把人给逼急了,稍稍解了解“渴”,就适可而止。
林淡一点都不觉得他掌握好了分寸,眼角微红眼底带着一丝水光,在心里面发誓,以后再也不去理会胡澈的撒娇了。归根结底,相信胡澈会被外人几句闲言碎语伤到的自己,才是真正的傻蛋!
林淡到了家就去躺床上休息了。他今天本来起来就勉强,又应付了人那么久,是真的累了。
换了平时,胡澈肯定会注意到,不过今天他又想到了林淡会和他成亲的原因,担心起了两个人会不长久,就觉得林淡这种上床就睡的样子,根本就是不想理他,不由得有些着急,跟着略微洗漱了一下,爬上床去扒拉他一下:“蛋蛋,别生气了。”
这种事情其实谈不上什么生气不生气的,林淡其实是不好意思。不过现在他要睡觉,被这么吵着不让睡,就有些真生气了,皱着眉头把胡澈往边上推:“你要睡就快点睡,不睡就走开。”
走开?胡澈必然是不会走开的,赶紧钻进被窝,把林淡搂紧了放胸口抱好,心里面总算是踏实了一点,才解释道:“刚才在车上,我注意着外面呢,不会让你被人看到的。”
“你还说!”林淡想到刚才,连耳朵都红了,“以后不准这样了!”什么不会被人看到?少年人的身体禁不起撩拨,他们在车上干了什么好事,就算是出来的时候衣服遮得再怎么严实,难道就会一点痕迹都不露?最起码他是做不到的。
胡澈想到刚才的情形,有些不想答应,不过现在着紧的还是先安抚住林淡,就语气十分诚恳地答应下来:“嗯,以后不这样了。”反正先答应着,将来再反悔。唔,以后车厢还是可以有,就是得挑个没人的地方。譬如说桃花林啊还有桃花林啊还有桃花林啊~
换了平时林淡肯定看出了他的心怀鬼胎,但是这会儿他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咕哝了一声就沉入了黑甜乡。他这一觉睡得特别好,中间被胡澈叫起来喂了晚饭都没记忆,真正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胡澈已经做好了早课,正在房里写字。这倒是挺罕见的。他们房里虽然也摆了书桌,不过那是摆着好看,基本有什么事情都是在书房里处理,林淡好奇心提起,随手披了一件衣服就走上前,问道:“澈哥,你在写什么呢?”
胡澈在听到林淡的动静时,就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笔,替林淡穿好衣服:“穿个衣服有多麻烦,也不怕着凉。”又指着桌上写满名字的纸,说道,“就是记一下该注意的人,没别的。”他没有遮遮掩掩的意思,反倒是把几张纸放在了林淡面前,“这些人你都认得?”
林淡大致看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奇怪道:“这些人怎么了?”这份名单上的人,有些是他的同窗,有些是他生意上接触到的,有些是世交,熟悉的陌生的各行各业的人都有。他认识是都认识,不过有些人熟悉,有些人只有一个大概的印象,这些人之间的关联,那是一丁点都没有。他忽然想到胡澈一直在搜集各种情报,忍不住就想得复杂了一些,“难道他们都是派来接近我的?不对啊,我有什么值得这些人……”
“值得。”胡澈打断他的话,看着林淡的样子有些复杂,抿了抿嘴唇说道,“这些人不是什么别人派来接近你的。”
林淡不解:“那是什么?”
“他们都是爱慕你的人。”
“啊?”林淡整个人都懵圈了,“可是这些都是男的啊!”他何德何能,有个老大哥瞎了眼看上他也就算了,到底是两辈子的交情,他也嫌弃不来。可是这些男人的眼睛是都瞎了吗?他林蛋蛋长得是不差啦,可是再怎么不差也是个男人啊,能有软玉温香的姑娘来得动人?
说到这个,胡澈就咬牙切齿:“没错,都是男的!”姑娘家喜欢林淡的只有更多。不过姑娘家到底受限于礼教,平时连出门都不怎么自由,对林淡就谈不上什么威胁。再说就算姑娘家心悦林淡,到底林淡“伤了根本”的谣言在外,姑娘家自己不介意,姑娘家的家里人可介意得很,根本就不会放任她们和林淡有所接触。
不像男人,平日里行动没什么拘束,林淡就算深居简出,手上的各种公事家务事都不少,平时和人接触的机会其实并不少。这么一来二去的,保不齐别人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更加做出什么不该有的动作。
按照他对林淡的了解,他虽然有自保之力,但是心思根本就不会往这方面考虑,若是有人有心算无心,他家蛋蛋万一吃亏了怎么办?
他自己就是一个对林淡有着非分之想的人,太了解这些人的心思了!早前林淡被他占了多少便宜啊!
林淡虽然觉得这事情很囧,还是顺应着他的意思答应下来:“我把这些人的名字记好了,以后接触的时候会多注意。”
“嗯。”胡澈看林淡没误会他,心里面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也忍不住暗暗泛酸。昨天要不是聂雪海,他根本就想不起来去查,结果查了之后,根本就没料到会有那么多人觊觎着他家蛋蛋——名字一张纸写不下,足足写了三张半!
林淡径自去洗漱。现在天热,睡了一晚上就出了一身汗,端上来的粥不算滚烫也是温热,吃下去又是一身汗。他皱着眉头,去拉了拉浴池子里的线绳,让人准备热水过来。
夏天洗澡水温用不着太烫,早上他也只是略微冲洗一下就行。厨房知道他的习惯,早就备好了热水,很快就顺着竹管,把温度适宜的水灌满了浴池。
林淡脱了衣服下水,想起来忘记拿更换的衣服了,趴在池子边上叫了一声:“澈哥,帮我拿一身换洗衣服。”
胡澈还在看着名单,越想越不开心,听到林淡的声音,没去拿衣服,把房门关好了,把自己“拿”过去。
林淡对他的意图一目了然,拒绝得不是很坚定:“你不是要念书吗?”
胡澈在白皙滑腻的皮肤上留下一个个印子,抽空说道:“先生去访友了,余道长出诊去了。”
“嗯……”林淡的声音有些喘,“所以你就可以不做功课了吗?”
胡澈低头堵住林淡的嘴。这会儿他家蛋蛋只需要好好感受他就行了,其余的事情根本就不敢考虑。秋闱在即,他却一点紧张感都没有。有件事情他一直瞒着蛋蛋,也瞒着所有人都没说。他总觉得自己和蛋蛋一样,也重活了一世。他的记忆虽然没有林淡那么清晰,但是在学问方面,似乎对林淡所说的那个胡大学士越来越深刻起来。他平时对先生和同窗都没有说过,不过以他一个大学士的学问,再去考进士,若是没能考上一甲,他也不用活了。
他承诺了会给林淡挣诰命,一定会做到。上辈子他不过二品,这辈子他一定得给林淡挣个一品诰命才行。唯有这样,林家才不会在危机过后,在和他爹的交易结束之后,轻易斩断他和林淡的关系;他只有站得比林家更高远,才能和林淡白头偕老。
胡澈是个很会做戏的人,往好的里说,就是他能端得起来。林淡在和胡澈不断的“深入接触”过程中,可谓深有体会。明明胡澈和他老是胡天胡地,但是胡澈在外面的形象非常正人君子也就算了;就连住在一个屋檐下先生和林萦,也觉得胡澈为人端正。大概也就平时会给他诊脉的余道长看出几分端倪,不过他虽然告诫两人要在房事上略微克制,也只觉得是林淡那次伤势的后遗症——他那会儿好得太快太好,余道长一直觉得有哪里不对来的。
林淡不好意思说实话,只能私下里教训胡澈,最终的结果都是被胡澈反教训。其实他也有些乐在其中没错啦。
在这样快活的日子中,很快就迎来了秋闱。对林淡来说,大概又是经历了一次胡澈春闱的情形。他倒是没什么,拥有上辈子记忆的他,对胡澈拥有迷之自信。他倒是没觉得胡澈一定会高中状元,但是觉得再怎么说一甲应该是没问题的。
但是当别人问起他来的时候,他不好这么表现:“就当是体会一下吧。”
别人听在耳中,倒是觉得在情理之中。其实过了春闱的举子,只要有条件的,多半会参加当年的秋闱。要说他们心里面一点都没有高中的念头,那是不现实的;但是他们多半会抱有一点侥幸的念头,譬如说抱着春闱的锐气一鼓作气什么的。不过这些都是末节,体会一下秋闱的气氛才是最主要的。
林淡和许多人一样,紧张地等了好几天。胡钧也去考了,不过胡高旻一点都不为长子担心,他也不为次子担心,反倒劝说林淡:“这次就是去走个过场罢了,谁还指望他们一次就考上进士呢?”
林淡表示自己一点都没被安慰到,尤其看到那个明显比春闱出来更加消瘦的胡澈的时候,心疼的要命,暖手捂都顾不上照顾了,完了把人看在家里,好吃好喝好睡地养到了放榜,才把人放出来见人。
不放出来也不行,谁让胡澈得准备去殿试了呢?
不出意外落榜的胡钧,默默望爹:真是一个爹娘生的?果然先生出来的粗制滥造,越到后面才越精工细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