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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身婢女?”
权若雪疑惑的重复了声,随即她的脑海里掠过阿朱和阿碧两个人,她们失踪了许久,难道……
她的心头顿时一喜,脚步极快的走到门边。
打开房门,不等沁珠开口,她便问道,“是不是两个人?”
沁珠摇头,“只有一位姑娘。”
“哦。”权若雪的心头顿时有些失望,但还是命了沁珠快点带自己过去。
一路上,权若雪脚步飞快,心头的疑惑成了堆,她不知道这些日子两人到底去哪儿了,现在只有一个人出现,还有一个是不是出事了?
虽然阿朱阿碧是婢子,但她们从小陪伴她长大,在她的眼中,两人就是她的姐妹。
沁珠领着权若雪到了王府门口,远远的,权若雪便看见一个一身碧衫的姑娘背对大门站着,有些形单影只的模样。
看得权若雪的眼眶一涩。
“权姑娘,就是这位姑娘要见您。”
听到声响,那姑娘急忙转身,灯火下,那眉眼,那神态,不是阿碧是谁。
“阿碧。”
权若雪唤了一声,阿碧就快步跑上前来,伸手握住权若雪的双手,眉眼悲恸,“小姐,我可找到你了。”
“阿碧,阿朱呢,你们这些日子到底去哪儿了?发生什么事了?”
一见到阿碧,权若雪就将自己心头的疑惑统统的问了出来。
听到问话,阿碧的眼眶一红,她支支吾吾了半天,结果语音哽咽的说出了一句,“阿朱……阿朱她已经被人杀死了。”
权若雪的身子一颤,眉眼瞬间苍白,“什么?”
她原本还想从阿碧嘴里多问出有用的消息,但见阿碧眉眼间的惊惧后怕极其深重,那苍白如纸的小脸,看得她一阵心疼,便半拥了阿碧的身体,带着她就往王府里走去。
进门前,权若雪还特地问了沁珠一句,“沁珠,这位姑娘是我的小婢,她可以同我住在王府吗?”
“权姑娘请便。”沁珠笑笑。
权若雪点头,道了声谢谢,沁珠连说不敢。
只是进门的瞬间,在谁也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半倚在权若雪身上的阿碧,眼底悄悄的掠过一丝暗芒。
回到院子,主仆两又说了会话,言语间,阿碧说起她与阿朱的经历,只说是被一伙不知名的人掳去,后来阿朱被人折磨而死,她便趁机逃了出来。
“你逃出来后,是不是曾去过西山那边的小树林?”权若雪想起一些事,便问道。
阿碧的眼色一深,她凝神思索几下,随即道,“那天,我的确去过小树林,只是后来那伙人追来,我只得又往别处逃去。”
“嗯,果然是这样,你可知道,那伙人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绑你?”
阿碧摇头。
一想到阿朱的惨死,权若雪的心头一阵难过,两个小婢在受苦,而她这个做主子的居然丝毫不知情!
心头的自责悔恨如潮水般涌来,权若雪的双眼通红,却仍强撑着与阿碧说了几句,最后看她神色疲倦,便让阿碧去隔壁房间休息。
以致于,权若雪忘了去问阿碧,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在逍遥王府的,虽然他们一路行程并不隐蔽,但知道他们来蜀郡的人并不多。
而她一个刚从险境里逃出来的小婢,又是去哪里打听到他们在蜀郡的?
这座院子房间极多,纳兰芊语并不住她隔壁,只是在左侧房间里选了个屋子住了下来。
夜深人静,权若雪终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埋头伏在桌边小声的哭了起来。
阿朱,可怜的阿朱。
……
阿碧推开隔壁的房间,缓缓走了进去,耳边,是权若雪压抑着的哭声,阿碧的眉眼一冷,伸手抚上自己的脸颊。
她在梳妆台边坐下,看着镜子里那张清秀的小脸,她的眼底渐渐浮起狠厉的情绪。
**
第二天,权若雪刚起来,便听到沁珠说,逍遥王和逍遥王妃已经接了老太妃回来,准备中午的时候设宴招待他们几人。
毕竟他们几人是代表太后来为逍遥王贺寿的。
梳洗好后,她便起身去隔壁找阿碧,刚出房门,就见到纳兰瑾轩进了院子。
细心的权若雪忽然留意到,原本隔壁准备打开的房门,似乎在看到纳兰瑾轩的出现,又从里面关了起来。
她眉心顿时皱了皱,这边纳兰瑾轩已走到跟前,对她若有所思的态度有些不满,一上来,便在她的脑袋上重重敲了下。
“想什么呢?”
难得的,权若雪这次没有发火,只抬起头淡淡的问了一句,“你用过早膳了?”
这一抬头,纳兰瑾轩便看到权若雪微微红肿的双眼,那是昨夜哭过的痕迹,当下,便伸了手轻轻的抚上她的眼睛,“眼睛怎么肿了?”
对他,权若雪也不隐瞒,便将昨夜阿碧来找她的事情告诉了纳兰瑾轩,只是在提及阿朱的死讯时,她难免还是一阵伤心。
纳兰瑾轩听后,眼皮一抬,忽然说了句,“若雪,你有没有想过,她一个婢子,又是刚刚遭遇那样的生死之险后,她是怎么知道你在逍遥王府的?”
“什么意思?”权若雪拭去眼角的泪水,脸色凝重的朝纳兰瑾轩看去。
纳兰瑾轩耸了耸肩,“我只是觉得,事情也许并不像阿碧说得那么简单。你想想,两个婢子,谁会费了心思对她们下手?”
“阿碧不会骗我。”
权若雪定定的看着纳兰瑾轩,语声笃定。
“我也不会。”纳兰瑾轩挑了眉。
权若雪的神情一时有些沮丧,她垂下头,刚好看到,纳兰瑾轩修长的手指扣上她的肩头,“好了,先没想那么多了,我会让暗卫们去查的。”
“嗯。”
听到他这样说,权若雪的脸色好了许多。
“先用早膳吧。”
纳兰瑾轩揽着她进屋,刚好沁珠领着下人将早膳送来。
见到纳兰瑾轩,沁珠也不惊讶,只神色淡淡的命人再拿了副碗筷。
面对这丰盛精致的早膳,很明显的,权若雪并没有多少食欲,她想着,阿碧那边肯定还没有用膳,便选了一些阿碧平时爱吃的食物,用一个小碟装着。
随后,权若雪端起碟子,起身就要往屋外去。
忽然,她的手腕被纳兰瑾轩轻轻拽住,“等会,我陪你一起去。”
“你要跟我一起去?”权若雪有些惊讶?
纳兰瑾轩将碗中的最后一口八宝粥喝下,用帕子擦了擦嘴唇,便拉着她的手起身,顺带着,将她手里的碟子接了过来。
“走吧。”
权若雪还在惊讶中,这边沁珠就笑着说了一句,“三少对权姑娘可真好。”
权若雪顿时红了脸颊,被他拉住的手悄悄反握上他的,“还不走。”
想起昨晚的事,纳兰瑾轩本来打算这几天都不理她的,可又想,这是自己的身体出了……出了点小状况,这么想着,就走进了她居住的院子,当看到她一个人站在门口时,竟情不自禁的走了过来。
两人走到阿碧的房门口,权若雪上前敲门,良久阿碧才从里头将房门打开。
一开门,权若雪便看见阿碧的双眼通红,隐隐的还有泪水在里头,忙问道,“阿碧,你怎么了?”
阿碧摇头,不着痕迹的躲避纳兰瑾轩探究的目光,说道,“小姐,我……我没事,只是想起阿朱了。”
提及阿朱,权若雪的脸色也不好看了,眼眶瞬间就红了,原本想说的话,一下子堵在喉头,涩涩的生疼起来。
纳兰瑾轩淡淡的打量阿碧一番后,好久才从她的身上将目光收回,他的手落到权若雪的肩头,安抚的拍了拍,“好了,死者已去,我相信阿朱是个懂事的女子,不会希望她的主子一直为她伤心的。”
说着,纳兰瑾轩抬起头,目光若有若无的阿碧身上掠过。
反倒是阿碧,从纳兰瑾轩进来起,她便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这一点,让纳兰瑾轩觉得很有问题。
当然,也可能是他多想了,一般婢子有几个敢直视主子的目光的。
只是,他印象中的阿碧似乎是个有些泼辣的主?
“三少说的是,阿朱定不会希望小姐你一直为她伤心的。”
阿碧飞快的接了口。
只是那一声的三少,怎么从她口中出来是如此的……熟捻。
纳兰瑾轩又忍不住打量了阿碧一眼,这一次,阿碧没有躲闪,垂下的目光中,有丝戚然与悲伤。
又低声的安慰了权若雪几句,纳兰瑾轩像是恍然大悟般的扬了扬手中的碟子,“你看你,光顾着难过,我手上食物还是你特地给阿碧准备的呢,一会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这一提,才将权若雪从悲伤的思絮里拉出来,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面对阿碧时,极力的挤出一丝微笑。
“阿碧,你还没用早膳吧?”
权若雪说着,便从纳兰瑾轩的手里接过碟子递向阿碧。
阿碧接过,脸上带了一丝惊喜,“谢谢小姐,谢谢三少。”
“不用客气。”
权若雪笑了笑,眉眼里却拢着淡淡的哀愁。
“哟,这大清早的是演的哪出啊?”
纳兰芊语从屋子里出来,便看到这一幕,面上抿了个冷笑,昨晚她去梦仙居虽然把慕容子淳叫回来了,可是慕容子淳却说她在世子的面前下了他的面子,生了她的气。
权若雪没有转身,此刻的她,并不想理会纳兰芊语,更没有那个心情。
倒是纳兰瑾轩回了身,淡淡的看了纳兰芊语一眼,说道,“二姐,你跟了慕容子淳多年,怎么还没有学会那些规矩,不知道,不该听的不该看的不问么?”
纳兰芊语的脸色一变,纳兰瑾轩就又说了句,“也不怕以后嫁进慕容府,一个不小心丢了卿卿性命?”
纳兰芊语的脸色白了几分,随后她冷笑,“怎么,听你的意思是要杀了我?”
她的话音刚落,一道爽朗的笑声从院外传了进来。
“哦,这大清早的,怎么说起了打打杀杀呀?”
这声音几分爽朗,几分低沉,却温润如暖阳。
权若雪转身,顺着声音望了过去。
只见一道修长俊朗的身影负着手踱了进来,来人有些年纪,一身锦袍,依旧丰神俊朗的容颜仿佛还能迷倒万千少女,他的步伐稳健,眉眼带笑,显得平易近人。
他就是逍遥王。
那模样,明明五十上下的年纪看上去却像是刚过而立之年。
他的身后还跟着慕容拓、慕容子淳两人。
逍遥王虽然看上去平易近人,退居朝野多年,但那股气势仍在,权若雪仅一眼,便猜出逍遥王的身份。
不等逍遥王走近,几乎同时,权若雪与纳兰芊语就福了福身子,“参见王爷。”
逍遥王赞叹的目光看向权若雪与纳兰芊语,“真是两个伶俐的姑娘,快快起来。”
温润的言语中是毫不掩饰的喜爱。
权若雪与纳兰芊语相继起身,同时道,“谢王爷。”
这一打岔,权若雪悄悄的回头去看,门口的位置已没了阿碧的身影,想必她是进房去了,也罢,这样的场面,倒也不适合她出现。
“是瑾轩吧,都长这么大了。”
和几人说了会话的逍遥王忽然将目光看向了纳兰瑾轩,那亲呢的语态,话里尽是毫不掩饰的唏嘘与疼爱。
纳兰瑾轩勾了个淡淡的笑,礼貌的冲逍遥王问了声好,态度既不亲近也不算疏远。
逍遥王丝毫不介意纳兰瑾轩的态度,走到他的身旁,眉眼祥和的打量着他,感慨道,“说起来,你比世子还大一岁呢,他该称你为哥哥。”
“王爷说笑了,这个纳兰瑾轩可当不得。”纳兰瑾轩笑笑。
逍遥王闻言顿时有些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怎么当不得的,本王说当得就当得。”
纳兰瑾轩轻笑,不置可否。
随即,不知谁将话引到了刚才纳兰芊语说的话上,纳兰芊语听后,眉眼间刻意拢过一丝惧怕,她缓缓道,“刚刚三弟还在教我这个姐姐规矩呢,听那意思,若我不听,好像要杀了我呢。”
这话一句,场中的气氛一度冷淡起来。
慕容子淳警告的看了纳兰芊语一眼,示意她收敛一点,毕竟逍遥王还在这里,听他话里意思,似乎对纳兰瑾轩颇为衷爱,虽然有些真假难辩。
接收到慕容子淳的目光,纳兰芊语轻哼一声,那神情,颇有些不以为意。
而逍遥王忽然淡了语气,说道,“本王真是老糊涂了,都站在这儿作什么。本王最近新得了一件砚台,是上等的古砚,你们也来瞧瞧。”
纳兰瑾轩、慕容拓、慕容子淳几人连忙应是。
权若雪正犹豫要不要跟上,逍遥王温和的目光忽然就看了过来,他笑道,“权丫头,没事就去王妃那里转转,王妃最爱和你们这些小辈聊天了。”
“是。”权若雪回了个笑。
逍遥王又笑了笑,领着几人便出了院子,言语间,半个字也没提及到纳兰芊语,一时,纳兰芊语也不知道是跟上去还是不跟上去。
沁珠领着权若雪往王妃院子去时,权若雪便看见,纳兰芊语一脸懊恼的站在原地,看向她的目光尽是冷刀。
*
权若雪跟着沁珠走过几个繁复的长廊,长廊九曲八弯,仿佛没有尽头。
这时,权若雪远远的看见,前面的湖面上座落着一座精致的水榭楼台,隐隐的,似乎有人在里头。
有冗长雕刻精美的竹桥笔直通向那里。
于是,权若雪便朝沁珠问道,“这座水中的楼台是作什么的?”
沁珠的脸色微变,还未开口,权若雪便瞧见,一个白衣女子缓缓的从竹桥那头走来,袅袅的身姿,女子清贵的不似凡尘中人。
渐渐的,女子走近,权若雪这才看清了她的容貌。
女子的长相十分秀美,额头饱满,一轮似天上弯月的眸子,清澈动人,她一身白衣,上头绣着一些妖艳的花儿,权若雪认得,那是南疆圣宫里的,圣女花,曼珠沙华。
而女子的颊边,刻画着一枚淡淡的金月,那是南疆圣女的印记。
她的模样,并让人分不清她的年纪,好像,她生来就是这副模样,以后也还会是这副模样。
“这位是……”权若雪正疑惑着,便侧过头,去问沁珠。
沁珠此时却是一脸的惶恐,见女子走近,她双膝一弯,就跪倒在地,还来不及说话,女子就出声道,“你下去吧。”
女子的声音有丝沙哑,还有丝苍老。
“是。”沁珠点头,起身后,担忧的看了权若雪一眼,便快速的跑开了。
“哎。”权若雪满脸疑惑,沁珠不是要带她去见王妃的吗,但沁珠却头也不回的跑了,这是什么情况?权若雪不禁有些莫名。
女子笑了笑,语声温和,却带了丝沧桑,“别怪她,她也是害怕。”
“害怕?为什么?”权若雪转头,眨了眨眼睛,还是有丝不解。
女子但笑不语,只是神色中有了丝落寞,任谁看到她如今的这副模样,都怕害怕的吧。
“哦。”权若雪忽然恍然大悟,“是因为你的身份吗?”
女子怔了怔,随后便听权若雪又说道,“因为你是南疆圣女的身份对不对?”
南疆圣女,是圣宫中的神女,一生不可嫁人生子,从入圣宫的那天起,她的一生便等于是嫁给了圣宫,她们拥有强大的灵力,可占卜未来,天下还有吉凶。
而南疆早年盛于盅毒,所以世人对南疆这个神秘的地方是又敬又怕。
不知不觉中,权若雪便把自己对于南疆圣宫所知道的脱口而出,随后想起,在自己跟前的可是南疆的圣女,而她刚才所说的那些……
她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莫名的,听权若雪说完,女子竟对这个可爱的女娃儿有了几分好感,她伸手抚了抚权若雪的发,语声悠长,“真是个好孩子。”
权若雪一怔,抬起头时,却看到女子的目光越过自己,看向自己的身后,她不禁也跟着转过头去。
只见,一身瑰色妃装的妇人匆匆领了一群下人走来,她发簪一只五凤朝阳金步摇,尾坠一颗硕大的东珠,妇人容颜美丽,可以看出平常保养的非常好。
看妇人的年纪,应该便是逍遥王妃了。
却见,逍遥王妃的目光越过权若雪,一走近,权若雪还未行礼问安,逍遥王妃就先福了身子,只听她道。
“儿媳给母亲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