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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欢颜回到重华宫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墨雪和蓝湄见她兴致缺缺就主动退了出去。
展欢颜直接在外殿的榻上躺下,捡起之前看了一半诗集拿在手里,目光落在书页之间却是良久也没翻过去。
半晚时分,北宫烈从御书房回来的时候就见她一个人卧在榻上失神,就连他进门的脚步声都不曾察觉。
他走过去,先是合上了旁边的窗子。
眼前的光线一黯,展欢颜这才回过神来,赶忙坐直了身子,道:“皇上回来了?怎么也不没叫他们通传一声?”
北宫烈转身在那睡榻一侧坐下,无奈的将她拥入怀中抱了抱,下巴抵在她肩窝里,方才说道:“不是他们没通传,是你没听见。”
说着才又往后推开,以手指轻蹭了下她的额头,道:“怎么?裴氏的事情坏了你的心情了?”
展欢颜笑了笑,不置可否,这样近距离的情况下,他眸子里的色彩依旧深不见底,唯独微微蹙起的眉头表露了一点此时不嫩愉悦的心情出来。
展欢颜出于本能的抬手,轻轻的揉了揉他紧蹙的眉心,待到把他眉心的褶皱揉平了方才无所谓的笑道:“没什么,就是瞧着他们这般三番两次的折腾,看着也腻歪了。”
北宫驰和裴思淼要怎么折腾她都没兴致知道,只是那两人非得要把她卷进去,她自然也不会太开心。
而且——
裴思淼这一次破釜沉舟的狠心决绝,也的确的带给她不小的震动。
就是为了心里仇怨,一个做母亲的,竟然就那么狠心的把自己的孩子都拿来做武器?
不过从一这点上看北宫驰和裴思淼也算是绝配了,前世的时候那个男人还不是为了名正言顺的往上爬,就将她和孩子都一并推出去,做了他踏上皇权之路的垫脚石?
如今再想到当年,展欢颜的心境已经淡然许多,总感觉再和北宫驰那人计较感情亏欠都是浪费时间和精力,她现在和他对立——
只是因为立场不同而已。
北宫烈见她的兴致不高,也就岔开了话题,去牵她的手,“天色晚了,先用膳!”
展欢颜整理了衣物起身。
墨雪和蓝湄两个很快带人把晚膳摆了上来。
因为展欢颜的心情不好,用完晚膳北宫烈就没再处理政务,两人去御花园里逛了一圈消食,回来也就收拾睡下了。
后面跟着的两天相安无事,直至第三天夜里,两人刚刚酣战过后,展欢颜沐浴换了寝衣,窝在被子里昏昏欲睡,北宫烈却从背后环了他,手臂搭在她纤细柔韧的腰侧却是不安分,反复摩挲着,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掌心的热度印在皮肤上很有些灼人。
展欢颜原是不想理他,可他却是闹腾的不休,无奈展欢颜也就只能强撑着重新睁开眼,按住了他的手。
“别闹了,你明天还要早起上朝呢!”她翻了个身,面对他,面色微微有些泛红,困顿之余眸子里却氤氲了一层朦胧的水汽。
北宫烈的唇角弯起一抹笑,压在她腰际的手就势发力,将她往怀里一带,紧贴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埋首去吻她的发顶,“朕这会儿不困,你不叫朕动,那朕就不动好了,我们说说话?”
他的手臂收的太紧,寝衣的衣料又极为轻便,这便紧紧贴在一起,两人身体彼此接触的地方都在不住的升温。
展欢颜越发觉得不自在,手指抵在他肩头试着去推他,“很晚了,皇上再不睡,明日要误了早朝,臣妾就要被人诟病了!”
“呵——”北宫烈却是抱着她不撒手。
展欢颜的身子忍不住的略一颤抖。
北宫烈自是感觉到了,又是哑声一笑,然后趁她分神,翻了个身,仰躺下去,双臂一圈将她抱在了胸口。
展欢颜的手指撑在他肩头,俯视下来就对上他色彩浓烈如是泼墨一般的眸子。
“今晚不想睡了!”北宫烈道,目光灼灼直视她的目光。
展欢颜被他盯的脸上发烧,直觉的想把脸藏在他胸口,可是就被他这样直愣愣的盯着又觉得那样的举动太过欲盖弥彰。
对这个男人,不管他来软的还是硬的,她似乎从来都无计可施。
心里忐忑的斟酌了片刻,展欢颜索性一咬牙,抬起衣袖掩住他的双眸,然后俯身下去,主动的吻了他的唇。
北宫烈也不试图拉开她的手,放任自流,坦然接受他软磨硬蹭得来的妥协,唇角弯起一个愉悦的弧度,一边齿关轻启和她唇舌纠缠还不断加深这个吻。
展欢颜伏在他身上,呼吸交融,渐渐地便吻的有些忘情。
两个人纠缠在一起,正在意乱情迷的时候,就听到外面蓝湄有些急躁的敲门声,“皇上,娘娘,你们睡了吗?”
展欢颜不习惯晚上有人在殿中窥伺,以前未出阁的时候还好,现在晚上寝殿里从来都不留人值夜。
这会儿听了蓝湄的声音,她脑中便警醒纠纷,红着脸和北宫烈分开。
因为喘息的厉害,并没敢马上应声。
这个女人的性子有时候看来十分的矛盾,该坦荡的时候坦荡,从来也不玩什么欲拒还迎的把戏,但实则——
脸皮却是薄的要命。
北宫烈仰躺在床上未动,眼睛眯起来,眸子里有一丝明亮的笑意闪烁,只是好心情的看着她。
展欢颜向他投过去求救的一眼目光。
他的手掌穿入他的发丝用力的揉了揉,却是没有再逗她,只是就势压低的她的脑袋,浅浅啄了下她的唇,耳鬓厮磨间轻声道:“这回算你欠着我的!”
说完,方才面色一正,转而对殿门的方向道:“什么事?”
“太后娘娘那里出事了,方才水玉来报,说是太后娘娘半夜里头风突然发作,所有的太医都束手无策。”蓝湄道,只是公式化的回答问题,“万寿宫来人,请皇后和娘娘过去看看!”
单太后是有点头风的老毛病,但却并不是十分严重的,发作的次数也很有限。
展欢颜先是愣了一愣,随后目光不经意的一撇,瞧见身下那男人深不见底的眼眸时才是心头骤然一凛。
然则还不等她说什么,北宫烈已经抱着她起身,开始打理衣物,“收拾过看看吧!”
展欢颜坐在那里没动,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北宫烈自己穿戴妥当了,见她还一动不动的坐着,就转身过来替她掩好衣襟,又取了外袍给她穿戴。
展欢颜回过神来,接过他手里的衣物,一边心不在焉的自己整理,一边神色凝重的看向他道:“是你做的?”
北宫烈勾唇一笑,算是默认,却也没细说什么,见她的衣物整理的差不多了就转身去取了两人的披风过来,替她披在肩上,然后攥了她的指尖道:“走吧,去看看,去的晚了该是遭人诟病了。”
展欢颜心里已经有数,任由他牵着出的寝殿,外面如玉已经等的满面急色,见到两人出来,赶忙行礼,“奴婢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嗯!”北宫烈淡淡的应了声,一边扶着展欢颜的手跨上辇车一边问道:“母后怎么样了?”
“不好!”如玉道,急躁担忧的神色溢于言表,“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去了,药方也开了好几张,可就是不见效,皇上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北宫烈没再吭声,平四儿高唱了一声“起驾”就带着依仗摆驾单太后的万寿宫。
两人在大门口下了辇车并肩往里走,才刚进了寝宫的外殿就听到里面单太后痛苦的呻吟声。
这个女人纵横后宫多年,心智非同一般的强韧,如果只是一般的病痛绝对不至于将她折磨成这个样子。
展欢颜拿眼角的余光瞧了眼身边的男人,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幽光——
如果北宫烈是想要用这种方法来对付单太后,以前就应该有机会下手,可是他却偏偏没有,而是将事情做在了今天。
虽然她也一直试图叫自己避开思绪不往那方面想,也总是心中难安,隐隐的带了几分不太平。
两人进了内殿,里头刘院判等人济济一堂,正在商量着配药的事情,都是束手无策,急的满头大汗。
“见过皇上,皇后娘娘吉祥!”见到两人进来,众人连忙跪地行礼。
“起吧!”北宫烈冷然应了一声,直接越过众人走到单太后的床前。
单太后满头大汗的躺在床上,面色微微发白,似乎并不十分清醒的模样,双手也是毫无威仪的捧着自己的脑袋,发丝披散下来,让她惨白的脸色看上去分外骇然,灯光下仿佛是从哪里爬出来的厉鬼一样。
“母后?”北宫烈试着唤了一声。
单太后还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只是捧着头不住的哼哼,在床上不安的左右翻滚。
北宫烈侧目冷冷的冷一眼刘院判等人,道:“你是说头风发作吗?母后怎么会这样?你们本事呢?开药啊?扎针啊?”
“陛下恕罪!”刘院判等人都赶忙跪了下去,面有难色的惶恐请罪道:“回禀皇上,是臣等无能,可是能用的法子都已经逐一的用过了,全然无效。臣等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请皇上下旨降罪。”
“不知道怎么回事?”北宫烈怒道:“朕养着你们是叫你们白拿俸禄的吗?一点头疼脑热的小症状就把你们整个太医院都难住了?传出去岂不是成了笑话了?”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刘院判等人心里叫苦不迭的连连磕头,最后实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还是刘院判斟酌着开口道:“皇上,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年前您重病不起的事情?”
“嗯?”北宫烈回头砍了他一眼,随后立刻就明白了他的话中所指,又满是疑虑的看了眼床上痛苦挣扎的单太后,缓缓道:“你是说——”
“是的!”刘院判硬着头皮道,哪怕是全无证据的揣测——
他们治不好太后的病,皇上势必怪罪,这个时候也就是死马也当活马医了。
“太后娘娘的这个症状实在是奇特,看着只是一般的头风,可对症下药都不管用,微臣斗胆揣测——”刘院判道,说着又是欲言又止,顿了一下才道:“别是被什么东西魇着了吧!”
巫蛊之术在宫里的禁忌,尤其在北宫烈面前。
谁都知道当初廖皇后的死是因为那起巫蛊案牵连,北宫烈就更是对此道深恶痛绝。
见他骤然沉了脸,刘院判等人就是心里一抖,连连磕头请罪。
展欢颜见状,这才款步走上前去,手掌抚过他的手背,代为求情道:“母后的这个样子的确是反常的很,刘院判等人也是为了母后的凤体担忧,并非是妖言惑众的惹是生非,皇上息怒,臣妾倒是觉得事到如今此事也是宁可信其有了,保不准真是有什么冲撞呢?什么也比不得母后的安全要紧。”
北宫烈紧绷着唇角,面上神情虽然未见缓和,却也没再追究,只是一时半刻也没吭声。
如玉和碧玉两个都被单太后这来势汹汹的病症吓坏了,此时闻言便是眼睛一亮,齐齐跪下去晴明道:“皇上,皇后娘娘所言极是,到了这会儿也是宁可信其有了,请皇上降脂传召杨大人进宫吧!”
太医和宫婢们跪了一地。
北宫烈却是始终一副嫌恶的表情,对这件事讳莫如深的模样。
展欢颜等了片刻,就是轻轻的弯了弯唇角走上前去一步,代为吩咐道:“平总管,你去走一趟吧,传本宫的口谕,马上请杨大人进宫一趟!”
平四儿知道北宫烈对她的态度向来袒护纵容,顺势就答应着快走了出去,“是,奴才这就去办!”
不多时下头的宫女就又煎了一副药送上来,两个大宫女服侍单太后用了半碗也不见好转,最后许是疼的利害有些风魔了,单太后便是一骨碌爬坐起来,用力将那药碗扫落在地,凄声咆哮道:“出去,都滚出去!”
但她却是疼的神志不清了,一句话吼完自己又栽倒在了皇上,继续痛苦的呻吟起来。
展欢颜往床上看了眼,皱眉道:“母后看来是真的疼得厉害,这么托着也不是办法,刘院判,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先止了痛的?”
“这——”刘院判迟疑道:“法子是有,如果太后娘娘睡下了,那就能稍稍平复一些下来。”
可是在这个时候用强力的凝神镇痛药,难免会产生副作用。
所有人对这一点都心知肚明,展欢颜自然不会把只责任往自己身上揽,遂也就没再多言。
如玉和碧玉倒是想求了那药来用,可他们两个就算是单太后的心腹大宫女,也只是两个奴婢,并不敢做主。
又过了足有大半个时辰,杨维才被平四儿引着匆匆自殿外进来。
“微臣见过皇上,娘娘,不知道皇后娘娘深夜传召微臣前来所谓何事?”杨维进门就恭敬的跪地行礼。
“杨爱卿平身吧。”北宫烈道,冷着脸回头看了眼床上的单太后,面无表情道:“母后突发恶疾,太医全都束手无策,说是怀疑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你给这殿里里外看看吧!”
北宫烈最为痛恨巫蛊之术,这一点杨维也很清楚,他会公然提起,杨维也是心下一惊,不过也是很快镇定下来,“是!”
言罢就带着自己的童子去殿外设了香案,焚香画符,又冲了灵水,拜了天宫星宿开口掐指测算。
所有人俱都紧张的看着他,一时倒是连单太后痛苦的呻吟声也都充耳不闻。
杨维神色凝重的掐算半晌,到了后面就是面色铁青。
众人一见这个架势,都是心中暗叹不妙。
“杨大人,怎么样?”如玉忍不住上前一步问道:“难道真是这宫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说话间她自己就已经开始觉得脖子后面冷飕飕的,探头探脑的四下里张望。
杨维却没理会她,直接越过她,进了殿里重新给北宫烈和展欢颜行礼道:“回禀皇上娘娘,太后娘娘确乎真是受了邪术的压制了!”
“什么?”刘院判等人都是猛然一惊,神色骇然的倒抽一口凉气。
诚然他之前那么一提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念头,不曾想真被猜中了。
“在宫里?”北宫烈才面沉如水,神情之间却没有多大的波动。
“不是!”杨维道:“微臣这会儿也不好说,只能大略估算出那邪物是出现在皇城西北那一带。”
“那就带人去挨家挨户的搜!”北宫烈想也不想的冷声说道,语气森然,带了明显的怒意和凛冽的杀气。
在场的所有人都勉强的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
“是!”杨维连忙应了,赶紧退了出去。
回过神来,北宫烈才又看向床上疼的神志不清的单太后,皱眉道:“母后这个样子也不是办法,有合适凝神静致的方子开一道吧,好歹替她定定神。”
“是!”刘院判等人也是如坐针毡,半分也不敢怠慢的开了方子,道:“既然娘娘的情况特殊,镇痛的药物还是不宜随便服用的,微臣开一剂安眠散,让太后娘娘睡下,会好上许多。”
“嗯!”
北宫烈点了头,如玉赶忙亲自带了药方出去,煎药服侍单太后喝了,单太后睡下去之后果然才跟着安静了下来。
北宫烈和展欢颜坐在厅中等着。
杨维天降奇兵去的突然,大半夜里,京城西北角那一带闹了个鸡飞狗跳,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却是陆行匆匆自外面进来,禀报道:“陛下,梁王带着梁王妃在万寿宫外求见,说是要当面向皇上和太后娘娘请罪的!”
梁王府就是坐落在皇城西北,从杨维点出了那个方向展欢颜就已经明白过来了北宫烈的打算。
“梁王?”北宫烈冷然的勾了下唇角,脸上表情明灭不定。
“杨大人带人出宫搜查,梁王殿下听闻太后娘娘被人施了咒术,本预携王妃进宫探望,却意外在王妃那里发现了不干净的东西。”陆行道,面无表情,只是公式化的陈述一个事实。
展欢颜心里冷笑一声——
这个北宫驰的反应还真是有够快的,居然当机立断的就把裴思淼给推了出来,就说如果是挨家挨户搜过去杨维也不能这么快回来,却原来是北宫驰主动出手了。
这样一来——
要拖他下水反而不容易了。
巫蛊之术虽然是禁忌,罪可祸及九族,但所谓九族之说在皇室之间的界限却划分的十分模糊,再有北宫驰又是单太后的亲儿子,没有拿住他的手腕,想要强加一个谋害太后的罪名给他,这就十分牵强了。
展欢颜的心中难免带了几分失望。
北宫烈却好像是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般,只就冷嗤一声道:“他的意思是梁王妃施咒迫害母后了?”
“是!”陆行道,将手里一个小包袱送上来,“这是从梁王妃院子里搜出来的布偶和符咒,咒的的确是太后娘娘!”
北宫烈并没有接那东西,只就不耐烦的看了眼,这才松了口道:“那就把他们带进来,当面对质吧!”
“是!”陆行应了,转身出去,不多时北宫驰和裴思淼就从院外走了进来。
北宫驰的面色冷凝,带了浓厚的煞气和怒气。
裴思淼则是神色惶惶的被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架着。
她白天才刚刚小产,这会儿正是虚弱的时候,又被从床上强行拉下来,这会儿整个人薄弱的一张随时可能被风吹走的纸张一样,苍白又虚弱的十分可怕。
“臣弟见过皇兄!”北宫驰一撩袍子当先跪下,却是刻意忽略了展欢颜的存在。
每次当众称呼她一声皇嫂,他心里就都百感交集,说不出的憋闷难受。
北宫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也不废话,直接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是臣弟治家无方,一时失察没有发现家中竟然出了这样包藏祸心的毒妇,所以特意带她进宫向皇兄母后和皇兄请罪,请皇兄责罚。”北宫驰道,面色沉静,不卑不亢。
这种情况下北宫烈也不强求什么,手中拢着茶叶沉默了片刻,然后才是饶有兴致的越过他去看了眼跪在院子里台阶下面奄奄一息的裴思淼道:“你说梁王妃谋害母后?那么——理由呢?”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说是裴思淼做了这样祸及满门的蠢事——
那么总要从单太后这里再拿出一点见不得人的内幕来你才能说的过去。
谁都别想要就这么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