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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说了一句,她噼里啪啦回了一箩筐,还含沙射影的骂他是渣男。
从那晚捅破窗户纸,表白被拒后她对他就一直都是淡漠疏离,爱理不理的,即便是他主动她也恨不得把他推到千里之外。
若不是现在还有需要,他想,她一定会像对待沈暮安他们那样跟他老死不相往来撄。
钟斯年盯着她,表面上看不到什么情绪上的变化,凤眸沉沉盯着,不说话,莫名就让人觉得心慌偿。
林听垂眸,错开他的注视,以继续吃饭转移注意力。
实则,内心早已兵荒马乱。
太阳的最后一丝亮光,被悄悄爬起的月亮,洒下的温凉光芒取代。
春风徐徐,万籁寂静的夜里,台灯熄灭时,又一个“相安无事”的一天走到尽头。
周一,召开林氏股东大会的日子。
天刚微亮林听就离开温暖的被窝,起床洗漱化妆,精致又略显成熟的妆容,搭配一身黑色时尚女西服,堪及锁骨的微卷头发,半挽着至脑后,成熟中带着点少女的俏皮。
挑双合适的鞋子,再配上手袋,下楼......
巧遇刚从外面晨练回来的钟斯年......
逢春,天气回暖,但早晚还是跟冬季无异,甚至有时比冬天的暖阳日还要冷,可此时的男人身穿背心,大裤衩,非但没见寒冷,反在脸上看到汗珠。
嗯,浓浓的男性荷尔蒙,看起来很MAN。
差不多一分钟的静止,还是林听先反应过来,收回自己黏在他身上的目光,闪身靠边让他上楼。
凤眸微磕,踩上楼梯抬价,从她身边经过。
室内无风却也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嗯,相比较这种装扮出来的精致,他更喜欢她未施粉黛,清清爽爽的样子,还有她本身自带的馨香。
虽然,她现在很好看。
虽然,他刚刚没忍住多看了好一会。
早餐是等他洗完澡,穿戴整齐下楼才开始吃的。
由程翰开车,前往林氏。
两人并排坐在后面,越临近,林听心里越紧张,没忍住问身边的人,“我等下应该要做些什么吗?”
她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钟斯年偏头看她一眼,“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全程坐着不说话。”
原本,她去不去都无所谓的。
“哦。”林听有些不安的搓着双手,紧绷的心并未因他这话有所松动。
等到了会上她才真正理解,什么叫只要她愿意,她可以全程坐着不说话,因为全场都在他掌控之中。
事情进展比她想象的容易,简单。
包括把左温伦踢出公司,到被警察带走,只用了几句简单明了的话还有一份详细的,他近年挪用公款,造假账的铁证。
散会,人员相继离场,留到最后的只有她,钟斯年,金书琴,林之易四人。
林听心里百感交集,钟斯年外表什么也看不出来,而林之易母子则是脸色难看至极,儿子的脸是阴,沉,当妈的是凶,狠。
“林听。”金书琴站起来,恶狠狠的瞪着她,“你就这么把你舅舅一生的心血拱手让人了?你对得起他这么多年对你的养育?不怕他半夜找你算账?”
在昨晚,在来的路上,林听曾设想过,如果金书琴他们敢跟她叫板,她一定要为自己,为舅舅,狠狠抽她几耳光,但整场会议下来,到现在,看着她那副近乎疯狂的样子,她忽然领悟一个道理,跟疯狗撕掉价又难看,不理才是最好的方式。
林听收起桌上东西,拿包起身,走到钟斯年面前,“我们可以走了吗?”
钟斯年合上桌上文件,起身,看一眼不远处的母子俩又转向她,“不走你还想留下来叙旧啊?”
这旧可不是那么好叙的。
林听嗔他一眼,再与他一起离开,待快走到会议室门口时,身后响起林之易的声音,“小听。”
不同于金书琴的咬牙切齿,他的语气很平稳。
林听微顿住脚步。
林之易见她停下来才继续说,“我们现在算两清了吗?”
两清?
呵!
林听握紧拳头,精致的妆容也掩饰不住脸色的恨,她没有回头,只是声冷至极,“如果你能让舅舅死而复生,然后你跟你妈再去精神病院打一个月针,吃一个月药,把自己也弄得神志不清我就跟你两清。”
两点,其中任何一条他都不可能做得到,更何况是两条一起?
她的意思,林之易明白了。
脸上一片颓败,悔,涩。
其实,除了那晚差点对她造成伤害,后面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他愿意,也不想看到的,尤其是林剑锋的去世,还有把她送进精神病院。
可是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只是道:“爸的死我也很.......”
他连说抱歉跟难过的资格都没有。
林听激动地打断他,“他不是你爸,你爸姓左。”
他早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还在他们面前装,在他们面前演好儿子,好哥哥,其可恶程度一点也不低于金书琴。
说着抬脚走出会议室,任由金书琴在后面如何叫骂都没有再停驻脚步。
刚接手林氏,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钟斯年只亲自把她交给程翰,而自己并没有跟她一起回去。
分别时,他说,“你先回去休息,剩下的事等我回去再谈。”
这个剩下的事指的是什么,各自心里都清楚——她接下来的去留。
对此,林听只回了一个字,“好。”
车窗缓缓上升,车辆启动,她紧紧盯着后视镜,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距离被越拉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初跟沈暮安分手时,她提前有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做心理准备,缓冲,过滤的缘故,那天在订婚礼上看到他跟柳依依站在一起,她是先气愤后难过,并没有特别明显的撕心裂肺的感觉,但现在,此时此刻,对这个自己只认识半年不到,且从来没有真正开始过的男人,她只要一想到,或许明天以后,她就再也见不到他,更不能像现在这样跟他朝夕相对,她心里就像被刀片割一样,痛得不行。
连月来,第一次控制不住,让自己在除了他以外的人面前痛哭出声。
程翰被她吓到了,立刻停车,有些无措地看她,“林小姐.....你怎么了?”
好端端怎么就哭了呢?
不了解情况,也没多少哄女孩子的经历,程翰不知如何是好,唯一能够想到的也就是给老板打电话。
“不要。”一见他拿手机,林听就立刻阻止,“你不要给他打电话,我等下就好了。”
抽抽搭搭,一句话分了好几段。
程翰绕绕头,没放下手机但也没有拨号,而是问她,“你没事吧?是哪不舒服吗?如果不舒服我可以马上送你去医院。”
“.......”林听本来是痛哭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被他这话戳中笑点,导致结果是又哭又笑。
程翰彻底懵了。
又过了几分钟,林听停止哭泣,慢慢缓过来,边擦脸边看他,“你是不是没交过女朋友啊?”
一般情况下,哪有在这种时候问女孩子要不要去医院的?
她如果是身体不舒服哭成这样,不用他提她自己就要求去医院了。
程翰脸色微窘,“交过的,但没遇到过你这种情况。”
性格不一样,表现也会有所区别。
林听也就随口一提,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反倒是程翰看着她,从收纳抽屉里拿出纸巾盒递过来,“你要不擦下脸吧。”
她化了妆,这一哭,全花了。
哭的时候失忆了,现在经他这么一提,林听也想起来了,立刻去看后视镜,顿时窘迫。
跟调色盘似的,太丑了。
抱着可能是最后一天的心态,林听再次从王婶手上拿到厨房使用权,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无比用心的做了一大桌,全都是钟斯年爱吃的菜。
然后再自作主张的给王婶放了两天不的假,让她可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