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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雌狮欣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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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斗机之间的决斗称为“狗斗”,意即互相咬尾的转圈逐杀。

    此刻的天空,近2o吨重的两只钢铁犬齿兽都龇开血口,奋力朝对方扑咬过去,双方的目标都是咬断对方的脖子,嚼碎其颈骨,置对方于万劫不复。

    疯狂啸叫的动机正在将空气吞噬后再绞烂燃烧以化为推力、锋利的机翼将天空切碎来获得升力,在这两股力量的绞缠下,两只铁兽互不相让,杀成一团。随着两个人相互追逐,只见天空出现了一条漂亮而完美的双螺旋线。

    汤育坚一开始在运9zh指挥机座舱内直着腰看着,现在缓缓往座椅靠背一倒,叹道“竟然一个回合进入剪刀机动!两人棋逢对手。”

    这条双螺旋线,即意味着两名驭空骑士进入了空战动作著名的“剪刀机动”。如果双方求胜心都太强烈,勇敢的程度也相互匹敌,那么会进入这一种对赌状态。头狼追近攻击蒙击时,蒙击急转回身指向头狼,两人互相交错再回身,反复如此,便共同进入这条双螺旋轨迹。谁都有机会攻击,谁也都需要防御对方。

    这是纯技术的拼。

    当你一旦进入剪刀机动,等于放弃一切,压全部。因为谁先退出剪刀轨迹,谁立刻暴露在对方炮口下,成为对方的肉靶。

    也是说,剪刀机动的双螺旋轨迹是两者的斗兽笼,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出来。

    “看样子,蒙先生占优势吧。”在运9zh副驾驶位置的洪度叶说道。

    终于要挨过这漫漫长夜,曙光渐现,但气温却变得更加寒冷。虽然运9能够精确地调节座舱环境,但是一夜没睡的洪度叶有点撑不住了,他伸直了脚,活动活动早已肿得胀的脚掌,此刻他只觉得靴子里汗湿湿的。

    “蒙大哥啊,丝毫不占优势。而且他的飞机更轻,被头狼的f35b在第一回合带入剪刀,我想他可能是在遵从佣兵信条。”汤育坚回答道。以他的经验,这场格斗恐怕没那么容易分出胜负。

    “佣兵?他们还有信条?”

    “当然!有时他们正规军人更值得尊重。”汤育坚知道洪度叶对佣兵有偏见,“他们两人在进行契约下的荣誉决斗,因此要严格按照三回合决胜的规矩。第一回合只进行纯粹的水平剪刀拼,第二回合滚转剪刀,如果决不出胜负,第三回合才能自由格斗。不然的话,违约一方将失去名声。”

    “名声?也许可以骗骗自己吧。”洪度叶微微闭眼睛,声音有些迷迷糊糊的,“所谓名声不过是这些佣兵用来抬高价码的资本而已。”

    “呵呵,算如此,我想这也没什么问题。一个有原则的人自然应该得到尊重,这种尊重当然也包括你给付的报酬。”汤育坚抬手调整风扇,不知怎么的,他忽然又开始有些头疼了。

    洪度叶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他跟随汤育坚有一段时间了,虽然也知道队长自从迫降撞伤脸部之后一直有这个头疼毛病,但是最近越来越频繁,便道“确实,蒙击蒙大哥恐怕是佣兵最出色的好汉,这一点和头狼尔不一样。”

    “是。”汤育坚缓缓点点头,但是话不多了。

    “一会儿等蒙击大哥赢下了决斗,我们能确定起飞时间。”洪度叶开始做着飞行计划,“同时,我回报基地让他们准备好急救人员,看样子雷师长伤得不轻。”

    “嗯,不过……”汤育坚的语变慢了,“问题不在这里。”

    “怎么?”洪度叶往机舱外看了看。

    晨曦之,蒙击的歼1obm战斗机和头狼的f35b依旧杀得难解难分,谁也未占风。在格斗,双方的机动能量都在消耗,而剪刀机动的是对机动能量的管理和利用谁更高。谁先把机动能量消耗完,谁会失控陷入螺旋。

    不过从目前判断,两人都是高手,这恐怕是一场回合相持的耐久战。

    “问题并不在于蒙击能否赢下决斗……”汤育坚说道。

    “哦?”洪度叶听到队长这样说,困意也被驱散了不少,“怎么?难道不是蒙大哥赢了决斗,佣兵协助我们离开吗?”

    “唔……”汤育坚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望向飞机前方拥挤的佣兵人群。

    现在的天守镇机场主跑道挤满了看热闹的佣兵飞行员,有的挥手有的吹口哨,他们深深被这场决斗感染,一腔热血正在找地方泄。除此之外,跑道还横七竖八地停了不少支援车辆,而排炮鲍勃的标记划线车更是挡在了央。

    对于即将起飞的驾驶员来说,这样的跑道是最不愿看到的场面。

    “瞧瞧”汤育坚忽然放下了摁着太阳穴的手,嘴角张开了微笑,“瞧瞧是谁来了。”

    “嗯?”洪度叶向外张望。

    窗外,灰蒙蒙的晨雾裹挟着喧闹的佣兵,四周如同巧克力慕斯蛋糕般,黑也不黑,迷迷蒙蒙。可唯独在这混沌之,一抹艳美从间撕开条缝,这是个轻盈曼妙的身影,酒红色的女式小西装合身而得体,胸口“艾桑贝格兄弟”武备店的小标志时闪时没。

    随着这柔美的火红慢慢接近,俏皮的偏分短也清晰起来,在节奏干练的步伐带动下,一晃一晃扫着她尖削的下颌。她略歪头将短朝后轻轻一甩,展现出水清明亮的双眸。这眼神有着一种能够将人牢牢吸引的魅力,即不能躲避,也无法拒绝。

    “那是,武备店的欣蒂……”洪度叶坐在副驾驶,呆呆出神。

    汤育坚看到欣蒂走到运9zh指挥机的机鼻下,停下了脚步。便解开座椅安全带,站起来朝窗外往左一挥手“这边!”然后站起身朝机身左侧的舱门走去。

    2米多高的舱门打开了,欣蒂站在下面。剪裁合体的小外套之内是浆过的亮银色衬衫,平整的绸制面料包裹着尖挺的胸脯,在晨曦的辉映流动着神秘而妙的光泽。

    汤育坚在舱门内看到欣蒂从下方走了过来,右脚后撤半步半蹲下来,军姿动作干净潇洒“需要搭飞机吗?尊敬的欣蒂小姐。”

    欣蒂抬起头来,丝丝秀在动机螺旋桨带起的狂风荡了起来,依次拂过她的面颊。她抬起右手,柔荑玉指将丝拨开。眼睛被吹得眯缝着,但是透出的眼神却把汤育坚给镇住了,或者说这种自信的眼神能够镇住任何男人的轻佻。

    她丹唇微启,道“如果我不来,恐怕你有翅难飞。”

    汤育坚俯看着她,笑了起来“哦?怎么会呢?”

    “不用我说吧,汤队长。”欣蒂回答,“这场决斗让我格外感兴趣,不过,你真的确信你大哥蒙击一定能赢?”

    “那当然!”汤育坚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欣蒂,“毫无疑问。”

    “那么,如果蒙击赢了,头狼可得死……”欣蒂顿了顿,“你也确信,四周这些佣兵还会放你走咯?”

    汤育坚此刻一时语塞,面前这女人的眼神简直如同一只狩猎的母狮子,她已经猜出了自己的心事。确实,无论是头狼尔还是蒙击,他们俩不管谁赢得决斗,汤育坚都是输家。如果头狼胜,没得说,自己要成为四面的赏金佣兵猎杀对象;如果蒙击胜,头狼横死长空,佣兵怎么可能会放过自己。况且赏金契约榜,“击毁政府军指挥机获得1oo万美元”写得明明白白。

    很显然,这母狮子吃定自己了,汤育坚想到这里,开口道“依你看来,我现在得突围了。”

    舱门下响起欣蒂的笑声,风铃般美妙“汤队长,您若是打算从这些佣兵身碾压过去,那恐怕麻烦大了。”

    “那么,你觉得怎么样好?”汤育坚看着欣蒂,和她对视着。

    “能为政府军服务是我们店的荣幸,”欣蒂微含前胸,脸颊绽开了非常专业的推销笑容,“我们已经为您准备了运9飞机专用的火箭助推器,短距起飞必备佳品。安全可靠,用过都说好。”

    “这午餐不白吃吧,多少钱?”面对这只眈眈而待的母狮子,汤育坚丝毫不敢轻佻怠慢。

    欣蒂笑道“您真幸运,我们店正在大促销。如果您能够在政府军防空队采购和我们店达成一揽子采购协议,不但价格实惠。而且这组短距起降用的火箭助推器嘛……是赠品哦!”

    “协议都有些什么内容?”

    “我已经把协议的完整本给您了,您只要代表政府军签署,这组火箭助推器马是您的,而且我们将负责安装,5分钟之内保证您想去哪里去哪里。”欣蒂说道。她的笑虽职业,却令人迷醉。

    汤育坚好不容易才把视线拔回来,回到驾驶舱拿来平板电脑,查看采购协议“嚯哦,欣蒂小姐,您的胃口真是……令人咋舌。不!应该说您的胆识令人钦佩。”在这份列表,包含了政府军防空队未来18个月的各种消耗品,其有动机零备件、刹车片、甚至武器弹药等等不一而足,以后将全部委托通过欣蒂的武备店采购,这是一笔惊人的数字。

    “很乐意为政府军效力。”欣蒂自信地笑着,抬手轻抹秀。

    汤育坚再朝飞机机身后方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机尾聚集了好几辆“艾桑贝格兄弟”武备店的外场勤务车辆和人员,火箭助推器也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安装在机身。

    这时,汤育坚忽然收起笑容,声色俱厉“欣蒂,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只要打个电话,你们店立刻会被木星公司列入黑名单?到时候,所有的动机生意都将和你们店无关,那你可哭都来不及。”

    “当然知道,汤队长。”欣蒂仍旧心平气和,“我呢,还是会为您安装这组火箭助推器,但是不接线,然后去跟佣兵说你打算逃跑。你说,这些佣兵会怎么撕了你?我还会跟你大哥蒙击说你是私自逃跑以致毙命,他会怎么看你?”

    汤育坚盯着这只勾魂的母狮子,心里觉得她聪明而大胆,是个相当危险的角色。不过,却非常令人喜欢!他哈哈笑了起来,然后喝道“成交!”然后代表政府军防空队签署了这份协议。他虽然官职不高,但却拥有队伍里的影子实权,有决定自己部队装备采购的权利;更何况机舱内坐着营救回来的雷师长,只要飞机安全起飞,一切都不是问题。

    “合作愉快。”欣蒂笑着确认了协议,然后向汤育坚鞠躬致意。随后,朝机身后方走去,准备指挥地勤人员快安装火箭助推器。

    当走到了尾舱门附近、汤育坚看不见的位置,欣蒂停下来,深深地吸了口气,再缓缓叹出来。她这一放松,身体差点瘫软下来。欣蒂深知汤育坚是个非常难对付的危险角色,她这次很冒险,若是交易失败便成了勒索,自己难免囹圄;但现在交易成功了,一大笔钱马要划到账,想到这里,欣蒂高兴得要跳起来,恨不能把钱全取成现金尽情往天抛洒,然后再销售沐浴钱雨的感觉。

    欣蒂回身望去,一个庞大的计划在她心涌动。有了这笔钱,便不必守着天守镇这家小店了,未来的可能有无限多,她想要成为南洋的军火女王。

    汤育坚看着欣蒂离开后,回到座舱内重新坐到驾驶座,系安全带。

    洪度叶看见汤育坚回来了,揉了揉眼睛,他已经困得撑不住了,强打精神问道“怎么?欣蒂又来推销新产品。”

    “对!”汤育坚精神饱满,“火箭助推器,短距起飞用的。我已经买了,咱们准备起飞!”

    “起飞?可是,蒙大哥还在天。”

    “等他回来来不及了。”汤育坚道。

    “但……那样不合适吧。”洪度叶有些担心,“蒙击以我们的去留作为条件,与头狼决斗。我们这一走,怎么说得过去呢?”

    “我们的处境,蒙大哥能不明白吗?他在为我们争取时间。”汤育坚回答,“而且哪能什么事情都指望别人?天助自助者!我们强行起飞,即可活命;我们傻等决斗结束无异于等死。你说,蒙大哥希望我们做出什么选择?你觉得蒙大哥希望我们死吗?”

    洪度叶点点头,不说话了。而且他现在脑子也累得转不过弯,只知道做起飞准备是了。

    汤育坚也在等待助推器安装完成,随时准备进行火箭辅助短距起飞程序,这也是非常考验技术的起飞技巧。

    在这时,天边传来了航炮咆哮的声音,撕裂长空。头狼,或是蒙击,其有一个人开了炮。

    汤育坚心一惊“啊!难道胜负分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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