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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毒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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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爵一脸淡定从斗篷里拽出一张八仙桌,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每次看到赵爵从斗篷里拿出绝对不可能藏进去的东西,众人都有种自插双目的冲动。这也太坦然了吧,拜托你好歹遮一遮啊,让我们找个理由自欺欺人行不行!

    ——那条斗篷不算!

    白玉堂翻动烤肉,展昭看准时机刷酱汁,二人配合默契,烤肉很快变得外焦里嫩。

    公孙包拯用热水烫碗筷,天晓得被赵爵从斗篷里拿出来前,这些碗筷究竟经历过什么,所以还是洗洗更放心!

    卫冕靠着树喝酒,赵爵抱着膝盖蹲在汤锅旁,两人正处于[我不搭理你]状态。

    通常这种情况下,要卫冕先服软让步,因为赵爵至今还没点亮[服软]技能,倒是[死鸭子嘴硬]已经修炼到最高境界了。然而卫冕今天并不想服软,于是两人就这么僵着。

    赵爵蹲在汤锅旁边,熬煮自创的鲜鱼蘑菇蔬菜汤。

    赵爵的取名风格就是一目了然,只看汤的名字就能猜到主要材料是什么。

    卫冕带回来的野鸡,被拔毛做成叫花鸡了,赵爵把它们埋起来保温,留着明天路上吃。

    赵爵的手艺真是没话说,清爽的鲜鱼蘑菇蔬菜汤大受好评。众人吃饱喝足,各自找好避风的地方,一边晒月亮一边酝酿睡意。越往南方天气越暖和,睡在野外也不会很冷。

    白玉堂问卫冕,“明天就到杭州了,你朋友到底让你帮什么忙?”

    卫冕道:“我朋友是柳家家主柳远山,再过几天就是他六十岁大寿,也是他退位让贤,为柳家选出下一任家主的日子。他从前跟我抱怨过好几次,说子女不孝顺,长大了都想往外飞,大概就是为这件事吧。”

    包拯眼睛一眯,“难道是不孝儿女抢夺家产?”

    包拯的母亲是他父亲的第二任妻子,包拯还有同父异母的大哥包乾。

    当年包拯的父亲因病去世,包拯年纪还小,包大娘孤儿寡母势单力薄,又没有娘家人支持,眼睁睁看着包乾继承了包家所有值钱的东西,还把身无长物的孤儿寡母赶出门。

    包大娘靠着祖传的医术,在庐州开了间小医馆,辛辛苦苦把包拯拉扯大。包拯的性格就是嫉恶如仇,对争家产之类尤其反感,从小励志做大官保护他娘。

    卫冕却摇摇头,“事实正相反,老柳的儿女们都不肯继承家业,老柳都快愁死了。”

    “还有这种事?”公孙摸摸下巴,“莫非这个家业很烫手?”

    “这个我也略有耳闻。”赵爵道:“柳家的家规很古怪,只有家主才能继承西湖醋鱼的做法,以及西湖旁边那间百年老店……”

    展昭道:“那不是挺好吗?”

    “问题是,柳家还有另一个家规,柳家家主文不能入仕做官,武不能行走江湖,甚至不能长时间离开杭州,只能一辈子守着百年老店,做个没出息的厨子,连自由都没有。”

    众人恍然大悟,条件这么苛刻,难怪没人愿意继承了。

    白玉堂上下打量卫冕,“他让你帮什么忙,帮忙试菜?”

    “有人给老柳下了慢性毒,老柳怀疑凶手是家里的某个人,所以请我去保护他。”卫冕喝了口酒,“老柳就是个油嘴滑舌的胖子,胸无大志,也没什么坏心眼儿,胖乎乎的整天傻乐,我实在想不出谁会杀他。”

    包拯叹气,“既然是慢性毒-药,身边人下毒的可能性就很高了。”

    无论下手的人是谁,对老头来说都是个沉重打击,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却少有。或许正因为孝顺儿孙太少见,偶尔出来个大孝子都会被大肆歌颂,而疼爱孩子的父母实在太多了,反倒被世人忽略。

    赵爵又翻出宝石开始磨,“柳家好像有梅兰竹菊四个儿子。”

    “咳咳。”展昭呛了一口酒,“这名字,听着倒像四位姑娘。”

    公孙道:“梅兰竹菊又称花中四君子,寓意倒是挺好的,只是男子很少用这种名字。”

    卫冕插了一句,“本来是梅兰竹菊四位公子,后来老柳老来得女,闺女出生的时候正赶上满池荷花开放,就给闺女取名叫柳荷。老柳对这个五丫头爱若珍宝,让她跟哥哥们一起排序齿,当成儿子一样养大,听说她也是家主候选人之一。”

    众人一愣,听说过宠闺女的,但宠闺女宠到让闺女继承家业的还是头一份,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闺女出嫁后就是别人的了,难道要把整个柳家陪嫁出去?

    赵爵打了个哈欠,“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展昭揉肚子,“吃太饱,睡不着了。”

    赵爵想了想,从斗篷里抽出一架古筝,“我来弹一曲有助睡眠的曲子。”

    众人嘴角抽了抽,虽然从斗篷里抽出半人高的古筝实在有点……但庞太师曾经强烈安利过赵爵的琴艺,古筝应该也能期待一下吧?

    众人摆好睡眠的姿势,侧耳倾听赵爵弹古筝。

    赵爵抬手试了试音,然后深吸一口气,下一瞬间——浊浪排空!山雨欲来!惊涛拍岸!波涛汹涌!林中鸟雀惊飞走兽绝迹,弹到高-潮处,赵爵运指如飞,只能看见手指的虚影,音波激荡处,阵阵杀气扑面而来!

    众人被这首快节奏的曲子震得睡意全无,心脏都快蹦出来了。

    等赵爵一曲弹完,只见众人瞪大双眼望着他。

    赵爵眨眨眼,“你们干嘛?”

    (╬ ̄皿 ̄)众人默默咽下一口血。

    大半夜听到这种曲子还让人怎么睡,瞌睡虫全跑了,现在只想找个人干一架!

    赵爵微微一笑,这首《千本樱》连睡神九宫都甘拜下风,何况尔等凡人!

    卫冕揉着抽痛额角,虽然曲调流畅悦耳,赵爵的技艺也娴熟,只是这节奏也太丧心病狂了,听得人经脉逆行,气血翻涌,简直分分钟走火入魔!

    卫冕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赵爵,“你以后也别练太极了,没事多练练这首曲子,三五年练下来大概可以独步江湖了。”

    白玉堂捂着胸口,刚才一不留神把任督二脉打通了。

    展昭捂着肚子——好饿,听人弹古筝怎么这么饿?

    赵爵低头作反省状,“那我再来一曲助眠的……”

    →_→你确定?

    在众人不信任的目光下,赵爵老老实实弹了一曲卷珠帘,终于把众人哄睡了。

    赵爵收起古筝,左右瞧了瞧,包拯公孙那边貌似很冷的样子,展昭白玉堂中间根本挤不进人,最终赵爵蹭到卫冕身边,裹着斗篷躺好——之前在温泉疗伤时就发现了,这个人非常暖和!

    赵爵躺好后,卫冕看了他一眼,运转内力升高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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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众人吃过早饭继续启程,却在杭州城外被堵住了。

    前面是乌央乌央看不见尽头的人潮,展昭动作快,嗖一下飞到前面打听情况,片刻之后又嗖一下飞回来,翻身上马。“我打听到了,前面几辆运水果的马车翻倒了,水果撒了满地,守城军正在疏通,看样子还要堵很久。”

    白玉堂看了看四周,城外倒是有几个供行人歇脚的茶铺,一看就知道没位置。

    卫冕指了指不远处,“我记得翻过那座山也可以进城,只是马匹过不去。”

    公孙道:“那就先把马留在茶铺,等城门不堵了再牵回来。”

    众人的马都是赵爵提供的,沿途更换过几次,这些马虽然脚力不错,也就是普通的马,放在外面也不怕被偷。众人将马寄存在茶铺里,开始徒步翻山越岭,顺便欣赏一下周围的景色。

    唯一的麻烦是赵爵,赵爵宁可露宿野外也不想爬山。

    在人间仙境凤凰山住了二十年,却从未徒步爬过山,足见这人有多懒。

    展昭好脾气道:“那你先走,走不动了换我背你?”

    展猫咪早已看穿一切,赵爵的性格倔强,就像熊孩子和倔老头的混合体,一定要顺毛撸。赵爵虽然很懒,却更不喜欢服输,一旦忽悠他开始爬山,他就不会轻易喊累,更不会主动让展昭背,就算硬撑着也会爬上山顶——典型的死鸭子嘴硬。

    虽然展猫咪早已看穿一切,但锦毛鼠还被蒙在鼓里。

    没等赵爵回答,白玉堂就踹了卫冕一脚——你上!

    卫冕望天,眼看着第二脚就要踹过来了,卫冕只好叹了口气,抱起赵爵直飞向山顶。

    白玉堂满意地点点头,展昭却有些遗憾——难得有机会忽悠王爷做运动。

    四人又走了一会儿,包拯回头,之间公孙落在最后头,却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包拯走过去戳戳他,“你干嘛呢,我可没本事带你飞上去。”

    公孙差点被戳趴下,却没跟包拯生气,而是指了指面前不起眼的野草。“如果我没看错,这个草应该是有毒的。”公孙顿了顿,“见血封喉那种剧毒,沾上就死。”

    展昭一惊,“那怎么办,赶紧把它烧了或者埋掉。”

    “估计没用。”公孙咽了咽口水,目光扫过整片山林,“这里几乎漫山遍野都是这种毒草,这种毒草生长缓慢,大概是今早刚刚破土,但毒种应该是半个多月前撒下的。”

    公孙由衷感叹,“这里人命真大,毒种发芽的时候,正赶上我们来爬山。”

    白玉堂看向山顶的方向,嘴角抽了抽,“他们两个,该不会无聊到拔草吧?”

    展昭用跟他一样的姿势望着山顶,“难说,王爷是不能用常理推测的。”

    关键时刻还是包拯能抓住重点,转头问展昭,“王爷的令牌你还带着吗。”

    展昭掏出令牌递给包拯。

    包拯推回去,“你带上令牌去杭州府衙,让他们派兵封山。”又对白玉堂道:“你上山告知王爷和卫大侠。我和公孙下山拦着路人,城门被堵住,应该有不少人会绕到这里,万一集体中毒可不是闹着玩的。”

    众人分头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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