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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上来的那人中等身材，穿着一件旧夹克，长得毫不起眼，一脸老实巴交的样子。身后还背着个破旧的旅行袋，看起来就像个刚进城的民工。
那人放下旅行袋，看了看四周，才小心翼翼地从旅行袋中取出一只白玉雕刻的肥羊，捧在手里，压低了声音道：“老板你看看这东西！”
那羊个头不小，看上去还肥嘟嘟的。这一次，李长胜倒似乎有了些兴趣，接过那个肥羊仔细看了起来。
一旁赵大海他们几个也都凑过来看。周峰看了看那个玉羊，便道：“你这玉怎么脏兮兮的，还有那么多疤，这算什么好东西？”
“就是！”李福接口道：“爸，这玉不是都讲究‘白璧无瑕’吗？他这个玉羊上面那么多疤，尤其那个屁股，红了吧叽的，跟来了月经似的，这种东西不能要！”
那乡下人听他们这么说倒也不急，反而笑道：“小哥你这就说错了，这红就对了，那是‘血沁’，有了这个才值钱，真正玩玉的人都知道。”
那人说着又转向李长胜：“有‘血沁’的才是真正的好东西！要不然不是假的就是不值钱，老板您说对不对？”
李长胜明显有些犹豫，又仔细看了看那个玉羊。
“血沁”他倒是听说过的。所谓“沁”大抵是玉器被埋入地下生成的被地下水、土、锈等给腐蚀出来的痕迹。说起来这“沁”确实是玉的一种瑕疵，可同时也被人用来证明是“出土古玉”的依据。因此有“血沁”的玉值钱倒也是有根据的。
想了想李长胜便道：“这‘血沁’我当然知道啦，那是玉器在古墓中与人的血液混在了一起“沁”出来的，所以才叫“血沁”。”
那乡下人听了高兴起来，说道：“老板你果然是行家，一看就明白，不瞒您说，我这玉羊本是一对儿的，要不是碰到懂行的我都不拿出来，免得糟蹋了宝贝。”
说着，他又从旅行袋里取出一只玉羊来，跟刚才那只一般大小，身上也是斑斑驳驳的。
也许是觉得陈浩在这群人中最受尊重，那人便把那玉羊交给陈浩。
陈浩刚才听李长胜说起“血沁”倒也有些兴趣。玉是有灵气的，这种血液渗透是不是会形成类似血脉一般的东西呢？
接过那玉羊，陈浩便有些失望了，这玉羊并没有给他任何与“血脉”有关的感觉，说到底还是“死物”。
李长胜被那人一捧，也有些得意起来，说道：“要说玩玉，那还得玩古玉，不瞒你说，这高古的珍品我也收藏了几件。不过你这件玉羊的玉质、雕工都很一般，也就是因为这‘血沁’才有些价值。”
“您是行家，自然明白的。”那人又赶忙道：“这玉嘛确实不是什么和田玉，不过这‘血沁’却是极难得的，没有这个就不值钱了，但是现在有了‘血沁’就不一样了，您说是不？”
李长胜被那人说得动了心，沉吟道：“你这个想要多少钱？”
“我也不瞎开您价，您知道这东西要是遇到明眼的起码也是五十万。我这急着要钱，您给四十五万得了！”
“太贵了！”李长胜想也不想就道。
在这种方面，李长胜还是相当精明的，知道想还价必须毫不犹豫。
那人倒也爽气，说道：“那你给四十万吧，我是急等着用钱，亏就亏点了。”
“二十万，再多我不要了！”李长胜杀价倒是挺狠的。
“这，老板您也太狠了！”那人犹豫了一下道：“最少也得给三十万吧？”
“就二十万！”李长胜从那人眼里看到了犹豫，当然不肯松口。
“那，我要现金！”那人终于道。
见那人答应了，李长胜似乎又有些不放心，再度拿起那个玉羊仔细把玩。
李长胜确实玩过一段时间玉了，“血沁”他是听说过，却没有见过。如果是真的，这个价肯定赚了，但是那人这么干脆地答应了他又犯了嘀咕，二十万对他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钱，但要是买了假货也是很没面子的。
陈浩却已经失去了兴趣，随手将玉羊递了回去。
那人也不在意，他此刻已经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李长胜这里。
李长胜把玩着这个玉羊，终究不能确定这“血沁”的真假。见陈浩很随意地将玉羊递了回去，便道：“陈先生你怎么看？”
“我？”陈浩道：“要我说，这东西别说二十万，就是两千也不值得！”
“哎，你这人怎么瞎说呢？”这一次那个乡下人终于急了，叫道：“你懂不懂啊？这有‘血沁’的都是正宗的古玉，要不是我这货是生坑，不方便见光，也不会这么便宜卖。”
李福一心想让陈浩替自己去除脸上的印记，听那人指责陈浩，便抢着道：“什么深坑潜坑的，你拿块长满疤的东西糊弄谁呢？”
李长胜却知道那人说的“生坑”是说这玉羊刚出土的，系盗墓而来，并不是深浅的意思。不过还是问陈浩道：“陈先生真的觉得这东西两千也不值？”
陈浩道：“血沁不血沁的我不清楚，但玉是有灵气的东西，既然是古玉，更应该灵气充沛才对，这个玉羊死气沉沉的，哪有什么灵气？”
李长胜愣了一下，又拿起那个玉羊看了看，点了点头道：“有道理！”说着，将那玉羊递回给那人道：“你拿回去吧，我不要了！”
“哎，老板，不是都说好了吗？”那人急道：“你怎么能听他的呢？玉有灵气那是要养的，凭他能看得出来的吗？我跟你说，这么好的东西您可别错过了！”
李福叫道：“都跟你说不要了，还纠缠什么？”
那人却不死心，对李长胜道：“您再瞅瞅，这种好东西整个市场里您找不到！”
一伙人正凑在那里说那玉羊，忽然一辆蓝色的敞篷跑车快速开来，停在她们身边。尤佳的声音从车里传来：“宣竹，怎么这么多人啊，出了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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