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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光武的下场整个无双郡的人无人知晓,他只是在一夜之间消失于无双郡,无论副手派遣多少人寻找,均是一无所获。
没了郡守,无双郡被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自然也有不少试图趁此机会上位的人,不过,在赫连宵还未有动作时,已经有人快一步解决掉了那些蹦跶的泥鳅。
就在赫连宵跟即墨莲打算离开饕餮楼时,饕餮楼外已经有人在等着,红眸闪烁,赫连宵冷冷望着来人。
慕凌羽扇一收,双手举过头顶,笑道:“本公子真没恶意。”
若说之前他对即墨莲还有什么想法,那么,自昨晚得到消息后,他已经彻底将心中的那点火掐灭。
此次前来,他是另有要事。
作为男子,即墨莲的夫君,赫连宵自然知道慕凌那点不为人知的想法,之所谓没有动作,不过是因为这慕凌还知道收敛,并未表现出来。
不过,即便此刻他已经收回了不该有的心思,赫连宵亦不会给他好脸色,他携着自家娘子,跟慕凌作甚而过。
在没走几步时,慕凌突然出声:“其实,我知晓你们的身份。”
不过让慕凌失望的是他的话并未得到赫连宵几人的任何反应,慕凌心下有些尴尬,也是啊,赫连宵的招牌式的打扮,及通身生人勿进的冷酷气息,便是稍微有些脑子的人也能猜得出来,看来,这个话头自己开的有些失败。
“除此之外,在下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赫连宵自然仍旧不会给他反应,慕凌自顾自地说道:“在下想做这无双郡的郡守,咳咳,也可以说是镇守。”
有张光武这个下场,慕凌自然识趣的多,他很自觉地将郡守改为镇守,如此,便是承认这无双郡是大赫的一部分,若是他掌管这无双郡,自然会服从赫连宵的安排。
慕凌的最后一句话让赫连宵停下了脚步,他转身,扬眉:“凭什么认为本王会让你做这镇守?”
“就凭我对这无双郡的了解。”
无双郡的特殊之处便是这里的偏僻,以及周围属于无双郡的资源。
赫连宵的任命消息还未发出去,对于慕凌的话,赫连宵的确赞同,慕凌在这无双郡居住时间久,自然是了解这里的百姓。
赫连宵也干脆,他说道:“后山的东西你负责挖掘冶炼,而后送上京都,本王给你一成。”
赫连宵是个聪明人,自是知道这慕凌不会无缘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他的目的定然是山里的那些东西。
慕凌自诩是个镇定沉着之人,在赫连宵这话说完时,他双眼睁大,里面尽是不可置信:“王爷是说给我一成?”
他刚刚还在想着要如何跟赫连宵开口取得最大的利益,没想到在自己提及之前,赫连宵已经说出了口,而且是一成,不是自己想要争取的二十份之一。
这煞王难道真的如此大方?
自然是看出了慕凌眼中的怀疑,赫连宵启唇,一字一顿道:“本王给你这么大的利润自然需要你的诚意。”
这里地处偏远,这里的百姓一直被灌输独立的想法,若是贸然派人过来接手,很容易引起混乱,这里的人数不少,若是屠城的话会造成不小麻烦,此刻,赫连宵最讨厌的便是麻烦。
而赫连宵所言的条件便是要慕凌管好这一郡的百姓。
煞王的话无疑就是天上掉馅饼,慕凌求得是什么?自然是财,此刻,煞王不仅给他足够的财富,甚至放了权,如此慕凌又岂会不满意?
“煞王大可放心,既然煞王如此相信慕凌,那慕凌自当为煞王效力。”慕凌收起一直挂在脸上的嬉皮笑脸,郑重保证。
“那么,本王就看你的表现,至于这镇守之位,相信凭借你的手段即便不用本王帮忙你也会成功。”
留下这么一句话,赫连宵牵着即墨莲离开。
立于城门口,眸子凝视着离开的背影,男子挺拔有力,女子娇小清润,两人气场皆强大,却又奇异的融合,慕凌叹了口气,彻底压下心中那隐约的悸动,再回首,豪气万丈地凝视着整个无双郡。
那么,自此之后,我慕凌便将所有力气都使在你身上了。
离开很远,两人坐在同一匹马上,赫连宵坐在前面,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揽住了腰部,即墨莲犹豫半天,还是禁不住好奇。
“宵,你为何要将无双郡交给那慕凌?”
这还真别怪即墨莲疑惑,按照赫连宵以往的性子,凡是觊觎自家娘子的,别说用他,恐怕那慕凌连命有没有都得两说。
“这慕凌虽然表面浪荡不羁,不过却是个有能力的,他能在张光武掌权的时候隐忍不发,便足以说明此人心性的坚韧,为夫可不笨,这人有没有歪心思,为夫可是看得清楚。”赫连宵对人性自由一股野兽般的直觉,这人是不是可以被任用,他一看便知。
“至于他那点心思,哼,自然得给本王收起来。”
若不是看慕凌识趣,便是他有再大的能耐,赫连宵也会收拾了他。
如此看来,这慕凌果真是个聪明的。
路上这么一耽误,几人余下的行程自然要加快,不过,天不遂人愿,出了无双郡,接下来算是真到了有人的地方。
清风崖位于大赫南端,他们自巫族往北行了这么些日子,剩余的路程只需要向动行径便可。
因为天气越发的冷,越靠近东面,空气愈见潮湿,那种潮湿的冷让即墨莲觉着有些不适,她整日所在赫连宵怀中。
这还真不该即墨莲,前世还好,冬日里房间有暖气,本就不用出门,到了这异世,因为身体被寒毒侵蚀过,即便如今完好,那种冷入骨髓的疼痛还是让即墨莲厌恶,是以,照顾即墨莲起居的如冰跟如风知道,他们小姐到了天寒地冻的时候,便会跟缩在房中,冬眠起来。
今年算是第一回在冰寒来临之际出远门,其实以即墨莲的内力,或者是用些药,即墨莲也觉不出多冷,她只是不喜欢冬日罢了。
这日,终于到了大赫除京都外四大城中的排名最末的东沙城。
不同于京都的大气磅礴,无上尊荣,这东沙城最著名的便是那份精致,淡泊宁静,若说京都是英气勃发,那这东沙便是小家碧玉。
这让初次过来的四人一阵新奇。
虽说上一世也见过那种人造的,或者说短期留下的古建筑,可那种雕栏玉彻,美轮美奂上总是觉着多了一份市侩,而这东沙却是真真的古色古香,不待一丝认为锻造。
然,值得一提的是不管前世今生,任何角落,只要有人,便有害群之马,正如此刻,赫连宵将即墨莲安抚地半抱在怀中,朝南朝北也因为这里的有别于京都的风土人群而略微失神,就在此时,一个小身影极快地窜向即墨莲身侧,目标是即墨莲一直挂在腰间的荷包。
一只漆黑枯瘦的手灵活地攥住荷包,狠狠一拽,本就松散的荷包下一刻便落入那枯瘦的手中。
得逞后,这瘦小身影又快速钻入人群。
这会儿该是巳时左右,街道上人群正多,那瘦小身影便是借着人群的空隙,很快没了踪迹。
朝南跟朝北相视一眼,眼中是无法掩饰的气愤,这偷还真是大胆,什么人不好下手,竟然敢朝偷他们王妃的东西。
这不是明摆着看不起他们吗?
两人齐齐点地,飞身而起,脚尖点着人群的头顶,朝南则直接跃上旁边的墙壁,朝北在街道,两人目光寻找,很快便发现目标。
这人一看便是惯偷,就连逃跑路线都是看起来都是事先设计好的,没有一点规律可循,而且专门找人多的地方钻,不过那人跑的快,却依旧不是身怀武功的朝北朝南对手,很快,两人已经贴近前方的身影了。
朝南直接举剑,打算一剑了解了对方,而朝北心思则婉转的多,他掏出一个银锭子,指尖一挑,银子堪堪打在这人的背后。
逃跑的身影瞬间被定住。
没等朝南的剑尖抵到这人的背后,声声求饶已经惊得路人一阵逃窜。
“别杀我,我将荷包还给你们。”这人声音凄厉的极像被人一剑穿胸:“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中间还有一个带病的媳妇,我不能死啊!”
朝北落在这人面前,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荷包,却并未大开,朝北摸着下巴问:“你说你有八十岁老母?”
“是的,是的。”
“下面还有三岁小儿?”
“没错,没错。”
“中间还有一个生了病的媳妇?”朝北已经憋不住笑了。
“大侠,我说的可都是真的。”
“那你可否告知我你今年几岁了?”看着毛都没长齐的人,朝北实在不知该夸他机灵,还是该骂他够蠢,连求饶的用词都不知改一改。
这人眼睛一转,谄媚地回道:“大侠你有所不知,小的自娘胎里出来就比别人早,哎,当年家里穷,也没钱卖吃的,我老母一直觉着我这小模样是养不活的,好在小的生命力比较强,经过种种苦难,还是活了下来,不过,这个子却是长不上去了。”
这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着:“就因为小的又穷又没长相,这才娶了个生了病的媳妇儿,接过生了了儿子也是跟我一般的小个子,大侠,若您杀了我,那就等于杀了我全家啊!”
这人说的那叫一个泪如雨下,听得周围还未离去的人一阵唏嘘,一些泪点底的妇孺已经跟着泣不成声了。
大家目光纷纷落在朝北朝南身上,眼中尽是祈求跟不赞同,尤其是些上了年纪的。
“两位大侠,你们就饶过他这一回吧,这孩子也可怜。”
“是啊,两位大侠大人有大量,这孩子今日这行为也是情有可原的。”
“是啊,是啊,大侠难道真的要杀死他们全家吗?”
……
不得不说,这东沙大部分百姓还是很淳朴的,淳朴的接近愚蠢了,朝北径自走向已经人群后方正看热闹的赫连宵跟即墨莲,他将手中的荷包递了过去:“王妃,您看看这里可少了些什么?”
即墨莲并未大开,不过随手一掂量,已经知晓荷包内是否少了东西。
“荷包还是完好的。”即墨莲勾唇。
“王妃,那人该如何处置?”王爷跟王妃再次,朝北自然要询问他们的意见。
虽然并未正面见那人,不过以即墨莲的眼光来看,这人的骨骼还在生长,年纪约莫在十二三左右,也就是说按那人的说法,他九岁至十岁的时候便有了儿子。
这种情况不是没有,不过即墨莲可以断定这人不是那特例之一。
“该怎么办怎么办吧。”即墨莲回道。
跟在即墨莲身后挺久,朝北自是知道自家王妃又想看戏了,朝北点头:“是,王妃。”
再次回到被定住的人面前,朝北笑的不怀好意:“虽说你的情况特殊,不过有句话叫皇子犯罪也该与庶民同罪,那你这么上有老母,下有妻儿的人也不能例外,那就将你移送到衙门吧。”
“那里自有人会听你的凄惨亲身经历。”朝北话中不无嘲笑。
一听说要被送往衙门,这人顿时失了镇定,之前假装出来的惊慌这会儿倒是变成了真的惧怕。
依靠这些手艺生存的人最怕的一种地方就是官府。
“大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们能不能别送我去见官?”这人又急忙道:“要不你们打我一顿吧,只要给我留口气就行。”
说到最后又开始讨价还价。
一直注意着这边动静的即墨莲还真是觉着这人猴精的,她倒是想看看这男子背后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咳咳——让一让,都让一让。”众人的视线从这男子身上转到人群中央一个同样瘦小,却身着东沙巡逻侍卫服的男子身上。
“这怎么回事啊!”那男子双手负于身后,嗓音是可以压低的粗噶,刚问完,眼睛在人群中一转,最后落于似笑非笑的即墨莲身上。
那人眼睛一眯,双臂伸展,直直往即墨莲跑来,一边还含着:“姐姐啊,姐姐!我可终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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