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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谁?”
李巴山点了点头,将信和符收了起来,将刀疤脸往身前一扔,对着正跪地的众人问道。
之前询问李巴山身份的那机灵士兵赶忙说道:“胡玉!咱们米寨的三统领!”
“三统领?就这种德行?简直是活脱脱的匪类!”
李巴山看着正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胡玉,笑眯眯的看着前方,对着那回话的士兵问道:“他这人怎么样?”
“十分暴躁,酗酒之后常常会打人,我有一个兄弟,就是被他杀的!……这一次来这里,他是偷偷的来的,寨子中的几个统领并不知晓,只知道他要出山见一个朋友!”
那士兵迟疑了一下,咬着嘴唇思量了一番,眼中忽的泛起了一抹决绝,期待的抬头看着李巴山,认真的说着。
他这话一出,跪在他周围的士兵纷纷大震,赶忙和他拉开了一些距离,生怕连累到自己。
砰!
李巴山一脚将胡玉踩在了脚下,有些诧异的看着那士兵问道:“你是他的人?”
“是!我叫许伟!是他的亲卫,我们这些人都是他的亲卫!不过,他的人品不好,经常虐打我们,每一次抢了东西,从来不分给我们半点,就连军资都克扣我们的!你若能善待我们,我可以发誓效忠你!”
许伟点头说着,他时不时的看向胡玉,眼中泛着一股浓浓的恨意。
在他说话的时候,周围跪着的士兵也都是一震,赶忙附和的说道:“大人若肯善待我们,我们必当效忠您!还请大人救我们!”
米寨有米寨的规矩,他们又是张修的私军。本是不能这般叛投他人的,但见胡玉已废,又知道李巴山是新来的大将,为了逃避军法的处置,他们方才被许伟点醒,连连恳求。
李巴山眉头微皱,并未立马回答,而是接着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效忠我?寨子里面有三个统领,他就算是废了,你们也可以投靠其他的统领!”
“寨子有寨子的规矩,我们跟着胡玉出来,却让他受伤被废,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作为亲兵的我们都将要受到惩罚!且胡玉虽然废了,但他还有一个作副统领的兄弟,那人恐不会为难您,但我们都会死!”
许伟接着答道,他回答的十分镇定且有条有理,并没有任何的惊慌之意,看起来倒是有几分胆色的人。
而其他的人,则是战战兢兢,看他们的样子,倒像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对李巴山能否收下他们,怀有迟疑的态度。
李巴山将一切看在眼中,点头看了眼正凶狠瞪着许伟的胡玉,反手将要横在后腰上的鹤鸣刀取出:“好!我答应你们的投诚!也正好让你们看看我的态度!”
噗!
只见一道血柱喷出了三丈之远,胡玉被李巴山一刀枭首。
驿站内的驿兵纷纷躲在远处偷偷观看,倒是无人上前制止,他们都是米教的信徒,只是好奇新来的大人到底为何有这般的底气,竟敢杀了那狂妄无边的胡玉。
杀了胡玉后,李巴山便让许伟等人带上胡玉的脑袋,在门外列队等候,他径直走入了驿站里面。
“大哥,此举会不会太过鲁莽了些!那胡玉好歹也是寨子的三统领,你这毫无因由的就给杀了,岂不是会让寨子里面的人生出怨隙和恐惧来!且那许伟看样子也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并不值得信啊!”
刚刚走入驿站,正等待在门前的马忠快步迎了上去,跟着李巴山一边走,一边凝重的说着。
啪嗒!
李巴山停了下来,对着马忠笑了笑:“刚才他们的态度你也见到了,这些士兵虽被各个统领所制,但他们却认得米师令符,知道敬重米师!有这一点,咱们就无所顾忌!杀了他胡玉只不过是为了给寨子的其他统领敲一敲钟而已,那许伟我另有打算!”
说到这里,马忠脑中的路途似乎清晰了起来,隐约明白李巴山为何如此的做,当即哈哈一笑,也没有继续追问,跟着李巴山去了驿站的后院。
后院中,甘霖已经让驿站的侍者将牛套上,正坐在牛车上等待李巴山和马忠。
“走!寨子可能有危险,少说话,看我命令行事!”
李巴山坐上车,扭头看了眼甘霖,认真的叮嘱了一句,待马忠上车后,这才一挥鞭子,驾驭着牛车朝着外面走去。
哗啦啦!
待李巴山刚刚离开驿站时,两只信鸽被人悄然放飞,一阵羽翼拍打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信鸽飞向了两个方向,一只飞向了茫茫大山,一只飞向了距离此处驿站约有四五十里外的南郑城。
“大人,寨子中的大统领名叫赵雄飞,原先是汉中郡守苏固门下的一员悍将,因为犯了事被米师所救。咱们这米寨当初成立时,听说就是赵大统领和米师策划的!不过他这人有勇无谋,在成立寨子后,险些让寨子被人破了,米师这才派来了二统领!……”
许伟和众胡玉的亲兵护卫在牛车的两侧,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为李巴山介绍起了米寨的情况。
米寨位于南山山脚下,背靠大山,临无名河,是一座木寨。寨子里面有兵勇一千,三个统领。
其中大统领赵雄飞因在立寨之初,和人争夺南山周边控制权时,差一点被人灭了寨子,所以张修又派了一个智将来。
此人名为张米仓,乃是成固县的师爷,被米师感化,做了寨子的二统领。
这人有些智谋,入寨以来,凭借自己的智慧,倒是从赵雄飞那里争来了许多的兵,且因兼为寨子军师,故而隐有寨中第一统领的趋势。
这胡玉也是张修亲自带上来的人,不过胡玉是定军山一带的匪类,自匪寨被灭后,为了求生投靠了张修。
胡玉因为来的时间较晚,被分到他麾下的士兵并不多,仅有一百多人。且他和张米仓的关系较为亲近,倒是经常配合张米仓外出劫掠。
“此处寨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外出劫掠的?”
李巴山大致上将寨子的基本情况记在了心中,他也没有在意胡玉和张米仓的关系,而是接着又问了起来。
他觉得若要彻底的控制寨子,或许从赵雄飞那里要好下手一些。
那张米仓恐怕是一个难对付的人物,且张米仓这些年的经营,想必也养了不少死士。
“是在三统领胡玉来了以后,起初赵大统领还是比较抗拒的,也不知道二统领和大统领说了什么,后来寨子里面的人,就开始了这个活计!我估摸着已经有一年多了吧!”
那许伟虽然心不正,但却将寨子里面的事情详细的说了出来。
他越是如此,李巴山对他的提防越是浓厚。
就这样,在众人一边说,一边聊,足足行了两个时辰,终于来到了南山米寨的门前。
米寨是一个土寨,寨墙高三米,是石墙。
门外设有拒马,更有一些巡哨在周边活动,若不是许伟带路,恐怕牛车早就被拦在了十里之外。
待李巴山他们来到门前的时候,寨子内的人已经列好了阵势,在门外恭候。
“米寨大统领赵雄飞!”
“军师张米仓!”
“拜见李统领!”
……
领头的有两人,其中一人穿着黑甲,腰挂宝剑,国字脸,说着一口中原的口音,举止之间颇有军伍之风,这就是赵雄飞,为米寨大统领。
另外一人穿着一身儒袍,腰间也挂着一柄剑,不过这柄剑很细,上嵌着宝石,看起来华贵无比。这人叫张米仓,是二统领,约有四十多岁的年纪,长着一双阴鹫眼,留着一撮山羊胡。
在这两位统领的带领下,寨子内的一切人员尽数出寨相应,远远看去颇有几分气势,若是寻常人见了,定会被这么多人给吓住。
但李巴山出身军伍,领过兵,见过比这还要多的真正军伍,自是不会被眼前的阵势吓住。
“哈哈!李某奉米师军令而来,执掌米寨,日后大家都是兄弟,还请两位统领多多帮衬!这是米师的信,来给大家伙念念!”
李巴山下了牛车,以军礼回赠,他爽朗的笑着,扫了眼身前米寨私军的阵势,暗中摇了摇头,待话音落下时,他从怀中拿出了老山羊写的信,交给了马忠。
这一军约有六七百人,和所谓的一千人相差甚远,哪怕是加上外出巡逻的人,恐怕最多也只有八百人左右。
且这些人队列松散,站没站样,看样子许久都未曾操练了。
如此一军,外出劫掠倒是能够震住人,若是去攻城夺寨,那可就太弱了。
看到这里,李巴山颇有一种责任深重的感觉。
马忠一笑,接过信来,也不看身前面色有些难堪的赵雄飞和张米仓两人,高声念道:“委任状,某张修,兹任命李巴山为米寨私军主将,寨中一切事宜交由李巴山掌管,李巴山代吾行令,尔等须得言听计从,切不可有违军令,否则当行军法处置!……”
军令一念出,整个寨子里面的人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动,所有的士兵都看向了寨子前方的赵雄飞和张米仓两人。
显然,一寨之军,都在等待赵雄飞和张米仓的决定。
对此李巴山并没有任何的意外,他扭头看了眼许伟,让许伟将胡玉的脑袋拿来。
哗啦!
胡玉的脑袋被李巴山仍在了地上,他看着身前米寨的众兵将,朗声说道:“米寨三统领胡玉,欲抢虎符,行刺本将!属叛逆行为,被我当场正法!寨中诸将,当引以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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