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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煦被司徒岩若的管家引着,往王府后头去见他。一路上,倒是仔细打量他这王府摆设。
司徒岩若的王府面积大的很,其中布置的极为精巧却又不失大气,装饰的器物,皆能瞧出华贵来,足见他势力不俗,又深得司徒岩卿的宠信。
“王爷瞧着精神倒还不错。”这瑞王府里,后花园也开出好大一片的水面,司徒岩若便在那临水的六角亭里,等着温煦。
“你这话说的,倒真像是瞧病。”司徒岩若倒是一笑,语气轻飘飘地让人捕捉不住,而脸上那漫不经心的神色,却又叫人瞧不出半点笑意,“只是,瞧病你还两手空空,这就说不过去了。”
“是在下疏忽了。”温煦夸张地做了个揖,便笑着在司徒岩若对面坐下,“不过,在下还真是受宠若惊。听说,您这几日闭门谢客,我难不成是第一个见着您的?”
“正是。”司徒岩若点了点头,一副认真的样子,倒显得有趣,“只怕这会儿,你温煦的名字,要在整个邺都都闻名了。”
“那还得先谢过王爷。”温煦又是笑着抱了抱拳,一脸谄媚,“要知道,我们做生意的最喜欢您这样的作为。这个词啊,在我们行话儿里头叫,名人效应。”
“名人效应?”司徒岩若失笑道,“这词听着新鲜,不过,这意思细细一品,倒还真是这么回事。”
“我目下,正在邺都筹建客栈。说来,还要多谢您,给我弄了个周人的户籍,我才能在这邺都行走如此方便。”温煦点了点头,缓缓道,“为了谢您,我啊,也备了份礼。”
“哦?”司徒岩若故意夸张地上下扫视着他,却是一副嫌弃神色,“您这礼似乎不大啊。”
温煦倒是微微一笑,从袖中拿出张叠好的黄色油纸,铺展在桌面。
“这是枕上在邺都开设的分店的第十三间客房。”温煦指着那墨线画着的房屋草图,“我啊,把它赠给您。这间房,日后就给您留着。您来也好,不来也罢,都是您的。”
“温老板真是有心啊。”司徒岩若的目光落到那张草图上头,虽只是个草图,可瞧着却不像是寻常的墨画出来的,线条发灰,又极精细,只是瞧着,便能将那房屋,想个大概。
“不敢。”温煦摇了摇头,又是一笑,“您瞧,这图是用炭笔画的。这炭笔可是个好东西,近日来,碧山书局就在卖着。邺都的碧山书局,殿下您还没去过吧?”
“就算本王,占了你票号的四成干股。”司徒岩若噙着笑,睨他一眼,“可你这样占便宜,也不大好吧。本王这块招牌,就这么好用?”
“自然好用。谁不知,睿王司徒岩若,就是周国的风向,迷倒了多少闺阁少女,哪个周国青年,不想做您这样的人。”温煦继续带着笑,一个劲儿地拍司徒岩若的马匹,“您可是司徒安仁。”
“得了吧。”司徒岩若摆了摆手,“你若是跟本王继续说这个话,就回吧。礼物呢,本王姑且就收下了。”
“我来,确实还有件事,要和王爷说。”温煦叹了口气,“辽梁顾氏,似是嗅到了点气味,派人与我谈了铁矿的事。我瞧着不对劲儿,这才登门拜访。”
“哼。”司徒岩若脸上的笑容霎时便收敛,随着这一声冷哼,整个人都锋利起来,“原来温煦温先生您,在这等着本王呢。顾家找你麻烦,你便自个径自登门来了。你倒是真不想我消停几日啊。”
“小人不敢。”温煦微微一笑,倒是缓缓道,“只是,温煦人微言轻,在您几位大人物面前,什么也不算。又不敢轻易得罪谁,既然决心跟您合作,那就得好好受您庇护,不是?”
司徒岩若仍旧是挂着那不散的冷意,瞧着温煦的眼神,带着几分叫人心尖儿都发颤的探究。就在温煦被他看的有几分发毛之时,却听他低声一笑,道:“好你个温煦,这样算计我,可我还不能不管你。”
“这件事,本王会为你处理,你也不必担心了。顾氏,不会再找你的。”
“只是,相应的,本王也有件事,要你去办。这事不难,却也不是很好做的事。本王想了好几日,都没找到合适的人,今日见你,倒是解了我的麻烦。”
“王爷的吩咐,小的不敢不从,一定全力去办。”温煦叹了口气,却是点头道。
“你啊,这几日去趟谢府,也不必刻意提及你我渊源。”司徒岩若见他识趣,脸上神色倒是缓和了许多,“你啊,备些皮货送给他,顺便和他谈谈,辽梁的皮货买卖。”
“他若不见我呢?”
“他不会不见你的。”司徒岩若微微一笑,一双眼里,满是戏谑神色,“起码这段时日里,你温煦,在邺都还会吃的很开。毕竟,你是我称病期间,唯一一个见到我的人啊。”
“小人明白了。”温煦亦是露出个有些狡猾的笑容,缓缓点了点头。
送走温煦,司徒岩若转身便进了自个的书房,还没坐下,便又听见管家在外头说话。
“王爷,国舅爷在府外求见,您看,见还是不见?”
“魏则中既然来了,就请他进来吧。”司徒岩若在书案后头坐下,缓缓道,“他喜欢喝白牡丹茶,备上一壶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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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您这几日,怎么都不上朝?”魏则中才被带入司徒岩若的书房,便叹了口气道,“在府里连面都不露,您可知道,外头议论成什么样子了?”
“坐吧。”司徒岩若微微一笑,指了指下首的太师椅道,“先喝杯茶,我得了点上好的白牡丹,你尝尝。”
“先头是我傻了,以为您真的病了。昨日梁仪,倒是点醒了我,您原来是在避陛下的风头。”魏则中也不喝茶,看着司徒岩若,便皱起了眉,那风中白莲的模样,倒是顷刻瓦解,“早知如此,我早几日,就该来看您。”
“你来,我也是不会见的。”司徒岩若摇了摇头,“其实今日,你也不该来。只是,我怕你多想,才见你的。”
“您可知道,这几日朝廷上都在议论什么?你要是知道,还能在府里这么呆住?”
“不就是,群臣都在议论,说今上无子,国本动摇。叫陛下这一病,给这帮人,都吓着了。皇后娘娘这几日,也不好过吧。你记住,沉住气,不要和他们置气。若有机会见到娘娘,也替我传句话,就说,宗室不会对她不利,她稳住阵脚便什么事都不会有。”
“您既然知道,怎么还像是没事人一样?”魏则中惊讶地问道,一张脸上神色有趣的很,“您可知道,陛下今儿发了好大的火。您不在,陛下可叫这些人给弄得焦头烂额。”
“就因为这样,我才更不能露面啊。”司徒岩若摇了摇头,自个喝了口茶,才继续道,“陛下无子,最接近皇位的人,是谁?”
“是您。”魏则中不假思索地便道,说完这话,倒像是被自己吓住一样,捂住了嘴。
“你既然知道,还撺掇我这时候露头吗?是想逼我死,好给你外甥扫清障碍不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