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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闲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从那众多莺莺燕燕来找茬失败之后,不知不觉又是三天了。
这三天以来,依依几乎是寸步不离房门,每天除了正常的一日三餐,她唯一的乐趣就是研究那些她连猜都狠难猜到的书籍。
同时,也鉴于那晚之后,司徒夜又一度颁发的不平等条约,“众女不能再踏进烟雨阁半步,即便是请安也得要正妃允许,不然,则是按家规处置。”
刚刚听到叶儿回来回话之时,依依还真有些被雷击中的感觉。
她从来不觉得那个男人是好人,也从来不觉得那个男人是在宠自己,可这些天的每一件事,却又是那样的在偏袒自己……这样的命令又代表着什么,似乎那个男人在她眼里就是一朵极为奇特的奇葩。
不按常理出牌,大脑也非常人所想,因此,这些天虽然她极不适应这种宅的没话说的日子,可她还是不得不停下心思来为自己打算。
然而,要想摆脱这个府邸,摆脱这个地位,光是一纸休书还远远不够的。
在前世她是文员出生,外加兼职了圣诞婆婆的角色,而在这个时代根本就不适用。
而且这个时代的东西她始终还是了解的太少太少了,少的连最起码的字都不认识,钱也不认识。
虽然,每天闲暇时刻,她也总是变了法的,让叶儿和秋绿轮流和她玩抛钱币定输赢的佳佳游戏,从而也知道了一些细碎的兑换单位,比如,一个如铜钱般的圆币被称作铜币,再上去如指甲盖大小的称为铜珠,再如指节大小的银子称为碎银……
可到底是没有上街亲自买卖过,脑子里记不住不说,太多东西也会混乱。
“该怎么办才!”依依猛的把那本十分让她没成就感的手抄女戒倒扣在桌上,一只手支撑着头颅,一只手却是五指在桌上无聊的跳着舞,从而发出很有节奏的蹦蹦的响声。
整整三天了,因为怕人看穿身份,主要的是怕人知道她非她,所以她便早吩咐叶儿找书来的时候就要了女戒,可是三天过去了,她总的连蒙带骗认识的字也还不到一百……
想到这些,依依便忍不住在心里郁闷的呐喊道,“!难道你真要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现代的天才少女在这里变成只字不识的文盲吗?”
心里正苦叫着,忽然房门被人急急的叩响,随之传来叶儿那有些焦急的声音,“主子……不好了……不好了木夫人在木兰苑自尽了……”
“什么?”
依依猛的从椅子上弹起身来,一个大步就踏至房门口,手被这突来的消息震撼了有些微微颤抖,还未拉开房门,她便满心不可置信道:“怎么会这样的?她不是这两天情绪都好好的么?……”
叶儿口中的木夫人也就是三天前,撒娇不成倒挨了二十大板的那个美人。
之前依依就有些担忧她的情绪,虽然这事情追根究底也轮不上她的错,可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原本就只是想在那个男人面前撒撒娇而已,倒最后好没捞着反而还被拍了二十板子,想来也是怪可怜的……
所以,她便一直叮嘱府里的丫鬟婆子有空多去后院走走,省的又被那个有仇的美人刺上几句……
可她万万没想到,到最后还是这样的结局。
内心突然很受伤,脑海顿时盘旋的最多的就是那句,“我无意杀伯乐伯乐却因我而死”。
手臂依然在颤抖,保持着那个拉开房门的动作,叶儿咬了咬唇,像是又话要说,却又看见霎时变的一脸苍白的依依,也只是乖巧的低了头站在一边,又过了好半晌,依依才恍如初梦的问道:“二皇子呢?”
“刘管家说是二皇子清晨就进宫了,还没回府来呢。”
叶儿如实的回答,而后又似想起什么一般,抬眼看着依依道:“主子,皇家向来都是有规矩的,但凡是没有……的都不能大肆操办,古话说是不吉利,刚刚奴婢在前院,刘管家便说了,这事由主子处理就好,尽量不必惊动二皇子的。”
叶儿的一席话无疑又在瞬间激起了依依心中的千层浪。
她从来都知道最是无情帝王家,可她没想到第一次让自己开眼便是这样的画面。
心从未有过那一刻比现在更希望自己就是当初的那个乞丐,哪怕是被卖劲青楼,或者是流落街头……
“既然有祖训,那就让刘管家操!只是……倘若能给她家里多些补贴就给活人留个宽裕。”
淡淡的说罢,依依便再次坐回了屋里。
心情比之前更乱了。
秋绿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院子,或许是知道依依心情不好,所以只是破例的走进屋子,安安静静的呆在依依身边。
时间就这样缓缓的流逝着,或许只过了短短的一分钟,也或许是已经过了一两个小时,只是,当依依再度抬眼看看屋外的时候,那一束光线还如之前一般透亮,没有半天天黑的意思。
然而,也紧随着依依的这个抬头动作,一旁的秋绿也终于有了动作。
只见,她大步走至房门口探了探,见院子里没人,便快速关了房门,大步折回依依身旁。
同时,把一团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捏在手上的纸团,塞到依依手上,然后用眼神示意依依将纸条打开。
看着,秋绿那十分谨慎的动作,依依不用问也知道,这纸条的主人是谁了。
同时,心中也不仅有些想笑,“那个男人凭什么断定自己就可以任他摆布?
难道他对自己的长相就那样的自信,不过半个多月的时间就真的指望自己爱上他?
就以为达到目的了?”
真是可笑之极。
不过依依也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的头脑真的很好用,很先进,居然连用感情栓人的计量都用上了。
只可惜,他却不知道他这次面对的不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有见过世面,经历情感的古代大家闺秀,而是遇上了杨依依这个虽没吃过猪肉,却早已看见死猪一片的二十一世纪的新型女。
结果,可想而知。
见依依迟迟不打开字条,秋绿便有些迫不及待的提示唤道:“主子……”
依依这才回神,虽然,她心里很清楚不管这纸条上写的是什么要求,或是任务自己都不可能去完成,可看看那个男人的心思她还是好奇的将纸条打开了。
不过,当视线接触到那邹巴巴的纸条时,还是禁不住一阵惊愕,抬眼便对着一旁的秋绿质问道:“他在那里?”
“奴婢不知,这条子只是外出采买小厮交给奴婢的。”
秋绿低低的回答,虽是因为怕人听见所以故意将声音压得很低,可那一双淡定的眸子却告诉依依,那不像是在说谎。
紧捏着那一纸熟悉,依依第一次觉得要想彻底离开这个世界还是有希望的,因为,她手上的纸条是那个男人送来的没错,而字迹却是她最熟悉的简体。
纸条上是很简单的六个字“想不想回现代”
这让依依禁不住心里一颤,她虽然作为现代的知识分子很不愿接受那些传统的术士,道教,可眼前这六个字在这个时代出现就只能有一种解释,那就是那个男人知道那条通往时空的道路,而且更清楚的知道她的灵魂是来自遥远的二十一世界,而并非是以前的乞丐女子。
尽管,这一切都是那样的荒唐,是那样的莫名,但刚刚经历过这个时代最淡漠的人情世故之后,要想依依能理智的去分析眼前的事和舞,那显然是不可能了。
“还有别的么?”强压下心中的颤抖与欣喜,再次紧盯着秋绿那小心翼翼的脸庞问道。
虽然,直觉告诉她,这丫头前一刻所的不会有假,而且她也相信那个男人绝不会让她在他眼皮底下公然和外勾结……但是她还是不想错过一丝希望,耽搁一秒时间。
心想,“那个男人不就是想让自己做他成功道路上的一颗棋子么?反正这个世界都TM与自己无关,别说是倒到乱,即使是让自己杀个人……只要能回现代,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也无!”
果然,依依的猜测是正确的,当她话刚落音,一旁的秋绿就凑了嘴唇在她耳边轻语道:“主子,三皇子让您务必要俘获二皇子的心。”
秋绿说完,便又回身,和依依保持着原本主仆该有的距离。
看着这个变色也算一流的秋绿,依依不仅有些自嘲的感叹,“原来,不管学问多高,要在这个世界玩心眼自己始终是新手……怎么办?难道自己一定要当一回学生,然后,上几次当作为学费才可以学习更多么?”
“不,答案应该是否定的不是么?”
如此思量一番,依依索性又把目光亲切的投在了秋绿身上,一脸趣意道:“那,你可又法子教教主子我?”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依依除了是真的没办法以外,更想知道的是那个男人到底还为她运量了什么计谋,却不想,只是在她话出口还未落音的下一秒,秋绿便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精美的黄金如粉底般圆形大小的盒子,递到依依手上道:“这个是魅香,主子可在二皇子……”
“主子,二皇子回府了,让你赶紧去饭厅用膳呢。”
秋绿正娓娓不倦的向依依阐述这个所谓的“魅香”都有哪些效果呢,突然,房门外,或者是更远一些的院门口,便传来了叶儿那清甜的声音。
闻声,秋绿只是用眼神告诉依依,这就是如其名的魅惑效果。而后便一脸平津的上前拉开了房门。
快速收纳好那价值不菲的黄金盒子。
依依也再次考回了椅背上,还是之前那半死不活的呆滞摸样,不是她这么快就已经学会了伪装,二十当叶儿再一脸欣喜与之前来禀报木美人自尽是那天壤之别的神情,不得不再次让她的心沦为悲伤的一员。
心下轻叹:“这世上到底还有什么是真的?”
叶儿一进门视线便担忧的落在了一旁的秋绿身上,依依没有抬头,但是能清楚的感觉到叶儿与秋绿之间的神情在互换,顿了数秒,便又听见叶儿那略微担忧的声音,“主子,您可的往开处想,爷今个怕是有喜事,回府到现在可都是一脸的笑呢……”
“知道了。换!”叶儿的言下之意,依依又怎么会不明白呢,随即便稍显疲惫的起身,对着两人吩咐之后,便径直坐到了梳妆台之前。
这次,因为依依的脸色极差,所以整个妆容比以往多耗费了将近一半的时间。
然,不得不说,虽然这古代的化妆品都是纯天然的,但始终科技不如现代的膏状相比,什么珍珠粉几乎是要一层一层叠加知道掉不下来为止,而并非是一次性贴上皮肤的。
更别说那唇彩,不过就是一张红纸,然后用嘴唇一次又一次的紧抿了上色。
当依依妆容整洁,踏出房门之际,院外已经是通红的晚霞照耀了。
然而,或许,今天司徒夜的心情就如同是叶儿说的那样有喜事般喜庆,再依依久久没出现在饭厅的现在,他居然一身华服的走在了依依的眼前。
一脸温和的笑容,挺拔的身姿,镶金丝的锦袍,气质浑然天成,若不是他已经是皇帝的儿子,二皇子的身份,此时此刻,依依还真会自作主张的上前做个恭喜呢。
这摸样,不是加官进爵又是什么?
“爱妃这是怎么了?”
看着依依满脸呆滞的看着自己,司徒夜的嘴角又魅惑般的勾起,上前,一把搂着那纤细的腰杆,再依依还来不及回神之际,他又在她耳畔吐纳着温润的气息道:“今个父皇给为夫加封了,打明个起为夫就是王爷,爱妃就是王妃了……”
次日,清晨,当黎明刚刚破晓依依便有些按耐不住要逛街的激动心情了。
昨夜,无可厚非又是一个极度让人难眠的日子,但却是因为高兴,很奇怪吧,知道现在依依都很难想象,自己当时居然有勇气和那个可怕的男人摊牌。
话还要从昨夜说起。
当秋绿拿出那个魅香,依依的就开始有些颤抖了,虽然,知道有条通往现代的道路,她很激动,可当踏进那个饭厅,看见那个人生最为得意一天内同获三喜,升官,发财,死老婆,的男人,依依还是有些胆怯了。
她想回现代是没错的,即使那里除了那个严厉的老头,那个被她喊了二十一年却总数不超过双十的外公,她便再无亲人,再无牵挂,可至少在那里,她可以得到完全的自由,生活在艰难想笑就可以笑,想哭也可以哭,人情不会那样单薄,人命更不会那样的草率。
只是,现实却不得不赋予她一个大大的问号,“面对这个从小玩心眼的男人,杨依依你真的有胜算么?”
答案不用多想,一定是没有的。脑海中和他接触的每一次,每一句话,她都似乎历历在目,还记得在那夜新房的时候,这男人就彻底的和她摊牌过不是么?他清楚自己的来龙去脉,也可以换句话来说,这个男人更清楚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
曾经,她也以为,这个男人只是不想伤及无辜,或者是如觉得假如去掉自己这颗棋子,同样那男人也会安排第二个或者第三个,索性他便接纳了,可是在经过这些天,尤其那个木美人的挨打和死之后,她心里的答案就已经不同了。
心想,“那男人应该早就在等待自己真正成为眼线的机会!只是,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的下场又会是什么呢?挨打?砍头……甚至是剥皮抽筋?”
如此想着,依依索性便在避过丫鬟婆子的目光后,主动攀上那条强有力的大手,然后,将那个她很想带回现代的精美粉盒放到司徒夜的手心。
就这样,不用多余的语言,也不用多余的眼神,一餐温馨的晚饭之后,司徒夜便踏入了她的烟雨阁,知道清晨先依依一步离开。
“主子,您今个怎么起这么早啊?”依依刚掀开被叫,从床榻起身,房门就被叶儿和秋绿轻轻推了开来。
问话的无可厚非便是秋绿了,显然,在司徒夜昨夜的到来之后,这丫头就是一脸难掩的喜色。
“今个儿,王爷说我可以去府外走走,按平民女子装扮!”依依微笑着说罢,便接过一旁叶儿递上来的毛巾,同时,再透过那一抹视角,看见秋绿脸上更多的喜气之后,她才又一次在心里肯定自己的选择。
简单的用过早膳之后,依依便第一次自由的踏出了府门,这次她可不真是为了逛街,而是为了寻找三皇子,就是司徒牧,同时,更为了探听有关时空门的说法。
昨天晚上摊牌之后,司徒夜的答案很明显,他要皇位。只要依依帮她阻拦了三皇子,他便会在事成之时帮助她离开。听起来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交易,因为,他的要求并不多,只要阻拦就好,不管是一直给他假情报,或者是一直分他的岔子,只要让他可以专心致志做自己的事情,那任务就算完成。
不过,话虽简单,可依依能等得了那么长的时间么?十年,二十年……甚至是更久,自古登基为皇年过四十的多不胜数,还是直接帮他搞定皇位来的踏实。
但到底该怎样帮他得到王位,依依可想了一夜都想不出来一个万全之策。
心情无比杂乱,依依索性也考虑不了那么多了,心想,“还是先找到冷牧,然后再看看他下一步要自己做什么得了。”
“可我应该到哪去找他呢?去哪个别院?还是直接差了秋绿去三皇子府邸?”想到这里依依又禁不住在心里摇了摇头,“不行,这样的手法太明显了,一看就是短命货,搞不好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秋绿一路之上都是默不作声,可她那时而抬头像是有话要说的眼神却真真切切的落在了依依的视线里,虽然,她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但当着叶儿的面支开她也算好的,即使她真有胆子就这样风风火火的跑到二皇子府邸去也不错。
如此想来,依依变随即淡淡的开口道:“叶儿,你可知道这城里那里有好玩意?”
话虽是对着一旁乖巧备至的叶儿问,可依依的目光却扫过另一边早已按耐不住的秋绿。
只见,叶儿思索了好一会也没想出依依问的好玩意,一旁秋绿便急急道:“主子,奴婢倒是知道,这不远处就有一个点心铺名唤巧心,早些时候太听说要买这家的糕点,可是要排很长的队伍呢,听说店家一天只做五十斤买卖,够数就收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