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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天吃痛,抬眸怒视贺兰尧。
“瞪我?”贺兰尧冷笑一声,“眼神若是可以杀人,还需要武功做什么?你今日就算把眼瞪瞎了,也改变不了被暴打的命运。”
话落,又是一拳落在连天胸膛上。
这一击下来,连天顿时觉得气血翻涌。有腥甜的味道溢出了喉管,似乎要涌上口腔。
这刁民,下手还真狠!
他对他的殴打不仅仅是蛮力了,而是用上内力。
连天咬牙切齿,把即将涌出喉管的血液往下咽,努力使自个儿不会一口血喷出来。
若是呕血,一定会被对方嘲笑自己太弱。
而他吞咽的动作并未逃过贺兰尧的眼睛,贺兰尧见此只是不屑地笑了笑,并未拆穿。
连天能忍,最好,他要的就是连天受内伤,从外表上看不出来受伤的痕迹,如此一来,等会儿走出账房,也不会让府内的下人怀疑。
他要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劫走连天,又要避免发生打斗,节省时间与体力。
“你这个刁民……”连天捂着胸膛,有气无力道,“你想把本王怎么样……”
“放心,不会要了你的命的,只不过,要利用你一下。”贺兰尧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唇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扎在你肩后的银针上我淬了毒,半个时辰之内若是没有解药,你会浑身抽搐七窍流血而死,现在,我要你跟我离开,且不能惊动你王府的下人。你若是想惊动他们,也可以,你这王府根本困不住我,最多他们将你救下,我逃走,你还是要等死。”
“你以为你这番话能唬住我?”连天坐在地上,虽处于劣势,却并不紧张,“大公主尹清罗,也就是我的亲姐姐,是个药师,擅长制药解毒,我相信她的能耐,你给我下的毒难不倒她,你少唬我。”
“你觉得我是在唬你?”贺兰尧温润一笑,俯身揪起了连天的发丝,用力一扯。
连天当即疼得龇牙咧嘴,却忍着没出声。
“含着金汤匙长大的王爷,你能忍受剧毒蚀骨之痛么?你姐姐尹清罗有几斤几两我还能不知道么,她并不是真的神医,而是她手里有一本流传了百年的医书,许多疑难杂症她就是靠着那本书才能治,你现在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半个时辰之内,你能来得及找到她,让她去翻医书,找到解毒之法,再研制出解药么?”
贺兰尧唇角讥讽的笑意渐浓,“你的面前现在有两条路,生路和死路。选择生路,你就乖乖跟我走,我自会让你性命无忧;选择死路,那就留下吧,且看你那位了不得的姐姐能不能在半个时辰之内解救你。敢赌吗?”
连天磨了磨牙,“抓我去作甚?”
“这不是你该管的。”贺兰尧不咸不淡道,“再磨蹭下去,你所剩的时间只会愈来愈少,还不快做决定?”
“先将我肩后的银针取出来!”连天冷声道,“否则我如何站起来?”
这话的意思,便是妥协了。
“好。”贺兰尧淡淡一笑,将扎在连天肩头的银针取下,悠然道,“你这条小命是握在你自个儿手里的,希望你别做什么蠢事才好。”
连天岂会听不出贺兰尧的言外之意。
别做蠢事,即:别反抗。
他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样的胁迫?这是他头一次体会到性命攥在别人手中的滋味。
这刁民果真不是寻常人,寻常人哪有这等胆量。若是这刁民有朝一日落到自己手里,他定要将今日所受的苦十倍百倍地奉还。
银针取下之后,原本那刺骨的痛感减轻了不少,使得他可以站起来行走。
贺兰尧将他不甘的神色看在眼里,不以为然,“每一个被我欺压过的人,都与你一样,不甘、怨恨,心中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让我倒霉,但遗憾的是,至今也没有一个人能报复回来。你说,你有没有信心成为第一个成功报复我的人?”
连天:“……”
这个时候,他要做的事儿就是:闭嘴。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今的他就像案板上的鱼,身后的刁民正操着刀,那把刀随时都可能落下,将他砍成片片。
真厌恶这种被人左右又无能为力的感觉。
被胁迫,还要被嘲笑。
同贺兰尧出了账房,连天一路阴沉着脸,默不作声地回到了大堂。
大堂里,苏惊羽还不知发生了何事,正坐着品茗,余光瞥见两道人影,转头去看,正是贺兰尧与连天。
连天的脸色并不太好看,阴沉得像是有人欠了他八百万,而贺兰尧则是气定神闲,眉眼间带着一派轻松的笑意。
苏惊羽望着二人的神情,心中猜想,发生了什么事?
一看就知是连天吃亏了,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以贺兰尧的道行,连天很难占到好处。
“你们二人这一趟去的还挺久。”苏惊羽挑了挑眉。
“如果只是取钱,自然不需要这么久,我还干了点儿别的事。”贺兰尧轻描淡写道,“我们走吧。”
“走?”苏惊羽顿时惊讶了。
是连天派人将她请来,她这才坐下,还没跟连天说两句话,就可以走了?
连天竟会这么干脆地放人离开。
她才这么想着,贺兰尧又道:“是呢,王爷说想去参观参观咱们的梨园,既然如此,咱们就不用呆在这王府了,带上王爷一同回梨园罢。”
苏惊羽:“……”
虽然不知道贺兰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她知道,贺兰尧这么做,必定有他的理由。
她从不会去质疑他的决定。
“好吧。”她点了点头,起身。
不经意间,视线与连天相撞,她可以很明显地察觉到连天愤懑的情绪。
这人也不知是怎么了,话也不说,就拿着一双眼睛瞪人,这么看来,一定是被阿尧坑的够惨,或者说,有什么把柄落在阿尧手里了?
此刻位于连天的地盘,苏惊羽纵然心中再多疑问也憋着了,直到三人迈出了王府,坐上了回梨园的马车。
马车上,苏惊羽才悄声问贺兰尧,“发生何事了?你们之前这气氛不对劲儿。”
贺兰尧莞尔一笑,“小羽毛这么聪明,不妨猜猜?”
苏惊羽正准备答话,旁边的连天却先她一步开口了,“小羽毛?你不是叫霜满天么?”
“我们夫妇之间的昵称,需要跟你报告么?”贺兰尧斜睨了连天一眼,“还有,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关心的不是我对她的称呼。”
贺兰尧说着,伸手抄起身边果盘上的一只梨,另一只钳住了连天的下颌,将整个梨直接堵上了他的口。
连天:“……”
苏惊羽望着这一幕,也有些意外,“阿尧,你……”
连天身为一个王爷,竟能容许阿尧对他做这般无礼的动作,看来,是被控制了。
“小羽毛是不是已经猜到了?”贺兰尧趴在苏惊羽的肩上,一只手绕过她的脖颈,攀上她另一边的肩头,悠悠道,“我给他下毒了。”
苏惊羽:“……”
这个倒是她不曾想到的。
在人家的王府里还敢给人家下毒,并且在所有下人的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地走出来。
而连天竟然也没有想要反抗的意思。
“这个家伙比他姐姐好摆平,防备意识太弱了,很轻易就能下手。”贺兰尧低笑一声,“就这点儿本事,还肖想你呢,小羽毛,你说可笑不可笑,让他跟你打一架,没准他还不是你的对手呢,更别提能胜过我了。”
贺兰尧毫不客气的抨击,让一旁的连天气得咬牙切齿。
卑鄙小人,背后偷袭,有什么好得意的!
更让他火大的不仅仅是贺兰尧的嘲笑,而是贺兰尧与苏惊羽此刻的亲密举止。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仪之人与自己讨厌的人贴得那般近,便觉得心里一阵的不痛快。
他堂堂一个王爷,哪点儿比不上这个刁民?
仿佛看出了连天心中的想法,贺兰尧又道了一句风凉话,“怎么?气不过?你凭什么气不过呢?我们夫妇二人打情骂俏,在你看来就那么碍眼?若是我们再亲近一些,你是否会气得升天?”
说到这儿,他转头看了一眼苏惊羽,“小羽毛,亲我一下。”
苏惊羽:“……”
他一点儿也不介意与贺兰尧有亲密举动,但前提是,不能有旁观者。
有个人在一旁看着显得多不自在。
然而贺兰尧可不是这么想,在他的脑海中,想的便是:情敌,就是用来打击的。
于是,他伸手捏住了苏惊羽的下颌,在她唇上啃了一口,在她没反应过来时,撤离。
苏惊羽白了他一眼,也不说什么,随他去了。
如此简单的一个互动过程,连天看得额头上的青筋都要暴起。
刁民就是刁民!
野蛮,无耻,毫无素养。
人家姑娘还未允许,他都能无耻地凑上去偷香,孟浪,轻浮!
“瞪够了么?”贺兰尧揽着苏惊羽的肩头,不冷不热道,“你眼睛瞪大再大也无用,这只会令你的表情看上去更加狰狞,更加丑陋,除非眼神能够杀人,否则,你无法奈何我。”
连天终究没忍住,伸手将堵在口中的梨拿了下来,对着贺兰尧低斥出声,“你这刁民,又野蛮又无礼!本王一不留神落在你手里,只怪本王倒霉,你如此凶恶地对待本王也就罢了,为何要逼迫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你没看见她一脸不悦么?你还恬不知耻地吃人豆腐,放荡,轻浮,无耻!”
他这话一出,贺兰尧直接笑出了声。
放荡,轻浮,无耻……
这个白痴还真是一点儿眼力劲都没有。
“王爷,你好像误会了。”苏惊羽听着耳畔的笑声,朝连天挑了挑眉,“方才我之所以不愿意,只是因为难为情罢了,因为有人旁观,显得不自在,你若是不在,我倒是很乐意,只能说,因为有了你的存在,故而我觉得有点儿扫兴罢了。”
连天:“……”
不是不愿意……
而是因为有他旁观,她觉得扫兴。
“霜满天,你到底喜欢他什么?”连天咬了咬牙,“跟着我这个王爷,难道不比跟着他强么?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像你弟弟,故而你不愿意喜欢我?倘若,我没有这张与你弟弟相似的脸,你还会拒绝我吗?”
“倘若你长得不像我弟弟,我们根本就不可能相识。”苏惊羽耸了耸肩,“你忘了我们是因何结识?在玉树阁里,若不是因为你这张脸,我也不会高价给你赎身,我只会眼睁睁看着你被当成货物一样买卖,绝不插手,如此一来,你我不可能有相识的机会,所以,无论你像不像我弟弟,我都不可能与你有结果。”
连天面色铁青。
“小羽毛,你还漏掉了一个重要的原因。”贺兰尧悠悠开口。
苏惊羽不解,“嗯?什么原因?”
贺兰尧笑道:“以你的智商,怎么可能看上他那样的智障。”
苏惊羽无言以对。
很显然,阿尧这话是捧她踩连天,她自然不会反驳。
“刁民,解药!”连天已经不再试图反驳贺兰尧的嘲笑,直接选择了忽略,磨牙道,“说好的,我跟你走,给我解药!”
“不着急,我承诺过,只要你听话,不会让你死。”贺兰尧说着,伸手撩起了苏惊羽的一缕发丝,在指间缠绕把玩着,“现在,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尹清罗对你来说,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连天闻言,眉眼间浮现些许警惕之色,“你问她作甚?”
贺兰尧朝他展露一抹凉薄的笑意,“你没有反问我的资格,回答我的问题。”
“她是我的亲姐姐,感情自然比其他同母异父的姐妹要好。”
“嗯,想想也是。”贺兰尧轻描淡写道,“那么,她若是知道你出事了,会不会来救你呢?”
贺兰尧的话,让连天暗暗一惊。
“你想做什么?!”连天的目光泄露出一丝紧张,“难道,你想……”
“考验你们姐弟情谊的时候到了。”贺兰尧淡淡一笑,“你说,她会不会冒着风险独自前来搭救你?”
“原来你竟是与我姐姐有恩怨?将我挟持是为了拿我做诱饵?”连天顿时怒上心头,“你这个卑鄙小人!丧尽天良……”
“说的好像你们不卑鄙一样。”贺兰尧冷笑,“自己不是君子,有什么资格笑话别人卑鄙,你若是不卑鄙,为何一而再再而三抢我的媳妇?至于尹清罗……她的卑鄙无耻是众所皆知的,根本不需要我再举例子,大家的手段一样卑鄙,何必装清高呢?卑鄙小人之间的恩怨,不就是靠着卑鄙的手段来解决么?谁最卑鄙,谁胜利,呵呵。”
连天的脸色黑如锅底,听着贺兰尧一番话,竟是无法反驳。
一群卑鄙小人之间的较量,比的就是谁最卑鄙。
这句话,似乎没有错。
难道他应该怪自己技不如人?!
不行,不能把姐姐搭进来。
他的命固然珍贵,但他不能为了自己害了姐姐,这点儿良知他还是有的。
“看你的样子,似乎不大乐意。”贺兰尧不紧不慢道,“无妨,本来也没打算征求你的同意,只是通知你一声而已,你乐不乐意,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尹清罗愿不愿意孤身前来,还是个谜,也许她是个惜命的人,不愿意来呢。”
“你……”连天眉头一拧,正准备骂人,不料马车车身倏然剧烈一震!
他的头差点儿敲在马车车壁上,好在他及时伸手抵住了车壁,避开了头部的撞击。
这一震猝不及防,苏惊羽也险些没稳住,好在贺兰尧一直便是维持着揽着她的动作,她的头撞在贺兰尧的胸膛上,倒也不疼。
苏惊羽正想询问是怎么回事,哪知对面传来一声斥责:“怎么驾马车的!如此不长眼!惊扰了三公主,要你好看!”
马车外,车夫听闻此话,当即吓得腿软,惶恐地下了马车,朝着对面与自己相撞的马车连连致歉,“是小人不长眼,还请三公主大人有大量,饶过小人……”
“罢了。”对面的马车内响起女子清凉的嗓音,“继续赶路。”
这声音听在连天的耳朵里,让他当即精神一振,探出头,朝着前头大喊,“三姐!三姐救我!”
贺兰尧见此,并不紧张,反而轻蔑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