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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你怎么了?”尹清罗见贺兰陌忽然昏迷,顿时疑惑,伸手搭上了他的脉搏。
脉搏并无异常。
莫非是迷药下多了,致使他困倦?
也好,那就让他睡着好了,睡着了也不用再听他的声声抗议。
尹清罗伸手掀开了马车窗帘,透过窗子望着大街上的热闹景象,心中竟生出了一丝丝不舍。
抛开她在出云国皇宫里遇到的糟心事,这儿其实是个挺好玩的地方。
只可惜,她还没玩够就得离开。
她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脸庞,脑海中回想起险些毁容的那两次情形,恨得咬牙切齿。
贺兰尧如此恶毒地对待她,若是不报复他,她怎能甘心?
可恨她现在连贺兰尧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谈何报复。
尹清罗正恼着,一个不经意的抬眼,瞥见了某一处地方,让她当即目光一凛。
……
“邵年,我要这个,这个,这个……”
卖糖人的小摊前,君听一脸雀跃,点了几个喜欢的糖人造型,邵年则是跟在她身后结账。
“我终于也能体会到有人帮着付账的感觉的。”君听啃着糖人,笑道,“今儿出门吃喝玩乐花的都是你的钱呢。”
“糖人、糖葫芦、炒栗子这些东西根本就花不了几个钱。”邵年道,“你还真是容易知足呢。”
她竟没有嚷着让他给买贵重首饰或者漂亮衣裳。
他从前的日子都是生活在深山老林中,虽然手底下有数百族人,让他真的有一种‘森林之王’的感觉,但他明白,他一旦走出深山,就不再是被供奉起来的王了。
野珄族的族人们虽然衣食无忧,但并不算富裕,吃的用的大多是就地取材,纯野生食物,难怪会被君清夜称之为‘野人。’
他仅有的一些积蓄,都是之前打劫闯迷雾山的人攒起来的。
“我原本就是个很容易知足的人。”君听笑道,“若不是因为容易知足,我也不会冒着被二哥拍死的风险,跟了你这个一穷二白的小子。”
少年闻言,撇了撇嘴角,懒得再解释。
所有人都以为他一穷二白。
那就让他们这么以为好了。
二人正逛着街,君听忽然动了动耳朵,而后眉头一拧,一把扯过邵年的手便跑,“快跑!”
邵年还未反应过来,下意识便跟着君听的步子跑,回过神之后,他问道:“怎么了这是?”
君听有正常人几倍的听觉,她方才想必是听见了什么对他们不利的话?
“我方才听见了几个人的谈话。”君听边跑着边道,“隔了约莫四五丈,从谈话中可以听出来,是那个流氓公主派来的人。”
邵年闻言,微微惊诧。
又是那个女人?
“我方才听见有人说‘咱们公主还真是多情呢,这临走之前还想拐个小子回国去玩,你还真别说,那小子长得还挺俊俏的’。”君听说到这儿,冷哼一声,“另一个人说‘这小子不就是上次拐回皇宫的那个么?上次让他给跑了,公主可是气得不轻’。”
邵年:“……”
不用多猜想,仅凭这两句话,他已经能断定那两人口中的‘小子’指的就是他。
“臭不要脸的疯女人,真希望她有一天死在男人身上。”君听低咒着,扯着邵年拐过了街角,却没料到这一拐蹿进了巷子里。
巷子里行人清冷,不利于逃跑,繁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才有利于掩护他们。
可如今已经进来了,再往回跑无疑是浪费时间,一进一出足以让身后追赶的杂碎们与他们拉近距离。
这么想来,只能一路朝前不回头了。
尹清罗上一回用的是迷药,这一次竟是想明抢了?
简直——不要脸。
“小听,你能听出他们有多少人么。”邵年道,“若是人少,没准我能用武力解决。”
“不少。”君听磨了磨牙,道,“少说也有六七个。”
而就在她话音落下之时,又听得耳畔响起了锐利的破空之声,有利器划过气流朝着他们二人的背后而来,君听未必多想,伸手将邵年往边上一推,“躲开!”
两人因此分开了距离。
下一刻,邵年便见两枚飞镖射了个空,直朝着前头而去,最后钉在了两棵大树上。
“这些人追的还挺快的。”君听已经在喘息,“我怕……跑不动。”
她的听觉可以提前预知暗器袭来而迅速避开,但她的脚力却还是比不过身后追赶的那些人。
邵年见君听的速度渐渐慢了,伸手拖着她跑,“离这儿不远就是杨家绸缎庄了,我们去那儿,到了那儿就安全了,再坚持片刻就好。”
听着邵年的鼓励,君听憋足了劲儿跑。
这巷子里怎么就没几个人呢!若是有人倒也好,可以求助。
不过——碰上这样的事儿,恐怕一般人都不愿意惹麻烦上身吧?
眼见着前方不远便是巷子口,身后远远地传来男子的喊叫——
“站住,再不站住我们就放箭了!我们主子可是交代了,抓不了活的抓死的回去也成,乖乖停下,免受皮肉之苦!”
邵年君听脸色黑沉。
抓不到活的,抓死的也成。
这姓尹的疯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难缠。
二人并未出声,依旧在奔跑着,在他们看来,被活捉回去多半是难逃折磨,倒不如卯足了劲儿抛开。
身后追赶着的人见二人不回话,纷纷掏出了随身携带着的弩箭。
公主吩咐了,要抓活的,若是实在抓不到,抓个死的残的回去也成。
这条巷子里人烟稀少,方便动手,若是任由那两人奔去了大街上,届时人来人往的,为了避免误伤就用不了弩箭了。
“放箭!”为首的男子低喝一声,身后跟着的人便纷纷朝着前头的二人射出了箭羽。
君听听着身后六七道破空之声,朝着邵年道:“弯腰!”
下一刻,二人齐齐弯下了腰,箭羽便从二人的头顶上掠过,险些擦到了头皮。
“奶奶个腿的!就不信射不中!”追赶着的男子低斥一声,“连发几箭!看他们还如何能躲!”
他说着,便再度朝着前头的二人射出箭羽,紧接着又搭箭上弩弓继续射击,不给前头二人喘息的机会。
君听避开了前几波箭羽,到后头实在有些喘不过气,只觉得力不从心。
身后又是数道破空声,前方便是巷子口,君听将手伸向了邵年的背部,将他一掌直接拍出窄巷口。
同一时间——
“嗤!”一支箭羽射在了君听的小腿上。
而邵年被她那一拍直接偏离了巷口,避开了所有的箭羽。
“小听!”
邵年一惊,想过去扶她,君听却朝着他怒斥,“快跑!去找羽姐姐他们,截住那疯女人的队伍便可以救我了,现在回来救我,我们都跑不了!”
邵年咬了咬牙,在瞬间做出了决定,转身迅速跑开,蹿入人群之中。
君听说的有理,若是他们一同落在尹清罗手里,便无法找人求助,他们二人中只要有一人能逃脱,便可以找帮手。
他必须权衡利弊,即便他心中再不愿意弃下君听,也不得不离开。
不能枉费了君听的一片苦心。
“还是让那小子跑了,可恶!”追赶着的人奔到巷口处,已经找寻不到邵年的身影,为首的那人低咒一声,瞥了一眼坐在地上小腿中箭的君听。
“幸亏还是逮到了一个。”身后有人道,“把这小丫头带回去交差,兴许公主会罚我们轻一些,就说是这丫头阻挠我们抓的那小子。”
“有理,带回去。”
众人商量一致后,将君听扛起,离开了小巷。
……
邵年一路狂奔至杨家绸缎庄,进了铺子里,正遇上在查账的小黑。
小黑见他跑的气喘吁吁,只觉得是有事,忙问,“这是怎么了?”
“带我去见尧哥。”邵年道,“立刻,马上。”
小黑闻言,将账本合上,转身,“跟我来。”
将邵年带去了贺兰尧苏惊羽的住处,邵年将君听被抓一事告知了二人。
“我们要弄死这疯女人的想法果然是正确的。”苏惊羽听完邵年讲述被追捕的经过,冷笑一声,“弄死她,是真正意义上的为民除害。”
都要滚的人了还在走之前搞出这么一件破事。
这女人活在世上的唯一用处便是专门为他人制造烦恼。
邵年的脸色一片阴沉,“我们必须要拦截他们的队伍才行,他们人多,行程慢,我们快马加鞭必定可以堵在他们之前。”
“我们原本就计划要截杀她。”苏惊羽眉头轻拧,“现在君听落在她手上当人质,我们想要杀她就变得困难,阿尧,我们得通知乌啼他们,取消原本的截杀计划,不能打草惊蛇,若是把那疯女人惹毛了,以她的性格,必定会折磨君听。”
“那就让乌啼他们暂且不要有动静。”贺兰尧不慌不忙道,“别急,急也无用,我们还有小蓝和小红。”
苏惊羽闻言,打了个响指,“对啊!尹清罗会提防人,但总不会提防动物,只要不是在皇宫里,小红可以随意出没。”
早在许久之前,月光就在皇帝面前打包票,青眼红蟒被驱逐之后绝不会再回宫中捣乱,因此,为了捍卫国师的信誉,小红都不能明目张胆出现在皇宫,一旦出现,便会令人对国师产生质疑。
如今尹清罗离开了皇宫,再被小红攻击,那可就不能赖到国师头上去了。
疯女人。
等着被收拾吧。
……
“哟,小丫头片子,还真是有几分姿色。”
尹清罗坐在驶向帝都城门的马车上,望着眼前神色苍白的少女,唇角勾起一丝冷然的笑意。
君听此刻双手被绑在身后,小腿上的箭伤还未处理,一张小脸儿白如纸一般。
听闻尹清罗的话,她压根就不想理睬。
落在这女人手中,她已经做好了吃苦的准备了。
“小丫头,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是不是?”尹清罗忽然伸手钳住君听的下颌,将她的脸扳正,与自己对视着,“我看你年纪轻轻,应该吃不了苦,也不想吃苦的对不对?本公主也不是歹毒之人,只要你应允我的条件,我可以放过你。”
“真的么。”君听皮笑肉不笑,“我凭什么信你。”
“就凭我对女人没兴趣。”尹清罗低笑一声,“因此,我留着你也没用,你若是听话,我饶了你,你若是不听话,就准备吃苦吧。” 君听闻言,轻描淡写道:“洗耳恭听。”
邵年既然逃脱,必定会去找苏惊羽他们来救援,她如今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尽量不惹毛这女流氓。
“你跟那个小子是一对么?”尹清罗悠悠道,“你可知那小子与贺兰尧是什么关系?我要听实话,别给我胡说八道,当初我捉了那小子进宫,贺兰尧苏惊羽都潜入宫中来营救他,可见他们关系并不一般,而你,与他的关系也不一般,我要利用你来掌握贺兰尧苏惊羽的行踪,你乖乖配合。”
君听道:“我与苏惊羽他们的来往不多,只是相互认识,没有交情。你想用我掌控他们,恐怕很难呢,以他们的性格,绝不会冒险救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我不是要靠你来直接掌控他们。”尹清罗冷哼一声,“我只要靠你掌控住那小子便好,将那小子抓来,贺兰尧他们总不会无动于衷,他们当初能冒着风险进宫救那小子,下一次同样会救。”
君听闻言,叹息一声,“可你也看见了,邵年丢下我自个儿跑了。”
说到这儿,她垂下了头,似是有些落寞,“我与他的确是一对有情人,但在我看来,我对他而言,还是没有他自身的安危来的重要,我们一同遇到危险,他可以狠心丢下我,自己一个人逃,可见我对他来说也不是那么重要,你要用我钓他上钩,恐怕行不通。”
“是么。”尹清罗冷笑一声,“你说他是狠心丢下你,我倒是觉得,他丢下你是因为他想去找帮手呢,你一个人落在我手上总比你们两都落在我手上来的好,在那样的情况下,他离开时明智的选择,而不是没良心,你说——对么?”
君听:“……”
这疯女人脑子倒是转的很快,想忽悠她真是一点儿都不容易。
而就在君听如此想着的时候,倏然间觉得小腿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低下头,正看见尹清罗的鞋底踩在她手上的地方。
原本挨了一箭没有上药处理就很疼,尹清罗这一脚无疑是雪上加霜,让她的疼痛又加了一层。
“你以为你胡言乱语本公主就信你么?当我好忽悠?”尹清罗冷冷一笑,伸手揪上了君听的发丝,大力拉扯,“你这演戏的本事还差了点,我派出去的手下回来说,你在跌倒的那一刻朝着那小子大吼着让他快跑,那小子很明智地听了你的话,并未迟疑,这才成功逃脱,你现在却装出一个可怜样跟我说是他丢下你,真是可笑!”
尹清罗说着,扯着她的发将她往马车壁上撞击,“真是不识抬举,我难得发慈悲想给你机会,你却想忽悠我,是为了拖延时间么?假意与我周旋,等着他们来救你?想得够美!”
君听只觉得头皮被扯得十分疼,好不容易对方松开了她的头发,却又将她的头往车壁上撞,直撞的她眼冒金星,分不清东南西北。
“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尽给我耍滑头。”尹清罗冷哼一声,朝着马车外头的车夫道,“给我准备一碗辣椒水来!”
君听闻言,心中暗惊。
辣椒水?
尹清罗吩咐人拿辣椒水,莫非是想……用那辣椒水灌在她的伤口上?
“怎么,害怕了?”尹清罗望着君听惊惶的眸光,笑道,“欺骗我,是要付出代价的,很快你就会知道,什么叫代价。”
不多时,辣椒水便递进来了。
尹清罗端着辣椒水,唇角噙着一丝冷酷的笑意。
君听咬了咬唇,心知无法反抗,便只好闭上眼睛,准备忍受接下来的疼痛。
但她没有料到的是,就在尹清罗要将辣椒水往她伤口上泼的时候,忽有一道小小的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进马车内,与那碗辣椒水擦肩而过之时,将其掀翻。
尹清罗惊呼一声,一不留神被辣椒水溅了一身。
幸亏没溅到她眼睛里去。
“什么东西?!”尹清罗回想起方才蹿进来的小黑影,想必是小动物之类的。
这马车行驶在路上,竟会有小动物蹿进来?
君听没有感受到预想中的疼痛,不禁有些好奇,睁开了眼。
尹清罗的那碗辣椒水洒了她自个儿一身,而就在她身后,一只通身黑色的猫儿蹲着,那猫儿的皮毛黑的发亮,一双瞳孔呈现出幽蓝色,神秘又妖异。
这只猫,她好像在哪儿见过?
是了,贺兰尧似乎就养了一只黑猫,她没有见到过,但听过贺兰尧苏惊羽提起,那猫儿名唤小蓝,是一只漂亮的蓝眼黑猫。另,贺兰尧还养着蟒蛇当宠物,她只见过一回,在断头崖埋伏贺兰陌的时候亲眼见过,当时可是无比惊奇。
今天这只猫儿,也是蓝眼睛的,这想必不是巧合。
“喵呜——”那猫儿张口叫唤了一声。
尹清罗听闻这声音,回过了头,正对上黑猫那一双幽蓝的眼睛。
黑猫常见,但蓝眼睛的黑猫,她却还是第一次见。
她喜欢一切新奇的东西。
“小家伙,你是哪儿冒出来的?”尹清罗望着眼前的黑猫,低笑一声,顿时将君听抛到了脑后,伸手要去抓那只黑猫。
黑猫哪里肯让她捉,不等她的指尖触碰到它的毛发,它便一个闪身蹿开了,蹿到了马车的角落里去。
“小东西,反应倒是挺快的。”尹清罗眸中兴致更浓,抬起了双手,扑向马车角落的黑猫。
与上一次一样的,黑猫快速蹿开了,没让她逮着,逃窜之际还朝她脸庞上撂了一脚——
尹清罗猝不及防,想要躲开却是来不及,反而还失了平衡,一头撞在了马车木板上。
尹清罗顿时觉得头顶一疼,起身之后,磨了磨牙。
这马车也就这么点大的位置,她竟然抓不住一只猫!
这只黑猫还真是不同于一般的猫儿,速度快得让她捕捉不到,还十分狡猾。
君听眼见着尹清罗的头敲到了马车车壁上,心中只觉得畅快。
上一刻抓着别人的头发去撞马车壁,这下子她自个儿也体会了一把那样的感觉,还真是恶有恶报。
“可恶,我就不信我今儿逮不着你!”尹清罗被黑猫戏耍,有些恼了,转身望着两尺之外悠闲地蹲着摇尾巴的黑猫,卯足了劲儿扑上去!
她心中想着抓这只猫儿多半很耗时间,这也无妨,她现在多得是时间。
她这两日总是受人气,今儿可不想受猫的气。
但她着实没有料到,这一次她扑上去,那黑猫竟没有躲开,她双手一拢,便将它捉住了。
“哟,这次怎么不躲了?是跟我玩够了么?淘气。”尹清罗见黑猫忽然乖顺了,不禁喜悦,将那黑猫抱起,伸手顺着它的毛。
“唔,这毛还真顺溜。”她笑了笑,将黑猫抱着转了个方向,正对着自己的脸庞,“小家伙,你是看我心情不好,来逗我笑的么?”
黑猫张口‘喵呜’了一声。
这一声叫唤,成功取悦了尹清罗。
“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尹清罗笑道,“那我就收了你了,小家伙……”
就在她眉开眼笑之时,面前的黑猫忽然伸出了利爪,一爪狠狠地挠在了她的脸庞上!
君听一直在旁边看着,看到这儿,险些没笑喷出来。
她也正纳闷着这只猫儿怎么忽然就乖顺了,原来是为了挠尹清罗这一下子。
挠哪儿不好,偏偏挠在脸颊上……她都怀疑这猫儿成精了。
同一时刻,尹清罗尖叫一声,一把将手中的猫甩开来。
她的右边脸颊上多了几道深深的抓痕,那猫儿的利爪划破了她的血肉,顷刻间便溢出了鲜血。
尹清罗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望向那猫儿的目光浮现一丝怨毒之色。
------题外话------
尹清罗:专注毁容三十年,毁容专业户。
羽毛: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