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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惊羽:“……”
嗅着纸袋里传出来的香味,她深呼吸一口气,而后捻了一块桂花糕塞入口中。
事实证明,当一个吃货也是挺不错的。
随身携带着点心,身处困境之时可以掏出来解决饥饿问题。
“唔,好吃,阿尧你也来一块。”苏惊羽说着,捻了一块糕点递给身后的贺兰尧。
“我不饿,不用给我吃。”贺兰尧的声线里似有笑意,“你吃两块先垫垫肚子,其余的留着,等再一次感觉到饿了继续吃,有了这包桂花糕,度过今夜不是问题。”
“有道理,不能一次性吃光。”苏惊羽点了点头,将袋子折好,塞入怀中。
“困在这儿,真是无趣。”苏惊羽打了个哈欠,一歪头倚靠在贺兰尧的肩头,“也不知那些个禁卫军何时会离开。”
在禁卫军离开之前,他们都只能暂避在假山中,一来可避免正面冲突,二来,不至于连累了贺兰平。
她与阿尧一旦暴露,贺兰平就得扛下窝藏犯人的罪名,虽然他如今已是太子,地位难以撼动,但皇帝总不会轻易宽恕他,惩罚是在所难免的。
因此,他们只能在这个又潮又黑的假山里暂时蜗居了。
苏惊羽站的累了,靠着山壁坐了下来。
“阿尧,你站的不累么,坐下。”苏惊羽伸手,在黑暗中扯了扯贺兰尧的衣袖。
“这假山里头是长期无人清理的,地上太脏,少不了有蝼蚁,又湿又潮。”贺兰尧轻描淡写道,“还是站着好了。”
“你这洁癖症有时还真讨厌,你又没穿华贵的衣裳,有什么好嫌弃的?你现在穿的是太监衣服!”苏惊羽撇了撇嘴,握上贺兰尧的手腕,稍稍用力一扯将他扯到身边坐下,“这衣裳出了宫之后咱们就不要了的,犯不着那么讲究。”
“爱干净习惯了。”贺兰尧的语气慢条斯理,“哪像你,邋里邋遢的。”
“我邋遢?”苏惊羽顿时瞪眼,在黑暗中找寻到贺兰尧脸庞的位置,伸手一掐,“我怎么邋遢了你说?我这是不拘小节,你会不会说话?”
“轻点儿。”贺兰尧的声线毫无起伏,“你捏的是我的脸,不是面团,能否稍微控制一下你的力度,我也会疼的。自从嫁给我之后,你可是越来越野蛮了。”
“我野蛮?”苏惊羽磨了磨牙,非但不松手,反而掐的更用力了些,“旁人怎么说我都可以,但你不行,我是你媳妇,你必须要挑好话说,我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快说我淑女。”
“这样虚伪的话你觉得听得舒服么。”贺兰尧悠悠叹息一声,“你能用暴力手段让我改变说辞,却改变不了我心底的想法。”
苏惊羽闻言,顿时泄气了,松开了贺兰尧的脸颊,“阿尧,你变了。”
“嗯?”黑暗中,贺兰尧看不清苏惊羽的神情,却能听出她语气中的一丝失落。
虽然这失落听上去就像是装出来的。
“你以前不会这么说我的,从前,我凶恶的时候你会说我是真性情,我打人的时候你会笑着说你就喜欢我这暴脾气,我不开心的时候你会拿最好听的话来哄我,这些都是咱们成婚之前的事了,自从成婚之后,你夸我的话愈来愈少,损我的话愈来愈多。”
苏惊羽说到这儿,唇间逸出一声叹息,“男子是不是就喜欢这样,成婚之前,能将你夸上天,成婚之后,就开始毫不留情地贬损你。”
“又在胡言乱语。”贺兰尧唇角的笑意有些无奈,“我是看你困在这儿太无趣了,才故意找话题,跟你斗斗嘴,你真以为我在贬损你么?你这脑子也太不灵光……”
贺兰尧说到这儿,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妥,忙止住了。
“你看看你看看,你这句话不就是在损我?嘲笑我的情商?”苏惊羽唉声叹气,“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依稀还记得当初跟我求婚时那个温柔又绅士的阿尧,你快把他还给我。”
贺兰尧闻言,伸手揉了揉眉心,“小羽毛,别闹了,我对你何时不温柔了?你说我变了,我倒觉得是你变了,你从前善解人意,通情达理,现在,时常刁蛮任性,不讲道理。”
“那又如何?我是小仙女,我是小公举,我就任性!”苏惊羽冷哼一声,“不是你说的我是你一个人的公主?怎么,公主有点儿公主病不奇怪吧?你说,我是不是你的小公主?”
贺兰尧:“……”
他此刻很想翻白眼,但他知道,即便翻了苏惊羽也是看不到的。
“你不说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嘿嘿嘿。”苏惊羽说着,伸手揽上贺兰尧的肩头,笑道,“阿尧,快叫一声公主殿下,虽然我不是真的公主,但我是你的公主呀,是不是?”
“你还真是揪着这句话不放了。”贺兰尧的语气中似透着一股无奈的笑意,“我若回答是,有什么奖励?”
“当然有!”苏惊羽说着,伸手将贺兰尧的脖颈一勾,转头在他脸庞上香了一口。
亲完之后,她顿时反应过来,“不对啊,你还没回答是不是,我岂不是白亲了……”
“那你让我亲回来,就算扯平。”贺兰尧低笑一声,抬手准确无误地捏住苏惊羽的下颌,一个俯头覆上她的唇。
苏惊羽:“……”
打情骂俏,卿卿我我,是日常必不可缺的事。
如果不是在这潮湿黑暗的假山中,一定更加美好。
这一头二人躲在假山中耳鬓厮磨,另一头,尹清罗与贺兰平正快步赶来东宫。
到了东宫书房之外,贺兰平朝禁军统领问道:“如何?找到什么可疑人了么?”
“并没有,所有宫人的身份也都得到了核实。卑职以为,刺客根本就不在东宫里。”
“不可能。”尹清罗沉声道,“本公主不相信他们的动作这么快,东宫外被侍卫包围,一只鸟都飞不出去,更别说大活人,他们一定还在东宫之中,你们没找到,想必是遗漏了什么地方。”
“所有能藏人的地方我们都搜查过,房屋、假山、甚至连河边都有人看守着,就是没有发现半点儿刺客的踪影。”
“呵,本公主还真不信他们长翅膀飞了,你们搜不到,我亲自来搜。”尹清罗冷哼一声,“麻烦统领借点儿人手给我用用。”
“公主随意吧。”
“好,那我就一间一间地去搜。”尹清罗唇角轻扬,转头望向贺兰平,“太子殿下不介意吧?”
“请便。”贺兰平不紧不慢道,“只希望公主别忘了与本宫的协议,搜不到刺客,你明日就走人。”
“不、敢、忘!”尹清罗磨了磨牙,点了一队人随行,转身离开。
贺兰平则是进了书房。
“我方才好像听见了那女流氓的声音?”君清夜正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边上,眼见贺兰平进来了,问道。
“不错,就是她。”贺兰平轻挑眉头,“我与她打赌,若是她能搜到小十他们,那我便是窝藏犯人,要入狱;反之,若是她搜不到他们,那她明日就得给我滚蛋,滚出咱们出云国的国土。”
“你敢跟她打这个赌,莫非小十他们已经成功逃离?”君清夜眉眼间浮现一丝雀跃。
“并没有。”贺兰平道,“连我都不知道十弟他们在哪,如今东宫被禁卫军包围,他们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出去,他们应该就躲在某个地方。”
“他们没逃出去,那你还敢跟女流氓打这个赌?”君清夜抽了抽嘴角,“你根本就没有十足的把握,你还跟人打赌,你还真够潇洒的啊。”
“这有什么不敢的。”贺兰平满不在意道,“若是十弟他们藏得好,尹清罗明日就会滚蛋,若是尹清罗运气好发现了他们,大不了我就进天牢呆几日,仅凭这件事情,还撼动不了我东宫之主的位置。”
“算你狠。”君清夜冷哼了一声。
“父皇下令,在禁卫军搜查刺客这期间,东宫里的人不可随意进出,因此,你们也不能离开,就暂且呆在这儿吧,尹清罗找过来也无妨,你们只需要说是我的客人,她拿你们没辙。”贺兰平笑道,“她总不会有脸说你们是她跑掉的‘男宠’,她若敢说,那就是召告众人她的荒淫了。”
尹清罗风流的性格是众人皆知的,但风流与下流,还是相差甚多的。
被人说风流她兴许无所谓,但被人说下流,她也会觉得丢脸罢?
“你们先坐着,我也出去带人找‘刺客’去。”贺兰平说着,转身离开书房。
……
“太子殿下,这清罗公主可是真够嚣张的,一点儿都不端庄优雅,卑职们早已将东宫搜了个干净,她还非要再搜,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跟您说话还一点儿都不客气,她是把咱们出云国皇宫当自己家了么?”
“女人呐,可以不温柔,可以不优雅,也可以不漂亮,但绝对不能没素养。”贺兰平迈着轻缓的步子,悠悠道,“这尹清罗公主显然就是除了有长相之外一无是处的女子,本宫原本还想着,这鸾凤国以女子为尊,她们的公主想必会很让人刮目相看,可见了面之后,真是幻灭,本宫对鸾凤国的女子,还真是没兴趣了。”
贺兰平说这话的时候,正走过一处假山。
正是贺兰尧与苏惊羽躲藏着的假山。
“阿尧,我听见四哥的声音了。”假山之内,苏惊羽悄声道。
“嗯。”贺兰尧应了一声,“小羽毛,你在这儿等着,我出去一下。”
“诶你干嘛去?”苏惊羽道,“外面那么多禁卫军……”
“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他们发现,我就出去片刻,等我。”贺兰尧说着,已经蹿出了石洞。
到了假山口,他并未出去,而是透过了石缝看向假山外的情形。
贺兰平正带着几名禁卫军走过,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到了一间房屋外,贺兰平朝着身后的几人道:“去,把所有屋子的门都打开,等着清罗公主来搜。”
贺兰尧见此,唇角轻扬,弯腰捡起一颗小石子。
石缝约莫有指节那么宽,可以容一颗小石子穿过了。
贺兰尧将小石子捏在指间,趁着众人不注意之时,朝着贺兰平的背后弹去。
贺兰平正走着,倏然察觉到背后一麻,像是被什么东西击打了一下,立马敏锐地转过身,一双眸子扫过四周,在扫过某处之时,停滞了。
一丈之外假山的石缝中,正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指,朝他勾了勾。
贺兰平:“……”
这种时候会躲在假山里做这种小动作的人,除了贺兰尧他们,还能有谁?
贺兰平见此,当即朝着周围禁卫军道:“你们,都去屋子再搜一搜吧,别干站着,别把屋子翻得太乱,乱了就给本宫整理回去。”
眼见着禁卫军们都去搜屋子了,贺兰平这才装作若无其事地散步,一路走向假山。
拐进假山里,果然看见贺兰尧,贺兰平抬手摩痧着下颌,笑道:“原来你们一直藏在这儿?那真是奇了怪了,按理说禁卫军搜查也不可能放过此处才对,你们是怎么躲过的?”
“禁卫军搜假山,只是拿着兵器一阵乱挥而已,小羽毛穿了一件宝甲,他们的剑捅上去,刺不穿那宝甲,他们自然以为捅的是山壁,就撤离了。”贺兰尧道。
贺兰平闻言,顿时失笑,“竟然是这样……”
“怎么,他们搜到现在还没完事?这东宫虽大,但也不至于搜这么久吧?”贺兰尧不疾不徐道,“我们在假山里窝的都要发霉了,他们却还磨蹭着不离开。”
“这事还得怪尹清罗。”贺兰平挑了挑眉头,“她亲自来搜了,我与她在父皇面前打赌,她若能抓到你们,我便以包庇犯人的罪名入狱,可她若是找不到你们,她明日就得滚蛋,十弟,你们可得悠着点呐。”
贺兰尧听闻此话,眯了眯眼,随即笑道:“那她明天滚定了。”
滚回去好啊,他给她在半路上来个截杀。
“十弟这么有自信?”贺兰平面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
“当然有。”贺兰尧唇角轻扬,“劳烦四哥帮个小忙。”
“什么忙?”
“此女极度爱惜容貌,可谓爱美如命,一旦容貌有损,必定惊慌失措。”贺兰尧说着,抬起了手,指间不知何止多了一枚银针,“我当初就是用这支银针划破了她的脸导致她险些毁容,这针尖之上淬了毒,你收好这针,将它拿在水中浸泡片刻,让针尖的毒素散在水中……”
“我明白了。”不等贺兰尧说完,贺兰平接过了那支银针,笑道,“只要能让那毒水沾到她脸上,让她容貌有损,她便会无暇顾及你们了,放心吧,交给我。”
“有劳四哥。”贺兰尧说着,转身,钻回了那黑乎乎的石洞之中。
贺兰平也快速离开了假山,朝着南面的方向而去。
……
尹清罗已经带人搜完了一半的房屋,额头上沁了细细的汗珠。
望着前头不远处的书房,尹清罗正要走上前,忽听身后响起一道温雅男音,“哎呀呀,清罗公主,真是辛苦了,搜完了半个东宫,想必有点儿累了吧,不如休息休息?”
尹清罗闻言,顿住了脚步,转身望着来人,“多谢太子殿下关心,只是这抓刺客是至关重要的事,累点儿也无妨,殿下休息吧,本公主继续搜。”
“诶等等,你看你这满头的汗,发丝凌乱贴着额头,着实有些不好看呐。”贺兰平说着,走到了尹清罗身前,“不想休息,起码也擦擦汗吧?”
说着,他伸出手,朝尹清罗递出了一块手帕。
尹清罗见此,怔了怔,没接过。
这贺兰平搞的什么鬼?
之前在养心殿那会儿,他明显是对她有敌意的,这会儿却好心地递帕子,她当然不会以为他是忽然想怜香惜玉。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而就在尹清罗怔愣间,贺兰平轻轻叹息了一声,眼见尹清罗不接,他抬手便帮她拭汗。
“本宫给公主你递快帕子你都要思考良久,真不知你在想什么,是觉得本宫不怀好意么?清罗公主啊,本宫之前虽然对你有气,但本宫素来是个怜香惜玉的人,这宫里谁不知道,本宫对女子一向有风度。”
说话间,他手中的帕子从尹清罗的额头游移到了脸颊。
尹清罗回过神,将他的手推开,后撤了一步,“多谢殿下的怜惜,只是本公主适应不了你这忽冷忽热的态度,擦汗这样的小事,不劳烦殿下了,我还要找刺客呢,失陪。”
尹清罗说着,转过了身。
怜香惜玉?
鬼才信他的话。
她猜不到贺兰平的举动有何目的,但她知道,他一定没安好心。
同一时刻,站在尹清罗身后的贺兰平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唇角轻扬,抬眸扫了一眼四周,无人注意着他,他便将手中给尹清罗拭汗的帕子捏成一团,俯身迅速塞进树边的土里,拿靴底拨着土,将那块手帕掩盖的严严实实。
那块手帕上沾染了浸过毒针的水,他将其风干了一些,拿去给尹清罗拭汗。
手帕上的毒素沾染到汗液,汗液也就染了毒,他帮尹清罗拭汗,其实是将她的汗抹在她肌肤上。
很快,她就知道厉害了。
尹清罗正走向前头的书房,忽然觉得脸上有些异样,下意识伸手抚上脸颊,哪知指尖接触到肌肤的那一刻,脸颊忽然开始抽痛——
“嘶——”尹清罗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疼痛感……
如此熟悉!
之前被贺兰尧拿银针划伤了脸,就是这样的疼痛感!好似脸皮正在被人撕扯,从皮到肉抽搐般的疼痛。
她这辈子也忘不了那种感觉,何其煎熬。
神棍给的药她一直都在吃,虽然那药又苦又臭,但她一直便是按着神棍的要求熬了一大罐药都喝完,没有浪费半滴,怎么还可能再发作!
而就在她思考之时,脸颊的疼痛一直在持续,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清罗公主,你怎么了?”身边的禁卫军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转头看她,目光落在她的脸颊上,却蓦然一惊——
“清罗公主,你……你的脸……”
“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尹清罗望着对方惊讶的反应,当即伸手捂住了脸庞。
而这么一捂,她也明显感觉到自己一侧的脸颊似乎在往里凹……
尹清罗大惊。
当初脸部萎缩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症状!
难道又要回到之前的噩梦?
不!
她用蚕丝宝甲和百世药经才换回的美貌,哪能再一次毁掉?
她得马上回去吃药,再炖一罐神棍给的药,看看是否可以缓解状况,再呆下去,这东宫内数百禁卫军都要看她毁容的笑话了。
她可丢不起这个脸。
尹清罗如此想着,当即转过身,忍着脸颊的痛楚往东宫外奔去。
“呀,清罗公主,这么急着是要去哪?”贺兰平眼见她捂着脸跑,经过自己身侧之时,他瞥了一眼她的脸,怪叫了一声,“哎呀!你这脸是怎么了?我看着像是要塌啊,清罗公主,你这手太小,捂也捂不住,拿块帕子遮吧,我这帕子够大,能遮你半边脸了。”
贺兰平说着,从衣袖中取出了手帕,递给尹清罗。
这块手帕,与之前他给尹清罗拭汗的一模一样。
尹清罗并未多想,接过了手帕捂脸,正要离开,蓦然脚步一顿。
她先前一直好好的,是贺兰平给她拭汗之后,她的脸才出问题。
莫非……
------题外话------
清罗:又踏马毁容一次,怎么就老跟我的脸过不去!
萌十:我嫉妒你的美,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