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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弟恋是何意?”贺兰尧无言了好片刻,才问出这么一句。
“就是一对恋人中,女方的年龄比男方大。”苏惊羽说到这儿,又是一声叹息,“我从前素来不喜欢比自己年纪小的男子,但遇上了你,打破了我的原则。与你相识到相恋、成婚,我几乎忽略了你比我年纪小的这事儿。”
“为何要对伴侣有年龄上的限制?”贺兰尧道,“年纪小一些大一些有什么要紧?”
“怎么不要紧?在我们那世界里,多数女子接受不了恋人年纪比自个儿小,男方年纪若是小于女方,女方会觉得他不够成熟稳重,无法持家。如此一来,便会产生不少分歧。”苏惊羽说着,笑了笑,“我得感谢再一次的重生给了我一个少女的躯体,使得我与你看起来比较登对,若是我再老个七八岁,与你出门,我会觉得自个儿像是个大姐姐,而你是个小弟弟。”
贺兰尧:“……”
在脑海中酝酿了片刻,他开口道:“在我眼中,你就是豆蔻年华的少女,是我的夫人,至于你究竟比我大多少,都不重要,希望你莫要被上一世牵绊太多,你要记住你现在只有十七八,即便你上一世人老珠黄,那也是上一世,是你永远回不去的时光,如今的你,在我眼中也就是个小姑娘。”
“阿尧,你……你怎么就这么会说话呢!”苏惊羽听着他的话,作势抹了一把眼角的泪花,“那要是我心理年龄四五十岁,你还愿意与我在一起么?我不相信你会如此重口味……”
“我不想再讨论这个毫无意义的问题。”贺兰尧的声线有些清凉,“我不嫌你老,你自己反倒嫌自己老,你若还要这样,谁也拯救不了你。”
苏惊羽顿时无言。
古人早熟,果然是有好处的。
若是在现代,打死她也不愿意找一个比自己小六岁的男子。
阿尧虽年轻,但胜在心理成熟,思想上与她毫无代沟,甚至比她更加睿智狡黠,在生活中几乎不与她产生分歧。
她当真不敢再笑他幼稚。
眼见着君清夜游荡在水面上,苏惊羽朝他道:“诶,感觉如何了?”
“小羽,我此刻只有一个感觉。”君清夜望着她,呈现一副苦瓜脸,“冷……”
春季将至,近来多湿冷天气,他长时间泡在这样凉飕飕的池水里,只怕上岸后免不了要感染风寒。
“虽然冷,但你还得忍一忍。”苏惊羽呵呵一笑,“这就是你们不谨慎的下场!以后还敢不敢接受陌生人给的东西了?亏你还是走南闯北多年的老油条,栽在一坛掺了迷药的酒上,你丢不丢人?你现在还好意思说冷,这是教训,该你受的。”
“我哪知道那臭娘们如此阴险!”君清夜不满地叫唤着,“都怪邵年!谁让他总爱跟我比这比那!若不是他,我才不会那么容易上当!”
“拉倒吧你,你好意思怪他,你比他大上多少岁?他十六七,你二十六七,你还真有脸把责任推在他身上。”苏惊羽冷哼一声,“人家邵年在山上生活了那么多年,没见过人间险恶,掉进他人的圈套中倒也情有可原……”
“他是情有可原,我就是活该了?小羽,你如此偏心,简直是对我的不公平!”君清夜扬手拍打着水面,“池水再冷,比不过我此刻心中的冷!我被那女流氓轻薄,你非但不安慰我反而还指责我,总是替那个野人说话,最可气的是,老子中个媚药得自己泡冷水,而他呢,竟然可以睡我妹!气死本大爷了!”
君清夜胡乱地拍打着水面,还掬起一捧水,泼向河岸上的苏惊羽贺兰尧二人。
苏惊羽猝不及防,被水溅了一身。
“卧槽。”
苏惊羽站起身,抓起一把河岸边的土,砸向池水里的君清夜,“你还敢泼我!你不服气是不是!你看看你,年纪明明不小,还跟个幼稚鬼似的,你怎么不学学阿尧,你看阿尧多冷静沉着,遇事从容不迫。哪像你,傻狍子!”
苏惊羽一边说着,一边拾土往君清夜头上扔。
君清夜在池水里躲闪着,抽空就用手捞水去泼苏惊羽。
贺兰尧在一旁看着二人的水土大战,并不阻止。
苏惊羽同君清夜原本是在争执,到了后面,却是真的在玩了。
“哈哈哈,小羽,你看看你,像只落汤鸡!”君清夜在池水中开怀大笑。
同一时,苏惊羽的一把土砸落,正掉在他张开的嘴里。
“哈哈哈!土好吃吗?!”
“呕!”君清夜的笑声夏然而止,吐都来不及。
苏惊羽在岸上笑得捧腹。
贺兰尧在一旁,望着她愉悦的笑颜,唇角轻扬。
还说自己年纪大呢,明明就是个天真浪漫的姑娘。
至少他这么觉得。
……
这一头的三人在玩闹着,另一头的屋子里,君听正捡起地上凌乱的衣裳,一件一件地穿回了身上。
才将外衣穿上,还未扎上腰带,身后便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为什么这么做?”身后响起邵年的声音,清朗中带着一丝喑哑。
他生病之时虽有些神志不清,但众人的对话他还是依稀听到了一些,媚药的解决之法,除了男女结合之外,冲泡冷水也是可以的。
而眼前的女孩却愿意献身当他的解药,没让苏惊羽将他丢去水池里。
“你那会儿额头烫的厉害,他们说你兴许是着凉病了,既然病了,怎能再将你丢去冷水池里?这不是雪上加霜么。”君听一边扎着腰带,一边道,“我是不忍心的,于是,我跟他们说,我帮你。”
“就因为不忍心,你愿意舍弃自己的清白?”邵年眉头轻拧,“你们女子不是将清白看得最重要么?你怎能如此草率……”
“你这人为何这么笨?”君听打断他的话,转身道,“我要不是对你有意思,我会给你当解药么?我并不是草率,我只是按着自己的意愿做事,我甚至可以不计较得失,若是你不接受我,我也不会逼你接受,帮你,是我的意愿,若只是纯粹的同情心,你以为我愿意给你当解药?我不会拿这件事道德捆绑你,你爱咋想咋想。”
话落,她站起了身,似是要离开。
他竟然觉得她这么做太草率。
他心底或许觉得她轻浮?
罢了,随他想去吧。
君听迈出了步子走向房门外,然而,才踏出两步,便觉得手腕一紧,是邵年下榻抓住了她的手。
“你生气了?”邵年顿了顿,道,“我素来不太会说话,也没有和女孩亲近过……但我不会让你白白付出的,你……真的喜欢我?”
君听闻言,唇角扬起一丝浅浅的弧度,转过头道:“这还有假?也许我就是喜欢你身上的那股野性,虽然二哥总骂你是野人,说你一穷二白,但我一点儿也不介意。”
邵年闻言,唇角浮现一丝无奈的笑意,“真以为我是野人?那好,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怕不怕异瞳?”
君听:“嗯?”
“看着我的眼睛。”邵年望进她的瞳孔中,随后气沉丹田,运转内力。
君听迎视着他,渐渐地,她看到他那双原本漆黑的瞳仁,漫上一层墨绿色——
与狼的瞳孔一样绿。令人感觉……神秘又阴森。
但是又莫名地很吸引人。
“你这眼睛虽然有些奇怪,但也挺好看的,我完全能够接受。”君听笑道,“这有什么好怕的?难不成你长着一双狼一样的眼睛,你就不是人了么?”
邵年看着她笑容里的坦荡,紧绷着的情绪霎时放松了。
他忽然伸手抱住了君听。
君听的头抵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一时怔住了。
“我不是野人,也不是一穷二白。”邵年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等着吧,我会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而你,将会与我一起分享。”
……
“行了君清夜,你泡够了就上来!”
荷花池畔,苏惊羽望着那游荡在水中的人,道:“你都泡了半个多时辰了,药效差不多也该过了。”
“现在的确是没什么感觉了。”君清夜笑道,“不过,我身上没剩多少力气,小十小羽,你们拉我上去可好?”
“小羽毛,我们走吧。”贺兰尧的声线清凉如玉石作响,“方才打水仗都有力气,这会儿他说没力气上岸,你若信他,那是不是傻?”
“有道理。”苏惊羽点了点头,便要转身离开。
“别走啊你们!我是真的没力气了!就算原本有力气,打水仗也给耗没了,你们别走嘛……”
君清夜正嚷嚷着,倏然间,一道清脆的女子嗓音在空气中响起——
“何人在喧哗!”
苏惊羽顿住了脚步。
这个声音,她一点儿也不陌生。
苏惊羽转过头,顺着声音来源处望去。
四五名宫娥正簇拥着一名衣着华贵的女子款款而来。
为首的那女子一袭湖绿色的衣裳包裹着玲珑的身段,乌黑如墨的秀发被高高挽起,另有几缕散落于两肩,她有如雪般的肌肤,双颊带着若桃李般的淡绯,衬着姣美的轮廓,柳眉之下,是一双难掩傲然与清高的眸,高挺的鼻梁小巧,唇若樱桃略微丰满。
古月南柯。
好久不见。
苏惊羽同贺兰尧是易了容乔装成太监的,他们能认得出古月南柯,古月南柯一时半会儿却认不出他们。
“我都险些忘了,此女是四哥的准太子妃,如今也住在东宫。”苏惊羽嘀咕着一声,随即转身朝着水池里的人道,“还不快上来,别玩了!”
“你们是东宫的下人么,为何我看你们眼生的很?”古月南柯迈步走近了二人,临近岸边之时,耳畔忽然想起一道破水声——
“哗啦!”
一道人影从荷花池里蹿了上来,正落在她三尺之外,衣衫不整,乌发凌乱,发丝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两侧。
“君清夜?!”古月南柯一眼认出了面前的落汤鸡是君清夜,当即眉头一拧,“你怎会出现在这儿?”
“你能出现在这儿,我为什么不能?”君清夜说着,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四溅,甩了古月南柯一脸。
古月南柯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嫌恶地后退了几步。
这个姓君的,她很是厌烦。
当初她追求贺兰尧的时候,这姓君的没少说风凉话,对她数次贬低,她都记得清楚呢。
“本公主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出现在这儿理所当然。”古月南柯冷哼一声,“倒是你,一身狼狈地在这儿喧哗,成何体统?还有你们两个,哪儿冒出来的?”
古月南柯说着,扫了一眼边上乔装成太监的贺兰尧苏惊羽。
“你是太子的未婚妻,我是他朋友行不行?你能呆这儿我就不能呆这儿?本大爷借这荷花池泡个澡又碍着你什么事了?”君清夜双手环胸,悠悠道,“至于这两小太监,我带进东宫来玩的,行不行?你不服气就把你们的太子爷喊出来,问问他有没有意见,八婆。”
“你……”古月南柯望着君清夜嚣张的模样,面色升腾起一丝愠怒,“来人,把这三个人给我赶出去!”
君清夜敢说自己进东宫是经过贺兰平的允许,她自然不能抓捕教训他,那么索性将他轰出去算了。
苏惊羽听着古月南柯开始赶人,顿时冷眉一皱。
古月南柯将他们三人赶出去,他们三倒是没什么损失,但君听和邵年还在那间屋子里。
那两倒霉孩子也不知完事了没有,若是回头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在东宫乱撞,被古月南柯逮到,可不是什么好事。
邵年当初在迷雾山上差点儿要了古月南柯的命,古月南柯多半会记仇。
“你凭什么赶老子出去啊,要赶让你们太子爷来赶,你算什么玩意,这还没过门就以女主人自居,脸真大,即便你真的成了太子妃,未经太子允许,也不能将他友人赶出去吧?”君清夜自然是不愿意被轰赶,与古月南柯叫嚣着。
“就凭你对我大不敬,多次言语辱骂,毫无礼数。”古月南柯冷笑,“冲撞太子妃,我本该将你拿下,看在太子殿下的面上,只是将你赶出去,已经很给你脸,别给脸不要脸,今日,我是非赶你出宫不可,来人,轰出去!”
“住手。”忽有一道清润如风的男子声音在身后响起,古月南柯听闻此声,面色微变。
“太子殿下。”身后的宫人们纷纷跪礼。
古月南柯转过身,望着来人,福了福身,“殿下怎么来了。”
“你们争执的声音这么大,本宫远远地就听见了。”贺兰平走上前来,瞥了一眼君清夜,笑道,“君兄,你跟南柯过去是有些误会,往后,看在本宫的面子上,你们都各自礼让些可好?”
这明显是打圆场的话,君清夜也不好不给面子,悠悠道:“明白了,殿下。”
“殿下,并非我不给面子,只是此人三番四次对我无礼,明知我与殿下有婚约,他依旧不该恶劣的态度,这分明就是不将殿下放在眼里。”古月南柯冷硬道,“殿下觉得这样的朋友值得交么,陛下多半也不乐意殿下与这样的人结交。”
君清夜闻言,心中将古月南柯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好了南柯,本宫不需要你告诉本宫这些道理。”贺兰平朝着古月南柯淡淡一笑,随后扫了一眼君清夜三人,“你们随本宫来书房。”
话音落下,他转身便走。
三人紧随而上。
古月南柯立在原地,眸光中火苗闪烁。
贺兰平果真是不在意她,宁可帮着外人,也不帮她。
若不是母后说一定要坐稳太子妃的位置,直到贺兰平登基将她封后……她真是一点儿也不想迁就他。
……
“君兄,本宫虽然不是很喜爱太子妃,但你总是辱骂她也不妥,确实有损我的颜面,你若真那么讨厌她,干脆别和她说话,或者,骂人也请文明一些,否则,本宫不会再让你踏进东宫一步。”
东宫书房之内,贺兰平望着君清夜,笑道:“今日让你放肆,完全是看在十弟的面子上,否则,不用南柯赶你,本宫也会赶你。”
说话间,他已经倒了一杯碧螺春,推到了贺兰尧面前。
“行了行了,知道了。”君清夜敷衍了他一句,望着他给贺兰尧递茶的动作,诧异道,“你怎么认出他是小十的?”
贺兰尧易了容,都还没说话,贺兰平竟也认出来了。
“你敢在我的东宫之内大吵大闹,必定是有所依仗,我自认东宫的防守不弱,总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潜入三个人,因此,你们是靠着我给十弟的通行令牌光明正大地进来的,而你们三个人中,只有他的身形是符合十弟的。”贺兰平说着,转头朝贺兰尧笑了笑。
“四哥果然智慧。”贺兰尧眉梢轻挑,“不瞒你说,我们今日潜入皇宫是为了救人,君清夜与另一个小子被尹清罗看上了拐进宫中,险些清白不保,我们救了人之后,无处可躲,只能来四哥这儿避避。”
君清夜听着贺兰尧那句‘险些清白不保’,唇角抽了一抽。
“原来是这么回事。”贺兰平有些好笑地瞥了一眼君清夜,“君兄,你还有清白可言?”
君清夜:“……”
“你我半斤八两。”君清夜呵呵一笑,“都是风流之人,谁也别笑话谁。”
“但本宫从没被女人非礼过。”贺兰平不紧不慢道,“且那女人还不是一般女人,而是女流氓,按理说她阅人无数,想必经验丰富,花招百出,君兄你大可跟她一试,何必让十弟他们冒着风险来救你?他们如今正被抓捕,万一营救行动不成功,害他暴露身份,你岂不是连累他?”
“太子殿下这是在责备我么?”君清夜唇角的笑意有些冰凉,“谁能没个被人阴的时候?但愿殿下你这辈子都不会被人阴,且,即便被人阴了,也别找人求助,尤其别找小十,省的连累了他。”
贺兰平当初不也是靠着小十的协助才夺到太子之位么?
这厮也没少麻烦小十,为何自己就麻烦了小十这么一回,都要被这厮数落,他哪来的资格?
贺兰平迎视着君清夜的目光,唇角同样挂着清凉的笑意。
“你们两别逗了成不?都是朋友,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阿尧帮你们,你们也都帮过他,这有什么好争执的,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苏惊羽见贺兰平与君清夜在较劲,撇了撇嘴,径自倒了一杯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两在争风吃醋呢,得亏了阿尧也是男子,要是女子,你两准成情敌。”
“惊羽,别逗了。”贺兰平瞥了一眼苏惊羽,“十弟若是女子,我与他就是兄妹,哪能违背道德?”
“咳!”苏惊羽呛了一下,抚了抚脖颈顺气,随即道,“这也不一定啊,贤妃娘娘或许真的是与外人生下阿尧,阿尧是不是陛下的骨血,到此刻依旧是个谜。”
“你们三个,有完没完。”贺兰尧开口,声线清凉,“你们将我想象成女子,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我若真的生成女子,你们三,我一个都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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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尧:踏马的,我身边坐的三只都对我有非分之想。
羽毛:按正常逻辑,三男一女坐一起,女主才是焦点吧?为何他们不是为我吵架?嘤嘤嘤……
清夜:萌十一直拿的是女主的剧本,自带吸引男配光环。
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