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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永宁宫之内,苏惊羽坐在榻上,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怎么?莫不是着凉了?”双肩被人扶了上,贺兰尧特有的轻柔语调传入耳膜,“你常常给我煮姜汤喝,如今看来,你自己也得喝一些了。”
“不是着凉,只是方才觉得鼻子有些痒。”苏惊羽说着,摸了摸鼻梁,“我想,多半是有人在想着,或者就是有人在骂我。”
“谁想你?”苏惊羽身后,贺兰尧的凤眸幽幽一沉,“小羽毛,你倒是说说,惦记你的人究竟有多少?”
“别瞎想了,我随口说说的。”苏惊羽低笑一声,“你近些日子是不是喝多了醋,以致于说话常常泛着一股子酸味?你为何不想想,也许是有人骂我呢?要知道,看我不顺眼的人,可比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
“在我看来,无论背地里有人骂你,还是想你,都让我很不愉悦。”贺兰尧将唇凑到她的耳畔,开口声线幽凉,“若是让我知道有人背地里骂你,我便割了那人的舌头,让他再也不能说出骂你的话,若是让我知道有人惦记你,我便——”
“你便如何?”苏惊羽轻挑眉梢。
她直觉贺兰尧的答案会很血腥。
果不其然——
“挖了他的脑髓,让他的脑子再也不能转动,如此一来,还怎么惦记你?”传入耳膜的声音慢条斯理又紧揪人心。
苏惊羽打了个寒战,轻咳一声,“阿尧,虽说我以前是学解剖的,但我并没有凌虐人的变态喜好,希望你今后也能做个正常人,咱不说这种血腥的冷笑话了好么,睡觉睡觉。”
说着,她转身,环住贺兰尧的脖颈,带着他朝榻上躺下。
原本是在青镜宫的偏殿躺的好好的,可贺兰尧非要大半夜回永宁宫,给太后的理由是:一来,他认床,只有在自己的寝宫中,方才睡得安稳,二来,国师看过病后,他的精神气好了许多,便不愿再打扰皇祖母。
太后自然是什么都依着他的,便让她送着他回永宁宫来了。
而回来之后,贺兰尧却笑着对她道:“我之所以执意要回永宁宫,真正的原因是想抱着如同暖炉一般的你入睡。”
他与她毕竟还未成婚,在外人看来,还是得守着些规矩的,因此在青镜宫,她不可能留宿。
而回来他的寝宫那便不一样了,在他这儿,是她和他自由的一片天地。
“真是辛苦小黑了。”苏惊羽躺在他的怀中,悠悠道,“总让他大老远地跑去苏府睡。”
不仅如此,贺兰尧还特意嘱咐了,只许小黑睡地上,不许睡榻上,只因她的榻,除了他贺兰尧,谁也不能上。
“话说回来,阿尧,你手下没有女子么。”苏惊羽打了个哈欠,“目前为止,我所见到的,月落乌啼小黑小青,应该还有些我不曾见过的。”
“有女子,怎会没有。”贺兰尧的手指撩起她的一缕乌发,将那撮头发绕在指间打转着,“皇祖母身边的青竹,不就是女子么。”
“我的意思是……妙龄女子。”苏惊羽撇了撇嘴,“豆蔻年华的少女,有么?”
青竹,年纪约莫三十五上下,都算是长辈一样的人物了。
她思索的是他手底下有没有年轻貌美的手下,面对他这个盛世美颜的主子,不知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没有。”贺兰尧的语调传入耳中,带着一丝笑意,“我手下有没有妙龄少女,很重要么?”
“我只是随口问问。”苏惊羽道,“阿尧以为我有什么想法?”
嘴上虽这么说,但她不得不承认,在听见那句‘没有’的时候,心中莫名一松,涌上丝丝喜悦。
贺兰尧的手下里若是有妙龄女子,很难不对这样的主子产生感情,她可不希望将来有一日和他的女下属展开撕逼大战,没有,确实挺好。
“我若回答有,小羽毛可会吃醋?”贺兰尧低笑一声,“有那么几个女下属,都是姨母手下的人,个个年纪都不小了,都能当我的长辈,如此,小羽毛可是放心了?”
苏惊羽:“……”
“遇上你之前,我总觉得女子大多柔弱,我对女子的印象就是,有点脑子的,大多温婉宁静,小鸟依人,而那些骄横野蛮的,大多没什么脑子,女子在我眼中,分为两种,有脑子的柔弱女子,和没脑子的野蛮女子。”贺兰尧不疾不徐道,“前者像水做的,后者像野兽产出来的,直到遇见遇见小羽毛,方知什么叫特立独行,方知,野蛮与聪慧,温柔与清冷,其实是可以共存的。”
苏惊羽听着他的话,唇角不自觉扬起一丝浅浅的弧度。
他毒舌起来让人恨得牙痒痒,夸起人来却也夸的人飘飘然。
趴在他的胸膛上,鼻翼间流连着他身上的浅浅馨香,那么淡,却那么好闻。
让人心旷神怡的同时,又有些——心猿意马。
苏惊羽不自觉地蹭了蹭,搁在他肩上的手,白皙的指尖动了动,缓缓地下滑到他的衣襟处。
晶莹的锁骨就在眼前,稍稍撩起中衣的衣领,就能看见他白皙细腻的胸膛。
苏惊羽的手指不受控制的想要钻进去。
“小羽毛。”头顶上空响起贺兰尧悠漫的语气,“老实点。你想想,你单身的日子没剩多少了,还不好好珍惜着,如此急不可耐,总想着要占我便宜。”
“有便宜不占是傻蛋。”苏惊羽磨了磨牙,“我又没想着对你做什么,吃点儿豆腐不行么?你身为一个男子,对待心仪的女子,怎能如此矜持?你要知道,你我互相占便宜已经是天经地义,算不得耍流氓。”
“我并不矜持,我只是尊重你。”贺兰尧将她的爪子从自己的衣襟上拿开,“小羽毛,莫要太心急,我总有一日会让你明白什么叫真正的不矜持,在娶你之前,我都会很矜持的。”
苏惊羽恨恨地收回手。
“小羽毛。”似乎是猜到了苏惊羽此刻心中不爽,贺兰尧轻扯了扯了她的乌发,“睡前,要不要亲亲?”
苏惊羽趴在他胸膛上,冷哼一声,一动不动。
贺兰尧垂下目光,闭上了眼,“不要便罢了……唔”
苏惊羽终究学不来贺兰尧的傲娇,还是很没出息的……啃上去了。
他牙关松懈,她轻易地撬了开,在他口中探索。
漫长的亲吻结束之后,她趴在他颈窝上,闭眼睡觉。
很好,马车上那一下并没有留下阴影。
……
第二日,苏惊羽是被脸上的一阵痒痒感弄醒的。
她费劲地撑开了眼皮,便看见有毛茸茸的一物在她的脸颊上挠着,她只以为是贺兰尧拿什么东西捉弄她,嘀咕了一声,“阿尧,别闹。”
一边说着,一边要将贺兰尧的‘手’推开。
而这一伸手,便触摸到毛茸茸的一物,那触觉十分像——动物的爪子。
她素来喜欢养小动物,对于它们四肢的触觉,再熟悉不过了。
苏惊羽当即睁开了眼,从榻上坐起了身,便看见了——正趴在她胸前的小蓝,眼见她醒过来,便拿一双幽蓝的瞳孔注视着她。
苏惊羽眼角跳了跳,刚才——这家伙是在拍打她的脸颊叫她起床?
她当即抬手抹了一把脸,果然,抹下了几根黑漆漆的猫毛。
她甩手要将手心里的猫毛抖干净,蓦然察觉胸前似有东西,她一低头,小蓝的爪子还挂在她中衣上,她当即低斥一声,“笨猫,给我下去!”
说着,抬手粗暴地抓起它的身子,将它丢到地上去。
敢趴在她的那里?她最爱的小雪球都没趴过。
阿尧都没碰过……倒是便宜了这笨猫了。
而小蓝自然是不知究竟哪里惹了苏惊羽,被苏惊羽丢下了榻,顿时朝她不满地喵呜一声。
“叫什么叫,你还生气了不成?”苏惊羽朝它恶声说着,抓过一旁的枕头朝它丢了过去。
小蓝飞一般的蹿出了殿外。
同一时,贺兰尧正好踏进了门槛,眼见地上掉落的枕头,不由疑惑,“这是怎么了?”
“我要洗脸!”苏惊羽眼见贺兰尧走近,撇了撇嘴,“笨猫拿爪子拍我的脸也就罢了,还掉毛,你倒是管管它,它方才还趴我胸口上!”
贺兰尧闻言,当即凤目一沉。
“等着。”他沉声道,“我这就叫乌啼拔了它一身的毛。让它成秃毛猫。”
“诶回来回来,不用了,那就是只猫,不用如此较真。”苏惊羽忙下了榻,“不是说今儿皓月国使臣要离开了么?它还有任务,就先不罚它了。”
“也是。”贺兰尧悠悠道,“那便等它完成任务回来,拔了它爪子上的毛罢。”
苏惊羽唇角一抽,“当真不用……”
“我说要,就要。”贺兰尧的语气不容商量,“总要让它记着教训。”
苏惊羽:“……”
小蓝,姐对不起你。
早知贺兰尧心眼小的连猫都不能姑息,她就……不抱怨了。
穿好衣裳吃过了早点之后,代替她回苏府的小黑正好也回来了,苏惊羽见他踏进了大殿,朝他淡淡一笑,而后指了指桌上剩下的半碟桂花糕,“吃了么?这还有些糕点。”
“不了苏姑娘,我可不敢吃你的东西。”小黑讪讪一笑,“留给殿下吧,他会全吃光的。”
“犯不着如此怕他,他这会儿正吩咐乌啼去办事,趁他不在,你赶紧吃些填饱肚子。”苏惊羽道,“不过是几块糕点而已,怕什么。”
“不了不了,我宁可暂且饿着,我还有其他的事儿,先行一步。”小黑说着,一个闪身没了踪影。
苏惊羽失笑,而后走出寝殿。
这个阿尧……总是能不经意间表现出霸道。
苏惊羽一路上的心情都颇为愉悦,到了操练场时,远远地便看见密探们又凑成堆在议论着什么。
又有什么刚出炉的新鲜八卦?
苏惊羽缓步靠近,便听清了他们所议论的内容——
“那个家伙,与苏折菊当初一样,都是被单独招进来的,看来来头不小?”
“要么就是有真本事,要么就是有大靠山,据说苏折菊当初是在大街上帮霍大人抓贼,才给霍大人招进来的,你们说这个家伙,和严主司又有什么渊源呢?”
“据我所知,这新来的派头可不小,严主司手下的两名玄衣卫对他说话都挺客气,你们说,上级对下级说话客气,凭什么?想必是靠着关系进来的吧?是严主司的亲戚也说不准,咱们玄轶司里,总有那么几人,本事不怎样,还天天闲人一样,凭什么?后台硬呗。”
苏惊羽听到这儿,大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看来,进新人了?
玄轶司每年招新人都是成批招进,单独招进来的,难免让人疑惑,遭人议论。
苏折菊当初刚进来便锋芒初现,擂台十连胜,让人不得不服,故而从来都没有人质疑他是靠的关系进玄轶司。
这回这个新来的,是严昊影招的……呵呵。
罢了,没兴趣,严昊影那头的人,还不够资格引起她的注意力。
苏惊羽如此想着,便也不再乐意听了,正准备喊集合的口令,蓦然肩头被人一撞,她毫无防备,那力道之大顿时让她后退了两步。
这力度,怎么瞅都不像是无心撞的,倒像是故意。
这操练场上人虽多,但场地也足够大,撞她这人,若不是刻意找麻烦,那就是眼神不够好。
如此想着,她转过身,朝方才与她擦身而过的那人斥道:“站住!”
那人脚步一顿,却并未马上回头。
苏惊羽的那声叫喊声不低,自然是引了周围不少人投去了视线,有人的视线落在她前方的那男子身上,当即道——
“那不就是那个新来的?派头不小的那个?”
“叫什么来着?君清夜?”
“对,就是此人。进玄轶司第一天,便敢得罪苏大人,呵呵,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转过来。”苏惊羽望着前方背对着她的那人,冷声道,“撞我一下那般用力,难道你自己没有察觉?新来的,你懂规矩吗?”
“我,不是很懂。”那人的声线倒是如风一般的清润,没有半点儿嚣张的模样,下一刻,他便转过了身,让苏惊羽看清了他的模样。
那如同刀削斧刻般的容颜上,眉飞入鬓,两眼如星,眸黑如墨,朱唇上挑,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五官俊俏又柔和,眉眼间,轻佻又温润,如翩翩佳公子,却又让人感觉到一丝不羁。如此复杂的气质,让苏惊羽眯了眯眼。
此人相貌很是不赖,可惜,男子大多不会欣赏男子的俊俏,尤其是在玄轶司这样的地方,俊男放在男人堆里,引不起轰动,若是放在女人堆里,那必定如同炸了油的锅,无法平静。
他虽然在笑,苏惊羽却隐隐感觉,来者不善。
“我是新来的,并不大懂规矩。”他唇噙浅笑,似乎很谦虚,“不如你来教教我?”
“不懂玄轶司的规矩,我倒是不怪你。但,人的规矩你都不懂么?”苏惊羽同样在笑,“你娘没教过你,不小心撞了人之后,要向对方致歉的么?”
君清夜闻言,轻挑眉头,目光落在苏惊羽戴着的面具上,眸底悄然掠过一丝讥诮之色。
这就是他这次的行动目标了么?
果然——挺有趣。
不愧是玄轶司唯一的一个女密探,还混到了玄衣卫的职位,此女此刻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自然的狠劲,星眸清冷,唇角紧抿,这神色,可不就在昭示着她此刻不悦的心情。
这姑娘的性子应该又辣又蛮,有趣。
可一想到,她是个丑八怪,那面具之下据说是个难看死了的胎记,君清夜心情顿时又不好了。
长得不好,性子再有趣再吸引人也是白瞎了。
“抱歉,这位姑娘。”他眉眼依旧含笑,声线悠悠,“我方才是真的走神了,因此撞到了人都没反应过来,回过神的时候,正好被你叫住,怪我迟钝,不好意思。”
苏惊羽皮笑肉不笑,“姑娘你的头,叫苏大人。”
君清夜:“……”
“苏大人。”他垂下眸子,“我错了。”
苏惊羽见惯了人情冷暖,一听这话就是毫无诚意的,此人撞她那一下分明是挑衅,且此人应该功夫尚可,否则也不会撞的她疼,这会儿又装着谦虚,想白白让她吃瘪?
但眼下四周如此多的目光,她若是得理不饶人,便会落人口实。
才这么想着,余光顿时瞥见一道雪白的身影款步而来,在这操练场上,几乎都是清一色的蓝衣裳,因此,只要出现一抹不同的色彩,那便很是明显。
尤其还是雪白的,她所熟悉的身影。
苏惊羽的目光被引了去,贺兰尧正朝她走过来,唇角含着一丝淡笑。
不少人也注意到了这一道雪白的影子,纷纷望了过去,看见来人时,难免心头一震。
玄轶司众男儿,平日里见到不少的英俊的同僚,也都不会去多关注一分,只以平常心态对待,可不知为何,见着这十殿下,却都难免惊艳一番。
贺兰尧的标致,在于他的五官轮廓精致的更胜女子,周身气息却是一派清冷如雪,宛如雪原中盛放的莲,不染纤尘,洁净孤傲。
苏惊羽正疑惑着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他便已经走上了前来,似乎不经意间和背对着他的君清夜擦肩而过,肩与肩触碰的那一刹那,苏惊羽很是清楚地看见贺兰尧的肩头对着君清夜的稍稍一顶,那人顿时便像是抽了筋一样的软了脚,险些跌倒,却在要跌倒的那一刻,用手掌撑住了地面,这才没摔个大马趴。
苏惊羽见此,险些笑出了声。
才想着要怎么整这个笑面虎,现在好了,她还未出手,这人就险些跪了。
“小羽毛。”贺兰尧到了她身前,挑唇浅笑,好似根本没察觉到自己撞了人,“你看见了我的猫儿了么?”
这看似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苏惊羽却顿悟了。
想必他刚才是闲的无趣,站在围栏外看着她,新来的家伙故意找茬,也被他看在眼里。
此番下来,他毫不客气地给了对方更重的回击,但他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故而才问了这么一句话——你看见了我的猫儿了么?
如此一来,让人以为他只是找宠物来的。
“不曾看见。”苏惊羽朝他淡淡一笑,“回去吧阿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们差不多要集合了呢。”
一旁的众人听着二人的交谈,私下窃笑。
兴许因为平日里受着苏惊羽的训练,众人不自觉也对贺兰尧客气了些,私下窃笑大多是说‘苏大人与十殿下感情挺好’等等之类的话。
苏惊羽听得满意,这帮傻大个总算没口无遮拦,想必是怕了她的痒粉了。
由于贺兰尧的出现本就吸引了大片的注意力,因此倒也少有人去注意君清夜方才那一下不对劲,更加无人注意到贺兰尧撞了他。
毕竟,十殿下孱弱是众所皆知的,偶有几人注意到君清夜的不对劲,只以为他是抽筋。
而君清夜本人却是心惊。
刚才被人撞了一下肩,似乎不轻不重的力道,可却觉得浑身一麻,从肩膀似是传来一股子冷意,让他血液都有些发颤,他毫无防备,就被撞的差点儿摔跤。
现在肩膀的麻疼之感还没消。
君清夜惊讶过后,目光一沉。
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敢撞他?
他霍然抬眸,望向前方,视线落在苏惊羽身侧的那一抹白影时,怔住。
尤物。
他脑海中这一刹那只有这两个字。
何止是尤物。
那人长身玉立,肌肤胜雪,精致的五官浑然天成,仿若一尊美玉一般无暇。
他好看的不像个人,倒像是一尊能工巧匠砌成的,巧夺天工的艺术品。真真正正的倾世美颜,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无端摄人心魄,却又洁白澄澈地令人不敢亵渎。
此美人,哪儿冒出来的?
君清夜此刻全然忘了自己刚才被撞的险些脸着地,也忘了肩上的麻疼之感,如今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眼前那雪白的身影上。
此美人是谁?为何对着那丑女笑的那般温柔,他的视线从头到尾只看着她,仿佛眼中只有她。
此人若是能看自己一眼多好。
若是也能对着自己笑上一笑,让他给他下跪,他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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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赶着打车回家,长途跋涉累成狗熊,实在困了~今儿就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