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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林一声令下,大家都分头上了车。张小川和清泉上了余阳的那辆出租车,小林小叶则乘公汽回公司了。
新潮酒吧坐落在将军路中段,将军路南北走向,南接环城大道,北通向晚大道,与环城大道平行是江堤,江堤外有许多船码头,但客运码头只有三个,从这三个码头上来的旅客要到市区必须经过将军路,所以将军路上的商铺林立,吃喝玩乐样样俱全。
杜林毕竟是个警察,又是宁阳市的人,轻车熟路把大家七拐八弯就带到了新潮酒吧门前。大伙下车后,看见**酒吧用白色透明的厚浮法玻璃做的地弹门虚掩着,于是李彬彬便上去推门,进去一看空无一人,于是他便喊了一声。
“屋里有人吗?”
闻声后有一个秃顶的中年人从右边的侧门走出来,他一看是个警察还有门外一帮人吓了一跳,他颤抖着说:
“我没有犯什么事啊。”
“别紧张,谁是这里的老板,我们是来找一个叫张小花的,她现在在哪,你最好不要隐瞒,她大哥来了。”
李彬彬很客气的对老板说:
“不敢、不敢我就是这里的老板,找张小花啊,我马上让她过来,来大家请进来喝杯茶,抽支烟。”
酒吧老板一脸殷勤地邀请杜林等人。
“不用了,我们就在外面等。”
杜林一口回绝。
“各位还是进去吧,外面冷着了。”
老板又一次发出邀请,大家听后就没再推辞了,进去后随便找个地方坐下了。
殷老板见大家坐下以后,便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只听见他大声地说:
“喂、喂、喂……麻烦让张小花接下电话,喂是张小花吗,你大哥来了,快点过来啊!”
打完电话后殷老板又向李彬彬说:
“她马上过来,您稍等片刻。”
“谢谢了,你忙吧。”
李彬彬也客气地回了一句:
张小川随众人进去后,没有坐,而是四周观望了一下,只见大厅非常宽敞,大门向右是一个椭圆吧台,吧台后是一个大型酒柜,上面放了许多高档酒水和各种酒杯。靠里墙是一个有五级台阶的歌舞台,歌舞台上有电子琴、架子鼓、吉它等一些乐器。厅内四周错落有致地放着一些酒桌,中间是一个巨大的舞池,大厅房顶中间悬挂着一个圆形的彩光球,彩球四周则有许多镶嵌在玻璃里面五颜六色的小灯泡。厅内两侧有两扇门关着,张小川猜测里面大概是包房,看过后张小川也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等他小妹。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闯进一个十七、八的年青女孩,只见她外穿一件蛋黄短外套,下穿一条浅篮色牛仔裤,脚穿一双齐小腿棕色蒙古靴,面容娇好,只是气色欠佳,张小川一见来者正是小妹,忙起身激动地叫着。
“小妹,总算把你找到了,你让家里人急死了。”
“哥,你咋来了,你怎么没呆在部队呀,你头怎么受伤了。”
张小花还不知道张小川已经退伍了,所以非常纳闷地问:
“这些事等会再说,来我跟你介绍介绍。”
张小川拉着小花正准备介绍给大家时,余阳连忙拉着李彬彬作了自我介绍:
“我和他是你哥最要好的战友,那位警官是你哥的朋友,这位漂亮姑娘呢则是你的嫂……嫂……。”
清泉闻言急了忙难住余阳。
“余阳不许瞎说。”
余阳又改口说:
“她是你嫂……嫂……少不了的朋友。”
余阳结里结吧让大家忍不止都笑了起来。
笑过后,杜林和李彬彬因有公务在身,所以提前告辞。杜林临走前说好几个战友晚上在他家聚会,并郑重热情地邀请清泉一起去,清泉久推不行后,只有恭敬不如从命。
张小川送走他们俩后,接着要小花跟殷老板清算工资后辞工。
小花辞工后,张小川到附近的一家超市买了一些礼品,然后几个人就上了余阳的出租车。余阳殷勤地把小花请到驾驶室副座后,问张小川到哪里去,张小川说到长途汽车站右边的第一条小巷。小花纳闷去那干嘛,张小川说你别问去了就知道了,清泉知道是到刘嫂那去。汽车开动后,余阳讨好地对小花说,想听什么歌尽管说,小花说随便,余阳就放一首韩红唱的天路。
坐在后排的张小川听见后,笑着对清泉说著名歌星韩红唱的青藏高原也很好听,清泉听张小川说起韩红于是好奇地问他:
“看来你们部队业余生活也蛮丰富多彩。”
“是啊,我们早上六点整准时起床跑步出操练功,晚上九点上床熄灯休息。其余的时间没什么事的话可以看电视、看书、下棋、打球等活动,我在部队还买了一根笛子,跟我随身多年。有时我们也可以请个假,上街买点东西,但时间不能太长,因为我们是纪律部队,说声有事,一声令下,便整装待发。”
张小川微笑着对清泉说:
“可惜这只是一个永久的、美好回忆哦。”
余阳边开车边调侃张小川。
听了余阳的话,小花心里疑惑便转过身问张小川: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你干嘛退伍了。”
“还不是为你,你爹妈想你都茶饭不思,早已急出病了,家里已无人支撑了,这才不得不让你哥回来找你。还有啊,部队党委会经研究一致通过正准备送你哥去他梦寐以求的省警官学校深造,你把他害惨了。”
余阳毫不客气地数落了小花一番,本来张小川深造的事余阳不知道,是他昨天晚上把张小川为了救人受伤的事说给刘队听了,刘队在电话里要他转达对张小川的问候,顺便告诉余阳张小川深造的事。
小花听后一下子哭了起来。
“哥都是我不好,让爹妈生了病,让你失去了深造的机会,我真该死,我……”
“算了,别哭了,你也确实太不懂事了,至于我嘛既然不能留在部队了,唉,也许是天意吧,条条道路通罗马。”
张小川在自解的同时尽力安慰小妹。
张小川的一声叹息,清泉感觉到里面包涵了他太多无处诉说的压抑和无奈,因为这也许是他人生的又一个新的转折点,有时命运真是好作弄人,清泉在心里替他挺惋惜的,想安慰他一下,于是她用手紧紧地握了一下张小川的手,然后很好快就放开了,张小川知道清泉的意思于是会意地望她笑了笑,不知何时他俩之间形成了一种默契,一个眼神,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却能起到此地无声胜有声的作用,两人都有点说不清,感觉朦朦胧胧的。
谁知这一切被鬼机灵的余阳从倒光镜上看见了,于是他一边开车,一边晃着头若无其事地唱着:
“有人欢欣有人愁……”
哭得象个泪人似的小花见余阳那么幸灾乐祸的样子,气得嘟着嘴说:
“人家都伤心死了,有什么事值得你这么高兴。”
“不是我高兴,我是替你难过啊,有人不管你死活正在后面偷着乐呢。”
余阳怪声怪调挤眉弄眼地对着小花说:
“是你把小花弄哭了,别往我们身上赖。”
清泉笑着对余阳说:
“是啊,不关我们的事。”
张小川也附和了一句:
“好啊,张小川我为你说话,你居然重色轻友,你们三斗一,我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唉,山中有直树,世上无直人,古人英明啊,我后悔不听古人言,吃亏在眼前,小花小生这厢有礼了。”
余阳百般感叹后一本正经地向小花做一个耍猴手势。
余阳那滑稽可笑的样子把小花逗的笑着说:
“我看你就是一个猪八戒。”
“哦,有意思,我这个猪八戒不仅有人工降雨的本领,还能转眼让大雨转晴天,看来我要改行了,高家庄也不用去了,明天就到气象局报到了,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人民群众要风调雨顺的好年头啊。”
就这样大家在车里说说笑笑余阳把车开到了柳叶巷,余阳把车一停好,大家刚下车便看见黄老板的饭馆门口有人在拉拉扯扯,张小川等人拿着礼品急忙跑过去,只见几个小青年揪着黄老板的衣领凶神恶煞地不知说些什么,见状余阳很不客气地问他们:
“这是怎么回事。”
见是张小川等人来了,黄老板连忙解释道:
“没事、没事一点小误会。”
眼神充满恐慌。
黄老板刚说完,刘嫂却气冲冲地对张小川等人说:
“他们吃饭不给钱,已经几次了,我这点小生意怎么经得起这样折腾。”
得知真相后,余阳恶狠狠地对那帮小流氓说:
“快把手松开,吃饭给钱,天经地义。”
几个小瘪三在这里横行惯了,今天见有人管闲事,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小流氓凶狠地对余阳说:
“你们他妈的,敢管老子事,找死。”
话没说完就一记耳光打过去。
谁知他刚一出手就被余阳反扣住手腕,余阳一用力他疼得叫起来。
“哎哟、哎哟大哥快松手,我们给钱还不行吗?”
旁边几人小流氓见状心里开始有点发怵了,他们边替他们的大哥求情边掏钱付账。
黄老板胆小怕事,他让余阳把手松开,然后对那帮小子说:
“只要你们以后再不赊账我便宜点收钱,只想保个本,以前的就算了。”
余阳见老板开口就把手松开了,但他又怕那几个小流氓再来捣乱,于是历声对他们说:
“我忘记给你们介绍了,这位是我的朋友,也是黄老板的兄弟,他刚从武警部队退伍回来,被分配到派出所当民警,要是你们以后有什么事犯在他手上,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少说关你十天半月,多则叛刑坐牢。还不快滚。”
几个小流氓灰不溜秋地走后,小花跟余阳开玩笑说:
“看不出你这个猪八戒还有两钉钯。”
余阳听后一脸得意地说:
“那当然啊,对付这几个小萝卜头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大家听了都笑了起来,笑过以后。张小川把小花和余阳分别与黄哥、刘嫂作了介绍。说话的同时把带来的礼品送给了刘嫂,刘嫂推让了几次最后没办法只好收下了。
黄老板夫妇俩得知余阳是张小川的战友连声感谢刚才替他们出了一口恶气,刘嫂亲热地拉着小花的小手,不停地夸她:
“这么俊的妹子,真是人见人爱,难怪小川兄弟心急。”
“别光说话,快去炒几个好菜招待几位小弟、小妹。”
黄老板一边让坐一边对他伙计说:
“那你们先坐会儿,我去准备。”
刘嫂说完后麻利地进了厨房,小花见状后便上去跟她帮忙,两人边做事边亲热地说着悄悄话。
张小川、清泉、余阳、黄老板则在一起闲聊起来。就在这时,清泉的手机响了,是她爸打来的,说是她的小姨妈胃病又发了,疼的很历害,要她马上过去。清泉勿勿忙忙跟大家告别后,就起身走了,张小川把清泉送出巷口后,对她说如果小姨妈胃病好些了别忘记晚上的聚会。清泉说好,张小川说到时候怎么联系呢,于是清泉把手机号给了张小川,然后便打的士走了,清泉临上的士前还没忘叫张小川下午打针、换药。
张小川送走清泉后返身回到和平饭馆时,小花和刘嫂把菜已端到桌子上了。五人围坐在一起后,张小川要小花用小酒杯依次向黄哥、刘嫂敬了一杯苞谷酒,余阳因为下午还要出车滴酒未沾,小花敬酒的同时张小川说了一些感激的话。张小川因为伤口还没有愈合所以没有喝酒,其他人只喝了一点点酒,酒虽然喝的不多,但喝得很开心,酒足饭饱后,余阳和张小川兄妹俩向黄哥、刘嫂告辞,刘嫂夫妇俩依依不舍地送走了他们。
上车后,张小川要余阳把他们兄妹送到玉泉路,他是去看小艾的亲妹艾小丫,她也在一家酒吧工作,小丫的地址是小艾给张小川的。余阳轻车熟路很快把他们兄妹送到了玉泉路,分手时他和张小川约好下午五点半在宁阳市第一人民医院门口来接他们,然后一起去杜林家。
张小川按小艾给的地址带着小花用了十几分钟在一条小巷找到了小丫的居住处,这是一幢六层的旧楼房,几个姑娘在三楼合租了一套二室一厅的房子,其中小丫和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姑娘合住一间十几平方的房间,房间靠南有一个三页开的木制窗户,窗户边有一个竹叶图案的窗帘,靠窗户两边放着两张小床,两个床中间是一个简陋的床头柜,柜上放着一些日常用品。屋里光线不是很好,空气也不怎么流通,小丫一见到张小川高兴极了,边说边让坐倒茶。
“小川哥你怎么来了,是回来探亲的吗?怎么还受伤了,不要紧吧,小花姐你怎么也来了。”
张小川简单地说了一下受伤的经过后接着笑着对小丫说:
“我退伍已经几天了,你在这还好吧,你还是每个月给你姐寄钱吗。”
“是啊,每月五佰元,我爹娘只能供小弟读书,对了,好好的干嘛就退伍了。”
“是我爹打电话让大哥回来找我的,我原本干到年底赚一些钱就回去的。都是我把大哥害苦了。”
小花说起这件事心里就充满了内疚。
“小妹过去了就别再说了,小丫你一个月才挣多少钱,每月寄那么多的钱给你姐,她读研究生应该还有一部份助学金。”
张小川边安慰小花边怀疑地问小丫:
“我姐她有助学金我不知道,我在这干得好一个月有一仟多一点。”
小丫老老实实地对张小川说:
“你呀真是太替她着想了,你看你住这么差的房子,衣服又单薄,脸色这么差,可想吃的也不好,别的同学都能勤工俭学,她凭什么就不能打工给自己赚点生活费呢,她好意思用自己妹妹的血汗钱。”
张小川一脸愤慨地对小丫说她姐。
“小川哥算了别说了,她会读书能给我爹娘增光,我不能给我爹娘增光就只能帮我姐了。”
小丫一脸黯然地替她姐解释:
“唉你们俩姐妹性格怎么这么大的区别,她替你爹娘增的什么光,我看她都快把咱们山里人的本质都丢光了,不行我要跟她打电话,你以后最多只寄给她三佰元钱,她要说不够用让她自己想办法。”
小丫善解人意的几句话让张小川更加愤慨小艾无偿剥削的行为。
看见张小川发怒的样子,小丫怯怯地请求他说:
“算了,她也有她的难处,对了,你退伍我姐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