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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歆，好像还真是……”她回过头对我说道。
打开门，外头那人看起来十分年轻，应该是大学毕业不久，眉清目秀的，很是青涩。
他点点头朝何芹打了个招呼，接而看向我道：“请问是顾小姐吗，牧先生要我把这份文件交给你。”
说着，递过来一物。
这是一个保密信封，我接过仔细一看，信封却是被人拆开过的。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释道：“来的路上，牧先生派人拦住我，把文件复印了一份，说是要留备份。”
“什么？”我诧异之余，不禁有些火冒三丈。
留备份？
也就是说，即便没有了原文件，牧屿还是一样可以威胁我……
是我太过轻信，还是他原本就是个言而无信的人？
“王八蛋，怎么可以这么干？”何芹第一个骂出了声，“送礼物，当模特……说得好听，其实根本就只是个幌子吧，牧屿这是在拿你当猴耍……”
我拿出手机，找出牧屿的号码，打第一个电话的时候，他并没有接，第二个、第三个……直到第四个才迟迟接起。
“喂，云歆，有什么事？”他在那头问道。
这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半点愧疚。
“你为什么要让你的人拿文件复印合同？”我径直问道。
“什么？”他似乎有一点诧异，很快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刚刚一直在开会，没有要谁复印合同，云歆，你是不是弄错了？”
“还能怎么弄错？”何芹一直在旁边听着，气急败坏地一把夺过了电话，“牧屿，你的人品怎么这么低劣，牧氏总裁就了不起了，就能随便糊弄人了？我告诉你，你迟早要遭报应！”
“保镖小姐，”牧屿的声音很无奈，“这件事我并不知情，你能不能先把电话给方天力。”
“方天力？”何芹愣了一下，看向仍旧站在门口的那个年轻小伙，“你就是方天力吧，你们狗屁牧总要和你说话。”
那叫方天力的年轻人听得有点发怵，讪讪地接过了手机。
“给我开免提，别想偷偷摸摸的。”何芹率先按下了免提的图标。
“方天力，”牧屿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刚出公司大门，就被荣总管叫住了，她说这份文件很重要，没有备份，要我复印一份给她……”方天力紧张地解释道。
“哪个荣总管，”牧屿顿了顿，好像想到了什么，“荣诗潍吗？”
“对的，对的，”方天力忙不迭地点着头，仿佛牧屿隔着电话也能看到他的样子，“就是荣诗潍总管……”
“行了，我知道了，你把电话给云歆。”牧屿道。
“你有什么话就说，我们都听着呢。”何芹急性子地说了一句。
荣诗潍这个名字，对她而言显然印象极深，两个月前，正是这个女人看不惯她，才叫人给她送了一条裙子，在郗恺箫面前将她耍了一把。
说起来，何芹好像还往荣诗潍包里放过蜘蛛……
我曾在Muses见过荣诗潍，她一直对丁雯很是巴结，难道这件事和丁雯有关？
荣诗潍和我并没有过任何过节，她显然没有必要这样对付我。
而牧屿接下来的一席话，更是让我确定了心里的怀疑。
“云歆，抱歉，这件事是我的疏忽，从我的办公室到文庭院，有将近半个小时车程，如是荣诗潍要把这份文件交给狗仔队，你现在应该已经可以在网上搜到新闻了，你先试着搜索一下，然后告诉我结果。”他道。
我连忙打开何芹的电脑，粗略一找，没有找到任何关于这份合同的小道消息。
“没有找到……”我皱眉，心里并没因此安稳一点。
“那荣诗潍一定是想要用这个威胁你，她很快就会主动联系你，你等着接她的电话，不管她说什么都不要轻易答应。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份合同曝光给媒体，而一旦曝光，她就再也没有能要挟你的把柄。”他继续说道。
他说的不无道理，我听得微微舒了口气：“好，那我等着她的电话，不过如果她执意要曝光，这件事你必须负责。”
“我怎么负责？”牧屿反问，“负责你的下半辈子吗？”
“你……”我被他说得有些结舌。
“开玩笑而已。”他似乎轻轻叹了口气，“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找我就行了。”
“好。”我点点头，挂断了电话，心里五味陈杂。
过了好一会儿，却没接到荣诗潍的电话。
直到晚上的时候，何芹在客厅的鞋垫上找到了一个白色信封，她将信封拿给我的时候，一脸尴尬：“对不起啊云歆，我还以为这是魏然写给我的，所以……所以就拆开了。”
魏然？
这么说他们是真在一起了……
可我此刻并没有什么心思去细想这些，我接过那封被打开的信，抽出里面的纸条。
纸条是打印的，上面有一个地址，说那里有我和秦以诺的一份合同，要我明天单独过去一趟，否则就将合同的内容公之于众。
其实我倒希望荣诗潍能给我打个电话，毕竟我说不定还能从她语气中听出点什么来，这样短短的几行信，太让我觉得心里不安……
“都怪那个荣诗潍，她居然也不在信封上署名，真是个怪人……她该不会以为，你根本还没怀疑到她的头上吧？”何芹在一旁小声地埋怨。
“没事的……”我朝她摇了摇头，拿出手机给牧屿发了一条短信，索要荣诗潍的联系方式。
荣诗潍是他手下一家公司的主管，他这个总裁，想必不会查不到她的电话。
也许是经历了太多类似的事情，每每遇到相似的情形，我都忍不住要多一个心眼，信里的地址很偏僻，我从来没有去过，自然不会傻到只身一人去赴约，但若叫上何芹陪我一起，荣诗潍便会有理由对我多加刁难。
牧屿很快就把荣诗潍的手机号发了过来，我拨过去，那头传来的是一个有些不耐的女声：“喂，谁？”
“是我，顾云歆。”我将语气放得平淡。
那人的声音立刻就变得警惕起来：“顾云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她果然以为，我还没发现事情是她所为……
“荣诗潍对吧，我知道那份合同的复印件在你手里。”我道。
她沉默了一下，说：“没错，你是怎么知道的？”
“说吧，你有什么条件？”我径直问。
“我的条件就是……你来柯丞杂志社，当我的助理。”她也不卖关子，语气略带嘲讽，“你不是当过秦以诺的助理吗，我看你应该有点本事，不然他也不会用你。哦，对了，又或者你只是个靠和他上床爬上去的小贱货？”
她分明想要激怒了，我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头的厌恶：“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就只是来柯丞当我的助理而已，我未婚夫快要当主编了，我也快荣升副主编了，身边总得人替我跑跑腿吧？你要是不想来也可以，明天等着在报纸上看你和秦以诺的新闻就行。你要是想来呢，最好也别犹豫太久，有媒体出高价想收我手里这份合同，我说不准心里一高兴就答应了，到时候你就是后悔也没处哭了。”她耻高气扬道。
“那我明天给你答复。”我说了这么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何芹看出我的脸色有点不对：“云歆，那个荣诗潍是不是威胁你了？”
“她当然要威胁我，除了威胁我，我还真想不出她能干出什么别的事……”我皱眉看着手里的手机，不假思索地再次拨通了牧屿的号码。
这次牧屿接得很及时：“云歆，是不是合同有消息了？”
“没错，荣诗潍刚刚打给我了，说要她很快就会荣升副主编，要我去柯丞杂志社给她当助理。”我一边说，一边听着他的反应。
他似乎也有点诧异，诧异之后，毫不掩饰地说道：“她怎么居然和我想到了一处去？”
“到底是不是你指使她干的？”我忍不住问。
“当然不是，如果我想要留你在柯丞，何必借荣诗潍的手？”他反问。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如果牧屿一开始就有这种打算，完全可以直接用合同要挟我，让荣诗潍知道这份合同的存在，无论对他还是对我来说，都显然是一个不可控的因素，他没必要将事情变得这么复杂……
“你打算怎么做？”他继续问道。
我微微叹了口气：“先答应她，给她当一段时间的助理。”
“然后呢，任由她对你揉圆搓扁？”牧屿显然不看好这一决定。
我深吸一口气，心里早已有了打算：“如果我没记错，丁家是你们牧家最大的支柱，挤垮秦氏，有他们一半的功劳，有句古话叫功高震主，你想必也一直对他们有些提防？”
牧屿的语气有了细微的转变：“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们牧家在时尚界也算是举足轻重，好不容易才将Muses和柯丞合并，却为人作嫁，让丁家人当了主编和副主编……这种事说出去未免太容易让人笑话。”我接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