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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霜灯看着也有些懵了,西陵把腰坠缠在手腕,目光落到叶霜灯身上,平静陈述:“正好教你个东西,看好了。”
话音一落,西陵便捏了一个颇为复杂的手决,玄色衣袖无风自动,掌心也绽开了银色的光芒,直直落到泽兰的身上,最后硬生生的把一缕魂魄从她身上逼了出来,一切完毕,他重新望向她:“看明白吗?”
叶霜灯:“……”说太快了没看清会不会被鄙视。
泽兰混乱一直在里面,只是被阵法镇压沉睡着,魔族本无转世的余地,只是泽兰的情况有些特别,若是死了,想来应该是在世间游荡,耗尽魂魄之力之后,消散在天地。
眼前,泽兰魂魄被西陵逼出来,在周围强大阵法镇压之下,有些飘飘欲散。眼神空洞的向者西陵看去,并未开口说什么,表情全无波动,然而又落到秦桑手中,看清那个腰佩的时候,魂魄之体的泽兰抖了抖,大退一步,仿佛被刺激了一样,方才露出了情绪,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哭:“……腰佩……爹爹……”
泽兰魂魄损耗太过严重,若是离体了,也并不怎么记得事情,而是像是一直陷在回忆之中,如今这个玉佩勾起了她的一些回忆,才略微转了一些神过来,看向西陵:“……你是哪里找到的。”
西陵接了过去:“本君从江南带来的,你认得这个人?”
泽兰转向西陵,眼中依旧空洞,像是在看他,也不像在看他,低喃道:“……爹爹?江南?”
西陵问:“你既然如此看重这个玉佩,怎么不去找?”
泽兰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蹲在地上,发出凄裂的叫声,叶霜灯被吓的一个激灵。虽然云泽妖怪不少,但是她能遇上的妖魔与人无异,或者说,在西陵这一身威压之下,实在不大可能有什么单纯的魂魄敢出现在他面前。至于泽兰这个情况有些特殊。
秦桑看着泽兰这幅样子十分心疼,上前一步,对着西陵拱手弯腰:“先生,这个腰佩是孽徒父亲所留,孽徒对其父感情颇深,如今想是见到这个东西,想到他父亲了。”
西陵问:“你确定是父亲?”
秦桑对此还是肯定:“她没理由在此事上撒谎。”
西陵没有回答,若有所思的看着抱头在地上蹲着的魂魄,秦桑在一边看了好一会,像是鼓足了什么勇气,再次开口:“敢问先生,孽徒是否再无往生的可能?”
西陵抬起脸,眼中波澜无痕:“她入魔已久,魂魄早被蚕食,不可能还有轮回的机会。”
秦桑向后踉跄一步,深吸一口气,又问:“可有办保住她的魂魄?”
西陵看了他一会:“你再修个几千年倒也有可能。”秦桑眼中燃起渺茫的希望,正想开口,西陵又补了一句,把他刚刚提起的希望尽数打破:“可是,你觉得她现在的魂魄之力,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
秦桑愣住。
西陵显然对泽兰生死没什么兴趣,却对她的往事在意,继续问:“你说这个腰佩是她父亲的。那他父亲现在呢?”
秦桑摇头表示不知,叶霜灯在一边接过去:“这个我知道,那次半夜遇见她,她正好给她父亲烧黄纸,我觉得那时候她伤心不是假的,而且她没必要在这个事上撒谎。”
西陵思量了片刻,抬手将泽兰魂魄收在另外一个腰佩之中,若有所思:“有点事情我要想想,先回去。”
叶霜灯疑惑的看了西陵片刻,跟着他离开那个地牢,外头不知何时放了晴,太阳极大,叶霜灯这几日尤其怕这太阳,刚想伸手去遮,肩上却揽过一只手,一眨眼间,两人就重回了屋里。
叶霜灯才只在太阳底下站了片刻,就觉得满身的燥热,她拿帕子浸了水拧干在脸上贴了一会,终于缓解了下去,扯下帕子嘀咕:“……这个夏天够热的,根本要不能出门了。”
西陵皱了皱眉,向着外头的太阳望了一会,叶霜灯把遮住眼睛的帕子扯下来,缠在腕上,凑过去看了看西陵拿在手里的腰佩,疑惑道:“说起来,你从哪里找到这个东西的?”
西陵转过神,简洁道:“当时看守藏书楼的人的后代,是他们给我的。”
叶霜灯不明白了:“这意思是,泽兰父亲是藏书楼中的?”
西陵摇头:“这东西本来不是他们的,只有当时有人交付给他们的,原本说若是遇上一个相同的玉佩,就把这个也给持着玉佩的人。”
叶霜灯拖着下巴想了一会,不明白:“两百来年了吧,他们一直守着,也不卖了,真的够讲信用,若是寻常的人,两百年早死了,怎么会拿另外一个玉佩来认?”
西陵顺手给她倒了一杯茶,平静道:“当时便是这人,指导他们逃离火灾。似乎当时还有什么约定,不过年代太久,早就无人可知了。”
叶霜灯看着盏中微微浮沉的茶叶,懵了:“那个人就是泽兰的父亲吧,我还以为大火是他们这一伙放的呢,可是放了之后特别救这个人,是为了什么,看他顺眼?”喝了一口,又想起了什么,微微皱眉:“这个手书里面是什么,是不是很重要?”
西陵想了一会,摇头:“我记不起来,只是必须拿到。”
西陵甚少对一个东西这样在意,甚至用了必须这个词,叶霜灯看着他,也皱了皱眉:“这是你最后那个记忆,在手书之中?”
西陵拂过她额发,眼中闪烁着未知的情绪:“或许罢。”又道:“再过不久,想是会有场征伐,你害怕吗?”
闻言,叶霜灯一愣,垂下眼:“原来真的要打战了啊,我生在和平的年代,没经历过战争……战争,真的很不好,说实话,战争这两个字,单是想想就有害怕了,我不想看见战争,无论死伤的是哪一方。”
西陵道:“云泽太平了七百年,这一仗单凭他们的力量,或许有些危险。”
叶霜灯对视着他的眼睛,十分惊讶:“七百年?云泽在九州屹立不倒,真的没有任何征伐?”
西陵道:“很早的时候有。”
叶霜灯问:“那时候也是你上去退敌的?”又问:“你也不想看着战争么?”
西陵想了一会,摇头:“时间太久了,记不太清。至于战争,虽是必然,可是我现在既然在云泽,自然不会让他们太胡来。”
叶霜灯靠在他的肩上,叹息道:“怪不得云泽明明有实力,也这样安分的,原来是因为你。”声音在低了低:“但是这个战争,你会参与么?”
西陵嗯了一声,揽着她的肩:“单凭云泽之力,他们守不住。”
叶霜灯想了一会,忽然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声音坚定,眼神闪着光芒,牢牢的看着他:“好,那我也去,你去哪里都带着我。”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西陵眼中升起笑意:“不怕外面的太阳了?”
叶霜灯在他怀里蹭了蹭,认真的想了一会:“忍一忍就过去了。”
西陵像是笑了笑:“云泽再不济,也不至于这么快让他们破城而入,到时候应该也入了秋,天气不会像这样这样了。”
叶霜灯依旧俯在他怀里,手抵在他的胸口,战争之事她不大懂,说起来也有些沉重了,既然现在还没真正开始,自然不能让自己沉浸在恐惧之中,她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故作轻松的换了一个:“对了,他们都守了这么久,你说动他们拿出来腰佩来的?”
西陵拿了一个茶盏,反手化出一个与桌上玉佩一样的物件,和泽兰的那个相差无几,他坦然道:“这样。”
叶霜灯:“……”早该不指望西陵用什么讲道理的办法拿到的。
说起这事,西陵便把化好的东西摆在她面前,手上不知怎么一动,就将她摆正了,手揽在她的腰上,另外一只手给她拿了一个空的茶杯:“正好,变一个让我看看你练的怎么样了。”
他离得近,叶霜灯一偏头就是他的侧脸,银发皑皑垂落,鼻梁挺直,眉眼清冷,她一不留神就要亲上去。脸一红,连忙别开来。目光却恰好落在床榻上,如此便看见压在枕头下露出一角的东西,她愣了愣,接着猛然反映过来,一下子从他怀里跳起来,脸色顿时涨红。
西陵尚且没注意到,只觉得她这反应尤其,饶有兴致的撑着颐欣赏了一会,压着声音:“你想在什么?”
叶霜灯没脸说,回想起她先前一遍遍的问西陵什么时候筑基,她的内心十分崩溃,怪不得当时西陵的表情这么古怪,自己那个问法根本是在赤.裸.裸的求欢。
一开始西陵说什么来着,他教,还多教几遍。之后还说她这么好学,他很开心。
涌入脑海的记忆越来越多,她逐渐明白藏在其中的深意,脸红的都快滴血,她愤慨地、悲愤地、羞恼的朝着西陵的肩一顿拍:“流氓!”又亡羊补牢的添了后面的一句:“我什么都没想,别乱猜。”
这个反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西陵顺着她目光一看,很快明白了问题所在,眼中闪过促狭的笑意:“哦,原来这个。”
虽然是这个理,但是这个话说出来就不是那么一会事的,活生生还是她在暗示求.欢,叶霜灯惊讶西陵居然还有脸这样说出来,实在低估了他的脸皮厚度,她一时无语。
西陵坦然的往床榻上走,在上面坐下,拍了拍边上,声音很平静:“过来,既然筑基的差不多了,可以教你了。”
这些日子她这样睡在他边上,西陵都没把她给怎么样,实在定力惊人。但是她如今筑基好了,那些该事情或许的确是时候发生了,但是不能和这种事情不应该强求循环渐进的吗,哪有西陵这样的直接,再看了看外头还当空升着的太阳,叶霜灯脸红的要滴出血来,她到不是抗拒,这只是有小姑娘本能的害羞。
在五日前的那个夜晚,如果西陵那时候再继续下去,她也是愿意的,可是西陵那时候却打住了,只是抱着她睡了一夜,她那时候有些想不明白,虽然她没有什么实在的经验,可是那一日他的吻有前所未有的灼热,这一点她却可以确定。
然而,那时候,他却是忍住了。
看着叶霜灯迟迟不过来,西陵已经解了外袍挂在边上,眼中滑过笑意:“快过来。”
叶霜灯总算转过来神,声音细弱蚊声:“不行,白天不行。”
西陵撑着颐看了她一会,像是不解:“这个有区别么?”
叶霜灯快步过去,把他外袍往着他身上一丢,红着脸低吼:“穿回去,不可以在白天。”
西陵看了看自己怀里的衣服,复又抬起眼,看见叶霜灯别开眼不敢看他,脸就像是一个樱桃,绞着衣袖扭捏,隐隐的有撒娇的意思:“西陵,不要在白天,好不好。”
西陵沉默了片刻,唇角扬起笑意,撑着颐看她:“你以为是什么?”
叶霜灯心道你衣服都脱了,还说教东西,我还能以为是什么,无奈现在没办法,只能忍着害羞:“不严肃不正经的东西。”
西陵依旧在看着她,再次沉默一会:“我觉得,你是不是理解错了什么?”
叶霜灯一副你又在逗我,这不可能的表情:“……”
西陵抬手把衣服重新挂好,一派坦然:“你在想什么?我刚刚是再说心法。”顿了顿,又补了一句,眼中却分明是笑意:“这个很严肃很正经的东西,好好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