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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那名被同伴击杀的枪手身边时,高进特地摘下了此人的面罩,只见此人赫然便是昨晚的刀疤强。昨晚他见识过高进的厉害,难怪刚才一见到他就立即逃跑。此刻刀疤强心口中间有一个血洞,看起来是死透了。
高进有些无奈,只叹息人命有时候实在太过轻贱。也有些气愤那狙击手太过毒辣,竟然连同伙不放过。
走回到龙叔身边,他听从了高进的嘱咐,并没有将手中的那个枪手干掉。只不过却将那人两条胳膊全都弄脱了臼,疼得那人一阵怪叫。
那人的头套已经被扯了下来,高进走近来一见到这人的脸,感觉有些意外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晚跟随刀疤强一起前来抓自己的一名马仔。当时这人出言不逊,还被他率先打晕过去,好像是叫山鸡。
“龙叔,将他带到屋里说话吧。”高进看了看满园狼藉的花草,不禁有些惋惜。虽然分辨不出都是些什么品种,但显然都是花了很大工夫去栽培。如今有些被踢翻在地,有些则被子弹打断了枝干,弄得七零八落。
龙叔点了点头,他上下打量了高进几眼,目光中却显得有些复杂的内容。但转而回头一把抓住那枪手的心口,将他拽入屋子里面。
屋子里的电闸已经合上了,灯光之中有几处电线断口不时碰触,迸发出一些火花。墙壁之上布满一排排的子弹孔,一些壁画也都被打烂了。原本三扇落地窗户已经全受到破坏,玻璃破碎了一地。整个屋子用满目疮痍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张和坐在沙发上,脸色铁青脑门上青筋凸现,显然是气愤已经到了极点。张敏则坐在张和身边,用手轻拍着张和的后背,脸色却显得有些苍白。
“怎么样?敌人都解决了?”一见到龙叔与高进走回来,张敏立即起身询问。
龙叔将那枪手拉到张和面前,一脚踹向他膝盖后面的韧带。那枪手站立不住,随即跪在张和面前。龙叔则在其身后,右手抓在他的脖颈处。
“孙卫良没死的时候,也不敢上我家里来撒野。你们这帮混账王八蛋,是吃了熊心还是豹子胆?”张和冷冷说着,将手里的mp5冲锋枪枪口指向那枪手的面门,直戳到他的眼睛前面。
“张、张、张爷,饶饶,命。我只是一伙计,老,老大怎么说,我我……”这个叫山鸡的枪手显然不堪大用,一下子就吓得浑身直哆嗦,额头不断冒出冷汗,连话都说不清楚。
“我来问你!孙青云让你们来干什么?他妈的这王八蛋还是老子看着长大的,他这是想干什么?”张和用枪戳着山鸡的额头,骂道:“他妈的,你马上打电话让叫他过来见我。”
“恐怕是不行的,那家伙昨晚刚刚被警察抓走。”高进见山鸡已经快吓尿了,根本说不出话来。只得替他回答道:“我估计他们一伙人是冲着我来的。”
张和与张敏都愕然了,就连龙叔也呆住了,三个人同时看向高进。
“你说什么,他们的目标是你?高进,这是怎么回事?你快点说明白了!”张敏急忙拉住高进,语气中显得十分焦急。
高进叹息一声,苦笑道:“说起来是一言难尽。孙青云一伙人误会我杀了孙卫良,一直在找我麻烦。昨晚在利江仓库中我制伏了他,将他与一帮手下连同走私文物的犯罪证据全交给了警方,现在他应该还在警局里面拘留着。”
“这……”张和沉默了,他想了一会儿。用枪戳了戳山鸡的脑袋,问道:“孙青云被抓了是不是?那么今晚是谁派你们来的?”
山鸡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咽了口唾沫,哆哆嗦嗦的说道:“是,是的,是这么回事。孙老大昨晚被条子给抓走了,今晚是,是,杜亚白,杜三爷安排的。”
“杜亚白?他是谁?”高进并未听说过此人,不知是何方神圣。
张和一言不发,又沉默了片刻。突然抬起头,朝龙叔使了一个眼色。龙叔立即会意,手中突然一使劲,竟然将山鸡的脖子给扭断了。
事出突然,高进根本没想到龙叔会下杀手,想要阻拦已经是来不及。山鸡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头一歪就像烂泥般瘫软在地,已然是魂归极乐而去了。
“为什么要杀他?”高进厉声喝问道。现在局面已经完全控制住了,根本没有必要再下杀手。这样草菅人命的做法,让他感觉有些气愤填膺。
张和耸了耸肩,随手将冲锋枪丢在地上。看着高进说道:“这里是我的家!他们一伙人持枪入室行凶,我这是在正当防卫!难道你以为我是什么善长仁翁?他们既然敢来,我就不会让他们好好回去。”
“你……”高进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说。虽然他一直在避免人命死亡,但是现在终究还是出了人命。他万万没有想到,张和与龙叔竟然有如此行为,简直视人命如同儿戏。心中不禁产生一丝寒意。
“杜亚白,是卫良手下‘青天白日’四大将的老三,也是一条疯狗。没想到他竟然胆敢跑来咬我,这事情现在已经不单单是你一个人的事了。”张和坐在破损的沙发上,转头对张敏说道:“联系王律师,让他马上过来。”
张敏一直在旁边没有言语,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此时忙回答道:“手机没有信号,估计是他们有信号***。电话线也被剪断了,要到外面才能与别人取得联系。”
“事情是因我而起的,还是让我来解决吧。这个杜亚白就交给我来对付好了,我保证他以后不会再来骚扰你们的。”高进觉得自己是时候走人了。现在这种场面之下,谁也没有什么心情聊天的。
“嗯,很好。高进啊。我先前对你说的那些话,你应该明白了吧?”张和说着,举目环视屋中,用意极为明显。他又指了指墙上的一排排子弹孔,说道:“这些就是现实,你好自为之吧。”
“是的,我,明白。”高进情绪有些低落,正待转身离开。张敏却突然走上前,抓住他的右手,说道:“先别走,你受了伤,要把伤口处理好。”
说罢,张敏拉着高进便朝厨房走了过去。高进也想与张敏多待一会儿,所以也跟着她的脚步。
张和见此情状并未阻止,只是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而已。便回头对肃立在侧的龙叔比划了几个手势,不知在交流些什么。
厨房里并没有受到破坏,张敏从墙上壁橱中拿出一个应急药箱。从药箱之中取出一瓶酒精,为高进清洁了伤口。当发现手掌已经骨折的时候,不禁惊呼出声道:“怎么伤势如此严重?好像是粉碎性骨折了,太严重了!快,必须赶快去医院。”
高进笑了笑,拦下张敏,说道:“这点小伤并不碍事,我是会创造医疗奇迹的,你不用担心哦。”
“是哦,差点忘记了。”张敏似乎有些失魂落魄,她摇了摇头,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对高进说道:“不管怎么样,还是应该马上处理一下,难道你不觉得疼吗?”
高进摇了摇头,说道:“刚开始是有些疼,不过现在没什么感觉了。倒是你,我看你的脸色这么苍白,刚才吓坏了吧?真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张敏沉默了,她放下手中的纱布。突然伸出双手,将高进紧紧抱住。在他耳边说道:“父亲和你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我不在乎你有多少秘密,也不在乎陷入危险。我必须要告诉你,我喜欢你!”
高进僵住了,脑中嗡的一声仿佛变成了空白一片。只有四个字——我喜欢你,在脑中不断来回重复响着。就像天籁一般,那么动听,那么富有感染力,那么让他心神荡漾。
“我会说服父亲的,他一定会接受你。但是,我很想知道,你心中是怎么样想的!”张敏声音有些发颤,口气却很坚定,显然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
高进没有迟疑,抬起双手,同样紧紧拥抱住张敏,在她耳边说道:“我喜欢你,这句话在五年前我就想告诉你,我一直都只喜欢你!”
拥抱,是人们表达情感最真切,最直接的方法。彼此感受着对方真实的存在,全身心的投入其中。可以让人忘记周围所有的一切,只听见耳边的呼吸声。高进同样忘记了一切,只想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然而,美好的事情通常总是短暂的。一声震响突然从屋外传来,动静之大,令整个屋子都晃了晃。接着,便是汽车发动机的轰鸣之声。
“怎么回事?”张敏松开手臂,说道:“好像有人撞开了外面的铁门!”
高进也松开了手,说道:“你呆在这里,让我去看看。”厨房位于屋子的一侧,是一个半封闭式的结构,相对比较安全。
“不行,我跟你一起去。”张敏说罢,便抢先一步走了出去。高进来不及阻拦,只得急忙快步跟了上去。
只见此刻从大门处飞进来数个金属罐子,好像是些易拉罐。但是没等众人看清楚究竟是什么,突然就爆发出了强烈刺眼的白光。竟然全是闪光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