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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辩解说没有。
那个眯眯眼女老师说:“抄袭还敢犟嘴?我们学校哪里有桂花?”
她气愤的抖着我的作文本问我。
我委屈不已,小声说那是白平小学的桂树。
她被噎了一下,然后扬起巴掌朝我删来:“抄袭还有理了?你一个十岁的孩子,能写出这样水平的作文儿?”
我被扇的眼泪翻涌,虽然心里委屈不已,但却没有再继续辩解。同桌小声的替我申辩:“我看着她写的,中午她都没去吃饭。”
眯眯眼女老师没话说了,这才让倍受屈辱的我坐了下来。后来,我作文都是敷衍了事,连课都不想去上。见到这样的水平落差,那女老师更认定我抄袭的罪名,时不时都要转弯抹角的损我一两句。这样的情况伴随着们六年级新换了一批老师才结束。
我把这件事和晨晨说了,晨晨听了以后难过的哭了出来。她一直都觉得老师都是像妈妈一样都是很好很好的好人。
晨晨才上一年级。她还没有遇到多少的人。在她的世界里,人都是黑白分明的,要么好,要么坏,每个人只是好坏的程度不一样而已。而在念初一的我的眼中,世界已经不再那么简单。好多人其实都是灰色的,他们游走在善恶的边缘,像一团模糊的烟雾。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我这样和晨晨讲,六岁的她竟然表示自己听懂了。
我愕然不已。见我惊讶,晨晨解释说:“就好像是电视里演的,坏人若是想改的话,他就会做好事。好人也会因为一些原因,做出坏事……那就不容易说了啊!”
六岁的晨晨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妈说,为了聪慧的晨晨,舅舅和舅妈才重归于好。很大程度上,是晨晨挽救了这个濒临解散的家庭。
后来事实证明,舅舅舅妈他们做的很对。晨晨从只剩下三个年级四十几个学生的白平小学出发,一路过关斩将,考上了市三中。上市三中才一年,她就杀败了全市学子,在期末全市联考中夺得桂冠。
舅妈说,要不是看晨晨太聪慧,她离就离了。大人倒是没什么,对孩子影响却太大了。要是因为他们两个,晨晨变得叛逆自闭,她会心疼死。
舅妈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那段时间,晨晨像是察觉了什么。舅舅回家以后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已经习惯一个人睡小床的她,非要和爹妈一起睡。不仅如此,她还非要一左一右牵着舅舅舅妈的手,不然她就不肯闭上眼睛睡觉。舅舅要去上班,她就站在门前一直怔怔的看舅舅。舅舅让她进去,她不肯,一直等到看不见舅舅的踪影之后她才牵着舅妈的手回家。她变得沉默了些,也不缠着舅妈玩闹了。甚至连饭也吃的很少。
这种种情状,让舅妈和舅舅看的心酸不已。孩子太早慧也不好。那个时候他们就是这样想的。
而剪花椒就发生在舅舅舅妈决定和解的那段日子里。
舅舅在医院搞后勤,其实说白了,就是医院的厨师。他需要花椒来做豆瓣儿酱,所以打电话让舅妈去剪一袋子。舅妈问清楚需要的量以后,就带着晨晨和我回娘家了。
我和晨晨在学校外玩了一会儿后就到了晨晨的外婆家。我们去的时候,舅妈已经在酷热的阳下开始了。花椒树很高,舅妈带着草帽,拿着一把大剪刀正在剪。汗水顺着她的鬓角流了下来。
篮子里已经堆了一小堆带着叶子的花椒了。花椒树长满尖刺,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划拉出一道口子。再加上花椒很麻,直接上手的话会很痒,于是大家都用剪刀剪。做豆瓣儿酱的时候,把带着叶子的花椒压在上面,然后用泥把坛口封起来。等坛口的泥裂缝时,颗粒分明的豆瓣儿酱就可以吃了。黑色的豆瓣儿酱一粒一粒的,有点像羊拉出来一颗一颗的屎。但吃起来却是咸香可口的很。
没剪一会儿,我和晨晨就手麻痒的不行。但看舅妈还在镇定自若的剪着,我们也就继续帮忙。好不容易,篮子堆满了,舅妈摇了摇篮子说差不多够了。
剪完花椒的下午,舅舅回来了,他拿了那一大塑料袋装好的花椒就匆忙走了。舅妈照样忙前忙后,只是在忙完的夜里,用冷水泡了泡已经红肿发痒的双手。
那红肿过了两三天才褪去。
这些年,年味儿一年淡似一年。本来听妈这么说,我还不很不以为然。但今年却是感受很深。一路上,除了零星的几点鞭炮声以外,很多房子都大门紧闭。门上贴的春联也早已经墨褪红残。看来,还是去年贴上的。
到了舅舅家,舅舅热情的招待了我们。这些年,经济发展,除了统一建设的新农村以外,在自家原址上盖小二楼的人家比比皆是。舅舅家为了方便安置偶尔回乡过年的两大家子亲人,就盖了三层。
舅妈老了些,脸上多了层风霜。看到我们来了,忙着做饭。妈要帮忙,舅妈不让。没办法,妈只好和我还有大姨家的表姐一起坐在门前晒太阳吃零嘴儿,隔壁家的六舅妈见妈过来了也来凑热闹。
大家正闲聊着,六舅家门前响起了鞭炮声。看来是有什么人来拜年了。六舅妈赶忙小跑回去。
说是六舅妈,其实真正亲密的关系还在外公那一辈。六舅妈他们是最近几年才搬到公路边的。我只记得小时候,和外婆爬了好一会儿坡才到六舅妈家。那时候,六舅妈刚嫁过来还年轻的很,杏眼柳眉,好看的紧。她有个女儿,叫晚秋,小时候我们很是要好。但晚秋今年却没有回来。
爹和舅舅表姐夫他们一起搓麻将。我上楼去看我小表妹晨晨。晨晨今年在市三中念高二,此时此刻,她正在楼上客厅里认真的写作业。楼下的麻将声和电视声喧哗成一片,她却丝毫不为所动。我不好意思再打扰她,便偷偷溜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