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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自弃终弃不自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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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秋生一句话,孟廷玉瞬间是明了为何他们会如此大张旗鼓的来自己屋子了,可此时却不便和他们起争执,在这个家族里,从来是没有自己的位置的,除了每个月会有那个京城的人来看自己,除了的,皆是恨不得自己死了才好,因为他们嫉妒,嫉妒每月里,都能有大人物送来无数的好东西,他们却得不到,而且还必须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所以,总是暗地里给自己找麻烦,而自己,却只能在那个大人物走了之后,默默承受这一切,他总想着,为什么那个人要把自己生下来,却又把自己丢在这个可怕的地方,让自己独自面对这一切。

    他恨,恨那个高高在上的丞相,给了他这个见不得人的身份,本来只是在家族中被人蔑视,可是自从孟启明向离城中人公开自己的身份之后,他就活在众人的目光之中,到哪里,都被人挂着另一种眼光看待,这也是他为什么想要独立出来的原因,他想要在有足够的能力之后,再回来傲视这群人,让他们在自己脚下匍匐,所以,他和沐婉儿的关系,肯定不能暴露,否则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深吸口气,将心中奔腾的气息全都尽力压下,这才开口道:“大少爷说笑了,廷玉不过是碰巧遇到了沐小姐而已,沐小姐随意说了几句话,廷玉就回来了,哪里敢和沐小姐逛街呢,大少爷如此说,是折煞廷玉了!”

    “大少爷,我可不敢当呢?您可是京城来的少爷,我这个小小离城孟家的少爷,怎么敢当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孟廷玉随手一扫,桌上的那个白玉翡翠就掉了下来,砰的一声,碎成了渣,可是孟廷玉却不敢有丝毫的不满,反而只能谄媚说道:“您自然是大少爷的,廷玉只是一个弃子而已,若非是大少爷和孟家照顾,廷玉就只能像这白菜,被人扔下去,只能碎成渣的道理。”

    “呵呵,算你小子识相,给我听好了,你别想些歪歪肠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笼络那群二公子,你可知道,那些人看上的到底是什么,是孟家,而不是你,你不过是一个京城不要的弃子,你以为你还能回去吗,你这辈子都是只能活在我们的脚下,走!”孟廷玉吆喝着说完了最后一句话,抬手招呼正砸得起劲的众人,浩浩荡荡的离去,临到孟廷玉身前时,还对着他的后背踢了一脚,一阵不稳,孟廷玉直接摔到了台阶之上,将额头磕出了血,可是却只引来众人的一阵哄笑,直到众人走远,孟廷玉依旧是那么趴着,似乎已经没有了起来的力气。

    “廷玉哥哥,你快起来,哥哥他们太过分了!”一阵怯弱中带着些心疼的声音传入孟廷玉耳中,不用转头也知道,这家族里能够用这般语气和自己说话的,只有一人,那就是二夫人的女儿孟黎君,可是,孟廷玉知道,她对自己的态度,只会让她陷入众人排挤中,挣扎着爬起来,甩开了孟黎君的搀扶,独自进了屋子,也不顾屋中凌乱直接关上了门,只留给了孟黎君一句话:“你走吧,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不要为我一个弃子,降低了你孟家小姐的身份!”

    孟廷玉关上房门,也关上了心里的那扇门,在这个家族里,他不想有任何留恋的东西和人,以免将来在毁灭的时候,他会下不去手,只是,在关上门的刹那,他没有看见门外那双眼睛,从希冀到绝望的时刻,没有听到那句喃喃的话:

    “孟廷玉,你是弃子,可在我孟黎君的心里从来没有把你当做是弃子,你为什么要自己放弃自己呢?”

    ……

    看着房中的一片狼藉,孟廷玉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此时的他,其实已经习惯了这种每个月都会发生的事情,只要是京城中有人来看过之后,他们总会莫名其妙来找自己的麻烦,将送来的东西都是弄得不能用了,之后再扬长而去,每个月,皆是乐此不疲,孟黎君,应该是唯一一个没有参与过的人,可是,心中的恨,心中对于孟家的恨,让他将孟黎君也一起恨上了,就算她对自己再好,孟廷玉也看不到,或者说是,他根本不想看到。

    一点点,将屋中收拾起来,剩下能够看的,完整的东西,已经剩下不多了,那些柜子桌子,经过这无数次的挣扎,已经布满伤痕,孟廷玉却没有将他们换掉,他要让这些东西来提醒他,提醒他在这里过着的是什么日子,逼着自己一定要跳出去。

    从婴孩时期,孟廷玉就被放在了这个小城镇中生活,从他记事起,每个月就会有一个大人物来看他,他很高兴,可是家族中的人却没有一个高兴的,因为那个大人物眼中只有孟廷玉,没有他们任何人,在那个大人物的眼中,或许这整个离城孟家都没有一个孟廷玉重要,也是这一次次的区别待遇,让孟廷玉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却是不敢言说,因为每次见那个大人物的时候,身边都是有着无数家族中人,他们一个个都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让那个大人物以为,其实孟廷玉在这里生活的很好,每次都是带来一大堆好物件,随即也就离开了,只剩下孟廷玉默默承受这接下来一切。

    家族里的大人们不会动手,也不屑于对孟廷玉这个孩子动手,可是,家族里的子弟却不会这么想,每次看到京城送来那么多好玩好看的东西,可是却只给孟廷玉一个人,心中的嫉妒之火,自是熊熊燃烧,直到孟廷玉九岁那年,他无意中听到了三夫人正在教训自己的儿子,孟启明因为想要孟廷玉上次收到的那个白玉老虎,所以在三夫人这里哭闹,最后,三夫人只一句话,就将孟启明的哭声止住——孟廷玉不过是一个弃子而已,他是京城孟丞相的私生子,可却是一辈子见不得光的。

    那时候的孟廷玉,终于找到了,为什么自己会和家族中其他的孩子不一样,自己没有爹娘,只有一个每月来看自己的人,自己只会受到家族的排挤,而不会有家族中人替自己说话,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是一个私生子,自己没有见光的权利,他恨,恨自己那个丞相父亲,为什么把自己生下来,却把自己扔在这个见不得光的地方,给自己一个见不得光的身份。

    从那时候起,孟廷玉不再在乎家族中的那些排挤和羞辱,他已经决定了,他要为自己争取一个属于自己的人生,这里的人,这里所有欺辱过自己的人,孟廷玉都记住了,未来的的日子里,他定然会报复,还有那个丞相,那个给了他这个见不得人身份的丞相,他会让他后悔的。

    只是,迄今为止,已经四年,孟廷玉除了每日的隐忍和承受,可以说没有任何的进展,因为那个该死的孟启明,为了一己报复,竟然将孟廷玉私生子的身份传遍了整个离城,而孟家,竟然没有丝毫的否认,任由孟廷玉一个人,站在那风口浪尖之上,至此,本来是只有孟家中人知道的一件事情,闹得满城风雨,让孟廷玉不仅仅在孟家被人孤立,甚至是被整个离城中人孤立,一个弃子,一个没人要的私生子,每月不过是来送些东西养着,这就是离城中人对孟廷玉唯一的印象,也让孟廷玉之前的想法在这离城中举步维艰。

    直到,遇见了沐婉儿,才让孟廷玉的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她好像不在乎离城中人对待自己的态度,在她的眼中,孟廷玉就是孟廷玉,或许,这个女孩将是自己此生的转着吧,此时的孟廷玉已经将所有的希望放在了沐婉儿的身上,他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

    花灯会后一月之期已到,今日是孟廷玉和沐婉儿约定的日子,午饭过后,沐婉儿正打算趁着众人午睡的时候找机会偷偷溜出去,可是刚准备换衣服,就听见娘亲的声音传了进来:“婉儿,婉儿!”

    无奈的一翻白眼,沐婉儿转头俏脸笑着就是迎了出去,拉着林玎舒的手撒娇道:“娘亲,你怎么有空来看婉儿了,是不是带了什么好吃的来呀!”

    林玎舒一脸无奈,手指轻点了下沐婉儿的额头,轻声道:“你放心吧,有你吃的,快把衣服换上,待会跟爹娘出去!”

    “出去?”沐婉儿歪了歪头,展颜问道:“去哪里呀,今天不是中秋盛会吗,人家想要自己去玩嘛!”

    林玎舒牵着沐婉儿走到一旁,唤过刘妈,此时的沐婉儿才看到,刘妈手上正拿着一件衣服,此时是八月,天气还不是很热,衣衫粉色,上面缀着点点樱花,配着的是一双小红布鞋,绣着两只蝴蝶,两颗珍珠挂在鞋尖,犹是点睛之笔。

    林玎舒一边给沐婉儿换衣服,一边轻声说着:“今日知府大人宴请离城中的达官贵人带着家人一起去过中秋,你爹爹在邀请之列,所以你和娘亲都要一起去,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