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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哲慎是绝对的行动派,说走就走的旅行被他履行地很彻底。
第二天一早他就准备好两个方案供简兮选择,简兮选了第一个。等晚上,他们就从香港启程,飞去欧洲,前往第一站罗马。
接下来的日子,他全然变成她的眼睛,寸步不离地带着她从圣玛利亚大教堂,在地中海喝香槟吃巧克力,去威尼斯坐水上小艇,去普罗旺斯看薰衣草花海,去传说中欧洲大陆最南端罗卡角看日落……
在欧洲游了一圈后,回程最后一站是尼泊尔搀。
加都机场,一个老朋友来接的他们。
劳伦斯穿着本地男性传统服饰细腿裤子黑皮鞋,头戴一顶黑色小帽,除了肤色,俨然已经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尼泊尔男人。rena怀着他们第四个孩子,大腹便便跟在他身边,笑得幸福又亲切。
晚上劳伦斯家,简兮和rena在房间里同几个熊孩子一起玩。
院子里,易哲慎和劳伦斯喝酒。
劳伦斯点了一根烟,说:“凌子半个月前来过。知道她还活着,我很开心。”
易哲慎一顿,“她有没有说什么?”
劳伦斯想了想,“她有生之年应该不会再见你了,只托我留给你一句话:一个她爱过的男人,愿意用命向她为当年的过错赎罪,她还能再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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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气晴朗,简兮提出要去猴庙看看。
猴庙在加都西部山顶,打车过去20分钟即可到达。
相传释迦牟尼曾亲临此地,这里便成了印度教佛教徒最重要的朝圣地,喇嘛、教徒随处可见。
中午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融融的,天空是一种干净的瓦蓝,偶尔几缕洁白云朵将天地衬得更为纯净。
爬上长长的台阶,上方就是一个被三层建筑包围的广场。
简兮特意数了数,台阶一共有三百零八级。
旁边一位中国旅行团的大爷告诉她,按照佛教的说法,就是把俗世间的三百零八种烦恼都通通踩在脚下了。
简兮就对易哲慎说:“那待会儿我要重新再走一次,刚才我走的不认真。”
易哲慎淡淡奚落:“什么时候开始信这些了?有什么愿望,说给我听听,你老公比佛祖更灵,马上就帮你实现。”
简兮哼他:“自大狂!愿望是说给佛听的,现在告诉你就不灵了。”
晚上回到住的地方,易哲慎给她吹头发时才问:“今天在猴庙你许了什么愿?”
简兮圈住他的腰,“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你奶奶曾经跟我说的话。”
他问:“奶奶说什么了?”
简兮犹豫了片刻,才说:“她说你三十五岁之前会遇到情劫,会有女人害你,严重时会有性命之灾……以前我不信这套,但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我突然觉得,有可能我真的会害到你。那天在火场,是你用身体紧紧抱着我,掩护我不被火烧伤。要不是何慕宜最后收手,我都不敢想象,最后会发生什么。”
“放心,我从不信命。”易哲慎伸手抱她起来,圈在自己怀里,“我虽然不敢自称是好人,但也没做过害人的事,那些什么因果报应不会出现在我身上。”
简兮低声:“可是这次……我听说温致成的病情已经严重恶化,他过去的十年都一直拿你当对手,甚至不惜挑唆何慕宜……剩下的时间他一定会使劲浑身解数对付你。”
“那不如就让时间来证明给你看,你老公的命有多硬。”易哲慎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眼睛。
那么温柔地一下,简兮眼眶差点红了。
易哲慎压下来一分,俯下头,薄唇密密地亲吻她。
十指相扣,吻得细致又缱绻。
很久之后,他才松开她,伸出食摩挲她柔软嫣红的嘴唇,又说了一句话,“别相信那些,信我就够了。”
“嗯,信你。”
“相信我,我的命够硬,下半辈子也会一直罩着你。”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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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的旅行结束,易哲慎远在国外,一直遥控香港公司的事务,就在返港当夜,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要见他。
书房,菲佣端了咖啡进去,就轻轻退了出去。
肖程整个人比起之前意气风发许多,短发乌黑,西服笔挺,更衬得他身材高大,眉宇英挺。
“肥水不流外人田,看在我要叫你一声大哥的份上,咱们做个交易吧。”肖程交叠着双腿靠在沙发上,声调沉静:“我有可靠消息,温致成的病情最近加剧恶化,他的私人医生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他时间最多只剩下半年。现在温致成知道你对新界北那三块地有兴趣,也一心要从你手上把这几块地抢过来。天堃资金链出了问题,他前不久去见了新加坡银行家邵董,贷款十个亿。”
易哲慎看着他:“你告诉我这些,目的是什么?”
肖程眼底笑意浅浅,“因为我也不想温致成赢,他在这个时候垮掉,获利最大的只会是我。”
易哲慎点燃一支烟,手指轻轻叩着桌面:“听说你和邵董的三太太关系不错,这些内幕消息是她告诉你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攀到这些人脉,也算是你的本事。”
“这算不算是夸奖?”肖程自嘲失笑,又说:“其实我今天来,还想探望一下简兮,好歹我和她曾经也是朋友,就算买卖不成,仁义还在吧?”
易哲慎说:“你在背地里对何慕宜做的小动作大家心知肚明,简兮失明也有你的一份责任。恐怕她并不太想见到你。”
肖程轻笑:“她不想见我?还是你不想见我?虽然这件事确实我是对不起她。”
易哲慎道:“你和我纷争起因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如果你现在纯粹是为了利益,没必要设计这么毒的局来对付你曾经爱过的女人。你是为了钱么?如果是这个,你要多少,我现在就给你,你要回头还来得及。”
肖程吐出口烟,语气冷峭:“易哲慎,你为什么就这么小瞧我?还是在你眼里我就只能一辈子庸碌无为,被你踩在脚底下,不配和你相提并论?如果你跟简兮多打听一下我的过去,就该知道,我从前最大的理想不过是做个普通人,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娶个喜欢的女人,再生个孩子。如此而已。我的野心曾经没有你想象的大,可有时候很多事,是由不得我选择。”
易哲慎摇一摇头,“我很想相信,可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并不是你说的这样。”
肖程问:“那你听过一句话叫作世事弄人吗?”
易哲慎反问:“那你听过一句话,叫回头是岸?”
“我的将来你暂时还是不要操心吧。等你和温致成分出胜负的那一天,我会来恭喜你的。”肖程不屑他的劝诫,站起身,嘴角挑出一丝冷淡的笑意,“请代替我向简兮问候,对她,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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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飞往纽约的私人飞机上,阿Ken接听完机上的卫星电话,对温致成汇报:“温先生,证交所刚刚打电话,问天堃是不是需要停牌。”
温致成头疼发作,私人医生刚为他打了一剂止痛针,这时揉了揉眉心:“为什么这样问?”
阿KEN答:“15分钟前,天堃第四大单一股东齐先生,忽然发表了一份私人声明,他打算出.售手上的天堃股份,所以证交所想了解一下,问天堃是不是在进行什么收购活动。”
温致成眉宇一沉,“马上打齐董电话,今晚我约他吃饭。”
晚上的饭局约在华尔道夫酒店,温致成下了飞机,直接行色匆匆来到这里。
进到包间,就看到里面安坐如山的男人不是齐董,赫然是易哲慎。
“怎么是你?齐董和你一向不合,竟然会把股份卖给你?”温致成即便多少有心理准备,仍免不了惊诧。
“从前是对手,有利可图的时候,一起坐下来吃个饭,不就又是朋友了?”易哲慎挑眉看他一眼,声音淡然:“要让你失望了,齐董今天不会来,我刚刚送他上飞机,去哪里当然不方便告诉你,他把他所有股份卖给我,当然不希望你再去烦他。”
温致成言语冰冷:“你以为你说几句话就能吓我?易哲慎,你究竟在玩什么?”
易哲慎笑着站起身:“温致成,你我斗了这么多年,我在玩什么你会不知道?为了买到齐董的股票,我已经拿出手上所有能套现的现金,能把你从天堃董事会主席的位置上踢下来,再多股份也值。”
温致成静静地看着他,“你还没有资格跟我说这种话,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认输。”
“你太自负了,温致成,到今时今日你还觉得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么?”易哲慎略带遗憾地摇了摇头:“有些事,也是时候该让你清楚了。首先我应该恭喜你,成功让天堃投到新界北那三块地。不过我也相信,在得知齐董卖掉手上股份时,你也一定开始察觉不对劲。”
易哲慎说到这,又淡淡笑了笑:“我知道,你一向多疑谨慎,早就在ES安插了人,一直在摸我的标底,你也知道我会出什么价。因为我想要那几块地,所以本来不热衷地产的你决定从我手里抢到这个项目,甚至不惜临时改高标价。换了对手是别人,你不会冒这么大风险,但因为是我,所以你一定要赢我。只因为你的时间不多,能在最后这半年给我一次沉重打击,就算以本伤人也无所谓。工程后期资金也用不着担心,你笃定跟邵氏银行关系良好,会贷到这笔钱。但你不知道的是,邵氏银行账目作假的证据已经被人捅给新加坡当局。这个消息,几个小时后,邵氏银行被调查的消息新加坡媒体就会公布。温致成,接下来你应该担心的是,如何补上这十亿现金的窟窿了。”
温致成神色晦暗不明,一直不发一言,待他说完后,点了点头:“果然是个精妙局中局,易哲慎,你应该花了不少心思,从和郁南琛见面开始,你就故意装作陪简兮到处旅游不理工作,一边不动声***我入瓮,你算准了我的反应,然后便看着我顺理成章落入你的圈套。”
易哲慎颔首,真心实意地说:“我也不得不佩服你,兵临城下,你谋算多年的基业就要毁于一旦,还能这样镇定自若,也是算难得了。”
温致成听完冷冷微笑,坦诚直言:“你我斗了十年,这一仗,如果不是我身体原因,我未必会输。易哲慎,你要记住,你赢的是运气,而我温致成从来就没有输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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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媒体上就出现了“天堃陷入旗下股东人心不安”、“天堃集团资金链断层,温致成压力巨大”、“天堃违规内幕交易圈露出冰山一角”等传闻。
集团里流言不断,高层人心惶惶,底下员工们都在担心这些传闻有朝一日会变成真实发生。
两天后,温致成身陷内幕交易黑圈,被当局请去配合调查,限制离境。
同一时刻的香港,各大报纸财经版头条都可以见到易哲慎与王晏如联合收购天堃股份的报道。
不仅是外界,就连天堃内部高层都对这个计划一无所知。加上原董事长老太太,以及另外几个大股东的支持,易哲慎这一战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难,就一举成为天堃第二大股东,并计划在接下来的时间内逐渐增加持股比例以及董事局席位,最终实际控制整个天堃集团。
整个计划酝酿已久,一气呵成。
天堃弃标出局,ES携同SNG顺理成章得到政府授权,拿到新界北三块地皮开发权。并将对原址实施定向爆破,将在原地建起一个包括百货、餐饮、娱乐,写字楼和酒店式公寓等项目的购物中心。
双方这于这天下午在半岛酒店举办一个公开的签约仪式,请来特区政府领导和各路媒体,共同发布这一消息。
香港那边热闹,曼哈顿却是风声鹤唳。
温致成站在董事长办公室的巨大落地窗前,大半个曼哈顿都静静呈现在他脚下。
秘书正打算送咖啡进去,却在门口被肖程截住。肖程接过咖啡,自己推开门进去,“温先生,你的咖啡。”
“谢谢。”温致成头也不回。
肖程又道:“我今天来,是来辞职的。”
温致成这才回过头,扫他一眼,神色里一点意外也没有,“看来邵三太太给你的待遇不错,这么急着从我这里脱身。”
肖程笑,在旁边沙发上自顾自坐下:“过奖,这是温先生你教我的。”
温致成点头,“是,我的确教过你。可这世上所有人都觉得做好人难,做坏人容易。其实,又有几个人知道,做坏人才难。”
“哪里难了?”肖程不以为然。
温致成走回来拿起咖啡,抿了口,然后沉定自若地解释给他听:“要做坏人,就要当着人面骗人,有时候还是特别信任你的人,你得狠下心在她面前说谎,欺骗她,甚至伤害她,一直到最后,全世界再也没有人会信你。所有人都在等着你摔下来,就算你摔死了,也不会有人为你掉一滴眼泪。肖程,总有一天你会体会到,到时你说难不难?”
肖程懒得与他理论,办妥离职手续,就以尽快速度返港,去见汶嘉。
一到香港,手机开机就接到邵三太太的语音留言,肖程烦不胜烦,直接删除敷衍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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汶嘉本来半个月前就可以回德国,却因为签证问题被迫滞留,幸好陈枢留下来一直陪着她。
这天两人去使馆咨询完回来,路过公寓附近广场。
陈枢见她连日来郁郁寡欢,出言安慰,“别担心,签证问题最多一个月就能办妥。”
汶嘉看着身旁的年轻男孩,摇摇头:“陈枢,我有些麻烦,估计走不了。”
陈枢很聪明,立刻就问,“是不是上次来騷扰你的那个男人?”
汶嘉沉默,很久之后才点点头,“是,签证问题就是他在从中作梗。我也不瞒你,他是我从前的男朋友。我为他做过很多错事,出卖我姐姐姐夫,辍学,甚至是堕胎……就算我现在想要回头了,可有些事情,闭上眼睛,我也不能当做它没发生过。”
“就这样?”
“你说我该怎么样?”汶嘉双手抱膝,抬起头看着香港黄昏的天空。
陈枢再度开口:“你听我说……我……”
他欲言又止。
汶嘉没耐心了:“陈枢,你能不能别像个女人一样婆婆妈妈?”
陈枢满脸通红,他知道自己现在的举动有些不合时宜,但是一股莫名的勇气还是让他想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有些话我一直想告诉你,你耐心听我说完。就算你以前做过很多后悔的事,那现在你可以做一件很好的事来将这些遗憾都弥补回来,汶嘉,我想你和我在一起,这样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去做更多更好的事。”
汶嘉把头扭到一边,眼角渐渐湿润。
陈枢勇敢地伸过手,轻轻握住了她。
汶嘉没有拒绝。
两人在广场上肩并肩静静坐了一会儿,直到天色将晚,华灯初上。
广场上灯光亮起,音乐喷泉开始启动。
灯光耀眼,喷泉水注跃动,引来无数路人围观。
汶嘉听见不远处传来歌声:“……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也许认识某一人,过着平凡的日子,不知道会不会,也有爱情甜如蜜……”
耳熟能详,人人都会唱的一首老歌,却让汶嘉出了好一会儿神。
如果十七岁那年她没有遇见肖程,那么她现在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可能心无旁鹫地高考,大学,认识一个年级相当的男人,然后恋爱,结婚,过着柴米油盐相守的平淡琐碎生活?
可惜这个答案没有人能够给她,她也不可能再将肖程从生活中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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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枢送汶嘉回公寓。
他前脚走没多久,汶嘉正打算去洗澡,就听到敲门声,还以为是陈枢落下东西,打开门,却看到肖程站在外面。
“不欢迎?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肖程看着她瞬间变了脸色,从容问她。
汶嘉不想再和他说话,“有话就在这里说吧。”
肖程扫了眼房间里打包好的行李,阴着脸说:“你还是打算要回德国?”
汶嘉反问道:“我的去留需要你的批准?”
肖程长吁口气,“汶嘉,从今天起,我不用再依靠任何人了,以后谁也不能再左右我的人生,我们可不可以重头来过?”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以前做过许多事不值得你原谅,但希望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汶嘉失笑,“你也知道,那已经是以前吗?”
肖程脸上有了然,也有失落:“我是认真的。”
“没可能,你再说什么答案都是一样,有些事已经过去了就不可能再回头了。”
肖程说:“我以为没有什么能比我们曾经的感情更重要。”
“感情?”汶嘉无声地笑了,“我们的感情顶多是你随时能拿来牺牲的垫脚石,别在我面前再说这些话,我已经听够了!”
“原来我在你心里已经变得这样不堪。”肖程自我解嘲,又问:“那你呢,现在对你来说最重要的又是什么?”
汶嘉说:“我已经决定和陈枢一起回德国,后半生我都会和他在一起生活。”
肖程双拳握紧,冷冷问:“你要和他在一起?那个穷小子能给你什么?”
“是,他没现在的你有钱有势,可是他会尊重我的一切,不会心里装着另一个女人,又来和我上.床。更不会为了利益,把我推到其他男人的床上。”汶嘉一字一句说完,问他:“你可以吗?”
肖程双目低垂,哑口无言。
“所以,肖程,我放过你,也请你放过我吧。”汶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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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哲慎重回天堃第一大股东位置,变得比以往更加忙碌。
简兮后脑里的淤血消散情况渐入佳境,易哲慎请来瑞士知名脑外科专家为她治疗。医生看过片子后,说如无意外,接下来靠物理辅助治疗,要不了三个月,视力就能恢复。
人逢喜事精神爽,周一上午,易哲慎一早去公司开会,简兮睡到十点起床,起床时忽然一阵恶心憋闷感。
最近这种感觉很频繁,怀过橙橙一次,她多少知道这代表什么。
用过早餐,便让司机送她去圣玛丽医院。
半小时后,化验报告出来,果然是阳性,显示她已经怀孕四周。
某人在开会,简兮不欲打扰他,先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王晏如。
王晏如听了反应淡淡,语气里却有掩饰不了的关心:“既然怀孕了,就呆在家调养身体,放松心情,明天把我现在的营养师调过来照顾你。”
简兮知道母亲的脾气,说了谢谢,然后心情不错地挂断电话,接下来,就是怎么通知某人这件事。
易哲慎今天整个早上都是车轮战一样的会议,她问了司机时间,盘算着从医院去ES最多四十分钟时间。
结果没等她想好,易哲慎的电话就先打了过来。
简兮问他:“现在忙不忙?”
“会议提前结束,等会儿还要见一个客户。怎么了?有什么开心的事?”男人仿佛也感受到她那份愉快。
简兮嘴角翘起,整个人甜滋滋的,“那等会儿我就过来,亲自告诉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他来了兴趣。
她笑,“既然是惊喜当然不能提前告诉你。”
“OK。”他心情轻松,配合她的小乐趣,又不放心地说:“那你在医院等我,别一个人乱跑,我过来接你。”
“不用了,就半个多小时,我让司机送我过来就行。”简兮大大咧咧劝阻他的关心,然后心情愉悦地挂断电话。
行驶中的车子忽然戛然停住。
“怎么了?”简兮问。
司机答:“前面路上不知道谁放了路障,真是的,这段路几乎没什么人,谁这么缺德。”
司机下车去搬动路障,简兮坐在后座安心等待。
黑暗中,她听见司机回来的脚步声,就问:“好了吗?”
司机半天没做声,隔了会才语气僵硬地道:“……好了,易……易太太。”
简兮眼睛看不见,可多少察觉出气氛异常,“你声音怎么了?怪怪的。”
驾驶座上,司机被人用枪指住头,额上已经满是冷汗。
副驾上,消失多日的温致成一身黑色西服,冷冷给司机使了个眼色,司机只得勉强镇定地答:“易太太……真的没事。”
温致成又以眼神示意旁边保温杯里的热红茶,司机只得把杯子拿起来,手指发颤地递到后座,“易太太,天气冷……你喝点热的吧?”
简兮不疑有他,接过后,抿了口。
热红茶味道醇厚,喝下去整个胃都暖暖的。
车子重新启动,在前方岔路口开进一条荒僻的小道。
简兮在香港呆了几年,多少熟悉这一带交通环境。听见车外越来越安静的气氛,提了几分警惕问:“到什么地方了?”
司机感觉自己太阳穴上那支枪顶的更加紧了几分,声音干哑地答:“……易太太……别着急,马上就到了。”
“是吗?”简兮愈发怀疑,她几乎可以肯定,现在车子绝对不是行驶在中环。
这个念头才刚冒出来,她突然觉得头部有种怪异的眩晕感泛上来,她使劲眨了眨眼睛,脑袋却越来越晕。
那杯红茶!
“停车,我要下去!”一阵天旋地转后,简兮勉强发出声音,手指慌乱摸索自己的包。
她要打电话,她要报警,却控制不了身体往座椅上无力地栽倒。
车子果然缓缓停住,驾驶座上,被打晕过去的司机伏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
温致成从副驾下车,打开后座车门。
看着车里已经神智不清的女人,温润的眼底掠过一丝阴郁,良久,他伸过手,很温柔地替她捋开脸上一绺碎发。
简兮惊恐地凝住呼吸,她不知道现在是谁在碰她,但绝对可以肯定,不是易哲慎。
药性发作,身体的最后点力气被抽走,她的思维一点一点被抽走,整个人彻底瘫软下来,直到最后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温致成扶住她瘫软下去的身体,指尖流连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温文尔雅的脸上表情沉静莫测。
静默一瞬,他一手将怀里女人揽进自己臂弯,另一手拿出手机,按原计划拨出一个号码。
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地摩挲女人的白皙安静的脸,随即侧头,轻轻一个吻落在她的眉心。
他知道,他和易哲慎的恩怨不关她的事。
走到如今这山穷水尽的一步,要怪,只能怪她自己选错了男人。
---题外话---下章大结局,sorry,最近更新很抱歉,谢谢一直支持到现在的亲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