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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妖不知该说些什么。
劝阻?还是当做不知?
然而让她意外的是莲儿什么都没有说,那些让她震惊的情感都慢慢的沉淀回了眼眸深处,只是身上不觉笼罩上了一层让人难过的情绪,半是绝望,半是哀伤。
她只能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走向初奉,眼神看了看那女子问道:“这是怎么了?”
初奉只是冷哼一声:“这个世界上太多不自量力的东西。”
苏小妖细看才察觉,女子脸色惨白一动不动,而莲儿的师傅正是抓着女子的脉门,一时错愕:“妖精?”
“嗯,是啊,大概是看见金光了,以为是哪个神佛转世,想要勾上来吃掉。没想到把自己搭上了,一身的血腥和煞气,也不知害了多少人了。如果不是因为这里人多怕伤及无辜早就收了她了。”
苏小妖下意识去看莲儿,希望这能给她点安慰,然而她的脸色并没好多少。
初奉很快将这妖精接手,引到没人的地方将她收了。
接下来的一路莲儿都很安静,只是默默跟着,不再像之前这里也想去那里也想去了。
莲儿的师傅轻声问:“怎么了?”
她仿佛受到惊吓一般,脸色苍白,慌忙摇头,“没什么!”
这样的神情只会让人更疑惑,不过谁都没再问什么。
不久后莲儿就说累了,回去休息,便只剩下了苏小妖和初奉。
“上仙?小仙总算找到你了!”正当苏小妖不知道要去哪里的时候,一道流光落在她身前,用了障眼法将身形掩盖。
“你是?”苏小妖疑惑,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青年完全不认识。
“玉帝命小仙前来寻找上仙,要为上仙举行加冕仪式。”
所谓的加冕仪式其实就是将血滴进通天柱,记载在天道之中就正式成为青丘的接任者。
苏小妖回到天界的时候通天柱台下已经站满了神仙,只等待着她的到来。
通天柱台高达百米,共九百九十九层台阶,所有神仙都看见了她的到来,或激动,或不屑,或好奇,而大多则是平静,如今多出来一个青丘帝君更多的是代表的意义。
算是给当年那场不明不白的灭门之祸一个交代。苏小妖站在通天台下,心中翻滚着熊熊的烈火,灼热的,炙烤着她的灵魂。
这条路,只有她还走下去,苏小妖抬步。
衣摆忽然被拉住,她转头,初奉抿着唇,眼里担忧。“你…想好了…上去了,就再也不能回头了。”她将注定做为一个高高在上的帝君,担负起所有的责任和使命,步步荆棘,要么找出凶手,要么,命丧黄泉。
那时,她可能必须为了头上的桂冠放弃她珍视的东西,失去仅剩的那一丝快乐。
她明白。他的担忧,她都明白。倏然笑了,如同百花盛开,明艳的,耀眼的,不可逼视。那样灼灼的光华,仿佛破开了一切的晦暗,将整个世界都照亮了。
初奉有些恍惚。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那个他陪伴着长大的孩子已经出落得如此倾城。
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微微一笑,他轻轻放手,目光柔和。
他如今能做的,就是就是陪着。陪她去达成她想要的一切,无论是什么。
苏小妖豁然转身,拾阶而上。风骤然扬起她的裙角和长,仿佛展翅欲飞的蝴蝶,朦胧了他的视线,越来越远。
所有的风被留在了脚下,脚步徐徐而郑重。
今天起她再不需要回头,只需要一直走下去就好。
一路上了通天台顶端,苏小妖站定。
台上站在一个熟悉的身形,一身金色繁复的长袍,郑重而华美。
她不禁愣住。
东篱…
原本以为主持仪式的会是玉帝。没想到,是他。
这样的东篱她从来没见过,清冷中带着庄严,无情无欲,如同掌管世间的天神,公平正义。
“右手伸出来。”东篱握着金色的匕,在苏小妖指尖划了一道伤口,鲜红的血液流出来。
血珠凝而不散,聚集起来像颗红色的宝石落在东篱手中,转身的金色带轻轻略过苏小妖的手指,浮动的,如同她此时的心。
不由手指轻轻握起,然而掌心中只剩下空气。她出神的松开手指,指尖上那抹伤口早已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通天柱亮起朦胧的光芒,那滴鲜血有灵性一般自主的朝柱子飞去,鲜红的颜色慢慢渗透,化成一个鲜明的符号融进柱子里面。
仔细看去,那符号正是苏小妖的名字。
柱身金色的光芒骤然变亮,璀璨夺目,直直的射向苏小妖。
她吓了一跳,不觉向旁边移动了一步躲开,金光就像看见了一般,正道光芒也跟着横移一步,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体内。
一时暖洋洋的感觉充满了全身。
体内的妖气彻底转化成仙气,浓厚的金光像水一样在身体里涓涓的流淌,圣洁,平和。
良久,金光黯淡下来,重新收敛回通天柱内。
苏小妖慢慢睁开了眼睛,金芒在眼底深处一闪而过,归于平静。
今天起,她就是真正位列上仙的青丘帝君。承于天道,证于众仙。
“仪式成。”东篱的声音不大,却浩浩荡荡的传遍通天台,如同涟漪扩散,通晓整个天界。
“参见风华帝君!”
“参见风华帝君。”
成片成片的声音在台下响起,所有上仙以下的神仙都在俯身行礼,低下高贵的头颅。
苏小妖昂起头,一步步走下通天台。
父亲。
母亲。
曾经青丘一族失去的荣耀和辉煌,从今往后,都将由她拿回来。
“成长的真快啊。”某处宫殿中,一个妖娆邪魅的男子倚靠在榻前,手中的酒液醇香浓郁。一身红衣如同鲜血染浸,邪气凛然。
“真想看看…她醒来时候的样子…看见这样的孩子,是不是该骄傲?还是后悔呢?真是期待啊…期待看见你痛不欲生的样子…”说完男子低声笑起来,带着蛊惑的味道,勾魂摄魄。
“快了。就快了。”杯中最后的液体流淌进口中,他眼底迸出惊人心惊的狂热。
一切…就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