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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头从他手里纷飞落地,她忘了害怕,忘了挣扎。只因,眼前的他,真的能叫人忘了魂。
一身金丝绣线的大红喜袍映得他玉面生光,妖致的脸,俊得夺人心魄,说他倾城倾国也不为过峻。
“看够了吗?”顾玦对着看他看到发愣的女人,不禁失笑。
风挽裳赧然回神,细微地想挣扎,后腰上的手却是一个使劲,将她贴近。
“你看完了,是否该轮到爷看了?”他凤眸含笑地抬起她的脸,“这脸虽然不是最美的,却是最对爷胃口的。鲫”
风挽裳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反正他最爱把对胃口当做是戏言。
“这身子……”托在后腰的手微微移动,凤眸落在她的胸前,“马上揭晓。”
话落,他蓦然打横抱起她,往床榻走去。
“不要!”
身子才碰到床,风挽裳就在心里害怕的喊,却没想到恐惧到最深的时候,声音已经出了口。
她睁着一双清眸看他,眼底的惧意掩藏不住,双手紧紧抵在他身前,做着很明显的抗拒。
“不要?”顾玦挑眉,似是不悦了。
“爷,妾身有话想同爷说。”风挽裳迎视他的目光。
“你见过谁洞房花烛谈天说地的?还是你觉得爷不是个男人就可以浪费这千金一夜?”
“……妾身不敢。”看来想拖延是不行了。
从太后下旨至今,能放她到洞房花烛夜已经是最宽限了。
“谅你也不敢。”
他冷哼,拉她起来,脱去她头上沉重的凤冠,除去她身上华丽厚重的嫁衣,一层,一层,动作看似不耐,又似轻柔。
很快,她身上只剩下红色的中衣,他再度将她压入柔软的床榻。
风挽裳看到他俯首下来,立即闭上双眼,双手紧紧攥着身下床单,身子紧绷。
顾玦停下动作,看到她像受刑一样的表情,不禁蹙了蹙眉,“抖成这样,是要试试喜帐是否牢固吗?”
这人……
风挽裳不得不睁开眼面对他。
他冷了眉眼,似是败兴地起身下榻。
风挽裳愕住,他要走了?
正暗自欣喜之时,他又回来了,手里多了两杯酒。
“交杯酒。”他将其中一杯递给她。
风挽裳赶紧坐起,淡淡地看先他伸过来的那杯酒,既没有拜堂,这交杯酒已是多余。
也罢,喝了这杯酒,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她都不至于那么害怕了。
她接过酒,手还是抖的,想了想,看向他,“爷,妾身已是您的妻,对吧?”
她什么都可以接受,唯独这个,她要问个明白,问个心安。
“嫌爷没同你拜堂?”他冷声问。
“妾身不敢,妾身只是需要一个肯定。”风挽裳低头道。
他笑,上前挑起她的脸,“还没是……”
风挽裳错愕,只听他又说,“等爷破了你的身,你就是了。”
她脸色刷白,刚压下的惧意,又起。
“懂得如何喝交杯酒吗?”顾玦兴味地问。
风挽裳微微点头,拿酒杯朝他的手靠近。
他笑,“爷懂的交杯酒可不是这样的。”
还有别的?
她不解地抬头,就见他灼热的盯着她,昂首,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而后——
他的唇猛地覆上她的,迅如捷豹,她连反应都来不及,酒已被他强势喂入。
这酒,有点甘甜,并不似上次那般呛喉,也不烈,似乎是果酒。
手里的酒杯滑落,他顺势拥着她倒入喜床里。
喜帐落下,嘴里的酒喝完了,他却没有退开,而是更深的交缠。
她的脑袋开始昏沉,昏沉……
顾
玦离开软嫩的唇,看着已经醉昏过去的女子,“怕成这样,以后怎么过?”
寂静的屋里,红烛滴泪。
男子的声音,似是情话呢喃……
※
风挽裳醒来,脑袋还是很沉重。
她抬手揉了揉额,腕上传来冰凉的触感,她低头一瞧,才发现手腕上多了一只华美的镶金白玉镯。
镯子由三节等长的白玉组成,每节两端都镶着赤金,白玉质地晶莹,凝如白脂,黄金流光潋滟,精雕细凿,十分精致。
这是,他赏的?
她想脱下,可想了想,罢了。
他既然给她戴上,必是不愿她取下来。
只是,昨夜……他们行‘夫妻之礼’了吗?
风挽裳拥被而起,发现自己的中衣都完好无整的穿在身上,只是有些微敞。
她沾了酒后就如同喝了药,脑袋很快就昏沉,不省人事了。
“夫人,您醒了吗?”门外,响起皎月的声音。
“嗯,进来吧。”风挽裳淡淡回应。
门,被打开来,皎月领着几名婢女进入。当看到一地令人面红耳赤的东西时,皎月只是冷冷掠过,身后的婢女可就没那么镇定了,有一个还发出了惊呼,个个都恨不得闭着眼行走。
风挽裳抬头看去,看到地上一片不堪入目,顿时后悔自己没看清就应声了。
满地的那种器物,这是要人如何做想,何况还要这些都未出阁的婢女收拾。
“奴婢恭喜夫人。”皎月很严谨地跟她道喜。
“恭喜夫人。”身后的几个婢女也跟着道喜。
道喜?
大户人家的确都该如此。
是该喜的,至少他没她先前想的那么可怕了。
虽说是嫁给一个太监,但她而今求的不多,只求他对她多些尊重,别的不奢求,也没法奢求了。
……
日薄西山的时候,顾玦回府。
风挽裳同霍靖在府门口迎接,越是接近夜里,风寒就越重,尤其是府门外面临漠河。
马车从暮色中缓缓驶来,驾车的是万千绝。
马车一停,霍靖立即让下人上前伺候,风挽裳就站在门前恭迎。
马车里的男子一下来,烘暖的斗篷立即披上,只是他步履太急,斗篷只披了一半便滑落。
这人似乎偏爱玉色的衣裳,所穿之物无不是华美,衬得他越发如玉雕凿。
“霍靖,你最好给爷想出个好方法!”他阴柔的嗓音很冷厉,目不斜视地拾阶而上,直入府门。
风挽裳以为他看不到在旁边默然恭迎的自己的,没想到就在他要抬脚踏入门槛时,余光一扫,停下,看向她。
“你在这做什么?”语气不悦,凤眸凌厉地扫过她旁边的皎月。
“妾身恭迎爷回府。”风挽裳淡淡地说。
顾玦扫了眼她被冻紫的脸,扯下半披在身上的斗篷随手扔过去,“跟上。”
众人大愕,爷居然把斗篷给她了?
风挽裳接住他扔过来的斗篷,卷在肘弯,淡然地跟上。
“爷,奴才能用的方法都用了,如意就是没有现身,只怕……”
“活要见人,死也见尸!”
“是。”霍靖停下脚步,点头,恭送。
因为前方已是回缀锦楼的路。
他大步流星地走回缀锦楼,风挽裳默默地跟在身后走。
“咳咳……”走在前方的男子时不时握拳轻咳。
她皱了皱眉,快步追上去,打开手里的斗篷给他披上。
他顿下脚步,看了下她,凤眸微挑,似是讶异她的存在。撇了眼她认真披上的斗篷,倒也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脚步很急。
她也只好小碎步的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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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的幽府缺人站门?”一进门,他便冷声问。
刚关上门的风挽裳讶然抬头,难道,那不是妻子应该做的事吗?
“收起你在萧家学的那套!”
这不是萧家学的,而是她以为就该如此,既然他不需要,她也乐意。
“咳咳……”他在美人榻上坐下,又是一声抑制不住的咳嗽。
风挽裳看向他有些泛白的面色,看着他紧拧不展的眉心,想必又是没喝药了。
他为何喝个药可以那般恐惧?
“要不要靠近些看?”他倏然睁眼,吓了她一跳。
“妾身失礼了。”风挽裳赶紧低头道。
顾玦看着她这般死板的样子,有些烦躁,一把将她扯了过来。
窝在腿上的小狐狸不想被压到就只能让位了。
“那日在君府要爷喝药的那个女人哪去了?”骨节分明的手指细细地摩裟她腕上的手镯,似是很满意它戴在这只细白的皓腕上。
风挽裳轻轻叹息一声,抬头淡淡地看向他,“爷是否又未曾喝药?”
他嫌她拘谨,她便不再那么拘谨就是。
顾玦低头看她,粉黛轻施,朱唇不点而赤,剪水双瞳里映着他的身影。
他满意地笑了,手指抚上她的脸,“爷的身子不适合喝药,你说的。”
“……是妾身失言,这世上没有不喝药就会好的病。”他怎把她的话记得这么牢。
“是吗……咳……”他别开脸轻咳了下,放开她。
风挽裳赶紧从几上的茶壶倒了杯热茶给他。
他看了她一会儿,才伸手接过,浅啜了口,道,“爷的身子不适合喝药,你想办法吧。”
“……是。”风挽裳只能应了下来。
他把茶杯给她放回去,目光一直落在她的唇上,就这般盯着。
风挽裳感觉到他的目光太过邪肆,淡淡地别开脸去看小雪球。
“听闻,风寒会传染。”他声音绵绵柔柔。
风挽裳秀眉微微拧起,已听出他指的是——昨夜的交杯酒。
“爷,请容妾身先下去想办法。”她淡淡地道。
他看向她,心情愉悦了些,“爷倒想看看你能想出什么方子来。”
“请爷先好好歇息。”风挽裳颔首,退了出去。
顾玦看着门关上,眉宇间略显疲惫,转身上楼,小狐也一跳一跳地跟在身后。
……
风挽裳煎好药,再做成丸子,顺便熬了清淡的粥,送到缀锦楼。
夜幕已经降临,缀锦楼里早已点着灯。
她推开缀锦楼的门,看着满屋子的清冷,楼下已没有男子的身影。
她将食盒放在桌上,抬头看向他二楼的寝室。
都说,这上面是禁地,谁也不许上去,就连收拾都不用。
她登上一半的阶梯,朝上头轻喊,“爷,晚膳送来了。”
上头没有一片寂静,就在她打算再喊的时候,他终于开了尊口,“送上来。”
送上去?
不是说谁也不能上去吗?
风挽裳思忖了下,下楼取上食盒。
既然他都同意了,那应该不会有事。
走完有些昏暗的楼梯,穿过雕花走廊,她来到门外,轻轻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阴柔的嗓音。
风挽裳轻轻推门进去,再轻轻关上。
屋里,烛火亮如白昼,她抬头,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圆桌,圆桌后是梨花木床,床里边的被子整齐叠放,再看地板上也是一尘不染。
若是常年没人收拾,那就是他自个收拾的了。
想不到,在宫里,在幽府,在任何地方都仆人簇拥的他,却是自己整理自己的寝房,说出去怕是谁都
不会信。
只是,他又为何让她上来?
“以后这里你打扫。”他的声音突然在另外一边响起。
她淡淡地转身看去,原来,一屋子亮如白昼的火光是来自那边。
屋子里的一角,摆放着两张八仙桌,他就坐在外边那一张旁边,低着头,极为认真,极为专注地用竹片在搭建筑物,里边那张已有好几个成品。
恍惚间,风挽裳觉得眼前这个不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九千岁,他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男子,做着自己爱做的事,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不可自拔。
她终于明白他为何不让人上来的了,因为这些东西一有些风吹草动便功亏一篑。
瞧,就连小雪球都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看它缩在圆桌底下的样子,该是没少闯过祸。
看着那么专注的他,似乎已经忘了还有别人存在。
风挽裳把食盒放在圆桌上,蹲下身看着趴在桌底下的小雪球,跟它一起等他忙完。
时不时有咳嗽声响起,很轻,很压抑,怕震倒用心搭建的屋子。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风挽裳干脆席地而坐,把小雪球抱到腿上,抚着它柔顺的皮毛,与它大眼瞪小眼。
“小雪球,你饿了?再等等,等你主人忙完就能吃了。”看到小雪球伸舌头舔她的手指,她压低声音对它说。
“小雪球?”本该在那边的声音突然在头顶上响起。
风挽裳赫然抬头,看到他正低头看着他们,不,确切地说是在看她,带着深味。
“是妾身擅自给它取的名,请爷见谅。”风挽裳轻轻地把小雪球放下,起身站在一边。
“爷倒是没想过要给它取名。”他扫了眼小雪球,绕到凳子那边坐下,“给爷这个不适合喝药的身子想出什么好方法来了?”
---题外话---本来应该更三万的,但出了点意外,就更两万了,见谅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