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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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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饭的地方离公司不远,是一家中餐厅,环境很好,菜色很有新意,因此人也比较多。

    有明星在总是需要多加小心,江连北和叶子萌先在车里待了一会儿,等他的经纪人订好包厢后,两人才从车中出来,低调的绕到一旁的楼梯,往二楼而去。

    到了包厢后,坐的方式也很有讲究,经纪人坐在江连北和叶子萌的中间,隔开了两人,而且他的位置还属于无论狗仔在哪个角度,只要拍江连北,就一定会将他也一起拍进去的位置。

    叶子萌挑了挑眉。

    江连北看到她这一动作,微笑着解释:“公司对歌手形象要求很高,为了防范未然,jerry一直都是这样的。”

    叫jerry的经纪人附和了一声:“职业要求,叶小姐多多体谅。席间你们聊你们的,当我不存在就好。”

    她表示不介意的摇摇头,单手拉开有些笨重的椅子,侧坐了下去:“我都忘了你是有一大票子粉丝的歌手了,公众人物么,还是注意点好。”

    恰巧这个时候服务员走了进来,江连北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接过递来的菜单,没有询问在场的两人便干脆利落地点了菜。

    一切都很自然,叶子萌也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妥。她向来嫌点菜麻烦,高中和江连北出去吃饭的时候,这类事情都是他一手包办的。

    然而在菜摆上餐桌的时候,望着那些自己喜欢的菜色,她才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妥。

    分手了好几年,却还记得她爱吃的菜系,要么就是他记忆力太好,要么就是旧情难忘,所以印象颇深。

    于是她有了几分不自然。

    分手后还能做好朋友,得建立在两人已经没了情分的基础上,如果一方还旧情难忘,很容易出事啊。以后还是得保持距离,叶子萌在心里默默的警告自己。

    “条件反射就自作主张点了菜,不知道这些菜还合不合你胃口。”看着桌上的菜,江连北笑着摇摇头,语气有些恍然。

    “我并不挑食,还得感谢你没有让我点菜呢。”叶子萌拿起筷子,夹了根豆角。

    “哪能让你点菜,你最烦那个。”看到她动筷子,江连北稍稍放下心,也开始吃了起来。

    席间为了不让场面冷掉,他也一直绅士的找着话题:“昨天才回国,今天就进了公司,很有上进心啊。”

    “可不是嘛。”叶子萌苦了脸,“有我大哥一旁督促,能没上进心嘛。”

    江连北将脸转到一旁,微微咳了咳,脸上笑意满满。

    “对了,你今天来拍杂志吗?”

    “嗯,新歌快要出了,提前做个宣传。”

    “恭喜恭喜。”

    “说起这个。”江连北突然间正色,“请你吃饭其实是想让你帮个忙。”

    “什么?”她微微一愣。

    “这样的,一支主打歌一直找不到适合拍摄vcr的地点。听同学说你去过很多地方,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主意。”

    听到这里,埋头吃了半天的jerry嘀咕道:“还不是连北你太完美主义了,这个那个都不满意,否则早就拍好了。”

    江连北扫他一眼,jerry于是便不吭声了。

    叶子萌觉得有些好笑,江连北的完美主义,她也是领教过的,顿时对他的团队颇具同情。但至于对方的提议么——

    “可我不知道你要什么样的。”

    他轻蹙眉头,拿着筷子,偏头思考了半响:“我很难形容,这样吧,我把那首曲子发给你,你听后也许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一旁的jerry再次出声,语气很是不赞同:“连北,新歌没上市前不能对外泄露。”

    “给子萌没关系。”他轻飘飘把jerry的抱怨打了回去。

    “……”叶子萌有些无语,“我就算听了,也不一定能和你的想法一致啊。”

    “没关系。”他轻轻摇头,语气很是笃定,“我相信以我们之间的默契,你的想法会接近于我的。”

    “……”正喝着水的她顿时呛了一口。

    江连北连忙将纸巾送了过去,关心道:“没事吧?”

    她接过纸巾,摇了摇头。

    没想到几年不见,对方撩妹的功力见涨啊!难不成是从她这学的?

    如果不是先遇到了魏瑾,她说不定就心甘情愿被撩了呢!

    江连北看到她有些古怪的脸色,嘴边笑意又再次浮现,越来越明显,渐渐克制不住,便干脆笑出了声。

    叶子萌将纸巾抛到角落里的垃圾桶,奇怪地看向他。

    过了一小会儿,他敛了笑意:“子萌,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抛去我们曾经是情侣的身份外,其实对很多事情,我们都有着同样的看法。几年前和你分手后,我想了很多,觉得我们之间确实做朋友要比做情侣合适,你难道不也是这么觉得的吗?”

    她顿时松了一口气,两人在一起在很多方面想法确实很一致,正因为太过一致,反而不适合当情侣,因此她才会干脆利落的在出国前夕提出分手。

    况且现在听对方这么一说,她更加觉得两人相像了,连这种把话说清的想法都一致啊。

    叶子萌十分认可的点点头,当场干脆利落道:“那你回去后把歌发我,我听听看哪个地方比较合。对了,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她将手机打开,把电子名片调了出来,递给他看。

    江连北接过,用手机记下后,便还给她:“我等你的好消息,还有,有点急,所以请尽快。”

    “你也太不客气了,一开口就跟我说有点急,难道不该说‘你慢慢来’吗?”两人把话说开后,气氛顿时一下子舒服了很多,于是叶子萌的本性便出来了。

    “其实不是有点急,是很急。”江连北一脸大言不惭道,“所以最好你晚上回去就能给我一个答复。”

    “看在你请我午饭的份上,我就勉强同意吧。”叶子萌打了个响指。

    之后两人边吃边聊,聊这首新歌的灵感来源,聊他对这首歌的想法,聊分开后这几年各自的生活等等。

    席间气氛欢快,连jerry都加入了。

    时间过得飞快,直到放在一旁的手机震动起来,叶子萌一看,才发现已经到了下午的上班时间。

    “hello?”来电是一个陌生号码,她看了看便接起。

    “叶子萌吗?我是李菲,已经到了上班时间了,你在哪?”

    李菲是部门里带她的人,叶子萌眨了眨眼睛,压根没打算好好表现的她实话实说,“我还在外面吃饭,遇见老朋友就多聊了几句,所以忘了时间,不好意思啊。”

    对面顿了顿,没说什么:“哦,那你就别回来了,这里有几个人需要你上门催稿,我把地址发你手机,你赶快去吧。今天下班之前把这几家走完,好了之后打电话告诉我一声。”

    “行。”叶子萌点头,挂了电话,对江连北说道,“我得去上班了,再联系。”

    “好,再联系。”他也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耽误了大小姐的工作,江某非常抱歉。新歌的事情,还得你多多费心。”

    她拿起包,比了‘ok’的手势,来不及多说便开始了她的催稿之旅。

    这几个人的地址都隔得老远,她得抓紧时间才是。

    哪怕她并不想好好表现,但还是不能拖累别人,这是做人最起码的原则。

    **

    被催稿的几个都是星火集团签约的摄影师,他们需要在每个月提供一定量的摄影作品来刊登杂志。

    但人总有毫无灵感的时候,于是他们就只能一个劲的拖稿,然而办公室里的编辑就只能一个劲的催稿。

    但是手中没有稿件,怎么催都是催不出来的,哪怕上门。

    叶子萌满身疲惫的靠在最后一家人的门口,按了半天的门铃,铁门依旧紧闭,没有一丝反应。

    她一个下午走了五家,这是第六家。

    六家里只有三家给开了门,三家里只有一家给了稿件,然而其他的,别无所获。

    等了半天,还是没有动静,她干脆边离开边给李菲打了个电话,汇报了一下工作完成情况。

    “辛苦你了。”李菲的语气不再像下午那般冷冰冰的没有人情味,反而多了几分真诚,“具体情况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家休息吧,明天见。”

    “明天见。”她也笑眯眯的回了一个,挂了电话。

    走回自己的车前,她仰头靠在车门上,打算稍稍恢复一□□力。

    帮公司催了一下午的稿,她突然间想起来好像也有一个摄影师欠了她照片,没发给她看呢。

    于是叶子萌拎起手机,调到‘魏瑾’的名字,满怀期待地拨出了号码。

    两人昨天早上还见了一面呢,但才这么点时间,她就觉得如隔三秋,这可如何是好?

    嘟嘟嘟的声音一直响着,直到机械的女声响起,都没有人接。

    嘿,居然拒接!

    她顿时来了劲,锲而不舍地又打了一个,依旧是嘟到最后也没有被接起。

    靠!再打一个!

    还是没有被接,叶子萌龇牙咧嘴的,一副想要杀人的表情。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么多年,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呢!

    怒气冲冲地,叶子萌大力地打开车门,刚想坐进去的时候,看到不远处正向停车场走来的人影,动作一顿。十几秒过后,她砰的一声甩上车门,捏了捏拳头。

    嗬,那不就是魏瑾吗?

    真巧啊,真真巧啊,真真真是非常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