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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良的叫声传进庙里,众人都是一惊,几乎在声音一起时,西门若水身形一晃,已经掠了出去。
“岑良——”岑平跳起来也要往外冲,他身形刚动,肩头便被人按住,耳畔听到自家少爷沉稳的声调:“我同若水姑娘出去查看情况,其他人都留下保护灾银。”
岑平一听,立刻省过神来,少爷是担心有人施展调虎离山之计,趁大家都冲出大殿去之时,进殿来抢夺灾银。他明白到这一点,刷地拔剑出鞘,招呼大家伙护好银子。
殿内众人小心戒备着,同时都紧张的竖着耳朵听着殿外的声响,可是殿外除了风声,却再无半点声音传来。
西门若水几个纵掠已到达了出事的地点,她定睛瞧时但见靠近墙角的一株百年老松树下岑良仰面倒在雪地里,不知生死。而在他的身旁另外还趴着一个浑身是雪的人,那人脸朝下,看不清面目,只看身形应该是名男子,那男子此时也一动不动,死活不明。
西门若水正欲上前查看,这时岑碧青已随后赶至,他说了句:“我过去瞧瞧。”便先西门若水一步,到了那松树下。
西门若水知道岑碧青是担心她江湖经验少,怕她涉险,心下感激,当下跟在他身后走上前去。
岑碧青为防有诈,刚到那松树下便闪电般出手先点了那陌生男子的穴道,岑碧青出手之时,那趴在雪地里的人并无反应,岑碧青手指触及对方身体时,只觉对方身体又冷又硬,像是在冰天雪地里被冻了极长的一段时间。
岑碧青封了对方穴道,确保对方无法突然出手偷袭,然后到了岑良身旁,伸手搭指在岑良脉搏上探了探,发现岑良脉搏跳动依旧,人还活着,心下略宽。
“若水姑娘,咱们先将岑良跟这人一起扶进殿去,再作计较。”
当下西门若水扶着岑良,岑碧青扶着那陌生男子,双双返回大殿,进到殿内,将两人放下在火堆旁。
众人一见西门若水和岑碧青返回,这才都安了心,然后呼啦一下子围上前来,大家都担心岑良的情况。
岑平一见岑良是被扶进来的,人也不知是死是活,当下一颗心便提了起来,“少爷,岑良他没事吧?”奔上前,他紧张的问自家少爷,生怕少爷说岑良已经死了。
“只是昏过去了。”岑碧青说着已经将岑良扶着坐起,一只手贴在岑良的心脉处,缓缓将内力输入,没多一会儿岑良悠悠醒转过来。
“少爷?”岑良发觉自己躺在自家少爷怀里先是一愣,明明他记得自己刚刚去外面小解了,然后、然后有鬼!
突然间想起了方才松树下的一幕,岑良脸色刷的一白,叫道:“有鬼。。。。。。少爷有鬼。”忽然又急急地伸手进喉咙里想要把什么东西抠出来。
岑碧青见了岑良的举动,已猜到了什么,抬手捉住岑良的手,制止了他的动作,沉声道:“是不是被服下了什么?是的话,这会儿也来不及吐了。”
岑良呆了呆,脸色变得惨白,他抓着岑碧青的衣袖,眼圈一红:“少爷,手下怕是活不了了,刚刚被厉鬼喂下了□□,可能说话功夫就毒发了。”想到自己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岑良不由哽咽道:“手下以后不能再跟在少爷您身边伺候了,您一定要多加保重,还有、还有家母就有劳少爷帮忙多加照顾了。。。。。。”
“先不要说丧气话。”岑碧青打断岑良的絮絮叨叨:“我方才探过你的脉象,并无异样,即使你中毒了也不是剧毒,一时半刻死不了。把情绪稳定下来,将方才外面发生了什么说一遍。”
岑良一听自己暂时没有性命之忧,精神振作了些,也不继续说遗言了,整理了下思绪,这才将方才所发生的事讲与众人听了。
原来岑良在听到那声□□,吓得惊叫出声之际,脚下的雪地中突然冒出一只白森森又瘦骨嶙峋的手,岑良看到那只手,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这下子连叫都叫不出来,他这儿正头皮发麻间,那只鬼手忽的就抓住了他的左脚脚踝,紧跟着把岑良往雪下拉,岑良本是习武之人,若是遇到敌人出手偷袭,他定然早就大打出手了,可是他先是被那一声不似人声更似厉鬼嘶吼的□□声给惊着了,那抓着他脚踝的鬼抓又冰冷刺骨,更让人深信他遇着了鬼,岑良自小怕鬼,被鬼袭击,竟不知要反抗,冷不丁地就被拖到在地,然后雪花一扬,雪地里一个白毛厉鬼就扑到了他的身上,用那冰冷的鬼手扼住他的喉咙,生死关头岑良总算有了反应,一边挣扎,一边大喝道:“放开。。。。。。”他想喊的是放开我,最后一个我字还没出口,结果一颗冰凉的丸状物,在他开口瞬间突地钻进喉咙,一路滚到肚子里。岑良当时脑子里只转过一个念头:“完了,我死了。”就晕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少爷,是鬼害我。”岑良直到此时仍是心有余悸,声音发着颤。
“袭击你的是人非鬼。”岑良语音刚落,就听霍绮兰出声说道。
霍绮兰已经将那袭击岑良的人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对方体温极低,应该在雪里埋了很长一段时间,而且对方身上遍布伤痕,那些伤痕有鞭痕、有刀痕、有棍棒痕迹,有新有旧,时间长的也有半年之久了,另外对方的手腕脚踝处皆有被锁链捆绑过的痕迹,种种迹象表明袭击岑良的这人应该是被人长期禁锢、虐待过。
“碧青,你来瞧瞧,可认得这人?”霍绮兰抬手招了招,岑碧青示意岑平照顾岑良,然后起身走到火堆另一旁,袭击岑良之人被扶进殿里来时,身上头上满是积雪,乍一看来像个雪人一般,这会儿置身火堆旁,身上积雪遇热化水,逐渐融了去,他身上的衣服才显露出原本的湛蓝色,看那衣服料子倒是颇为名贵,非是一般人家能买得起的,但那衣服却已是破败不堪,再看对方的样貌,火光映照下,但见这湛蓝袍子的男子年纪约在二十上下,模样眉清目秀,只是脸色苍白,唇无血色。
岑碧青仔细端详着湛蓝袍子的男子,只觉得对方看起来眼熟,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忽的说道:“这人我认识。”
“哦?”霍绮兰问道:“他是谁?”
“扬威镖局总局主霍仁杰之子,霍刚。”岑碧青顿了顿,又说了句:“大半年前便已生死不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