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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完结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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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景澄去参加大型歌唱选秀节目后,卫嘉泽从轮椅上站起身,默默地打扫完公寓后,锁上门离开。

    他去到卫子任所在的监狱,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他心下一惊,像是想到什么,双眼被戾气覆盖,卫嘉泽不敢耽搁任一秒,转身快速离开。

    在休息室里的陆景澄看到卫嘉泽的电话,他犹豫了下,接通。

    “阿衍你在哪!?”卫嘉泽语气非常着急,带着粗重的喘息。

    “有事?”陆景澄本不想搭理,可他明白若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对方绝不会在他工作之时打扰他。

    “阿衍,你小心点,注意安全。”卫嘉泽听到对方无碍,紧绷的神经有些微的松缓。

    陆景澄心里疑虑越来越大:“我在《奇迹》选秀节目的休息室,卫嘉泽你有什么事情别藏着掖着,直说吧。”

    这一次卫嘉泽没有再回避他的问题:“卫子任逃了。”

    “什么!”陆景澄猛地站起身,眉宇紧皱。

    “我……怕他会来找你,你务必要小心点,不要一个人外出。”卫嘉泽沙哑的声音传来,他是真的担心陆景澄:“我过去找你。”

    陆景澄下意识的想回一句“你不用过来”,但对方已经结束通话,想必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陆少,节目快开始了。”助理过来通知他。

    陆景澄朝助理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在上节目前,他还特意给程思豪打了通电话。

    他开门见山:“卫子任逃掉了?”

    找不到卫子任的半点消息,程思豪这几日也很烦躁,乍接到陆景澄的电话,有点反应不及,晃了晃头清醒点:“卫子任确实越|狱了,我之前还打算告诉你,不过你没有接电话。”

    “还没有线索?”陆景澄问。

    “没有,陆少最近要注意一点。”程思豪叮嘱对方。

    陆景澄总有种预感,卫子任一定会来找他。

    他收拾好心情,准时进场。在节目开始后不久,他便看到赶来的卫嘉泽,他没有坐轮椅,大概是急着赶过来以至于忘记换上轮椅,随后他挑了个隐蔽靠前的角落位置,安安静静地望向陆景澄。

    陆景澄收回视线,注意力再次集中到节目现场上,但他仍旧能感受到对方灼灼的目光。

    这场节目陆景澄还是收获挺大的,他关注了好几位有发展潜力的年轻歌手,看来又能为百娱注入一些新鲜血液。

    卫嘉泽还在原处,还是同样的动作,有时候怀疑他根本没有移动过,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陆景澄一人。

    陆景澄事后站到他面前,扬起下颔,声音有些清冷:“走吧。”说完边走。

    也许是一直保持一个姿势太久,他刚起身时身躯微微颤动,扶住椅背才稳定下来,而这时候陆景澄已经快走到出口,他唯有快步追上去。

    “阿衍,今天你先回陆家。”卫嘉泽费了很大劲才提出这个建议。

    “回公寓。”陆景澄淡漠回答。

    “我怕卫子任会回来找你麻烦。”卫嘉泽此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焦虑。

    陆景澄侧过脸对他说:“你什么时候这么害怕你老子了?”他心存疑虑,按照卫嘉泽的性格,他根本没把卫子任放在眼里。

    良久,他才听到对方的回复:“我回去便把一切告诉你。”

    而陆景澄,终于露出近日来最满意的微笑:“也是时候了,我面对你这么多天也到极限了。”他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让他的绝望和怒火得以平息。

    两人再无交谈,他们一道回到公寓,陆景澄打开灯,看到大厅中的人影瞳孔猛地一缩。

    “两位终于回来了,我可是等了你们很久。”卫子任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笑得诡异。

    他究竟是怎么进来的,陆景澄心里面禁不住惊讶,同时涌起一份不安感,他总觉得对方今日有说不出的古怪。

    卫嘉泽上前挡在陆景澄身前,他的眼神无比阴鹜,瞳孔甚至浮上一丝血色。

    “卫、子、任!”卫子任咬牙低吼。

    “这是你和父亲说话的态度?”卫子任起身往他们方向走来。

    陆景澄想给程思豪通讯,却发现毫无讯号,公寓的门不知不觉被锁上,而他们两人已经进入到公寓范围内。

    “景澄,不用浪费力气了。”卫子任已经察觉到陆景澄的动作,好言劝道。

    陆景澄索性放弃,他实在想不透对方想要干什么:“你千辛万苦逃出来,就是为了找我们?”

    卫嘉泽拦着他不让他上前,语气冰寒:“别上前,他不再是单纯的卫子任。”

    陆景澄一鄂,他心里边的阴影越来越大:“什么意思?他究竟是谁?!”

    卫子任发出森然的笑声:“黎将军,您竟然还没有告诉您的陛下,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他现在是西疆的祭司乌尔塔。”卫嘉泽双手握紧又松开。

    陆景澄的脑海里瞬间记忆起来,西疆的祭司乌尔塔,他断然不会忘记这个名。前一世秦衍之在位期间,秦国征服了周边三国,唯独西疆迟迟没能攻下,当年黎温涵最惨痛的一战,便是惨败于他。乌尔塔是西疆历史以来最神秘的祭司,他擅长各种古怪的邪术,西疆在他的维护下才极难攻破。

    趁着陆景澄分神,乌尔塔魔魅一般窜到他们跟前:“黎将军隐瞒了太多信息,让我再详细告诉陛下一些事,我相信您会感兴趣。”他有意拉长了语调,声音刺耳:“想必您不知道当年黎将军是和谁联手将您杀害的吧?黎将军特地找上我,他主动要与西疆结盟,打下您的江山。”

    陆景澄拉开和他们两人的距离,脸上的申请捉摸不透,上辈子的事情,教会他不要轻易地相信任何一个人。

    “然后呢?你把这些告诉我的目的是什么?”陆景澄极为平淡。

    “看来陛下还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乌尔塔顶着卫子任的脸,笑起来为何扭曲。

    卫嘉泽的半边脸陷入阴影中,没有人能够观察出他此刻的情绪,黑暗阴影把他笼罩。

    “自然是信不过你,我倒是想听听他怎么说?”他转向卫嘉泽,与他面对面,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乌尔塔大祭司说的是真的吧,你现在可以把答案告诉我了。”

    “是。”卫嘉泽从深喉里挤出一字。

    “原因。”陆景澄催促。

    乌尔塔嘴角始终挂着扭曲的笑容:“我不明白为什么陛下这么执着于追寻真相,其实您心里已经有答案,只不过您不想承认。”陆景澄把森冷的目光转向他,他方才继续道:“黎将军自然是为了权力,为了江山,有多少人能抵得过君临天下的诱惑?我当年问过将军原因,他便是如此答复我。”

    陆景澄无端笑了起来:“你现在为何还要出现?”

    “我听到了将军的召唤,他非常强烈地想要回去。自他醒来,便在寻找各种方法来召唤我。”乌尔塔慢条斯理地解释。

    “我想要听一下你的辩解。”陆景澄问想卫嘉泽。

    “事已至此,你还是不相信这个真相?我这些日子做的事情,无非就是拖住你,你的防备心太重,况且我还是一副残疾的模样,想要加害你我根本无法得手。”卫嘉泽走出阴影,直视陆景澄,之前的神情痛苦在这一刻全部化为了虚无,从未有过存在的痕迹。

    而立在一旁的乌尔塔显得分外得意。

    在未得到对方的亲口承认时,陆景澄还能给自己找个合理的借口去逃避。正如乌尔塔所说的,他只是自己不愿去承认,不愿承认自己的信任换来背叛,不愿承认自己选错了爱人。

    顷刻间,他的信仰仿佛全部崩塌。

    “黎将军,我们是时候该动手了。”乌尔塔出声提醒:“想要安全从这个世界离开,必须借助另一个同样拥有两个世界的记忆的灵魂灵力。”拥有两个世界的记忆的灵魂,除去乌尔塔,现场只有两人。

    乌尔塔手中幻化出一把长剑,陆景澄死死盯着那把剑,他便是死在那把剑下!他死也不会忘记那把剑穿过他的心脏,无边的疼痛,灵魂灼烧的痛苦,以及那难以泯灭的怨与恨!

    乌尔塔把剑递到卫嘉泽跟前,客气说了声:“将军,请。”

    卫嘉泽有一阵分神,而他分神的这几秒足够让陆景澄夺得机会,他动作快速地从乌尔塔手里夺过长剑,想也没想往身边的人刺去!陆景澄已经被仇恨主宰了所有的意识,他的心里只剩一个声音——黎温涵需要为他的背叛付出代价!他发誓要把一切痛哭一点一滴全部还给对方!

    陆景澄很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温热的鲜血从卫嘉泽的身上喷溅而出,他白色的衬衫上沾染的血液瞬间氤氲而来。

    他身上的温度渐冷,血液慢慢凝固,明明刺入的是卫嘉泽的胸膛,他却觉得自己的生命在流逝,胸|口似乎被撕裂开来,越来越痛。

    陆景澄维持背对的姿势一动不动,直到身后传来微弱的呻|吟:“阿衍……”

    他第一次知道转身的动作如此艰难,仿佛需要一个世纪去完成。

    陆景澄看到卫嘉泽的胸口上插着一把长剑,就如同当初的自己,鲜血满地。

    他似哭似笑:“你现在可感受到我当时的痛苦!?”

    “原来……阿衍你、你当时竟、竟然这么痛……”卫嘉泽艰难露出一个微笑,他看见陆景澄眼中流落下来的泪痕,他想伸手替他抹去,却没有力气:“对不起……你别…为我…哭,不值得……”他的声音越来越弱,直至无声。

    他不值得我为他流泪,陆景澄心里一直在重复,可是眼泪不受控制。

    一直被忽视的乌尔塔,这时候竟拍起了掌:“真是一出精彩的戏。”他蹲下,探了探卫嘉泽的鼻息:“没有生气了。”

    陆景澄双眼放空,视对方为无物。

    “陛下,我再告诉你一些事吧,这次可不说谎。”他看到陆景澄把目光移向他,终于有点满意,森然的笑声不断刺激着人的耳膜:“你还记得那一年你为了救黎温涵闯进了西疆牢狱的事情吧?那时候你们明明被我们西疆士兵包围了,你更是深受重伤,为何你却安然回到秦国,你不觉得好奇吗?”

    他也曾疑虑过,可是黎温涵总是对这件事闭而不言,久而久之他也开始遗忘。

    “他跪下来求我放过你。”乌尔塔如愿看到对方眼里的惊愕,接下去:“可陛下您说,想要换您的命哪里有那么容易?不过黎将军实在是让我感动,那日我心情也大好,我便让他成为我的试验品,我有太多试验需要证实,如果能得到一位意志坚定的人做我的傀儡,那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陆景澄的眼泪已经干涸,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样:“还有吗?”

    “当然有,故事可不短。我怀疑他的忠诚,便在你的身上种下一种我新发现的蛊,没有人可以解,除了我。唯一一件脱离我掌控的事便是你身上的蛊发生异变,几乎没有活下来的可能性。不过,如果有人愿意用自己的寿命给你续命那就另当别论了。”乌尔塔有些得意。

    “他答应了?”陆景澄笑得惨淡。

    “将军没有半分迟疑,想要给你续命,必须让你先进入死亡状态。我就想啊,横竖都得死一回,便想看一场自相残杀的好戏,后面的事情我想陛下您应该清楚了。”乌尔塔面部闪过不虞:“将军还挖了个坑让我跳,他说要和我赌一场,赌你们之间的感情,他说最先坚持不下的会是您,然而我赌他会先退缩……”

    原来……追根到底,是自己爱得不够坚定,他始终不能够给对方全身心的信任,而对方爱得……如此卑微。阿涵,值得吗?

    陆景澄空洞地倚在对方的身旁,没有人够给他答案,或许他已经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