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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哥,快让我下来!”姬月好像也看出了什么,急切的催促道。李翔气喘吁吁的放下姬月,然后两人一起向大门跑去,推开虚掩的大门,两人朝店里一起看去,可是在看到那的瞬间,两人的身体就让冰冷占满了。
店里乱七八糟,东西也是东倒西歪的散落在地上,一件件姬爷爷喜爱的精品木雕,也都成了一件件的残缺品,残次品。
“爷爷!!”姬月哭叫着向里屋跑去,店里地上的小东西纷纷被她踢开,李翔急忙跟在后边,“月儿,小心脚下!”看着姬月险些被绊倒,李翔忙提醒。但姬月明显没有听进心里去,此刻她心里全被不安所装满了。
一直从店铺的后门跑到院子里,院子里有几个人,仔细看去,全是姬阳平时的一些好友。姬月看到这些人,如看到了救星一般冲了过去。
“王伯伯,我爷爷呢?”跑到最前面的一人面前,姬月立刻问道。“这……你,他,这……”那人结结巴巴,“你不是每天都找他下棋的吗?”姬月连忙接着道,“这……”此人更是面带难色,看到这里,姬月焦急的甩了甩头,又跑到了一个女人面前问“张阿姨,我爷爷呢?”女人脸色微红,急忙转过头去,“我,我也是刚来,还不知道他在哪里。”可是话刚说完,姬月就道“可是你可是住在我们家隔壁啊!”“我……”张姓女子停顿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你,你们……”姬月看到这些人这般面孔,平时的好朋友,而此刻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纷纷推脱。不再理会这些人,姬月推开前面的几人直接跑向了姬阳的屋子,而之前李翔一直在冷眼旁观,这些人的言语动作可谓是让他不解到了极点,看到姬月跑向屋子,他急忙也跟着跑了过去,屋子里也是乱的非常。
姬月跑向里屋后,姬阳躺在床上,让她吐了一口气,而在旁边坐着的李大夫则让她至少安下了一点心,“李大夫,我爷爷怎么了?”李大夫扭头看了姬月一眼,微微摇了摇头,道“他原本就有年轻时落下的病根,而现在尤其是收到了精神与*的双重折磨,今天恐怕……唉……命不久矣,时日无多了!……唉……”说完李大夫也不要钱,直接从门口走了出去,而姬月却在听到“命不久矣”四字时,整个人就已经呆在了那里。“什么?”姬月大惊,嘴里还在无意识的念叨着“命不久矣?”几个字,眼泪却流了出来,“月儿,别伤心了”李翔走向前来,按住姬月的不断颤动的肩头。拉着她来到床边。
姬阳已经睁开了双眼,当初总是用在雕刻上的那双敏锐的眼睛,而今已经浑浊了许多。嘴角还有着干涸的血迹,张了张嘴,一丝微弱而又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咳咳,翔儿,月儿,你们回来了……”“嗯!”李翔点了点头。“爷爷!!”姬月却已趴在床边哭出声来。“月儿,别哭……”姬阳艰难道,姬月抬起头“爷爷,这是谁做的,我要去官府去告他们!”“唉,咳咳,月儿,算了……”姬阳看看姬月,又看看李翔,“月儿,你先出去,我和你李大哥说,咳咳,说几句话……”“嗯?”姬月疑惑的看向姬阳,“爷爷,为什么?”“咳,咳咳,出去!”姬阳接着道,姬月听后迫不得已点点头走了出去。
看到房间里就剩下两个人,这时姬阳看向李翔“翔儿,咳咳,你可知道来,咳,来的人是谁?”
李翔点点头,他心中已然猜出了个大概,毕竟平时姬阳都是待人接物性情温和,从不和别人犯怒,因此并没有什么仇人。而自己初来昭阳城,虽说没什么认识的人,但是却有一个仇人。“他是不是叫华不缺?”李翔问,“是,他咳咳走之前是这么说的。”姬阳道“他咳,他问我你在哪里,我说不知道。咳咳,他后来终于相信了,放心吧,他以为你没有在这里,以后是不会再来了……咳咳……”说着,姬阳又忍不住咳嗽了一声。“爷爷……”李翔这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仇人是他引来的“翔儿,咳咳,你先听我说,不然我可能就说不,咳,不完了……”打断李翔的话,姬阳接着道“我,咳,我落下那样的病根,已是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咳咳,如今早走几天又有什么呢?我只求你能善待月儿,这样,咳咳……这样我走的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回答我,你能做到么?咳咳……”李翔重重的点了点头,“爷爷,你别说话了,我答应你!”李翔劝阻道,“咳咳,呵呵,对了,这件事的原委别告诉月儿了……”“这……”李翔犹豫后点了点头,“这样,我,咳,我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姬阳费力的闭上了眼睛,像是累了想要休息一样。
“爷爷?爷爷?”李翔试探的叫了两声,可是姬阳毫无反应,李翔扑倒在床边,悲痛欲绝“爷爷!!”李翔跪在床边趴在床上姬阳身边大哭起来。
此时外面着急的姬月听见李翔的哭声,连忙快步跑了进来,看到床上已然没有了呼吸与动作的姬阳,精神恍惚直接歪倒在地,她费劲爬到床边,拉着姬阳的手,眼泪无声一滴一滴的大珠滚落,满脸痛苦,夹杂着李翔的大哭声,房中一片悲凉气氛。
是年崆珠国三三七年,姬阳享年六十五岁,一生无儿无女,带病而终!
房中一片哭声。
良久,哭声渐熄,仔细看去,姬月竟然是短暂昏厥过去,李翔看到,擦了擦眼泪,过来将歪在地上的姬月轻轻扶起上身,姬月慢慢睁开眼睛“李大哥……爷爷他……”姬月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李翔帮姬月用大拇指揩去了脸上的泪痕“月儿,别哭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还是将爷爷先厚葬了吧!”姬月回头看了看姬阳的遗体,良久以后,点了点头。
走出房间后,那几人早已走光,院中只剩下了一个原来不在这里的黄大娘,“黄大娘,你怎么在这?”姬月和黄大娘其实关系并不错,从姬月向黄大娘学刺绣就可以看的出来,此刻黄大娘看到两人出来,又听到姬月的话。张口良久竟不知如何说起,最后叹了一声,道“月儿,你听我说,其实,你爷爷的事,大家开始真的是不知道……”姬月听到这里立刻面无表情低声打断了黄大娘的话,“黄大娘,这件事你不就用解释了。”她回头看向房间,然后又转过头来,道“我想先把我爷爷葬了,然后再说别的。”“那……”黄大娘说到一半被打断,听到此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入土为安。”姬月点了点头,“黄大娘,那这样我们还有家要收拾,还有些事要做,您先回家吧!”看着姬月那忽然不近人情的模样,黄大娘无奈的又叹了一口气,索性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她看到姬月今天这种状态,知道她再说什么姬月也是听不进去的,不如先这样停两天,等姬月的状态恢复过来,然后再仔仔细细的和她解释。
李翔从背后看着姬月,姬月的这种状态让他也是有点不知所措,“月儿……”李翔轻喊了声,姬月慢慢转身,竟扑到了李翔的怀中又哭起来,“李大哥,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该不该相信他们。”姬月抽泣着道,李翔看着怀中的姬月,“月儿,也许是我们真的误会他们了,毕竟我们当时不在,爷爷也去世了,这些事情实在是不好直接下定论的!”姬月听后呆了呆,许久然后轻微的点了点头,李翔接着道“接下来,我们先把这件事放一边,让我们先把爷爷葬了之后再说别的事情。”姬月又点了点头,“李大哥,你说到底是谁做的呢?他们为什么要来呢?”姬月满脸伤痛的问道,李翔听到后猛然呆了一呆,脸色显过一丝痛苦的神色,可是姬月在李翔怀里低着头,所以并没有看到,“至于是谁做的,他们的理由,等我们把爷爷的事办完后再仔细的查找好不好?”李翔过了一会儿,艰难的调整好脸色,说出了这一句话。
姬月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动静越来越小,李翔疑惑的低头向下看去,原来姬月经历过这大起大落之后,精神疲乏过度,竟然昏昏沉沉,有些困倦了。李翔看着怀中快要睡着的姬月,也不去打扰她,只是等她完全熟睡过去之后,轻轻抱起走到了姬月的屋子,将其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然后轻轻盖上被子,“她今天悲伤过度,睡一觉也好。”看着姬月熟睡的脸蛋上一道道干了的泪痕,李翔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关上门走了出去。
姬月这一觉睡去竟然一直过了四五个时辰,睡中她脸色安详,甚是平和,仿佛梦到了小时候爷爷收留她,逗她开心,陪她玩耍……等她醒来以后,看到窗外已经半黑的天空,呆了一下,然后彻底从梦中醒了过来。“爷爷……”姬月坐起来倚在床头,两手捂脸,又默默的哭泣起来。
“咦,月儿,你醒了?”李翔恰巧这时走了进来,姬月慢慢放下两手,刚哭过的脸做出一个别扭的笑容,“是,刚醒。”李翔看着姬月脸上又流出的泪痕,劝解道“月儿,不要再哭了。”姬月脸上眼泪又划出新的痕迹,摇摇头“可是,可是我想爷爷!”李翔上前坐在了床边,用手扶住姬月的两个肩膀,正视着她的眼,道“我也是很想念爷爷啊!但是你想想,如果爷爷还健在的话,你这样做他肯定也会很伤心的,如今爷爷虽然去世了,但他正在天上看着我们,我们不能让他伤心啊!”姬月不解的看着李翔,有些疑问道“爷爷真的在天上看着我们吗?”“当然啦!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就是爷爷,一闪一闪的就是在看我们呢!”李翔故作真实的说,“所以,你就不要再伤心了,爷爷可是在时刻看着你呢!”姬月听后虽然有些疑惑,还有些明白,但终归是点了点头“嗯,我以后不会轻易伤心了!”李翔笑道“嗯,那就赶快走吧,饭我已经做好了,就等吃了!”“嗯”姬月点点头,从床上起来然后跟在李翔后面走去,看着李翔的背影,姬月有些默默无语,“李大哥,我虽然知道你可能是在安慰我,但是我还是听你的,以后不会轻易伤心了!”
走到门外,姬月看着原本凌乱的院子已经没有了一点烂东西,想来应该是已经被李大哥收拾好了,她看着李翔的背影,这些应该都是我这个女孩来做的啊……!
走到房间里,饭菜果然已经做好了,一盘盘的摆在桌子上,虽然没有平时的多,但是看起来也是有汁有味。
两人对坐在桌子两边吃着饭,默默无言,原本三人的桌子如今变成了两人,让两人吃饭有些伤感,尤其是李翔想到父母,若是自己被困在这里回不去,那么若是父母去世的那一天……李翔心里已经不敢再想象了。这种悲惨的经历他再也不想承受了,看着对面姬月同样的悲伤表情,李翔心中不禁燃起一片怒火“华不缺,我一定要杀了你!!”
两人在无言中草草吃完饭,姬月收拾了一下桌子,拿去刷洗去了,原本是李翔想要去洗碗的,可是姬月硬是不肯,李翔也只有同意。
看着姬月去刷洗碗筷,李翔走出房间,来到院子中,看着满天的星空,他要好好的计划一下以后的事了!家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回的,而爷爷的仇也是无论如何都要报的。
这时候他想起了那一本书,就是那本曾经在桃园小屋中找到的书,只要再起那句隐隐约约听到的“亦或成鬼,亦或成仙”的话,他就能够感到此书的绝对不简单,自从听过徐仙师的事迹后,他知道了世上还有一种力量,那是一种绝对超过普通人的力量,而现在,他需要的,就是这种力量。不仅仅是要回家,要替爷爷报仇,而且他还要去找失踪的韵儿。
说起韵儿,李翔心里不禁又是涌起一股思念,也不知道韵儿现在怎么样了,想起她的那个红色圆珠还在自己手上,李翔就不住的暗暗担心。
“我一定要把那本书弄明白!”李翔下定决心。
可是,看书需要认得字,他一个农民从来没有上过私塾,如何识得字?“看来,以后要让月儿教教我认字了!”李翔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