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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名峻醒来了?!
这句话颜玦自然知道代表什么,只是有些意外,又有些措手不及。他脸上露出微微震惊后闭上眼睛,盛夏今天所有的反常仿佛终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竟是为了盛名峻!
那些照片、那些过往、那些她为了盛名峻伤心的画面都不约而同地由脑子里一一掠过,他竟猛然发觉自己的心突然有些慌,竟是害怕的。
害怕什么?
盛名峻醒来了,盛夏她今晚虽并没有提出因为盛名峻而抗拒即将举行的婚礼,可是她那反常的模样又何尝不是在挣扎?
“颜少?”未挂断的话筒里传来朱助理的声音。
他奉颜玦的命去找盛夏,盛夏回到翡翠绿洲他又如何会不知?打这通电话的目的就是告诉颜玦盛名峻的事罢了,是他关心则乱。
“知道了。”颜玦应,挂了电话后转身回到房内。
偌大的卧室里就开了床头一盏小灯,可以看到盛夏犹在沉睡,只是眉头微蹙着,心事那么明显,显然睡得并不舒服。他伸手触着她的眉心,鼻梁、脸颊、一直到唇……停在那里。
盛夏仿佛嫌弃他干扰自己,嘴里含糊地说了一声:“别闹。”并没有醒来,他却俯身突然堵住了她的唇。
“唔……”这个吻依旧狂烈,她迷迷糊糊地并没有拒绝,本来想着他亲完了就会放开自己,但随着吻越来越深入,他的手也探进了睡衣里,温热的大掌所过之处都燃起一片火热。
盛夏有些缺氧,终于喘息着睁开眼睛,却正撞进他瞧着自己的眸子里,幽暗的如同暗夜的海,仿佛随时要将她吞噬。盛夏自然知道这眼神代表什么,张嘴刚想说自己今晚太累,唇就再次被堵……
这晚的颜玦犹为疯狂,甚至称不上半丝温柔。盛夏本来就睡的大脑混沌,后来也便没有再清醒过,就那样沉沉睡了过去,再醒来时看到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她吓得猛然从床上坐起来。
“啊——”起得太猛,她痛呼着扶住腰,低头看去,发现腰部两侧都是青色的指痕,可见颜玦昨晚有多狠。
“怎么,对我昨晚的服务还不满意?”身侧的男人戏谑地问话传来,神情间透出一股刚刚睡醒慵懒,显然是被她那一声痛呼吵醒的。
盛夏的目光慢慢从腰侧移开,看到躺在床上的颜玦,他上半身什么都没穿倚在床头,脸明明是精致白皙的,身上却是健康的小麦色,晨光照在他劲瘦的身材上,尤其腹部的六块腹肌惹眼的紧,这副画面可谓男色惑人。
盛夏纵是平时看惯了,此时脸颊也有些微热,却故作淡定地问:“颜少爷这是在向我索要劳务费?”
死丫头!
颜玦在心里咒骂,仿佛看到初见时那个嘴利的盛夏又回来了。不过他面上却半丝不恼,并大方地朝她摊开手掌,说:“盛小姐您看着给?”
盛夏当时看着他那个欠扁的样子,却是气不打一处来,扑上去就狠狠冲他肩头咬了一口。
“丝——”颜玦有心跟她闹,配合地痛吟出声。
盛夏感到他身上的肌肉缩了一下,其实也就发泄发泄,便松开了嘴。
“舍不得了?”他却还在逗她。
盛夏没说话,只是看着他肩头的牙印发怔。
颜玦摸着肩头说:“这可是真是给本少盖上私属印章了。”
盛夏却似突然想到什么,掀被起床,手却被颜玦扣住,问:“去哪?”
“起床上班,我上午还有个会议。”现在已经晚了。
“我已经打了电话替你请假。”颜玦说。
盛夏闻言意外地看着他,颜玦抚着她的头,说:“你太累了,需要休息。再说,赵基俊虽然走了,不还是留了助理下来帮你?一个会议他完全可以代劳。”
是啊,赵基俊终究没做的那么绝,留了助理下来帮自己。盛夏还想说什么,颜玦却哄着她说:“偶尔一次,不妨紧。”见他这般说,再估算一下现在的时间,就算她此时到了公司,那会议估计也结束了,便妥协地点了点头。
颜玦搂着她的肩继续睡,甚至还撒娇说自己累。盛夏想到昨晚他的那些花样都替他脸红,居然还好意思喊累?后来颜玦抱着她是真睡着了,盛夏却望着天花板发呆,满脸心事。
耳边传来他均匀的呼吸,盛夏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才轻声下床。出了卧室下楼,来到厨房发现玉嫂大概又被他关在外面了,所以并没有准备早餐,打开冰箱找了些食材准备做饭。
现在已经是快中午了,她准备了简单的两菜一汤,最后一个汤快出锅的时候,转头便看到颜玦不知什么时候下的楼,就倚在厨房边门边静静瞧着她。
盛夏干脆将炒好的菜递给他,吩咐:“端过去。”
颜玦倒也听话,等他再摆好碗筷,她最后那道汤也已经上了锅。这顿饭其实很简单,但吃的很舒服,当然,如果不是各怀心事的话。
吃过饭碗筷都没有洗,她就被他带出了门。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一家珠宝行外,他领了她进门。
“颜少,颜少奶奶。”店员马上迎过来。
颜玦微微颔首,店员便将他们带到了休息区,便马上另有店员奉了咖啡过来。
盛夏隐隐猜想到什么,这时店长果然托了个首饰盒过来,说:“颜少,你订的婚戒已经做好了。”
随着盒子被打开,他们看到黑色的绒布里嵌着两枚指环,样式很简单,男款的那枚戒面只镶了一枚半心,心尖的地方却是空的。女款的则镶了一圈华丽的碎钻,却唯有正面一枚主钻最为夺目,形状正好可以嵌入男款那枚空的地方,形成一颗完整的心。
店长在一边做着介绍设计师的设计理念,说两枚戒指的主钻这两颗半心是由同一颗钻石切割,喻意也自然不言而喻,但他还是画蛇添足地说了很多动听的话。
颜玦也不打断他,反而显的兴致勃勃,并亲自拿起两枚婚戒试了试,果然如此。然后放下男款,拉过盛夏的左手,将镶了碎钻的指环套进她的无名指间。
她手指白皙修长,指甲上也并未涂任何甲油,呈健康干净的粉红色,而戒指尺寸原本就是按照她的手指订做,自然是合适的,钻石的光茫在她指间闪耀,果然美不胜收。
颜玦执起她的手,亲吻了下,赞道:“漂亮,就这么带着吧。”说完自己也套上了另一只。
店长看到他很满意,暗自松了口气。
盛夏听到他的话心里却有些抗拒,骤然觉得戒指烫手,作势便要拔下来,说:“结婚当天才要用的。”
手却颜玦的手包裹住,他说:“乖,不差这两天。”真拿她当小孩子哄了,可他眼眸间的温柔又让她的话全卡了咽喉里。
店长接下来又拿出几套珠宝,都是婚礼当天需要用到的,只待礼服敲定。
颜玦看中一套珍珠的,正欲让人拿给盛夏配戴,她身上的手机响起来,盛夏看了眼来电显示。起身走到一边才按了键听键,喊:“哥哥。”却并没有看到颜玦的眸子幽深。
“怎么今天也不过来瞧瞧我,我都想你了。”那头传来盛名峻愉悦的声音,显然心情极好。
盛夏沉默。
盛名峻也大概想到这话有些不妥,若是搁在两人没有发生感情之前,玩笑便玩笑了。自两人探知彼此心意,其实很尴尬。便问:“生气了?”
“今天公司里有会,我一会儿过去。”盛夏撒谎说。
“好。”盛名峻应。
他刚刚醒来,高洁与林解语又一直守在病房里,并没有与外界接触,暂时还不知道颜玦与盛夏的婚事。
两人简单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盛夏骤然感到一只手掌搭在肩头一沉,转眸便看向颜玦,他问:“有事?”
盛夏与他相望,那眸子太过幽深,让人探不到情绪。她总觉得颜玦知道了什么,却又不敢肯定。而关于盛名峻的事,她掀了掀唇,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最后只说:“我要去一趟公司。”
如同不知该怎么跟盛名峻说她与他的婚事,她也不知颜玦知道盛名峻醒来会是怎样的反应?那一场风波刚平,她其实很喜欢两人之间的平静。
颜玦点头,也没有再说。
珠宝与礼服都有设计师来设计搭配,只是盛夏喜不喜欢的问题,如今看她这样根本没有心思,也便作罢。
两人出来时都是颜玦开的车子,他直接将盛夏送到盛氏集团。
盛夏看着他的车子开走,却并没有进入公司,而是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医院。其实这一路都在想,她要怎么谈及自己与颜玦的婚事,下了车心不在焉地往里走,便见一辆迈巴赫停在住院部门口,而颜玦倚在车旁更像是等自己。
盛夏怔住,显然十分意外,但反应过来的她的下一个下意识动作,却抬眼看了眼盛名峻的病房,仿佛是怕他看到。而这个动作无疑彻底激怒了颜玦,他眸子一瞬间变得阴鸷。
“你都知道了是不是?”盛夏并没有惊慌,那话反而更像质问。
“我知道什么?”颜玦反问。
盛夏回视他的眼眸,已经确认他已知盛名峻醒来的事。再回想他昨晚突然的反常,应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才会有今天下午非要让她戴着婚戒。他将她的所有挣扎都看在眼里,却装的若无其事?
盛夏当时心境复杂,转身欲走,却被他强压在车身上,吻骤然而至。
“唔……”她挣扎,他却半点退让也没有,最后她在情急之下咬了他的唇。
“平时不是挺温驯的吗?怎么,怕他看到?”他掐着她的下颌问。
“颜玦,你一定要这样吗?”她问。
颜玦却抓起她的左手,上面的无名指上光秃秃,她已将婚戒摘了下去,唇角不由露出一抹讽刺。
盛夏脸上一阵报赧,但并没有解释的意思,没错,她来见盛名峻前将戒指放进了包里。
“就那么在乎他?”他问。
盛夏撇开目光,说:“他是我哥哥。”
“他真的只是你哥哥吗?”他问,眼里的讽刺如刀刮着她的心。
盛夏咬唇,她又无法去否认,因为颜玦见过那些照片,她也不能否认自己曾经与盛名峻的所有感情。
颜玦终于心凉,松开她便要上楼。
“那你呢?颜玦,你跟我订婚前就没有过一段感情?”盛夏站在车边质问。
颜玦脚步微顿,转眸看着她。
两人关系虽然日渐亲密,可这是她这是第一次质问他的感情。因为他们都不曾真正确定过自己的心,所以她清楚自己没有立场去质问。可此时颜玦既然在意,那么她就要提醒他也问一问自己的心。
时间仿佛静止了似的,他没有再进一步,却是骤然将她扯上车子。她挣扎,他压着她说:“盛夏,我从前是喜欢过别人,但是跟你结婚后,我不会背叛我们的婚姻。”这是承诺,同样也是对她的要求。
盛夏被松开时,他的车子已经开出去,车内的气氛自然很僵,这种僵持一直维护到回到翡翠绿洲。桌上的餐具还未收,然而早上的恩爱和乐已经荡然无存。
盛夏想找颜玦谈一谈,他却在进门后一头扎进了书房里,她几次走到门口,发觉居然是在开视频会议。
这个会议持续了很久,盛夏坐在客厅里一直心不在焉。她的脑子很乱,一会儿是盛名峻一会儿是颜玦,直到手机铃声再次传来。
哥哥两个字在屏幕闪烁,她看了半晌才按了接听键,喊:“哥。”
“还在忙?”盛名峻问。
“嗯。”她含糊地应。
盛名峻似乎有些失望,说:“还以为今天能见到你。”
“对不起,哥哥。”盛夏说,这句话是真心的。
“傻丫头,那本该是我的责任。”盛名峻叹息,然后说:“我会尽快好起来。”那样,她就不必这么辛苦。
“嗯。”盛夏应,然后两厢沉默,只闻到彼此的呼吸。
盛名峻并没有感到她的异常,因为已经忘了曾几何时起,两人之间大多都是这样压抑。他叹了口气,问:“盛夏,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父亲过世后,他一直有这样的想法,带她离开这里,哪怕去国外,找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环境,或许开始会过得拮据,可是依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养得活她和高洁,然后他们结婚生子……
盛夏听了咬唇,眼泪在眶里打着转,视频渐渐模糊,却没有说话,最后干脆将电话挂断。
颜玦下来的时候,正看到她坐在落地窗前的长毛地毯上,脸埋在膝盖间,肩头微微抽搐。大步上前夺过她的手机,看到通话记录时脸色一下子变得凛冽。
“颜玦,还给我,你还给我。”盛夏伸手去抢,那只手机却啪地一声摔到了墙上,然后四分五裂。
盛夏突然愤恨地盯着他,如看一个仇人一样,发泄地在他身上嘶咬。
颜玦本来就介意她与盛名峻的关系,此时见她反应这般激动,更为生气。事情是怎么发展到最后的谁都没有刻意去记忆,反正最后她被压过那张长毛地毯上,衣服都被扯落,不管她怎么哭喊求饶,他都没有放过她。
这一场欢爱彼此都是鲜血淋漓,她浑身发痛地埋在被子里,睡过去时脸上泪痕未干。颜玦坐在床头抽烟,手边散落在她与盛名峻的照片,突然拿出手机给自己和此时的盛夏照了一张。
他这种噬心的滋味,盛名峻也应该尝尝……
玉嫂是下午来的,打扫完家里见颜玦与盛夏都在,便准备了晚餐才离开。颜玦推开门喊盛夏下楼吃饭,却发现她身上烫人,找了体温计一量果然发起了高烧,但赶紧找了药,然后打了电话让医生过来。
盛夏这一觉睡的迷迷糊糊,有听到颜玦一直在喊自己,也知道医生给自己扎针、喂药。再醒来时却已是第二天清晨,而颜玦并不在,她撑着软绵绵的身子起床,玉嫂已经过来搀她。
“少奶奶,你醒了?”大清早就被颜玦喊来,说她病了,玉嫂也很担心。
“没事。”盛夏说。
看了眼室内,确认颜玦并不在,她还在生气,自然不会主动去问。嘴里没什么味道,早餐也便没有吃多少,换了衣服不顾玉嫂的反对便要出门,却发现自己那辆红色的法拉利钥匙不见了。
“我车钥匙呢?”盛夏问。
“早上听颜少打电话,说车尾掉了漆让人开去修了。”玉嫂回答,还以为盛夏知道。
盛夏点头,也未多想。
从楼上下来,便有两个男人拦了她的去路:“少奶奶。”
盛夏看着突然出现的他们,倒是有些印象,上次在肯德基后门跟踪她被暴打的那两个。盛夏微微颔首,只是看到他们有些疑惑。
两人问:“少奶奶是去公司吗?我们送你过去?”
“不用了……”盛夏正要拒绝,但又想到什么,看着他们问:“钥匙借我一下倒是可以。”
两人对望一眼,表情为难。
盛夏心里本来就怀疑,这下倒是有几分肯定了,便问:“手机借我下总可以吧?”她手机昨天被颜玦摔了,已经不能用。
两人还是犹豫,但其中一人还是听话地拿了手机给盛夏。
盛夏很快调出颜玦的电话拨出去,那头很快接听。
“说?”声音微沉,显然他以为是那两人其中之一。
“他们是你派来的?”盛夏直接问。
“对。”颜玦承认,并不避讳。
“为什么?”盛夏质问,声音里可听出些怒意。
“你知道。”颜玦回答。
他那头的电话背影有些吵杂,她隐约捕捉到救护车与有人在喊护士的声音,心里不由开始紧张,问:“你在医院?”
颜玦没回答。
盛夏心里有些慌,接着又问:“你要做什么?”
“我想盛名峻还不知道我们的婚讯。”颜玦说。
盛夏不说话。
他接着说:“我知道有些话你说不出口,那么我来替你来说。”
“不,不要,他才刚醒而已。”盛夏乞求。
“他早晚都会知道。”盛名峻醒了,那些利用他们兄妹新闻的人没有掀起风浪,这是他们的契机。
盛夏闭上眼睛,问:“颜玦,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相信过我?”纵然她犹豫不决,但从未想过取消这桩婚事。
颜玦笑了,不过带了一丝讽意:“你这么紧张,我该如何相信?”
“颜玦,这件事就算他应该笑和,也该由我来说。”盛夏沉声道。
她与他是联姻,并无感情基础,他这样太过份了。
颜玦却并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挂了电话。
盛夏知道他心意已决,想到盛名峻会在这种状况下知道真相,那一刻心都快跳出来了。手机还他们时直接夺了车钥匙,两人本来就顾及她的身份,自然没有拦住。
她开车一路狂奔,明知就算此时过去已经阻止不及,还是赶到医院。车子吱地一声停在住院部门口,她跳下车时正见颜玦从医院里走出来。
盛夏上前,扬手就甩他一个耳光:“颜玦,你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