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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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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给你一个亿,你要在以下几个选项中选择一项,你会怎么选?

    1.颜值掉50分

    2.体重增加50斤

    3.二十年不能上网

    4.二十年不能谈恋爱

    方明刷出一条朋友圈,是一个叫‘神秘黑衣人’发的,那人用着一个漆黑的头像框,仔细一看像有一只白色虚线勾勒出来的乌鸦。

    “我什么时候加的他?”朋友圈一共就几十人,方明对这人竟然一点印象也没有。

    方明挠了挠脑袋,他居然仔细思考起这条消息。

    “颜值掉50分?不不不,小爷这么英俊的人怎么能颜值掉分?”

    “体重增加50斤?”方明看了看自己即将练出来的六块腹肌,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

    “二十年不上网?”方明噗呲一笑,“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不上网一周就能憋死人吧哈哈哈哈哈。”

    “二十年不谈恋爱?”方明捏着下巴思索着,他想起上个月被前女友甩掉时的场景。“绿茶婊,我呸,二十年不谈恋爱又怎么样!”

    方明不知道在跟谁斗气,抱着手机就打下一排字。“我选4!”摁下发出键,屏幕显示评论成功。随即方明又觉得自己很搞笑,居然和一条莫名其妙的朋友圈叫起劲来。

    “算了算了,先睡觉,明早还要上课。”

    无辜的手机被他‘啪’一声丢在枕头旁边,整个人陷入柔软的被褥里。

    方明,21岁,大四在校生,刚刚结束了持续三年的恋爱,颜值身材拔尖,阅女无数奈何就是找不到一个真爱。直到遇见前女友,以为那就是命中注定,其实都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就在上个月被绿得彻彻底底,发誓再也不相信爱情了。目前唯一的理想就是早点毕业找个稳定的工作,当然还有一夜暴富。

    他万万没想到,他真的暴富了……

    清晨除了阳光,还有楼下煎饼摊的传来的香味。因为学校离家就一条马路的距离,方明除了开学那几天几乎就没有再回过宿舍。家里除了他自己就还有一只绝育后发福的暹罗猫,方明被一只刚刨完屎的猫爪子拍醒,迷糊的睁开眼睛,迎面而来的又是一爪子。

    “好好好,我知道了。”方明无奈的把猫放回床下,拖着疲倦的身子给猫舔粮铲屎。

    “咦?”就在猫砂盆下面压了一张纸条,拿起来一看是一张彩票。

    方明以前是喜欢买彩票的,毕竟一夜暴富是现在每个年轻人的梦想,但是他追了几个月后发现,除了浪费早饭钱以外没有任何作用。

    “二十倍?疯啦!买一张彩票花个40块钱!”彩票上一连串的数字后面写了一个x20,方明敲敲昏昏沉沉的脑袋,“难道是我哪天喝多了的时候买的?”

    “算了。”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什么名堂,总不能去把这张票退了。方明拿了一本书,把彩票夹在里面。刷牙洗脸准备开始新一天的苦逼大学生活。

    刚结束了一个寒冷的冬天,正是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暖暖的太阳照在身上,使勤快的人更勤快,懒惰的人更懒惰。方明在家虽然是一个一脸倦样,走路弯腰驼背像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但是在外面却是一个勤恳阳光的好青年,加上他那结实的身材和完美的颜值,得到了不少学妹的青睐。

    “方明学长,早上好。”

    “你好。”方明轻轻一笑,嘴角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方明根本不认识那人,只要有人跟他打招呼他都会礼貌回礼。

    女生满脸通红,害羞的跑开了。

    方明无奈的笑了笑,长得好看也挺麻烦的。

    教学楼楼下,方明看到了比他小一届的前女友,正和一个男的搂搂抱抱,那个人他认识,就是一个月前被他捉奸在床的小青年。

    □□配狗,天长地久。

    方明暗骂一句,说不伤心那是假的,付出了三年的感情说没就没。看到缠绵的两人,方明觉得想吐。

    临近毕业,每天的排课越来越少,上午两节课很快就结束。剩下的一个下午,方明都在健身房里泡着。他花了八百块办这张卡,几乎快是他一个月的生活费了。健身房的新活动,八百块钱一张季卡,每天坚持打卡,三个月后会退六百块钱给你。为了那六百块钱,方明哪也不去了,整天都泡在健身房。

    镜子前,方明就穿了一条健身裤,肚子上的六块腹肌基本已经成型,他对现在的自己十分满意。裤兜里的手机传来一声短信提示声,打开一看,是平时兼职的那个酒吧今天缺人手,正叫他过去。

    一个月一千的生活费对现在大学生来说是完全不够的,为此方明找过很多兼职:网吧通宵网管、便利店深夜收银员、甚至还买过一辆电瓶车送外卖,不过几个月电瓶车就被偷了。多个工作对比下来,还是酒吧上酒轻松,偶尔配客人喝点酒聊几句,不仅卖酒有提成,还能靠这张脸挣来不少小费。

    方明扫了一辆单车,酒吧离学校不远,骑车十几分钟就到了。酒吧原本是一个迪吧,后来因为有人举报扰民就变成了清吧。蹦迪用的玻璃台、音响和大部分彩灯都撤走了,剩下几个彩色灯带,还有一架黑色的钢琴。没有了调音师,就剩下一个声乐在弹琴,轻快地琴声围绕在耳畔,很是让人享受。

    方明换上特地为他准备的小西服,白色的衬衫黑色的小马甲,身形被紧身衣勾勒出完美的身线。方明的个子很高,他几次弯腰避免撞到头上的吊灯。为了赚点小费,方明每次都会选择看上去很富有的女性,为她们送酒、陪酒陪聊。

    “女士,您的鸡尾酒。”

    方明把一个个装着粉红色液体的甜酒杯放在桌上。围着桌子坐的是一群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女人,无名指上的戒指张示着其主人已婚的身份。这种客人对方明来说就最好的猎物,只要嘴巴甜,这些富婆就会给他很多小费。

    “来来来,小弟弟,一起喝酒。”

    果然不出所料,方明刚准备退走就被其中一个女人拉住。

    “姐姐们喝的酒不太适合我。”方明握住那只抓着自己的手,假装无奈的摇摇头。

    “好说好说,那边的服务生,给这个小哥上几杯烈酒!”富婆们脸都笑开了花。

    抓住猎物的第一步,卖酒,成功。

    一支威士忌五十块钱的提成,相当于外卖跑十单、便利店熬夜一个通宵。在这个酒吧简直就是他方明赚钱的天堂。

    方明坐在女人们中间,挨个给女人进酒,他笑得很甜,嘴角两个酒窝十分好看。方明每次喝酒都很卖力,毕竟多喝几杯就能多赚点外快。他酒量很好,啤酒可以千杯不倒,不过遇到这种烈酒,连着几杯下肚确实也有一点上头。

    “姐姐们等我一会,我去方便一下。”方明递给女人们一个甜甜的笑容。

    女人们哈哈大笑,她们拉住方明的手说道“小弟弟喝通啦,早点回来哦。”说完才恋恋不舍的把手撒开。

    方明走到厕所,关门锁门一气呵成。他在厕所坑位边上蹲下,并不是因为他醉了想吐,他现在是要催吐,为了能让自己回去后能再多喝一些酒。健身完后就直接赶了过来,晚饭也没吃,吐出来的全是酒水甚至还有一些胆汁。方明用冷水洗了一把脸,两只眼睛因呕吐而通红。

    想要在这个城市活着很简单,但是想要活得称心就非常的难。

    方明推开门看到同样推门而出的人,方明认识这个人,这个就是上午看到的和他前女友抱在一起,绿了他的那个男人。

    两人对视一眼,互不搭话。他隐约记得这个人的名字,曾经听前女友提起过,在前女友口中他就是一个既长得好看又贴心的好暖男,和自己这种被说成是直男癌晚期的人完全是两种极端。

    他叫江井。

    江井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直径走回桌前。江井被一群男人围住,拉着坐下接着灌酒。江井只是笑着挨个回敬。江井跟他一样,是陪酒的。不过他似乎不是酒吧里请的兼职,更像是被这一批客人叫过来陪酒按小时收费的那种牛郎。

    方明觉得好笑,把他前女友抢走的所谓的暖男居然是别人的陪酒牛郎。

    江井正被几个男人捏着嘴巴强行喂酒,男人骚动的手掌在江井大腿上来回摩挲。江井很白,很瘦,脸蛋上干干净净,谁能想到这样的小白脸居然能是被几个男人玩弄的玩具。

    方明没多看几眼,回到了自己桌位上。随即又被几个女人拉扯着喝酒。

    不知是过了多久,耳畔围绕的琴声已经消失,吵杂声也渐渐消退。这桌女人终于是玩累了,她们给了方明一千块钱的小费。方明甜甜的笑着,把这群女人送走。按照酒吧的规矩,兼职陪酒小费要给酒吧四成,方明掏出四百老老实实交给了前台。方明自然是心疼着四百块钱的,没办法,给别人打工就是这样,以后有出息了能自己当老板才是最好的。前台给方明结算了当天的酒钱提成,加上原本的六百小费,方明这天晚上赚了一千三。

    现在已经凌晨四点,方明脑袋昏昏沉沉的,走路有点飘。已经没办法再骑车回去了,方明决定奢侈一把,他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他的家是他爸爸留给他的,他爸走得早,他妈很早就改嫁了。其实方明的妈妈也不容易,为了讨好新老公她很少和方明见面,自从方明上了大学以后基本一年都很难见一次。每个月给方明一千的生活费,他妈妈没工作,这一千还是她求着老公要的。方明从来不为难他妈妈,就算没钱了整天啃馒头做兼职,也不会给他妈多打一个电话要钱。

    方明住的房子很小,一厅两室六十个平方,从高中开始就是他一个人住,他也早就习惯了。

    方明累得摊在床上,他很饿,饿得仿佛能吃下一头牛,最终困意还是战胜了饥饿。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醒来后已经是下午,方明这个面朝东南方向的房间,上午进阳光,下午就是背光。整个房间非常暗。胖胖四脚朝天睡在床角。胖胖是方明养的那只暹罗的名字,据说暹罗长不胖,所以叫他胖胖,没想到这一叫还真给他叫胖了,胖胖肚子上两坨肥肉摊在腰两边。方明坐起来捏了一下胖胖的小肚腩。

    “你也该减肥了。”

    胖胖不开心的甩甩尾巴,换了个姿势睡觉。

    方明叫了个外卖,昨晚赚的钱够他快活一段时间了,为了犒劳一下自己还特意多点了几份肉。

    吃完饭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下午的一节选修课直接被他翘掉,平时的方明是个会按时上课的人,除非遇到这种宿醉的情况。起床喂猫铲屎,冲了个澡,脑袋瞬间清醒了很多,方明坐在床边思考了半天,还是决定今天要去健身房打卡,毕竟已经坚持一半了,中途放弃不是他的作风,更何况这人只要一懒下来就一发不可收拾。

    落日的余光照在脸上,正是晚高峰的时期。街道上全是来往的车辆和人群,方明去健身房的路上有一家彩票店,那是方明以前经常光顾的店铺,后来对彩票没什么信心后就再也没去了。方明想起家里还有一张投了二十倍的彩票就是昨晚开的奖。抱着反正也买了过路顺便看一眼的心态,方明来到彩票店门口。

    老远的就能看见,彩票店门口围了几个人。那几个中年男子正对着店铺招牌上的一条横幅指指点点。

    “这也太幸运了吧。”

    “A市都多少年没出过一等奖了,况且还加了倍。”

    “也不知道是谁喝多了来买的。”

    方明停下脚步。

    头顶上红色的横幅用金灿灿的漆喷出了几个大字(恭喜我店开出一等奖,二十倍!)

    方明的心跳加快,那张被他夹在书里的彩票正好是追加的二十倍。他快步走进店里,店里墙面上最后一排就是昨晚的开奖结果。这几个数字方明记得十分清楚,这就是方明之前一只在追的号码,那张不知什么时候买的彩票也正是这个号码。

    脑袋一蒙,方明感觉有点眩晕站不稳。

    “老板,请问一下这个中二十倍的人来兑奖了吗?”

    方明强压着颤抖的身子,努力让声音保持镇定。

    坐在电脑前的老板摇了摇头“还没有,不过这等大奖不用在我这里兑。得到福利中心兑奖去了。”老板长舒一口气“这个横幅就是为了给店里舔舔喜气,这可是我店里出的第一个一等奖啊,而且还是二十倍。这……这太走运了。”一想到能给店里带来不少人气,老板就激动地口齿不清。

    方明的脑袋还在发懵,他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家里。途中不知道撞了多少人的肩膀,闯过的红灯逼停了多少辆车。

    钥匙成功在锁芯里扭转一圈,方明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书还在,书里的彩票还在,熟悉的号码后面一道醒目的二十倍。

    方明颤抖的手指就快要抓不住这张纸。

    一张五百万,二十倍……一个亿!

    一个亿……一个亿……

    如果给你一个亿你会选择什么?

    方明脑袋里突然唤起一道记忆,那晚他躺在床上刷手机,一条朋友圈给了他这个选项。

    方明像着了魔似的打开手机朋友圈,疯狂的往下刷。一直刷到上个月的动态也没再看到那条朋友圈。

    随即方明又开始翻找他通讯录里几十个好友,那个漆黑头像里面藏了一只乌鸦的人也同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方明坐在床榻上愣了很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仿佛是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中了一个亿的事实,方明两只手捧着脸,抽笑着。

    “喵呜。”似乎察觉到主人的异常,胖胖跳上床轻轻地蹭了一下方明。

    “胖胖,你不用减肥了,以后罐头、鱼干,我给你买一座山!”方明把胖胖牢牢抱在怀里,整个脸都埋在胖胖那个全是肥肉的小肚腩里。

    那一天方明没有去健身房,他用一晚上的时间计划了如何兑奖、一个亿要怎么打算。

    方明几乎没有亲人,唯有一个不能常联系的老妈。方明决定,中奖的事情谁也不告诉,他不想因为他的任何事情而打扰到老妈的生活,老妈现在过得很好,他要做的只需要让自己过得好,不让母亲担心。

    还有不到四个月就毕业,方明决定照常像往常一样吃住睡,一切都等他顺利毕业拿到文凭之后再开始。

    他要创业,他是属于这辈子都不会静下心来给别人打工的人。大学生创业是现在社会最不容易被看好的事情,不过对于启动资金是一个亿的方明来说,他信心十足。

    方明一晚没睡,第二天天刚亮他就收拾打理好自己,小心翼翼的把彩票放在钱夹子里。楼下的煎饼摊像往常一样热闹,卖煎饼的老板认识方明,方明已经是吃了他们家煎饼七八年的老顾客了。

    “来孩子,多给你夹了几块肉,多吃点。”方明的情况他们十分清楚,每次都会对方明额外的照顾。

    方明感觉鼻子有点酸,他很喜欢这两个卖煎饼的夫妇。

    “谢谢。”方明微微一笑,接过今天的早饭。

    如同计划一样,方明在一家文具店里买了一个玩具熊的头套。他带着头套叫来一辆出租车去往福利中心。

    福利中心的几个保安老远就看见一个带着头套的人走过来,他们对这种情况已经是屡见不鲜。大厅很宽敞,人十分稀疏,方明走到其中一个柜台。

    “你好,请问兑奖是在那里兑?”方明走到哪都是一个十分有礼貌的人,即便是中了一个亿也不会让他在礼貌问题上膨胀。

    “这里就可以。”电脑前坐着的工作人员礼貌的朝方明笑了笑,即便她根本不知道方明的眼睛藏在玩具熊的哪个位置。

    方明从包里拿出彩票,再次确认无误。

    “我要匿名兑奖。”

    匿名兑奖对他来说是最安全的,毕竟现在这个社会很复杂,能藏就藏。这一个晚上的功课可不是白做的。

    “好的先生。”

    匿名兑奖的流程很简单,福利中心在确认好彩票的真伪后就给方明开了一张银行的支票。这一期的一等奖一共二十注,每一注的金额为672万元。福利中心开了二十张672万元的支票给方明,剩下的只需要方明带上银行卡去银行兑现就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特意安排的,二十张支票扣完税下来刚好是一个亿。

    方明看着ATM机上1后面的一大串0心里无比的安心。

    至少这段时间不用再去做兼职了。方明心想。他能找到的临时兼职就只有这些十分伤身体的工作,把这三个多月过完就开始着手准备创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