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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馆里的邢慕烟并无什么事情。正是下午,坐着也没什么可以打磨时间的意思。墙上挂着一堆管弦乐器,墙角放着古琴,不知今日是懒了还是怎么,一动也不想动。
她思来想去,不若出去再转转走走。等回来了,天就黑了,到时候做糕点的师父也来了,夏经雲应该也会上完了课。
于是她将门拉上,却并未上锁,思量了再三,想到了一个地方。
兰经寺是碧川后面一处荒山上的寺庙。说是荒山,其实也不尽然。不过是那些寺庙里的和尚像是与世隔绝一般,并不常下来,在那山上自给自足。山下的人若是想要到山上去,便只有一条路,那路还是不知道什么年代的山下的百姓用石板铺就的。
据说,那山上有狼。
只是邢慕烟自打来了这个地方便时常去那寺庙里问道,也并未出现山狼袭人事件。
济洪和尚是这寺里的僧人之一。他是年幼的时候被人遗弃在这山寺门口,正巧被云游归来的寺中方丈看见,抱进了寺里。长大后便做了这寺里的“迎宾”。
邢慕烟是这里的常客,大大小小的和尚基本都知道这个人,小孩子叫“姐姐”,大点儿的和尚就叫她“施主”。
因而当邢慕烟从山下走上来的时候,正在院子里扫地的济洪几乎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将扫把靠在自己的身上,等邢慕烟进了院子,便手掌放于身前行礼:“刑施主。”
邢慕烟走近回礼:“济洪大师。”
说来,她和济洪和尚应该是同岁的,只是那些和尚总是要想着超脱红尘之外,看起来似乎要成熟些许。
济洪将手放下,直视着邢慕烟,显得不卑不亢:“施主可是来找方丈的?”
“正是。”
“方丈两天前刚出山门,想是又去什么地方云游去了。并未告诉我等何时回来。施主恐怕要无功而返了。”
“啊,他又出去了。”邢慕烟因着并未料到的缘故,眼神里有一些惊讶。
济洪微微低头行礼。算是回应。
“无碍,那我就在这山上随意转转吧。只当是来玩一玩的。”
济洪又点了一下头,便将原先靠在身旁的扫把拿起来,继续扫地,也不再管眼前的人了。
邢慕烟也微微行了礼,便径自往后院走去。
外人不知道,不代表她不知道。在后院有一个木板门,推开以后见到的就是所谓的后山。
碧川人都知道有兰经寺,却不知兰经寺的后山名叫兰经山。山上有一处溪流,水中有鱼。寺中的和尚铺就了一条路,都是用的鹅卵石。
自后门走,顺着鹅卵石的通道,两边都是高耸的树,听风声过,有唰唰的树叶声响。
溪流之上有一拱形小桥,用的石板。因为常年下雨,边角的地方已经长了零零碎碎的青色苔藓。
邢慕烟去的时候,那地方已经有人了。
男人抱着吉他坐在小桥的扶手上,背后就是澄清的溪流。那清澈的水不时拍打在两边的石头上,水声哗哗。
她微微低下头,走到上桥的地方停下。
男人注意到了她。
“没想到你也来了。”
严星河。
邢慕烟这才想起来,好像第一次见严星河,其实不是他去酒馆的时候,就是在这后山里。只不过是那个时候没有问他的名字。
她还记得那次看见他,他也是在这桥上弹吉他。
邢慕烟走过去的时候,几个颤音刚落下。
“你也和这寺庙有些渊源吗?”
她还记得第一句是这样问的。
严星河怎么回答的来着?好像是,住持曾经于我有过教诲?
记不太清了。
她走过去,坐到另一边。
“给你唱首歌吧。”
邢慕烟听见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