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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自己亲娘,顾知晥即便再生气,但也不会怪到穆皇后头上,她也清楚自己母亲的性格,她是真的担心自己的一双儿女,才会被人几句话给带偏了。
顾姝涵心里虽然有气,但也不好对着顾知晥发,只能问:“不会因为是皇后娘娘的意思,你就同意了吧?”顾姝涵尚且能保持冷静的原因还有一个便是,她认为顾知晥这样的人,才不会轻易妥协。
“母后只是听信了谗言,你我若不愿意,母后也不会强求,这点倒是不用担心。”
对于穆皇后的性格,大家也都有目共睹,玳婕妤母女自然也跟着点头,玳婕妤也能够稍是放下心来。
“玉真公主,嫔妾并不是想要挑拨离间,只是嫔妾私以为……虞美人私下与皇后娘娘说这些闲话实属大不敬,公主与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她……她当真不该这么说。况且怪力鬼谈一贯是皇上最不喜的话题,虞美人有这心思,自己却不说,故意在皇后娘娘面前排编,皇后娘娘若是听进去了,在皇上面前提起……怪罪下来,是怪到皇后娘娘头上,若因此事影响到了皇上与娘娘之间的感情便不好了呀。”
这话若是别人来,顾知晥还会怀疑她是否藏有别的心思,但这话是从玳婕妤口中说出来,便多了几分真心。
顾知晥朝着她微微点头,这个问题她也想过,虞美人想要一石二鸟,也要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只是她精明算计,以为玳婕妤还是从前那小心谨慎的性格,所以毫不顾忌的当着玳婕妤的面前说出此事,丝毫不担心玳婕妤会说出去,殊不知顾知晥早早拉着她陪在穆皇后身边许久,与顾知晥也算熟悉,几番下来,自然也有了胆子敢于顾知晥说话。
“玳娘娘,此事你是知情的,还请您从旁多与我母后说说,尽可能先拦住她,不要让父皇知道,其他的事,我自有打算。”
玳婕妤比其他人都清楚知道顾知晥如今的独立,又看了一眼女儿,见顾姝涵也是朝着她点点头,便不再发表言论,福身告退了。
只剩下顾知晥与顾姝涵两姐妹,说话自然方便得多,顾姝涵直接问道:“你觉得虞美人有问题?”
“那是自然,只是她所说冲喜一事,不知是得他人授意,还是自己的打算。”
恐怕是自己上一次刻意表现出来对皇甫泽重新感兴趣的态度,让虞美人又有了其他心思。
“说的好听是冲喜,但他们既是说动了母后起了这种心思,定是不甘愿自己种的果实让别人摘走,若母后当真有所举动,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将自己心中的人选给塞进来,这样才值得虞美人冒险这么一提,你说对吗?”顾知晥眯起眼睛,听顾姝涵的说:“你觉得虞美人是在为谁说话?”
“顾知晥沉默不语,自然是皇甫泽,但他们会愚蠢到破釜沉舟,选择这么一条路吗?
让皇甫泽成为驸马,为皇室冲喜?
这种民间怪谈,皇甫泽从前是从来都看不上的,但今生却要让他以这种方式接近顾知晥,不知道他得知后是否会觉得丢脸呢?顾知晥倒很期待。
顾知晥猜得不错,虞美人将一早的消息传出宫到皇甫府的时候,皇甫泽的脸色十分不好,他硬忍着怒气等父亲看完书信,不发一言。
皇甫邵将那份信件烧了后,才看向儿子:“怎的这般沉不住气?”
皇甫泽这才说到:“父亲,这虞美人想的是什么法子?让我去给皇室冲喜?!这玉真公主究竟什么意思都不了解,若我们上杆子前去,是否会引得他人更加注意?”
皇甫邵摇摇头,他拿起手中的烟筒,这是近日他从家丁手里偶然得来的宝贝,听说是个西洋货,就连宫里也不常见。那家丁不识货,拿着烟杆当做钩子,正在钩拽墙上的流苏,被皇甫邵一眼看见,夺了过来。
他问过家丁这是从而何来,家丁老实交代这是自己在赌桌上赢了城里当铺小二的银子,他没有银子,只能偷拿当铺里的东西出来抵消,家丁自己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只是听说挺值钱的,当时一贪心便收下了,等拿了回来却发现自己不懂得用,最后只能自认倒霉,以为拿了块破铜快回来,当它工具使唤。
皇甫泽得了父亲的指示前去当铺询问,果然见那小二脸色一变将皇甫泽拉出店铺,恶狠狠地说这事不能宣扬,不然自己工作不保。
皇甫邵见是这个情况,便用了一两银子同那家丁把烟筒给要了来,又让皇甫泽去问问当铺小二,寻常的烟叶要从哪儿来。
小二见来了一笔生意,或许也是想要赚点小钱,便偷偷从中倒卖当铺里的高级烟丝,皇甫邵越吸越喜欢,如今已经发展到每日要吸上好几次才能作罢。
皇甫泽熟练的提父亲卷好烟丝放了进去,皇甫邵一边吸着烟一边眯着眼说:“我到觉得这是机会,这虞美人的想法不错,咱们本就想要利用顾知晥,促使你们二人成婚,让世间人以为皇室昏庸,为了皇室女的私欲,强抢仕子。如今这条路走不通,那就另辟蹊径,冲喜一事,若被有心人来利用,也可以说明皇室为了自己的利益,竟做出如此荒诞之事。”
虽说自己的父亲已经这么说了,但皇甫泽心里还是有些不愿,顾知晥对他的态度很明显是不耐烦,甚至于有一些厌恶在里头,皇甫泽心中虽有野心,但他也只是一名十七岁的少年,有着自己的心性,在之前就因为拦下顾知晥而惹来众人非议与嘲笑,如今父亲还要让他给顾知晥冲喜?
知子莫若父,皇甫泽半天不说话,皇甫邵便猜出了他心里的想法,吸了口烟才道:“泽儿,从小为父便教你,若想成大事者需不拘小节,能够忍辱负重,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东西,如今只不过是让你牺牲一下色相,与顾知晥拉近,将皇室与我们的牵连更甚,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就算丢光脸面又如何?更何况,你丢光了脸面,他们顾氏又何尝不是?天下家的人是更会嘲笑你,还是嘲笑他们?天下间的舆论,会是站在何方?”
皇甫泽听着父亲的话,觉得这当中有些什么不妥,但他一贯听从皇甫邵的话,又不敢轻易提出反驳,只能喃喃自语说:“话虽如此……”
“顾知行的踪迹迄今未有发现,是我失算了,没想到这萧家小子竟有这个决心,能够跟着顾知行一起跳下山崖,为了护他安全,萧家也是不惜一切……”皇甫泽想到派出去暗杀顾知行的死士回报的内容,萧承靖奋力杀敌,甚至硬生生替顾知行挡下了一枚羽箭,在见到顾知行坠崖之后,他一点也没有迟疑,直接砍断马车上的缰绳,自己同马车一同跌落下去。皇甫邵的人自然是没有勇气从山崖上往下跳,等他们另寻小路找下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他们的踪迹,只有摔死的马匹,看来萧承靖就是利用这匹马垫在身下作为肉垫,才让他毫发无损。
“我们如今已落下乘,若再不想其他办法,唯恐大业失算。”皇甫邵将手中的烟管重重往地上一敲,脸色十分阴沉,这一敲也是为了警示皇甫泽,若想成大业,需不折手段,名声算什么,脸面算什么,自尊又算的了什么?自己的儿子还是太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