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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城北的医馆内。
简单的说了一下少女的伤情后,陆寇掏出了一小块银子,却是比追命给的小得多,他强调说:“我们是衙门里来看伤病的。”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医生坐在堂中,闻言顿时收敛了轻松的神色,接过这一小块银子,勉强地笑了笑:“哦,原来是衙门里的大人啊。”
紧接着老医生起身掸了掸衣服,径自走了出去。
随后,一位面上无须,还有些婴儿肥,年轻的过分的少年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老医生刚才坐的位置上。
陆寇有点疑惑的看着眼前这少年,心想:这小崽子干啥啊,还敢坐在大夫的位置?
转头又看了看老医生远去的方向,陆寇又胡乱猜测道:那老大夫咋走了?尿急啊?
上前拍了怕少年的肩膀,陆寇问道:“小伙子,你坐着大夫的位置了,等会儿人家大夫回来看到了要生气的。”
少年看上去有些紧张,不自然的板着脸说:“我师祖还另有要事,你们谁来问诊?”
饶有兴致的仔细打量了一番小郎中,陆寇笑着:“你也是郎中?哈哈,大夫真是驻颜有方啊,看上去真是年轻啊,乍一看还以为只有十三、四岁呢。”
小郎中看着陆寇身上挂着的佩刀,有些害怕,喃喃道:“我现在都可以婚娶了。”
“已经可以结婚了?”陆寇恍然大悟,伸出大拇指:“都已经可以结婚了?大夫你这二十二岁看起来还像是个未成年的样子,保养的真好。啥海蓝之谜都不不上你这驻颜术啊。”
韩柏轻咳一声,提醒道:“咳咳,大人,明律婚配年纪,男十六,女十四。”
“年少有为,年少有为啊。”陆寇尴尬一笑,接着说:“大夫,话说回来,你看这病人伤得多重啊,这满嘴都是血。”陆寇指着一脸血污的少女,说道。
小郎中招招手手,将少女招呼过来:“你且坐下,让我号一下脉。”
陆寇看了看韩柏,疑惑道:“这么明显的外伤也是要把脉的?”
韩柏也不是很懂小郎中想要做些什么,冲陆寇摇了摇头,不确定地说:“可能是看内伤?”
小郎中扣住了少女的手腕,眉头紧锁,仔细地测了一会儿,然后又松开:“看脉象,姑娘这是喜脉啊,这血应该是动了胎气。”
少女顿时都懵了,看了看小郎中,又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颤声道:“大夫,你是不是弄错了?”
小大夫也不自信了,试探的询问:“啊?不是怀孕?那你这可能是来月事了?”
不待少女有何反应,陆寇都看不下去了,顿时感觉到无语,转过头对韩柏说道:“以前听我大哥说,江湖上根本没有几个靠谱的医生。我还是不大信的,今日算是领教了,你丫那个女性月事是从口腔喷血的?”
小郎中闻言,更为紧张了,直接改口:“夫心主血,可能是心火太旺,本身出的鼻血流进了嘴?”
少女也无语地看着面前的小郎中,开局一张嘴,看病全靠蒙,就这还给人治病呢?
陆寇摇摇头,直接说道:“这人是被我马踹成这样的。”
小郎中恍然,笑了起来:“是马踹的啊,难怪像是遭到殴打的样子。那这样,我开上一副方子,吃了一准好了。”
陆寇总觉的不靠谱,直接提出了:“不是,她这是外伤,你就没有什么外敷的药?”
小郎中得到提点,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起身走到一旁的药柜前,打开抽屉,摸出了几张膏药,憨笑道:“这是加味太乙膏,专治外伤,风湿骨病、刀伤棒毒、七伤外症,贴于患处皆有功效。”
“你看她合适么?”陆寇指着少女的脸,对小郎中说:“你贴她一大嘴巴子?贴上去,知道的是治病救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遭到封口绑架呢。”
小郎中愣了,试探地问:“那开金疮止血散?”
陆寇一捂额头,对着小郎中翻了个白眼,陆寇损道:“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啊?你在这坐诊多久了?有没有行医资格证?”
闻言,小郎中一愣,掰着手指数了数:“一月、二月、三月、四月、五月,我在这学了五个月。”
“停。”陆寇赶紧一拍手,打断道:“我是问你坐诊多久了?”
小郎中弱弱地回答:“这是我第一次坐诊。”
少女都忍不住想骂人了:这种人都能坐诊,这不就是草菅人命么!
望着门外的方向,老医生早已不知去处,又看了看这偌大的庭院,陆寇不禁闻起韩柏:“小韩啊,来这看病,你那个时候咋没拦着我?我觉得我可能要被气出毛病了。”
韩柏搓了搓手,讪笑着:“大人,我也没来过医馆么,以前只知道青州医馆名声不太好,但是真不清楚已经到了这么糟糕的程度了。”
上去一把就抓住了少女的手,陆寇情真意切地说道:“大妹子,你要用你顽强的意志战胜病魔,勇敢地坚持跟我们回衙门,你要相信我的职业操守,你的冤屈一定会沉冤得雪的。你可还有什么遗愿?”
少女吓懵了,可看着陆寇那张俊脸,以及真挚的语气,脸颊一红,露出笑容,忍着痛道:“大人,既然都花钱了,我还是想试试药效。”
“陋俗啊,我国人的八大陋俗:大过年的、人都死了、来都来了、都不容易、还是孩子、岁数大了、为了你好、习惯就好。”陆寇感慨道。
陆寇叹了一口气,继续:“一旦到了这八个情景,就都会自动降智,强行委屈自己、委屈别人。这个社会还能不能好了,真让我气冷抖。”
小郎中翻箱倒柜的找了一会,从下面提过来一叠纸袋,这个祛瘀止血的药,拿回去煎上一副,喝下去就会好了。
陆寇接过来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着一排小字:紅花自然銅落得打生地土鱉沒藥。
陆寇读了两遍,才勉强读懂,“明白”了什么意思,勃然大怒:“你骂我们是红花就是铜臭味得被打?长得像是土鳖不给我们开药?你还有没有医德了?”
小郎中赶紧摇手,解释说:“不是的,这是六味药材,分别是:红花自然铜落得打生地土鳖没药。”
陆寇轻声一笑,缓和尴尬:“我刚才是考考你的,你是第一天坐诊,这便看看你基本功如何。”
接着,又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少女:“这药也拿了,大妹子,咱们走吧。”
“大人,您不是要来瞧瞧壮阳补肾的么?”少女突然插嘴道。
闻此言,小郎中眼前一亮:“这位捕快大人,您也要看病?”
摆出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陆寇否认说:“不,我肾好得很,早上衙门走水,当时我便顾不得失礼,脱下裤子,我人就站在门口,一柱擎天洒遍了衙门的每个角落,灭大火于无形。今日押解进京的东厂阉人在现场心态都崩了,痛哭失声,一直大喊:就算没入宫我也比不了啊。”
陆寇又双手抱拳晃了晃:“承蒙江湖和公门朋友抬举,得了一个蛟龙吐水的雅号,我怎么可能需要补肾呢?”
瞥了少女一眼,陆寇暗骂:总有刁民想害我,要搞臭我的风评,这个仇我记下了,她要是能伸冤,我他娘的都能让少林改信基督。
“你还想不想伸冤了?不该你管的事儿少管!”韩柏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呵斥道。
陆寇眼角抽动,心道:你会不会说话啊?这反而还像是坐实了我肾虚了一眼。
小郎中又在药柜子里摸了一会,找出来一个小瓷瓶,问道:“这个是金疮止血散,要不要倒上一点在患处?”
上去一把夺过瓶子,陆寇大声:“撒点?她伤的这么重一点怎么够?她这个伤已经很重了,每个月都会复发流很多血出来,你知道么?这止血散起码得要个三、两瓶算一个疗程的。”
一抬头,看着面容凶恶的陆寇,小郎中脖子一缩:“这...这药不好炮制,太贵了。你们付得起钱么?”
“钱什么钱?”陆寇将眼睛一瞪:“找你刚才收了钱的师祖去。要是实在不够,你记住别忘了,赊账的人叫崔略商,在六扇门任职。”
接着,陆寇又竖起了两根手指:“赶紧麻溜地给我再来两瓶,不,三瓶。”
说着话,陆寇就把药塞进了怀中。
少女直愣愣的看着陆寇,用手指着伤口道:“大人,我现在能上药么?”
“啊。”陆寇装傻道:“你还没有上药?那咋办呢?大夫,你说你搞半天都不给病人上药,这也太不像话了,你还有医德么?”
小郎中看着陆寇的胸口鼓起的部分,结巴道:“大...大人,药不是被你...被你给收走了么......”
将面色一正,陆寇严肃地说:“刚才那个是证物,是记录我们六扇门四大名捕涉嫌公然贪污腐败的罪证。那个不能动,你再拿一瓶出来,你看这病人伤得这么严重,再不治疗就要死了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计较身外之物,你才第一天坐诊就这般没有操守,你还有医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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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总算两章了,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