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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兮把厉司晟拉进街边一座空空无人的咖啡馆。
他们躲在吧台下,看着窗外一道黑雾如同蝗虫般横扫而过。
厉司晟轻舒一口气,屈起膝盖坐着,仰起俊脸望向天花板。
过了半晌,他垂眸凝视奈兮,轻声说道:
“无论你是谁,无论你即将面对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奈兮微微一怔,随即抿唇笑了笑,“你以前也是这么说的。”
每一次。
每一个位面。
他都说过不少这样好听的话。
然而,等攻略任务结束以后,她前往新的位面,遇见新的碎片,他又会变成一个陌生人。
不停的重复攻略同一个人,就算是恶魔,也会觉得累呀。
“我们以前真的认识?”厉司晟看着她。
他的表情,似是惊讶,却又似是在意料之中。
奈兮歪头,“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很熟悉,但始终想不起来究竟和你有什么渊源。”
厉司晟坦诚相告。
奈兮轻笑了一声,“关于你自己的事,你又能想起来多少呢。”
“……”
厉司晟沉默片刻,随后缓缓摇头。
他低声道:“说实话,我并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而存在。”
“哦?”
“当我有记忆的时候开始,我就已经是这副模样了。”厉司晟自嘲的笑笑,“没有亲人,没有身份背景,连名字都没有,就像是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一样。”
因此,他可以一直活在逃生模式里,每天在生与死之间挣扎。
唯有那样才会让他感到自己确实是一个活人。
他轻轻握起奈兮的手,“如果你知道我的过去,那么告诉我,我是谁?而你,又是我的谁?”
奈兮垂眸,“你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只不过出了一些事,所以才失去记忆……至于我,我什么都不是。”
只不过是一个按照契约交易前来完成任务的恶魔罢了。
当任务结束后,她和他,不会再有任何牵绊。
厉司晟摇着头,强调:“不可能,我知道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那是你的错觉。”奈兮嫣然一笑。
厉司晟觉得她这般笑颜同样很眼熟。
像是已经见过了无数遍。
但即使是如此熟悉,再见到时,依然会难以抑制心尖跳动。
厉司晟紧握住她,沉声道:“我不可能产生错觉。”
“还是这么自信的大少爷……”
奈兮凝视那似曾相识的神情,微笑着叹了口气。
看来最后一块主神碎片,已经和其余的碎片产生共鸣。
或许,不需要她的攻略净化,他也可以复苏了。
“再见。”
奈兮突然推了一把厉司晟的肩膀。
厉司晟知道她力气大,但没想到她竟能把自己整个人推得向后栽倒。
他感觉到身后有一道光芒闪烁,随即是强悍无比的吸拉力量,一下就把他拽入了某个未知通道。
他的深邃瞳孔映出那张微笑脸庞,心脏忽地绞痛,下意识呼喊出她的名字:“苏奈兮!!”
一瞬间,无数个不同装束的巧笑倩影在他脑海掠过。
奈兮抿了抿唇:
“傻瓜,在这个世界我姓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