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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陈盼儿的提问,红雨忙回道:“会的,一定会的,大人一心为了老百姓,办了那么多好事,救过的人成千上万,别人救人一命还会长命百岁的,更何况大人了,老天也会保佑大人的。再说了,姚大人他们多有本事的人,每日里不停歇的找,这么多日都是不停歇的找……”
红雨突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陈盼儿剥瓜子的手停了下来,转过脸一把抓住了红雨的手,手劲变得奇大,红雨都觉得骨头都被捏的咯咯响,但又不敢挣脱。陈盼儿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神奇,她颤声道:“是呀,这么多日了,这么多人都找不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带兵杀了那么多教匪,你说教匪会饶了他吗?你不要骗我啊,你不要骗我。”
陈盼儿心里凄苦,压抑了许久,现在已到了崩溃的边缘,红雨吓得用力挣脱了陈盼儿的手,说道:“小姐,我没骗你,没骗你,姚大人都说,快找到大人了,大人就快回来了,要不我把姚大人叫来,让他当面跟你说。”看陈盼儿这个样子,红雨被吓得不轻,心想必须把姚秋山找来,才能想办法救小姐,她一边安慰着陈盼儿,一边跑了出去,陈盼儿嘴里还在喃喃地说道:“这么多天,这么多人,这么多天,这么多日……”。
不一会儿,红雨把姚秋山、陈瑜全和徐金书都带了过来,陈瑜全看见妹妹这个样子,一下子眼泪就下来了,上前握着陈盼儿的手道:“小妹、小妹。你不能这样糟践自己。看到你的样子哥哥的心都碎了。”
看着陈瑜全一个在战场上流血不流泪的带兵将军哭成泪人。而陈盼儿还是坐在桌旁痴痴呆呆的,眼睛无神望着陈瑜全,嘴里反复问道:“快救出来了吧?快救出来了吧?”姚秋山和徐金书对视了一眼,也是十分凄然。
徐金书一扯姚秋山的衣袖,姚秋山会意,两人躲出了屋子,到了院子里,徐金书道:“盼儿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她不停的胡思乱想,再这样胡想下去她真会疯掉的,要想个办法才行。”
姚秋山蹙眉点头道:“是啊,要想个办法,必须有个办法,但我们又要马上走,时间不等人,怎么办,怎么办呀!”姚秋山觉得束手无策了。
徐金书在院子中踱了两步,猛一抬头说道:“要不你带她走。”
姚秋山吃了一惊:“我带她走?那这么行。这一路上带着她,有些……”
徐金书目光炯炯盯着姚秋山。说道:“她与我们对大哥的感情不同,大哥出事了,我们怕她担心,不让她参与,有什么也不让她知道,只让她在房里呆在,这样早晚会出事的。不如就让她一起参与到营救大哥的计划中,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她的心情也会好过些,即便只是跟着走一趟,也是好的。”
姚秋山低头思考着徐金书的话,最后点了点头道:“好,我带上她,今天就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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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蒙山之上,崎岖的山路之中,两个人骑着马小心的走着,他们就是从蒙阴城直接西返的苏敏和罗甫洛。在庆春寺他们一行人住了一夜之后,第二天一大早就到了蒙阴县城,罗甫洛先安排关云书将雁书箫语两姐妹送回沂州,两姐妹走的时候,真切是一步一回头,连内向的箫语在走之前,都找了个机会低声问苏敏,何时能到沂州再教她们一些诗词,雁书更是眼神戚戚,泪珠就在眼眶中转着,虽一句话没说,但大家都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苏敏忙安慰了她们姐妹一番,说是以后有机会一定再到沂州去找她们,再来填词谱曲,欣赏琴箫合奏。
看着他们低声轻语,燕林在旁边一头黑线,一股怒气全都发到马儿身上,马鞭甩的山响。罗甫洛推说苏敏要在蒙阴以及周边再游览一番,暂不回沂州了。问胡润之和燕林的打算,胡润之说要到临县去拜访同窗也就不同行了,燕林却像块狗皮膏药似得贴着苏敏,要与他们一起游玩。
对于燕林的纠缠,罗甫洛不露声色,送走了众人,三人先是在蒙阴城中闲逛一番,到了中午的饭点,罗甫洛非逼得苏敏说要到蒙阴最大的青楼喝花酒,燕林知道是苏敏故意气自己,也赌气不说不行。三人到了青楼,罗甫洛替苏敏点了两个红姑娘陪酒,坐在苏敏旁边的姑娘虽阅人无数,但也难得见到这么馋人的公子,不由得使出了浑身解数,上下其手,摸拉刮蹭,搞得苏敏脸一阵红一阵白,疲于应付。燕林坐在旁边,黑着脸,不让身边的红姑娘碰自己一个指头,菜也不吃,就是一口一杯酒。到最后,苏敏身边的红姑娘竟然拉着苏敏的手,说是酒喝的心口好烫,让苏敏摸摸她的胸,看看是不是烫的。燕林再也忍不住了,手中的一杯酒一下泼到了苏敏的脸上,气得撞翻了几张椅子跑了出去,一脚踢翻了问声赶来的老鸨,下了楼就骑马跑得不见了踪影。
罗甫洛见目的达到,赶紧结了账,苏敏在红姑娘依依不舍的目光下,揉着被酒染得红肿的眼睛上马出城西而去。罗甫洛怕燕林追了回来,带着苏敏不走官道,尽走羊肠小道,两人慢慢的行,晚上也不到客栈住宿,就随便在山里找个山洞对付一宿。
蒙山险峻,前面渐渐得没有岔路了,只有一条路通往济南,这条路要路过苏敏他们来时曾逗留过的雷云镇。
镇子依旧破旧,但是确物是人非,景物什么都没有变,而来时的同伴却变成了不苟言笑的罗甫洛,苏敏也感叹世事无常。他曾对煎饼铺子老板娘说过,付过的银子不用找了,下次返回时还来吃。那本是一句推辞的话。没想到今天却验证了。
因为是交通要道。今天镇子里人也不少,在镇子里唯一的饭馆里,多是盐商车队的保镖的和车把式,他们一伙一伙的将车马驮子摆了满院子,人多的屋里坐不下,把有的吃饭的人挤到了大门外面席地而坐。
罗甫洛看见饭铺如此混乱,眉头皱了皱,转头看去。顺着苏敏目光自然看到了煎饼铺子。这是铺子里也有两桌客人,都是穿着短打补丁衣服的人,不用猜多半是猎户或小贩。因为再往前走五十里都是山路,已没有吃饭的地方,罗甫洛略一迟疑,还是带着苏敏走了过去。
饭铺的老板娘依旧热情,出来招呼道:“公子啊,老哥哥,来啦,到我铺子里歇会儿。看这赶路累的,擦擦汗。我叫人打桶凉井水,擦一擦脸,保准让您解乏,我也不非让您吃我们家的东西,您爱吃什么,吩咐一声,我让人给您去买。”
这番热情的话说出来,连罗甫洛都不好意思不进来了,他们把马栓在门口的木桩上,两人进到店里找张空桌坐下。罗甫洛看别桌的客人有面条,灶台上放着卤水牛肉,就吩咐道:“也不用麻烦出去买,来两碗面条,两张煎饼,再切一盘牛肉就行了。”
老板娘看都是点的店里的东西,笑的眉开眼笑道:“老哥哥是个老出门的人,知道我们店里的东西实在,我这就给你们弄,保准够分量又好吃。”她笑着给他们斟上了茶,就去刷锅煮面去了,又大嗓门喊道:“罗老四家的,去给打桶沁凉的井水来,给客人们洗洗脸。”一个在灶下烧火的少妇“唔”得答应一声,拿着木桶就到店后的水井打水去了,罗甫洛装作低头喝茶,用眼角的余光看去,这个少妇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背对着他们看不清面目,从露出的脖子和挽起袖子的小半截胳膊看,黄廋黄廋的,头上包着碎花头巾,身上一件蓝布大襟,前后补了五六个补丁,洗的都有些发白了。少妇打了半桶井水,有些吃力的拎了到了灶前,拿起木舀子,舀了半盆水,又拧了两条破毛巾,给苏敏他们送了过来。
罗甫洛这时才看到少妇的面容,她有几缕枯黄的头发从头巾中露出,搭在了额头上,眼神有些呆滞,神色憔悴,像是长时间没有吃饱饥饿造成的。少妇走到桌边,先把一块递给了罗甫洛,罗甫洛接过毛巾抖开,先是擦了擦手,实在忍不住凉毛巾的诱惑,还是把毛巾蒙到了脸上,快速擦了擦。
等他擦完了,少妇已经转身走了,苏敏拿着一块毛巾正在畅快的擦着脸。不一会儿,面就煮好了,老板娘送面的时候,罗甫洛装作不经意的问那少妇的来历。老板娘面带愁装的唉了一声,说道:“这罗老四家的,自己是个哑巴,十五岁就嫁给罗老四,公婆死的早,小俩口开始还过得去,后来丈夫又不小心上山摔断了腿,一家人就开始过得恓惶了。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小身板瘦得一阵风就被刮走了,我看着可怜,又加上这两天客人多,就让她来帮帮忙,也挣几个煎饼回家贴补贴补。”
罗甫洛听了点了点头了句:也是户苦人家。就再没问什么,他们两人就着牛肉和面条,吃着煎饼,不多时饭桌上就一扫而空。罗甫洛看贩盐的队伍已吃的差不多了,正在准备车马,他怕到时挤在路上不方便,就付了账,拉起苏敏上马赶路去了。
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身影,贩盐的队伍里走出两个人来,一个盐商打扮,一个车把式打扮,他们来到煎饼铺子里,两桌还在吃饭的客人看到了,自觉端起饭碗走到外面吃去了,
盐商和车把式坐到桌前,老板娘看着笑了笑,自己也躲了出去,那个罗老四家的把最后一把柴火送进了炉膛,又拉了几下风箱,等火烧旺了,才拍了拍身上的土,走了过来,自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了桌子下方。要是这时有人从外面看,他丝毫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那个盐商看着少妇嘻嘻一笑,说道:“夫人,刚才与大人对上了吗?”
少妇解开头巾,露出一头乌油油的秀发,脸上虽然依旧憔悴,但神采已是不同,她嘴角泛出一丝笑意,说道:“当然,夫妻俩,见了面还能不认识。”陈盼儿脸上虽然还是黑黄黑黄的,但往日的娇俏的少妇又回来了。
听了这话,装扮成盐商和车把式的姚秋山、杨健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姚秋山看着罗甫洛两人远去的方向,喃喃的说道:“下面就看徐金书在济南办的事是否顺利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