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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姨今天就要走了吗？真的很可惜呢，两天以后B市有荷花纳凉晚会，很热闹呢。”汪雨燕说话的时候，余光瞥见已经走进餐厅的人，对顾小淼友好地一笑：“小淼，早上好啊。”
顾小淼点头，有些觉得不好意思。
看着汪雨燕高扎的马尾，即便是她已经换了裙装，还是能够看出来，今天早晨的晨跑一定也是参加了的，顾小淼难免心中有些不好意思，第一天来到向家，却是起床最晚的一个，连小葡萄都不如。
“早上好。”顾小淼回应她，然后冲着沈懿，沈慧的方向问好：“表姨，妈妈，早上好。”
沈懿一脸欣慰的笑意，沈慧也是点头应答：“快点坐下来吃早饭吧。”
“我听说B市的纳凉晚会，每年都是比照春节的灯会来举办的，到时候一定热闹非凡。”沈懿提到这个晚会，有一些心动了：“可惜宋岩就要出国了，不然可以参加。”
提到宋岩出国，顾小淼看了眼身边的向元鹰，她有些心急，王乐乐是她最好的姐妹，出国的时候怎么能不去相送。
向元鹰从桌子下面握住她的手：“表姨，两天以后就是纳凉晚会，当天下午我让司机去接你们。”
“这怎么好意思？”沈懿摆手：“回去以后还要问问宋岩和乐乐有没有安排。”
宋岩和刘乐乐能来B市参加活动，最开心的当属顾小淼。似乎沈懿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于是先应承下来。
沈懿走的第二天一大早，顾小淼就接到乐乐的电话，这一次来的，还有刘于蓝。
“妈妈，你在笑什么？”小葡萄和她正在院子里浇花，穿着小靴子抬头看她，揪着小屁股很好奇地看着她。
顾小淼捏了捏她的脸颊：“因为妈妈的朋友明天要和我们一起去参加纳凉晚会。”
“明天我也约了小宝！”小葡萄举手，然后弯着腰扭着。
“小宝？就是那天在安山，你喜欢的那个小哥哥吗？”顾小淼对小宝特别有印象，是因为在大厅的时候，有家长认出向元鹰，让小宝妈妈有些不好意思和他们再一起回B市，于是带着孩子走了。
小葡萄点头：“昨天爸爸送我去上学，和他约好了呢。”
“妈妈也很喜欢小宝。”顾小淼笑着点头。
听到顾小淼说自己也喜欢小宝，小葡萄比刚刚还要开心，手舞足蹈地说起自己在学校中与小宝哥哥的趣事，早晨的花园中，小葡萄喋喋不休地说话声音，偶尔夹杂着顾小淼轻柔地回应和笑声。
汪雨燕坐在客厅中，淡定地烹茶。
“雨燕，明天就是纳凉晚会，今天下午，你带着小淼和葡萄一起去选件旗袍。”沈慧从书房练字出来以后，笑着看着外面的景致：“定做已经来不及了，但是B市纳凉晚会穿旗袍的传统，还是要让他们感受一下的。”
汪雨燕点头：“恩，我已经约了小淼。”
“前几天因为沈懿在，所以我不方便说……”沈慧在她烹茶的桌子前坐下：“元鹰这一次做事鲁莽，突然带着她回来，虽然我不大喜欢，却是不得不接受的。”
“干妈，我知道。”汪雨燕手中的烹茶工具只是停顿了一下，抬起头来露出灿烂的微笑：“小淼性格很不错，想来大哥也是深思熟虑以后才选的她。”
沈慧沉默，看着面前干女儿脸上苍白的笑意，有些心疼。
但是耳边是顾小淼与小葡萄的嬉笑声音，又是如此和谐，让她有天伦之乐的错觉。
“雨燕，荷花纳凉晚会，每年都有荷花灯，今年要不要也给自己放一个？”虽然只是说笑时的建议，甚至每一年在提到纳凉晚会的时候，沈慧都要这样打趣她。
只是这一次因为家里多了一个顾小淼，汪雨燕再听到这样的话，不由地生闷气。
“雨燕，忙过这段时间，干妈带你去过散散心。”
“干妈，谢谢。”汪雨燕看着疼爱自己的干妈，眼中闪烁着光芒。
从小就在向家长大，她早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也只是在这个早晨，她才有一种要有离开的错觉。
家里的女儿总是要出门的，只是汪雨燕从小的心愿就是能够嫁给大哥，所以从来没有想过离开。更何况，她的一切都是向家的。
吃完午饭以后，向元鹰还在B市的分公司处理一些事情，沈慧还要休息和参加下午文化局特邀的活动，于是自然而然地让汪雨燕陪着顾小淼在B市好好转一转，买旗袍。
“有人说，不懂旗袍，就不解风情；不识名媛，就不知女人。在B市，参加纳凉晚会，是一定要穿一件心仪的旗袍的。”汪雨燕带着顾小淼走在小巷中，笑着为她介绍：“水乡女子最喜旗袍，我现在带你走过的这条街，就是B市最地道的老街区了。”
顾小淼听她说话的时候，只是点头，关于汪雨燕说的这些，她觉得新奇的很，自己的确没有过多的听说过。
“平直的线条，衣身宽松，两边开叉，胸腰围度与衣裙的尺寸比较接近。”汪雨燕转过身来，冲她招手：“到了，这里就是我和干妈最喜欢的旗袍店。”
顾小淼抬头看了眼已经老旧的匾额，但是屋子内传来的淡淡的熏香的气味，让她觉得真的是别有洞天。
“不要小瞧了这家店哦，老板可是旗袍的研究学者，这里收藏的旗袍也都是最精致绝美的。”汪雨燕说话的时候，声音轻柔，脚步放轻放慢。
旗袍店的老板看到来人，笑着拿着丈量标尺出来：“雨燕小姐来啦。”
“我来取前段时间给表姨做的旗袍。另外，再选几件做明天纳凉晚会的新衣。”
夏老板是个已经六十五岁的老太太，只是岁月在她脸上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好啊，我徒弟刚巧做了几件新品，本想说谁先来，能穿得上，就给谁，现在看来，还是向夫人比较有福气。”夏老板引领她们进展示厅：“向夫人能有雨燕在身边，可真的是有福气啊。”
汪雨燕抿着唇，被夸奖地脸颊有些红晕。
而顾小淼站在一边，虽然只是大致看了一圈，也都还是被这里的旗袍惊艳了。没有来到这里之前，顾小淼不认为旗袍有这么漂亮惊艳，现在再一看，可真的是有女人味。
“今年的纳凉晚会，元鹰也回来了？”
“回来了。”汪雨燕笑着回答：“只不过今天有事情，不然一定一起来。”
夏老板点头，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每一年纳凉晚会前一天，都是你们俩来选旗袍，这突然只有你来，我有些想念元鹰了。”
小葡萄从院子中跑进来，笑着扑在夏老板的怀中：“夏婆婆，还有我，小葡萄。”
“对对对，还有小葡萄！”夏婆婆如果不是年迈，一定要抱起小葡萄的。
趁着说话的间隙，汪雨燕看了眼站在一边顾自欣赏的顾小淼：“夏婆婆一直为干妈做旗袍，所以我们从小就来这里。就连小葡萄百岁的小小衣服，也是夏婆婆做的。”
顾小淼惊讶极了，原来这么有渊源。
“雨燕，往年都是元鹰帮你挑样式，今年让朋友选还是自己选？”夏婆婆笑着，看着她们。
原来是把顾小淼当成了汪雨燕的朋友。
“小淼，你帮我选一件吧。”汪雨燕和她商量：“我再帮你选，好不好？”
“啊？好啊。”顾小淼的思绪被夏婆婆的一句话彻底打乱。
以前的纳凉晚会，都是向元鹰和汪雨燕一起来这里选旗袍的吗？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许多事情一定是一起完成的，但是顾小淼总觉得自己的心里不是很舒服。
“夏婆婆，先帮她量一下尺寸吧。”
说完这个话以后，汪雨燕笑着转过身去，自然而然地开始挑选旗袍。
“顾小姐的身材虽然称得上是娉婷，但是有些瘦了。”夏老板是做旗袍的好手，她量出来的尺寸也是最标准的：“在B市，偏瘦不如偏胖，穿旗袍就将就衣架。”
说着话，指着正在挑选旗袍的汪雨燕：“早年，我也这样说过雨燕，后来不知道这个丫头用了什么办法，现在********的，身材老好了。你也可以去问问秘诀。”
“夏婆婆，你又嘲笑我，女大十八变。”汪雨燕有些害羞：“前几年每一次从你这里离开，回家以后干妈和大哥每次吃饭的时候都要说一次，搞得我真的是不吃都不行。”
“他们说你是为了你好。”夏老板拍了拍顾小淼的胯部：“顾小姐不能再瘦了。”
顾小淼木讷的点头，精力都放在了她们刚刚的对话中。
还有汪雨燕的害羞。
只知道一件旗袍最能展现一个女人的线条美，没有来到这里，顾小淼尚且不知道，自己原来在很多地方缺乏很多的韵味。
对比起汪雨燕这个妹妹，顾小淼这下觉得向元鹰娶了自己，似乎真的不符合他作为B市人的眼光和审美吧。
“不过说你，我想到自己，我从十几岁就开始跟着我母亲做旗袍。只不过那时候胸围尺寸真的是太小，倒是可惜了绣工和上好的面料。现在再拿出来，就连最小号的衣架，都是勉强才能套上。”
夏老板在量身材的时候说到自己。
虽然老一辈的话中肯又耐人寻味，但是顾小淼已经满是心事，看着汪雨燕站在自己的面前，甚至有些自惭形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