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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曦入屋后,很快便关上了门,狂风还从门缝里呼啸钻入。他人踏进来后,衣摆处似还带着风的余啸。
“怎么回来了?”酒砂从内间里走了出来。她中午睡了小半个时辰,一觉醒来天都黑了,还以为睡过头了。
沉曦顿了顿,“我回府拿点东西,看这天色不稳,便来看看你。”
“哦哦,东西拿了吗?”
“还没。”
“那快去拿吧。”酒砂想了想,“拿了就要走了吗?”
“不急的,等会儿。”
“哦,那好。”酒砂仔细回忆着,可也不记得那个响雷是在下午什么时候打起的,可别等他正好在路上时才打,如果还骑着马,那不免有些危险,不如留他一会儿,在家等那道惊雷响过了再走。
殊不知,沉曦也是这样的想法,今日下午的惊雷实属多年难得一遇,前世还惊吓得一妇人小产,数老翁旧病复发。中午变天时他忽然想了起来,怕她会受惊,特意将手上急事忙完,赶回来陪在她身边。
外面的风很大,很快就吹开了一扇没关紧的窗户,狂风席卷着还未褪去绿色的树叶如山匪肆掠入屋,直将书案上的笔筒和笔架都给吹倒了,连镇纸都压不住宣纸,一下子,白纸满屋乱飞。
酒砂正欲上前关窗,沉曦按住她,大步一迈朝窗口走去,“风大,我来。”
他关上窗后,酒砂蹲下身子,将地上的笔筒和笔架给捡了起来,略微查看了一下,这梅妻鹤子根雕笔筒没有摔坏,镂空雕花笔架倒摔坏了一点,这笔架是挂式的,上面的横木两头拼嵌着海棠花,摔断了一朵,酒砂看得直皱眉。
“我看看。”沉曦接了过来,这笔架是她从娘家带来的,看起来有些年月了,横木、底座和柱身都带着一种玉般的光泽,这种光泽不是打磨所制,而是经过长年累月的触摸滋养而成的。这笔架为普通毛竹所制,做工虽精致但用材并不珍贵,一个不算值钱的笔架却用了这么多年,还带到夫家来,沉曦了然,这笔架应当是她还住在自己家里时,她亡父买给她的,也难怪她会心疼。
思及此,沉曦道:“这问题不大,我让人修一下。”
酒砂闻言,眉头略微舒展了些,有些惆怅道:“这笔架是我爹在我六岁那年买给我的,用了好些年了。”
“嗯,可以修好的。”沉曦将笔架拆开,暂且塞入笔帘中包卷好,“我有个朋友会修这个,我带过去给他看一下。”
酒砂点了点头,“谢谢。”
他轻轻“嗯”了声。
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酒砂低头,干脆蹲在地上捡起被风吹了一地的宣纸来。
沉曦道:“呆会儿让丫环捡就是了。”外面狂风疾疾,丫环们都在耳房里避风。
“不用了,自己来就行。”不过是些力所能及之事。
沉曦闻言,也蹲下来和她一起捡,二人蹲在地上转了一圈,总算捡齐了。酒砂临起身时,又瞥见案几底下有一张“漏网之鱼”,欲伸手去捡,却不料沉曦在案几另一边也伸出手来,二人同时扯住了那张宣纸,动作一怔,互望着对方。
作者有话要说:
宣纸:救命啊!你们快放我下来!轻点啊!别扯我头发!我怕疼!唉呀别抠我脚丫子!我怕痒!
下一集预告:无辜的宣纸是否就此殒命?是一分为二再五马分尸?还是就此大难不死而逃出生天?且看下回分解!锵锵锵!
沉曦:夫人,此时正值月黑风高夜,正是造人时啊!
砂砂:夫君,不要……(咱们的砂砂表面羞涩内心狂野!不要的潜台词为:不要因为我是朵娇花而怜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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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19.1
窗外的风仍呼呼作响,屋内点着明亮的烛火,给他们带来一种天色正晚的错觉,屋内的烛光映照到案几下,光线变得有些暧昧起来。
昏黄的烛影中,像是有一根无形的线在牵引着二人,酒砂慢慢跪坐下来,双手轻轻撑在地上,沉曦单膝点地,上身也朝她靠拢了过去,二人都隐入了案几下,脸庞两相吸引。
她睫毛轻扫,低垂眼眸,他面上晦暗不明,鼻间充盈着她身上的一股香气,他们都感受到了对方专属的气息,分外诱惑。
在他唇将落时,酒砂闭上了眼。沉曦却忽地看到她身后有一道白光闪过,低沉道:“打雷了。”
“嗯?”酒砂一睁眼,下一刻便被他抱入怀中。
“轰隆!”
震耳欲聋的雷霆声瞬间在二人头顶响起,酒砂吓得身子一颤,下意识就躲在他怀里,头紧紧地埋在他胸口。
雷声过后,轰隆声仍不绝于耳,酒砂缩在他怀中,好一会儿才探出头来,小声道:“好响。”
“嗯。”沉曦沉稳道,“不怕,我在。”他低沉的声音给她带来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酒砂顺势坐入他怀中,手搂住他腰身,仰头看他,眸光璀璨。
沉曦低头看她,接下来似乎要……继续刚才未完成的?
酒砂羞涩闭眼,他唇才刚凑过去,门外便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小姐!”是流冬的声音。
仿佛是蜻蜓点水的一吻,酒砂甚至还有些恍惚,不确定他刚刚是不是吻到她了。可是这会儿听到了丫环的声音,酒砂一下子回过神来。流冬这门要是一打开就能看到他们两个躲在案几下……羞羞啊。
酒砂慌忙起身,沉曦立即抬手覆在她头顶上,酒砂不明,可是下一刻头顶就隔着他的手撞到了案几底。她连忙缩头,“你没事吧?”
沉曦摇头,淡定收回了手,“没事。慢慢来,别急。”
酒砂这才对门外道:“等一下!”说罢提起裙子,从案几底下钻了出去,又理了理裙摆。
沉曦从容不迫起身,拍了拍衣摆,差一点点就亲到了。
见他也整理好了,酒砂才缓了声音,“进来。”
流冬立马推门而入,急道:“小姐,刚刚打雷你……”流冬话未落音,却忽地见到了沉曦,吃了一惊,“姑爷怎么也在这?”
沉曦淡然道:“我回来拿点东西。”说着将书案上的笔帘拿走,“这天气阴晴不定,夫人无事不要乱走。”
酒砂低声应了,欲送他出去。
“外面风大,你乖乖呆着,我晚上回来吃。”
“好,你小心些。”酒砂忽地想了起来,“要不先歇会儿再走吧,这天气恐怕要下暴雨了。”雨应该等会儿就下了,可别他刚出门就淋得一身。
“无碍,我先去书房一趟。”
“那、那你等下回大理寺记得坐马车,这雨随时要下的。”
沉曦点了点头,唇角噙笑,眸光温柔,“夫人放心。”
酒砂被他看得有些难为情,收回了眼,沉曦这才大步踏出门外,门外明明暗无天日,他却觉得天朗气清。
沉曦走后没多一会儿,果真下起了暴雨,风也稍稍小了一些。
酒砂估摸着,他这会儿应该到书房了,这雨下没多久的,很快就雨过天晴,他正好出去。酒砂第一次觉得,天公如此作美。
晚膳时,沉曦准时归来。
还未入座,便和她提起了笔架的事,“笔架我问了一下,可以修好,不过需两日左右的时间。”
酒砂闻言,自然是欢喜的,朝他福了福身,“谢谢夫君。”他既然喜欢听她这么唤他,那她多唤几次就是。
沉曦面带浅笑。
晚膳后,外面风还是有些大,二人也没有去园子里散步。沉曦看了看她,提议道:“要不要去书房坐一会儿?”他要多多争取二人单独相处的机会才是。
酒砂点头,沉曦轻拉起她的手,往书房方向去了。
书房里,沉曦在书案前处理着大理寺的案卷,酒砂则在一旁的榻上翻阅着一本游记。屋内安安静静的,时不时有书卷翻动的声音。酒砂翻没几页,便偷偷看他,却不料他也正好看了过来,酒砂立马就收回了眼,这孩子气的举动惹得他失笑,酒砂脸一热,连忙拿起游记挡住自己的脸。
见她难为情,沉曦这才收回了眼,忙起公务来。可是有她在,他总觉得心不在焉怎么办?满脑子都是她。
一会儿后,酒砂朝他走了过来,沉曦迫不及待合上卷宗,“怎么了?”他无心办公,只想与她卿卿我我。
酒砂来到他身旁,轻轻倚在他面前的书案上,沉曦这才注意到她袖袍下掩着一个深蓝色的小香包,香包底边上,用墨线绣着一个“曦”字。
沉曦眼眸一动,有些不敢说话,上面为什么会有他的名字?难道是……沉曦不敢往下想。
酒砂低头,“前几日,去灵隐寺的时候顺便给你求了一道平安符,喏,这个平安袋送你。”说着,便将小香包递了过来。
沉曦双凤眼微讶,有些迟疑地接了过来,直到香包入了掌心,他唇角才慢慢荡开一个笑来,“给我的?你绣的?”他受宠若惊。
酒砂轻轻“嗯”了一声,下一刻又突然惊呼出声,因为沉曦突然就起身将她紧抱入怀中,又落回座位上,一下子她人就坐在了他大腿上,酒砂为了坐稳只能手攀住他的脖子。
沉曦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吻很快落下,热烈而急促。
酒砂初时只是承受着,但慢慢的,也开始试着生涩地去回吻他。这对他来说更是莫大的鼓励,他吻愈加深入,轻置在她腰间不敢唐突的手也渐渐收拢起来。
不多一会儿,二人呼吸都渐渐急促起来,沉曦吻完又吻,像是怎么都吻不够她似的,一个口干舌燥,一个面颊绯红。
沉曦好不容易止住吻,咽了咽口水,手轻轻捧起她的脸,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他起了强烈的欲望。
酒砂头低低的,羞得不行了,她能敏感并清晰地感受到她臀部下那物什的“成长”,这会儿已经坚硬地抵住她了。相较之下,这浓情的亲吻已算不得什么。
“砂砂。”他轻唤出声,低沉的声音不复以往的清润,反而有些嘶哑。他的指腹带着薄茧,轻轻摩挲着她光滑的脸庞,给她带来一种异样的、蠢蠢欲动的触感,他似在同她征求着什么。
她低垂眼眸,两排浓密的睫毛如蝴蝶的羽翼般轻轻颤动着,无声表明了她的默许。
沉曦将她抱了起来,往内间的卧榻走去。
沉曦将她轻轻放在榻上,躺在她身侧亲吻了她一阵,这才翻身覆上,重重亲吻住她。
酒砂闭着眼不敢乱动,手紧紧扯着他腰间的衣裳,手心都紧张得有些湿意了。怎么这么……突如其来?
沉曦轻笑,摸了摸她的脸柔声道:“别怕。”他话落音,轻轻扯开了她齐胸襦裙上系着的蝴蝶结丝带。
酒砂感觉胸前一松,心却一紧,都有些无法呼吸了。这来得太快,她还没有准备好,可是……世上哪来那么多的万事具备?
“砰砰呯!”书房门外,突然响起粗鲁又急剧的敲门声。
酒砂吓了一跳,本能地扯紧自己胸前的衣襟,脸色都有些白了,明显比下午听到雷声时还要受惊。二人先后坐起身来,酒砂别过脸,手忙脚乱地系着胸前的丝带。
“主子!”门外传来古还寒不解风情的呼唤声,紧接着又响起流冬赶来的声音,“你怎么又来了啊!”
“我怎么不能来?我来找主子!你在这儿干嘛?”
“我家小姐在里面!”
“哦。”古还寒了然,继续拍门,“主子!是我!”
沉曦按压住内心的郁闷,沉声问道:“何事?”
“主子!”古还寒很快推门而入,准备禀事。
“出去!”沉曦起身喝了一句。
古还寒已推门,却见书案前空空如也,而那喝声是从内室里传来的,他连忙警觉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