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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顾衍之面前时，窦骁也在问自己在害怕什么？
像是回到了那个放学的黄昏后，挂在树上的知了聒噪的叫着热。
他屈身车后，身上蒙了一层细汗，像暗处的老鼠，窥探前方不远处谈笑风生的少年少女，暗波涌动。
自卑来带的无力让窦骁挪不动脚步，薄汗凝聚成豆大的汗珠“啪嗒一声”，连着少年赤城的心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隔天顾衍之找到他。
“你叫窦骁是吗，可以和我过来一下吗？”
顾衍之带着和煦的笑，窦骁沉默的跟他走到楼梯间。
“你配不上她。”他脸上的笑变了味儿，是居高临下的施舍，想到什么，“...你那些像垃圾一样的东西也配不上她...所以同学，你可以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吗？”
沿着楼梯走上来两个低年级的女生，“诶，你看，那个是你男神吗？”
另一个女生探头看了眼，拉着朋友有点害羞的小跑离开，“你小点声，他好像在和别人说事情，我们快走吧...”
“可以。”窦骁声音平静，他迈开步子往回走，顾衍之站在前面。
窦骁没有避开，直直的撞上去，“好好对她，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突然的一句话，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
顾衍之看着面前和他一样穿着校服的男生，讥讽出声，“就凭你？”
窦骁偏头从发缝中露出晦暗暴戾的视线，“你可以试试。”
...
“顾衍之，你有病吧？”
耳边响起清脆平淡的声音，窦骁回神。
“好歹在一起了这么多年，不要闹的这么难看。”
垂目，盯着小姑娘开合的红唇，心跳加速，窦骁想明白了。
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履行承诺。
顾衍之死了，小姑娘会难过吗...
扫过他们牵在一起的手，顾衍之喉咙干涩得发疼，仍固执出声：“亦香，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窦骁皱着眉，指尖微动，死寂的黑眸盯着已经有些为爱疯狂的男人，嗤笑低语，“凭什么？”
书亦香心细，感觉到身边男人低气压的蠢蠢欲动。
她踩了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仰头刚好能够住窦骁的薄唇，她也这么做了。
窦骁愣住，唇瓣的触感，一点点抚平躁动暴戾的心。
不够。
他揽女人纤细的脖颈，舌尖交抵，加深这个吻。
书亦香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光泽的唇瓣，视线始终落在窦骁脸上，观察他的神色。
安全感和爱有多少她给多少，至于机会...
书亦香睨向顾衍之，“机会？我给过你太多了。”
她的纵容变成了他的帮凶，背叛是刀，他们一起杀死了曾经那个爱过他的书亦香。
员工一行人挨个站在路边，赵飞燕攥紧行李箱，恨自己没带包瓜子，发出惊叹：“哇哦，好刺激。”
“这不比电影好看？”
“啧啧啧，别说...顾总脸色真是五彩斑斓的黑。”
...
机场，登机口。
赵飞燕坐在行李箱上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偶尔抬头看一眼不远处的大小姐和老板娘依依不舍的道别。
恋爱的酸臭味让人牙酸。
突然她一个踉跄，差点被人撞下行李箱，“走路不看路吗？”
“抱歉啊...美女”
赵飞燕抬头，发现是个长在她审美点上的帅哥，可惜就是稍微矮了点。
她一肚子的火气缓了一点，佯装矜持的笑了笑，“没事。”
帅哥上下打量她两眼，“我叫彭凯，美女一个人出去旅游吗？”
赵飞燕闻言有些警惕，立马颔首示意，“不是，我的朋友在那边。”
彭凯看了一眼书亦香的方向，眼里闪过光，面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美女可以加个微信吗...”
...
彭凯等人进了登机口，站在墙角打电话，“顾哥，你猜我在机场看见谁了——嫂子！”
电话那边，顾衍之从工作室离开后，找了个酒吧的喝闷酒。
余杰就坐在他旁边，帮他接通电话，开了免提放桌面上。
听见他说的是谁，顾衍之的嘴角离开酒杯，神色不明，“去哪？”
“刚上了去w市的飞机，身边还带了个小姑娘。”彭凯还在继续：“应该是去旅游，说不定嫂子就是因为心里还没忘记你...顾哥！这是天赐良...”
“砰”
话音未落，彭凯耳边炸开巨响。
装了半瓶水的矿泉水瓶，顺墙面滑落在他脚边，溢出的水打湿了他的鞋面。
“草。”彭凯反应过来，惊怒交加，他的头再往旁边偏一点，砸中的可就不是墙面了，“谁啊？长没长眼睛？”
回答他的是骤然收紧的领口，这边的动静声音不小，路过的人频频回头，目光触及男人暴戾的气压迟迟没人敢上前阻止。
窦骁紧咬牙关，下颌绷出锋利的弧度。
夺过彭凯耳边的手机，深邃的眼眸泛着猩红，却是平静低语，一如当年那个课间，“顾衍之，没有下次。”
说完直接挂断电话，窦骁看向被他掐得有点呼吸困难的男人，松手。
彭凯看着比他高一截，还面无表情的男人，强撑面子骂道：“妈的，你谁啊？”
暴戾退去，窦骁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慢条斯理的擦拭手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轻笑出声：“如果还有下次，我保证你死的会比顾衍之更难看。”
...
电话被挂断，屏幕熄灭，包间里一片死寂，顾衍之的脸色不太好看，似喃喃自语，“我会怕他？”
别说他了，连余杰的脸色也很难看，他其实知道窦骁的本性。
他以前和窦骁一个班，刚开始确实没注意过他。
直到后来有一次，偶然见过窦骁在学校后面的巷子里打架。
那股不要命的狠劲，可以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余杰把这事说给顾衍之听后，补充说道：“顾哥，我觉得不能让这种人和女神在一起。”
顾衍之一顿，意味深长的看向他，“你有什么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