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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祁暄所言,她还是太心软,放不下身边的人,也不敢拿身边人与祁暄去赌,赌赢了,她得不到好处,赌输了,身边的人与她一同遭殃。
她有时候在想,自己为什么会那样排斥祁暄,她可以心平气和的嫁给其他男人,却唯独祁暄将祁暄拒之门外,对其他人可以始终保持冷静与周到,可祁暄却能一次又一次的挑起她的不甘与愤怒。
她真的已经放下了吗?放下对祁暄的感情吗?
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顾青竹的心上,至今无解。
她和祁暄的婚事,既然板上钉钉,改变不得,那么她现在又该以什么态度对待这桩婚姻呢?
各种疑惑困扰于心,让顾青竹苦不堪言。祁暄每日巡城,都会特意从仁恩堂停留一番,哪怕顾青竹并不与他多言,他也会过来,喝杯茶,吃块点心,自言自语说几句,然后就离开。
顾青竹能感受到他的迁就与小心翼翼,可她却难以给他任何回应。
她不知道,两人这一世继续纠缠在一起,结果是好是坏,他心里对她是愧疚,是对上一世的愧疚,可除了愧疚,还有其他什么吗?夫妻两人,光凭着一方的愧疚,又能走多久呢。
种种复杂的情绪让顾青竹心力交瘁。
四月初,顾玉瑶出嫁。
顾家上下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顾青竹和宋锦如作为顾玉瑶的送嫁姐妹,早早就坐在喜房里面跟新娘子一起梳妆打扮。顾青竹不喜欢在脸上涂抹东西,便只浅妆淡抹,点了些胭脂,只求略微比平日的素面朝天有精神些就好。
她和宋锦如的送嫁衣裳都是一样的,白色底衫配绾色外衫,这衣裳是与顾玉瑶的嫁衣一个裁衣坊的绣娘做出来的,手艺不错,袖口和腰间皆有同心绳结,喜庆又美观。
顾青竹换好衣裳走出屏风时,宋锦如的目光将顾青竹上下打量一番,没有说什么,而是在顾玉瑶身边寻了个位置坐下,两人在镜中交换了个眼神,顾玉瑶在镜中看着顾青竹,便知道宋锦如是什么意思。
顾青竹盘靓条顺,再寻常的衣裳穿在她身上,都会显得十分不寻常,平日里不施粉黛已然够抢眼,今天略施薄妆,越发将她衬的妖艳欲滴。
顾玉瑶在心中暗自骂了一句:狐媚子。
嘴上却说:“锦如,你觉不觉得青竹姐姐的妆太淡了,看着一点儿不喜庆,要不让妆娘再给她画点儿吧。”
宋锦如立刻会意,夸张的附和:“是啊。你不说我还没觉得,可不就是妆太淡了嘛,这脸白的跟什么似的,一点血色没有,让妆娘给青竹姐姐再补补妆吧。”
顾青竹在旁边的临时梳妆台前坐下,让红渠把她的饰品盒子打开,她坐在那里挑选今日要佩戴之物,仿若没听见那边两人说的话,从匣子里拿出一支翠玉簪,在头上比划两下,顾玉瑶见她不理,直接喊了妆娘:“耳朵聋的还是怎么的?没听见我的话吗?去给二小姐再补补妆。”
顾玉瑶是真不愿意顾青竹当她的送嫁姐妹,顾青竹太惹眼了,与自己站在一起,所有人的目光都会不由自主的落到顾青竹的身上,可是今天这情形,不让顾青竹送嫁又不像样,毕竟她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让顾青竹给她送嫁,才能说明家中姐妹和睦。
妆娘领命,拿着妆盒来到顾青竹身旁,刚要把妆盒放在梳妆台面上,顾青竹便将手里的簪子放在妆娘妆盒要摆放的位置,往顾玉瑶瞥了一眼,语气凉凉道:“你大喜的日子,悠着点,别再给我打一巴掌。你知道,我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顾青竹说着话的时候,目光都没高兴往顾玉瑶那儿瞥一眼,可是话里的气势却让顾玉瑶心惊。上回顾青竹打在她脸上的一巴掌,似乎还在隐隐作痛,顾青竹确实是个凶悍的人,惹毛了她,她可不管什么姐妹不姐妹,成亲不成亲的,绝对敢把顾玉瑶的婚事搅的天翻地覆,毕竟她曾有过那么强悍的前科,就为了拿回母亲的嫁妆,不惜出动舅家上门讨债,就这种事情,一般人还真干不出来。
如果自己把她逼得太紧,顾青竹撂挑子还是小事,就怕她存心报复,让她成亲都成的不安生。
顾玉瑶不敢拿自己的婚姻大事去赌,当即就老实了。
顾青竹给自己搭配好了簪子及首饰,其实也都是特别简单的款式,至少比宋锦如在头上戴上两只步摇要低调许多,左右看完之后,便不再梳妆房里停留,到外面去了。
今日的秦氏打扮的亦很亮眼,一身深红色的曲裾,脸上挂着八面玲珑的笑,看得出来,今天的秦氏,人逢喜事精神爽,顾青竹出去的时候,正好赶上秦氏来给顾玉瑶送百子千孙碗盛的糖水。
看见顾青竹,秦氏停下脚步,风情万种的扶了扶鬓角,将顾青竹上下打量,勾唇道:“二小姐真是个美人坯子,这么一打扮,简直要把你妹妹的风采都给抢了去呢。”
顾青竹不为所动,冷然回应:“妹妹今天大喜,本就不用露脸,天下新娘子全都一个样,何来被我抢了风采的说法?夫人莫不是与我说笑呢。”
秦氏笑容僵了僵,不想再与顾青竹多言,摇摆着腰肢,款款走入喜房,那得意洋洋的姿态,看在顾青竹眼中无异于自寻死路。
秦氏等顾玉瑶成亲这天已经等了好久了吧。因为她手里那张婚书,今天会与顾玉瑶的嫁妆一同送入贺家,而那张婚书,从头至尾,秦氏都没有怀疑过真假,是被婚书中能带给她的富贵冲昏了头脑,以至于失去了最初的判断力。
顾青竹上一世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过这张婚书,一切都是秦氏悄悄的就给办了,可这一世婚书被她提早发现了,在秦氏派李嬷嬷偷取之前,她就已经将婚书偷梁换柱,让仿冒高手,在婚书里添加了两行字,写明了崇敬侯已故夫人万氏留给未来儿媳她一半的嫁妆礼。
秦氏没有看见过真正的婚书长什么样,以为李嬷嬷偷取的便是真迹,如果她不贪心万氏的一半嫁妆,其实不难发现那婚书的真假,或者说,只要她稍微动点脑子,就不会相信万氏怎么可能会留一半嫁妆给未来儿媳呢。万氏自己本身就有两个女儿在,就算万氏想留,贺家那边会同意吗?
可是这一系列的问题,秦氏就像是被鬼遮了眼般,根本看不出来,将婚书拿去,兴高采烈的,把顾青竹的名字替换成顾玉瑶,然后在去贺家上下打点,这两年,她在贺家下人们身上花的钱不计其数,为的就是今天的一切。
她移花接木,先让顾知远去跟崇敬侯主动提出换媳妇的事情,崇敬侯看在顾知远的面子上同意了,并要求将原来婚书中的姓名稍微更改一番,成婚时交到贺家手中,顾知远领命,回来让秦氏去办这件事情,所有的一切都在秦氏的掌握之中,唯独让秦氏没有料到的是,那张婚书从李嬷嬷偷到开始就是一份假的。
真的婚书早已经被顾青竹给一把火烧掉了。
虽然这件事是顾青竹背地里做的,但她并不觉得有什么愧疚的,婚书是李嬷嬷从沈氏的私库中偷走的,要把婚书中顾青竹的名字换成顾玉瑶的是秦氏,去跟贺家说换女儿成婚的是顾知远,一切的一切都和顾青竹有什么关系?
顾玉瑶的婚事会不会因为秦氏的所作所为而有所影响,这跟顾青竹更加没有关系了。上一世秦氏和顾玉瑶享受了那么多顾青竹带给她们的好处,可秦氏在背地里是怎么对她的?可曾有过半点愧疚?她用沈氏的嫁妆打压沈氏的女儿,被顾青竹夺回嫁妆以后,心存报复,给顾青竹当时的丈夫祁暄送了不少美人为妾,无形中给顾青竹造成了多少伤害,这些事情秦氏可能有过悔恨?
第104章
贺家的迎亲队吉时赶到顾家门前,鞭炮声响起,贺平舟从马背上翻下来,扬起笑脸,对周围说恭喜的人回礼,进门后给顾知远和秦氏行礼。
顾青竹和宋锦如扶着顾玉瑶走出喜房,由喜婆子带路,到了大堂之中,贺平舟看向他的新娘子,通身的红,头上还顶着盖头,没什么看头,倒是扶着顾玉瑶的两个姐妹一下子吸引了贺平舟的目光,宋锦如打扮的华丽,贺平舟第一个看向她,上下打量一番后才转到顾青竹身上,一看就觉得似乎都挪不开眼了。
平日里素面朝天亦是美人一个,更遑论今天略施粉黛,那简直可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了。此刻贺平舟的心是荡漾的。
秦氏来给贺平舟派发红包,贺平舟心不在焉的接过,眼睛却盯着顾青竹,秦氏将他的目光看在眼中,重重的咳了一声,贺平舟才略显仓皇的收回目光,拿着红包对秦氏道谢。
秦氏暗恨在心,恨贺平舟眼皮子浅,恨顾青竹生的太好,勾引人而不自知。
贺平舟与顾玉瑶在父母面前叩拜之后,便由喜婆子背着顾玉瑶到门前,换了双新鞋之后,再送上贺家的花轿,顾青竹和宋锦如则合坐在花轿后面的一顶略小些的红轿子里,轿子起步走,顾青竹掀开一边的车帘子往外看去,正好看见秦氏在和马车房的老张说话,老张领了命就往马房跑去了,看来等贺家的婚礼车队离开之后,秦氏马上就要跟过来了。
放下车帘子,顾青竹没什么感觉,宋锦如一直在旁边偷看她,见她放下帘子,轿子里就她们两人在,宋锦如忍不住开口:“青竹姐姐,你与祁世子是否下月初八成婚?”
顾青竹敛目点了点头,算是回答,宋锦如脸上露出甜美的笑,语气十分诚挚:“真是恭喜姐姐了,姐姐有此大运,当真令人羡慕。”
顾青竹低头抚了抚自己并不繁乱的衣袖,对宋锦如的搭讪之言不做回答。
宋锦如暗恨在心,觉得顾青竹对自己实在怠慢至极,莫不是还在气她上回在荣安侯府里给她难看的事儿,这么猜测着,宋锦如主动跟顾青竹道歉:“青竹姐姐,上回在府里,是我不懂事,后来我自己反省了,不该那样对上门的客人,姐姐就别与我生气了。咱们是表姐妹,该相亲相爱才是。今后妹妹还得要姐姐多多照拂呢。”
顾青竹冰冷的目光落在宋锦如脸上,宋锦如觉得自己脸都要笑僵了,以为顾青竹不打算与她说话的时候,顾青竹却忽然开口了,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待会儿送亲结束,把她送进洞房,中午我就要回来了。你要一起回来吗?”
宋锦如一愣,有些搞不懂顾青竹是什么意思,斟酌着回答:“啊?中午就回来?这,这于礼不合吧。”
“没什么不合的,送嫁的事情本就是送到洞房就结束了,吃顿便饭,接下来都是贺家要做的事情,他们自己肯定安排好了啦,我们留下除了陪伴之外,也没什么用。”
顾青竹知道贺家今天会有一场大风暴,并不想留在风暴圈里,送嫁送嫁,送到了就成了,没什么不对的。
宋锦如却犹豫了又犹豫,心中暗自觉得,顾青竹莫不是在戏耍她吧。哪有人送嫁送到了就回来的?就算贺家准备好了一切,可她也不能送到就走,这样岂非失去了很多拿喜钱的机会?再说了,大家一起热闹热闹,她还能结交一番贺家的姐妹,立刻就走的话,委实不合算。
“那你是不走了?”顾青竹好整以暇的又问。
宋锦如干咳两声,略微迟疑后才点了点头,坚定回答:“嗯,不走吧。青竹姐姐也不必走,咱们下午在喜房里玩耍,可以拿到好些喜钱呢。倒不是图多少银钱,关键是图个吉利呀。”
顾青竹知道她的意思,不置可否,没再说话。
宋锦如心中将她埋怨到死,拽什么拽,不就是攀上了高枝儿,凭她自己的话,她宋锦如需要这么低声下气的说话吗?现在给她几分好脸,她倒开起了染坊。不说话就不说话,谁还非得上赶着和她说话呀。
宋锦如是蜜罐子里长大的姑娘,就算知道一些交际的方法,可也没有死命热脸贴人家的道理,谁还没有点脾气,一路上,顾青竹沉默,宋锦如也沉默。
只是顾青竹的沉默,极其自然,仿佛身边确实只有她一个人似的;而宋锦如的沉默,就带着一些赌气成分在里面,沉默越久,心里越气,越气就越不想开口,不开口就越生气,周而复始,等到轿子停下的时候,宋锦如觉得自己憋得都快要爆炸了。
轿子停下以后两人就率先下轿子,站到花轿一旁,等待贺平舟踢轿门,然后帮着喜婆子将顾玉瑶背下轿,背上贺家门前的台阶。
贺平舟自从下马,往轿子前走来,目光都忍不住往顾青竹身上瞥,顾青竹鼻眼观心,只当什么都没看见,没感觉,面无表情的样子让贺平舟多少有些受挫,按照喜婆子的指挥,踢在了轿子门上,这是娶亲的风俗,踢了轿门,便是振了夫纲,轿中新娘婚后会百依百顺。
轿门踢完之后,贺平舟便自行去到门前,等喜婆子把顾玉瑶背出轿子,顾青竹和宋锦如扶着,一并将顾玉瑶送到门前,门前有一个大火盆,新娘子得跨过火盆,才能将身上一切不吉利烧掉,不带进夫家大门。
顾青竹是过来人,对于婚嫁习俗早已熟知,并不觉得新鲜,倒是宋锦如在一旁看的饶有兴致,等到顾玉瑶跨过了火盆,手里便给贺家的喜娘塞进一根红绸,红绸的另一边是贺平舟牵着,贺平舟将顾玉瑶牵着进喜堂,喜堂早已布好,崇敬侯贺荣章和侯夫人段氏端坐在喜堂之上,等待新人前去磕头拜堂。
顾青竹和宋锦如站在娘家人这一边,看着贺平舟和顾玉瑶一拜,二拜,三拜,忽的顾青竹感觉有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自己,精准的抬头一看,就见同样穿着喜庆的贺绍景站在贺荣章身后不远处,一双清高俊美的眼睛盯着顾青竹,仿佛夹杂着汹涌的怒意。
顾青竹懒得理他,白了一眼后,便不再看他。
贺绍景盯着那张出尘绝俗的脸蛋,该死的女人稍微打扮一下便如此惹眼,通身的仪态气度,将那些高门大户的小姐们通通都给比了下去,今日上门那么多美丽佳人,可偏偏一个都入不了贺绍景的眼,唯独这个拒绝过他的女子,怎么看怎么惹人心动。
从前还只是觉得她是个好看的花瓶,摆放在家里能赏心悦目,可对一个花瓶又何必倾心相对呢,但是现在,贺绍景后悔了,这个女人让祁暄都能放下身份,不惜为她对抗家中,并为她求得赐婚圣旨,可见这女人确实有那不为人知的好处,贺绍景越想越后悔,当初若不是他一念之仁,顾及她的身份和年纪,他早就把她强占到身边了,哪里还有祁暄什么事儿。
可现在呢,棋差一招,佳人从此成为祁暄的囊中物,他要再想亵玩,便需多耗费多少工夫和精力,还未必能成。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他早早看中了一件货品,可当时觉得价格太贵,杀价没成功,就没有买,可等过了几天以后,发现这东西被人原价买走了,顿时拿东西的价值就翻倍了,他想再用原价买都买不到了。那种懊恼,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能够明白。
贺平舟和顾玉瑶拜过了堂之后,便是送入洞房。
顾青竹和宋锦如自然要跟着把顾玉瑶一起送进去的,贺平舟不时回头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看新娘子,只有与顾青竹站在一起的宋锦如才看的见,贺平舟真正看的人是谁。
心中懊恼,自己今天特意戴了十分华贵的首饰,自问不输给新娘子的贵气,可顾青竹不过就是戴了一支翠玉簪,脖子上,手上连个像样的首饰都没有戴,这么素净的打扮却还是将她给压了下去,委实可恼。
新娘子进了喜房,顾家的喜婆子便退了出去,有专门人招呼去偏院小坐,等到晚上新郎官入洞房时,再一并前来主持礼仪,喜房内,是贺家的婆子和喜娘,顾玉瑶被扶着坐到了床沿上,突然想喝水,便让宋锦如给她去拿,顾青竹拦了拦,轻声道:“要不吃一口果子吧,喝水之后太麻烦。”
顾玉瑶不听:“我就要喝水。好锦如,你去给我拿吧。”
宋锦如看了一眼顾青竹,耐着性子去给顾玉瑶拿了杯水过来,顾玉瑶是真渴了,一杯一下就喝掉了,并且还不够,让宋锦如再去给她倒。
顾青竹见说不通,干脆不管了,离开喜房,打算找个僻静的地方坐下,等中午吃了饭以后,就随顾家的车队一同回去。
走在去前厅的回廊上,迎面走来一人,贺绍景嘴角噙笑,步履稳健,向顾青竹靠近。
顾青竹眉峰微蹙,不知这人想要干嘛,全身戒备,暗自从袖子里摸出一根银针藏在两根手指之间,打定主意只要贺绍景对她有任何不规矩的举动,她便也不会对他客气。
第105章
贺绍景走到顾青竹面前停下脚步,目光剜着她漂亮的脸:“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真是没想到,你竟把祁暄收服了。告诉我,靠的是什么本事?”
顾青竹不想与他废话,想绕过他身边,贺绍景这种真小人,若不是有必要,还是少招惹比较好,因为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阴你一招。
贺绍景见顾青竹要走,往旁边移动了一步,拦住顾青竹的去路,顾青竹手里的银针捏了又捏,贺绍景弯下腰与顾青竹面对面,用只有他们两人听见的声音继续说:“你知道你这样的身份去了武安侯府会如何吗?别看祁暄现在对你很着迷,为你对抗了他的父母,还为你请了圣旨,可是他对你的迷恋总有过去的时候,那时候你觉得你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顾青竹往后退一步,冷声回应:“我过什么样的日子,与你何干?既然你知道我和祁暄的关系,那就请你放尊重点。你可以轻贱任何人,那是你的自由,可是这样真的很难看,你的话酸得我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贺绍景蹙眉,心上一紧,觉得顾青竹一语中的,戳到自己的痛处,他确实有点酸,酸为什么自己不早点出手,这样就能赢过祁暄,让他陷入被动,陷入痛苦。
若是那时以威势相逼,凭顾家的身份,就算把她送过来做妾,顾知远想必也是愿意的,可就因为他的迟疑,生生错过了机会,让祁暄捷足先登。
很快贺绍景就恢复了过来:“你用不着得意,祁暄那个人太蠢了,对什么都一腔热血,可他根本不知道,这个世间单纯靠热血是没有用的,得有脑子才行。你且跟着他过一段舒心日子,等到他厌倦你了,记得回来找我。”
顾青竹真是没有见过比贺绍景更加恶心的人,他对自己仿佛带着一种天生的轻贱,这说明他的内心对权利和身份过于崇拜,野心勃勃,心机深重,做事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虽然嘴上说着祁暄蠢,空有一腔热血,实际上他的内心深处还不知道对祁暄的身份有多羡慕呢。
“你要是这么觉得,那我便祝你好运吧。”
顾青竹委实不想和他多言,这让她比跟祁暄在一起还要难受。
贺绍景勾唇一笑:“我自然会好运的。别忘了我和你说的话……”
对顾青竹伸出手,想在顾青竹脸上摸一把,顾青竹眉峰微蹙,手中的针蓄势而发,可忽的旁边人影一闪,先前还好端端站在顾青竹面前的贺绍景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甩开手臂,来了个过肩摔,祁暄压着他的手,神色极其不善:“贺绍景,谁许你离我媳妇儿这么近的?”
祁暄一身钢甲,全身硬邦邦的,仿佛天神降临般将贺绍景踩在脚下,贺绍景没想到在自己家里会迎来这么一场无妄之灾,俊雅的脸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一说话,就吃了一嘴尘土。
“祁暄,你疯了不成?放开我。”
始作俑者祁暄对顾青竹挑了挑眉,柔声问道:“这小子有没有欺负你?你跟我说,若是有,我现在就把他打残了。”
顾青竹往旁边看去,贺家的人听见回廊上的动静,纷纷跑了过来看怎么回事,有些丫鬟瞧见被祁暄压在地上的贺绍景,吓得捂嘴尖叫,顾青竹觉得再继续耗下去,约莫整个崇敬侯府都要惊动了,她如今已经够高调了,不想再成为别人茶余饭后争相讨论的话题,压低声音对祁暄道:“他没怎么我,你放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