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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寒漪死了。
清宁宫里,皇后被人下了落胎药,好在皇后今日胃口不好,孩子显显保住。
而准太子妃蒋寒漪接了太子所给的一碟蟹肉,和皇后被人下的药药性想冲,断了气息。
而太子因没有碰那碟蟹肉,幸运的活了下来。
天元帝闻得此事时,登时掀翻了摆满了美味佳肴的桌子。
伺候天元帝的宫嫔傻了眼,见周遭人都因天元帝的一怒,跪在了地上,自己才快快地也跪了下去。
“放肆!”天元帝口中骂道,“那是朕的太子!她岂敢……”
宫嫔正竖着耳朵听着,孰料天元帝只说了这几句,便闭了嘴,喘了几口粗气,方才道:“去清宁宫!徐有为,你先带人过去,将所有伺候皇后的宫女太监,全部杖毙!一个不留!”
徐有为当即跪了下来,口中结巴了一下:“陛、陛下,皇后如今还怀着龙胎,怕是受不得这惊吓……”
天元帝眯了眯眼。
徐有为立刻改了口:“奴才这就去!”
天元帝在后宫妃嫔处,很快得了清宁宫的消息;长乐宫里,太皇太后年纪大了,白日里瞌睡,到了晚上,睡得也早。
她刚刚躺下,就听到外面的响动,便扬声道:“出甚么事了?哀家听着,怎是安姑姑的声音?她不是去清宁宫伺候太子妃了?”
太皇太后一出声,安姑姑面容悲戚地走了进来,“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太皇太后心里一突,目光狠厉道:“说!谁出事了?太子呢?”
安姑姑道:“回主子,是、是太子妃,没了。太子正抱着太子妃的尸身,怎么都不肯松手,正待在皇后寝殿里。”
尔后不等太皇太后再问,就把清宁宫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末了道:“为皇后和太子妃诊脉的太医在奴婢来之前,拉着奴婢说,那滑胎药并非普通的滑胎药,恐太子殿下喝了,身子也有妨碍。只是太子如今悲伤过度,根本不容他诊脉。太医便求奴婢,转告主子一声,好让他给太子诊脉,查探身子是否果真无恙。”
太皇太后闻言,脸色铁青:“好一个贱人!太子容得她,她却半点不肯容下太子!枉费哀家还曾想要保她一命!”
安姑姑头垂地低低的,一个字不敢说。
很快又有小太监来报,说是皇上下令,将伺候皇后的宫女太监,全部杖毙。
太皇太后微微眯了眯眼。
小太监又道:“皇上还说,清宁宫那里,皇上会亲自去。太皇太后既歇下了,便不要劳动。左右,太子无事,十二皇子无事。至于其他,皇上说,他不会亏待了太子。”
太皇太后如何能坐的住?
想到她的小七,小小年纪,就被人毒害,虽说自己运气好,躲了过来,可是,小七中意的太子妃却没有躲过来。安姑姑还说,那掺了滑胎药的汤,小七也喝了。并且因为太过伤心太子妃的死,竟不肯让太医诊脉……太皇太后想到这些,就舍不得让她的小七单独待在清宁宫。
“为哀家更衣。”太皇太后站了起来,“哀家要亲自去瞧瞧哀家的小七。”
安姑姑心知不能再劝,起身就伺候着太皇太后更衣。
而清宁宫里,天元帝踏进内室的时候,一打眼,就看到了正抱着蒋寒漪的棠落瑾。
天元帝心中一阵难过。若不是他妇人之仁,顾念夫妻之情,顾念宁家世代忠良,他的小七,如今又何必遭受这等算计?若非小七恰好喜欢蒋家小姐,把自己剥了的蟹肉能肯让给蒋家小姐,蒋家小姐不幸代她赴死,小七此刻,却也不能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皇上金安。”
“父皇金安。”
一众人福身或跪地行礼,皇后半靠在榻上,身子虚弱,正要露出一个笑容,就见天元帝一转头,就朝着还在失神的棠落瑾走了过去。
“小七?”
天元帝走到棠落瑾面前,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又喊了一声,“小七?”
棠落瑾似是此刻才回过神来,呆呆的抬头看了天元帝一眼,面上带了些微的哀伤,道:“父皇,她死了。是我剥的那只蟹,把蟹肉给她,看着她吃下的。是我,是我害死她的。”
天元帝立刻道:“怎会是小七?害死你表姐的人,分明是奸人。小七也是受害者,只是运气比她好了些罢了。如何能说是你害死的她?”
棠落瑾又发了一会呆,似是慢慢相通了这件事,复又开口道:“父皇,我要娶漪儿为妻。让她进皇陵。”
天元帝微微皱眉,正要开口说甚么,徐有为就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太监进来了,进门先拜。
拜后,徐有为忍不住再次询问天元帝:“皇上,奴才已经带了人了,现在……就开始动手?”
天元帝冷哼一声。
徐有为腿肚子都开始打颤,面上却仍旧忙不迭的吩咐道:“快,圣上有令,伺候皇后的宫女太监,包括贴身伺候的、试菜验毒的、做衣裳的、专司洒扫的等等,全部抓起来,拉到院子里,杖毙!”
皇后蓦地看向徐有为,雍容华贵的面上,一派铁青。
徐有为身子弯得像虾米,道:“这是皇上心疼娘娘和太子殿下。娘娘在自己宫里用膳,都有人敢在娘娘和太子的膳食里动手。显见是有奴才吃了雄心豹子胆,被奸人所蛊惑。这等奴才,留着何用?娘娘您莫动气,这可是皇上关心着您,才会亲自下令,处置这些奴才啊!”
抚桂、流盼登时跪了下来:“娘娘!救救我们!不是我们动的手啊!”
清宁宫一众奴婢,俱都跪了下来,求饶声不绝于耳。
皇后原本动手时,就猜到了可能会因此举惹恼天元帝,可是,就是因此,她才会以身试险,亲自尝了那碗她明知加了料的汤——难道是因她没有像长姐所言,喝上大半,当真早产一次的缘故?
可就算如此,她也算是中了“旁人”奸计,为何皇上还要处置她?
“皇上!”皇后强撑着从床上走了下来,走到天元帝身边,抱着肚子,努力福了福身,“今晚之事,显见是有人想要臣妾早产,太子丧命。那加了滑胎药的汤自不必说,就是为着让臣妾骤然早产,最好能一尸两命。而如今正值金秋,臣妾今日的宴席上,有大闸蟹一事,宫中也有不少人知晓。那背后之人,想来是打算来个一箭双雕,害臣妾一尸两命之余,还想要因此用食物相克之法,要了太子的性命。虽然臣妾和太子运气好,臣妾胃口不好,那汤只喝了两三口,太子更是因为取悦佳人,将自己剥的蟹给了蒋家小姐。臣妾和太子因此活了下来,可蒋家小姐却因此毙命。”
皇后再拜道:“清宁宫出事,本就是臣妾失职,才害自己与太子,成为奸人的靶子。害得蒋家小姐无辜丧命。可是,臣妾管理后宫数年,后宫素来安稳。今日骤然出事,也是臣妾有孕在身,身边的婢女管理不当所致。只是,今日臣妾宫里或许真的有奴才被奸人所惑,但咱们只要把今日伺候膳食和验毒的奴才都抓起来严加拷问便罢了,皇上又何必把臣妾的所有奴才都一一杖毙?臣妾受的住这些,可是,臣妾的小七还小,臣妾肚子里的孩子还小,如何受得住这些?”
棠落瑾任由皇后哭诉,并不辩解半分,只慢慢为蒋寒漪梳理着青丝,看着蒋寒漪身上的石榴裙,微微怔住。
天元帝心中怒火滔天,面上却是一派关怀之色。
他上前一步,亲自搀扶了皇后。
“梓童错了。”天元帝一边扶着皇后往床榻走去,一边道,“若是这些人,敢对朕出手,朕或许还能容得下他们。但是,梓童是大棠一国之母,小七是大棠储君,梓童肚子里的这一个,亦是大棠顺王。这些奴才,狗胆包天,为着一己私利,便想要将朕的皇后、朕的太子、朕还未出生的幼子置之于死地,这等奴才,如何留得?”
皇后还欲再说,天元帝打断她道:“总之,今日朕便要这天下人知道,敢对朕的家人动手的人,哪怕朕抓不到最后的奸人,真正下手的这些奴才,朕也绝对,一个不留!”
“徐有为!”
“奴才在!”
“朕方才下的口谕,稍稍改一改。”天元帝眯了眯眼,看着抚桂、流盼几个,“粗使奴才,一律杖毙,亲近伺候皇后的奴才,一律凌迟处死。也不必挪地方了,朕瞧着清宁宫外面,地方宽敞着呢,就在这外面,开始行刑吧!”
“皇上——”皇后瞪大了眼睛,似是根本不肯相信天元帝的这个命令。
天元帝温柔道:“梓童放心,这后宫的奴才多得很。这些伺候不当的被杖毙或凌迟了,等天一亮,朕就给你挑选新的奴才过来。梓童安心,朕,会亲自为你和咱们的十二皇子挑选。”
皇后瘫软在床上,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她从前只知道他是天,是皇帝,龙威日盛。可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这份龙威,不单单会对着外人发泄,还会,调转矛头,对准了她。
“皇后救命!”
“娘娘,您求求皇上,就把奴婢杖毙了吧!奴婢受不得那千刀万剐的苦啊!娘娘!娘娘!”
“娘娘!”
“皇后娘娘!”
……
徐有为带了一百二十个身强力壮的太监来,不过小半个时辰,就把清宁宫伺候皇后的人,全部拉了出去,就在清宁宫的院子里,先把该杖毙的,拉出来杖打——他瞧得清楚,这清宁宫里可是有好几个公主呢。杖毙一事,被公主瞧见也就瞧见了,想来就是心有害怕,也会撑着不敢生病。可是,凌迟着实残酷,饶是徐有为,也不敢让那几个公主瞧见,生怕几位公主,真被吓出个好歹。
内室,皇后着实被吓到了,呆呆的看着床上的帐子,听着外面不绝于耳的惨叫声,静默不语。
一众公主都不敢出声。
最后还是五公主站了出来,把伺候自己的四个大宫女让了出来,小声在皇后耳边道:“母后,就让她们几个先伺候母后罢。好歹您还要好生养好了身子,给芜儿生小弟弟呢。”
皇后这才回过神来,目光微动。
天元帝则是在一旁看着棠落瑾。
棠落瑾还在襁褓中时,刚刚痴傻,天元帝就将他接了过来,放在自己身边照看着。天元帝如今虽不说,可是目光却盯着棠落瑾不放,生怕自己这个甚么都好的太子,忽然又被刺激过度,变成了那个痴傻的孩子。
棠落瑾虽悲伤蒋寒漪的死,可是,他自然也知晓自己的身份,知晓天元帝待他的好,知晓……他现下应当先把天元帝劝走,自己也离开,才好做剩下的事情。
“父皇,儿臣想将漪儿接到东宫。”棠落瑾低头摸着蒋寒漪的青丝,道,“她死前,生生受了半个时辰的腹内绞痛之苦,却偏偏一声都喊痛。儿臣不想她再待在这里。还有几位皇姐皇妹,如今天色晚了,也该各自回宫了。”
天元帝这才发现自己的几个女儿都在这里,一招手,便将五公主之外的几个公主都赶了回去。
几位公主本就吓得面色惨白,谢恩之后,连再拜皇后之礼都忘了,强撑着抬头挺.胸,朝外头走去。
天元帝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才为难的看向棠落瑾:“蒋家丫头,毕竟还没有正式嫁给你,放到你那里……怕是不合适。”
棠落瑾立刻将蒋寒漪的身体放下,跪下道:“儿请父皇赐婚!令儿与蒋家表姐不日完婚!”
天元帝登时黑了脸:“胡闹!”顿了顿,又道,“蒋家嫡女,贤良淑德,忠心赤诚,才德过人,且为宁阳大长公主之孙女,当为郡主。赐封号瑜兮。以郡主之礼厚葬。至于皇陵……小七,你若是普通皇子,朕答应了你也无妨。可是,你是太子,是朕的太子,也是大棠的太子,休要胡闹。”
棠落瑾知晓冥婚之事,绝无可能。当下沉默片刻,便替蒋寒漪谢了恩。
太皇太后此刻也赶了过来,目光阴沉的盯了皇后片刻,就抱着棠落瑾安慰了起来,最后,蒋寒漪被带到了长乐宫旁边的一个宫殿,暂时安置。
棠落瑾也跟了去。
皇后听了一夜宫女太监的求饶声,翌日睁开眼时,虽然疲惫,孩子却好好地待在自己肚子里。
昨夜清宁宫出事,宫内宫外具有所耳闻。只是圣上雷霆之怒,除了宁阳大长公主府当夜就去了宫中,其余人,皆都在宫外等着消息。
直到今日圣上早朝上无半分异样,只加封了蒋家嫡女为瑜兮郡主,赐厚葬之外,并未提及昨日之事,不少达官贵人的家眷,这才敢往后宫之中递帖子。
越侯夫人也是这么进来的。
只是求见皇后的人众多,皇后只接见了她一个,连她们的四妹宁珍儿也没有见。
越侯夫人一见皇后,瞧见皇后的肚子,眉头就皱了起来。
等让宫人退下,越侯夫人才急急道:“昨日是怎么回事?咱们不是说好了,你肚子里这一个,昨日也该‘早产’出来么?怎的到了现在,这个孩子,还在你肚子里?”
皇后比越侯夫人还要着急,登时留下泪来:“我昨日一时不忍,想着只要动了胎气,喝了那汤,就能证明我的清白。也不必非要害得我儿早产。孰料、孰料那棠落瑾,他竟然没有吃蟹,而是剥了蟹,转手给了蒋家女!棠落瑾活了下来,蒋家女死了。现下皇上、太后俱都对我生疑,长姐,我、我该怎么办?长姐救我!”
越侯夫人早在昨日没听到清宁宫生产的消息时,就开始焦躁不安,此刻听到皇后如此说,更是怒其不争。
“环儿糊涂!”越侯夫人恨声道,“原本我要你且再等几年,做上几年慈母,让皇上和太皇太后俱都对你安心,哪怕太子不喜,皇上和太皇太后信了你是慈母,信了慈母不会害自己的亲生儿子,等到你的亲生儿子长大,太子帮你除了那几个不老实的皇子,到时候再想法子让他死,岂非是一箭双雕?可是你偏偏等不得,偏偏要他现下就死。
你真要他现下就死,我也费心为你筹谋划策,可是你怎的这般糊涂,明明瞧见了太子将一众公主带了来,还敢当着公主的面让太监开口试菜验毒,你彼时就该暂时放手。再寻机会。若真的不肯放手,那便该将错就错,直接将那滑胎药,涂抹在太子的碗筷之上,蟹黄熬制在太子常用的菜汤里,如此,他岂会不中计?还有,太子若真的死在你宫里,你明明知道皇上封顺王,就是对你起疑,那你为何还要心生不舍,为何不肯早早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这个孩子已经九个月多了啊!
寻常孩子,这个时候出生都无碍了。你的孩子补得这般好,如何不能出生?到时若是太子死了,哪怕皇上和太皇太后疑心你,可你那时生下了十二皇子,也就是大棠唯一的嫡子,纵使皇上和太皇太后心中疑惑,又能如何?环儿啊环儿,你好生糊涂,好生糊涂!”
越侯夫人痛心疾首,皇后惶然道:“我当初为宁家上下安危,舍去亲生女儿,换了旁人的儿子,心中肝胆欲裂,是错了?我容不得一个庶子比我的儿子身份还高,如何是错?我的爱子之心,竟也是错?大姐,我为宁家,为我的亲生儿子,才做下这般多的事情,当真,就是糊涂,就是错了么?”
越侯夫人一时间,竟也哑口无言。
皇后和越侯夫人以为,太皇太后和皇上,接下来定会对皇后出手,可是她们一等再等,竟也只得了让皇后安心养胎的消息。
越侯夫人心中越发不安,可是皇后却越发清明起来。是了,她现下最大的砝码,就是腹中孩儿。腹中孩儿好了,她自然就好了。至于其他,左右她周遭都是皇上派下来的人,想来皇上雷霆之怒犹在,那些后宫妃嫔宵小,应当不敢动手才是。
转眼就到了蒋寒漪去世的第五日。
这个时候,长安城的街上,一如既往的热闹。不少纨绔打马游街,蒋寒漪的死,对他们半点影响也没有。
棠落瑾一袭青衣,站在酒楼的二层,低头往楼下就要经过的几个锦衣公子身上看去。
那几个锦衣公子,正在高谈阔论。
“哈,皇后姨母好着呢。太子表弟对咱们也都客气的很。……东宫?东宫咱们兄弟可是经常去呢?是不是啊,二弟?”
“可不是?只不过,东宫只有咱们兄弟才能去,家里那几个小妇生的,他们能知道宫门朝哪边开吗?”
“哈哈哈……”
打头的两名锦衣公子,正在高兴时,年长的那一个,突然惊了马,马儿受惊,登时前蹄抬起乱窜了起来,那年长的锦衣公子登时被马摔了下去,登时惨叫连连。
一众人皆紧张起来,那年幼的一个,抱着兄长就往最近的医馆跑去,哪知医馆里正有几名仿佛突厥人的大汉在求医。锦衣公子如何等得?和那些大汉起了冲突,一番推嚷之后,其余纨绔倒还好,都只受了轻伤,那越侯府的两名锦衣公子,年长的公子,腿骨伤上加伤,年幼的一个,直接被人踩着子孙根来回碾了数次。
众纨绔打也打不过,等想到要叫人来了,那些仿佛突厥人的大汉,早早就跑远了。
不肖半日,越侯府世子断了腿,越侯府次子子孙根受伤的消息,在长安城中,不胫而走。
越侯夫人一生只得两个嫡子,一个嫡女,眼看着嫡女丧夫归家,两个嫡子竟一个残了,另一个比残了还可怕,立时流干了泪,在越侯府中,闭门不出。
蒋寒漪去世第七日,也就是头七。
棠落瑾正把玩着蒋寒漪生前绣给绣给他的荷包。
石媚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殿下,都准备好了。”石媚低眉顺眼道,“这个时候,五公主身边的大宫女,应该在向皇后状告五公主才是。想来再过半个时辰,清宁宫,应当就会传召太医和产婆。”
棠落瑾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拿着荷包喃喃道:“今个儿是头七,你会回来瞧我么?等那边开始生产,我就带你去清宁宫,你若是瞧上了谁,就把谁带走罢。你生前我不知你喜欢甚么,死后若有喜欢的,尽可托梦于我,我总该送些甚么与你才好。”
石媚站在一旁,仿佛甚么都不曾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