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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薛敏探头出去瞅了外面一眼,又马上缩回去,小声对苏菲说:“我有种要被人卖掉的感觉!”
苏菲笑:“谁敢卖你呀?”
薛敏哼了一声:“我妈就敢!小时个她没少警告我说再不听话就把我卖了!”
苏菲专心切葱花:“她只是吓吓你的啦!哪怕是在我那个年代,当爸妈的只要还有一点点办法都不会把孩子卖掉的,更别提现在了。”想起过往的经历,她脸上的笑容悄然褪去,有些黯然。她现在生活在天堂中,过的是同志们做梦都不敢想的好日子,可是整个中国,绝大多数人都还在地狱中挣扎,这持续了半个世纪的战乱,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想到这些,她的心情真的好不起来。
薛敏没有发现苏菲情绪低落,她有很深的危机感:“小时候她只是吓吓我,但现在不是了,她真的会卖掉我的……哼,她一直都想把我卖了,好钓个金龟婿,看她对陈剑锋那个热情劲就知道她看上这个小伙子了!”
苏菲迅速控制住低落的情绪,笑:“陈剑锋不差吧?阳光帅气,年纪轻轻就当上少校了,前途一片光明呢,你跟他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薛敏说:“我才不想嫁人,我还没玩够!不行,我得想办法离家出走,不然我妈真的会把我给卖了的!”
苏菲让她给逗乐了:“离家出走?是个好主意,不过你得跑远点,别让阿姨找到,不然的话会被打断腿的哟!”
薛敏神秘的说:“我知道一个地方,只要躲进去了她就别想再找得到我!”
苏菲一惊:“你是说……千万别啊!那是地狱,最可怕的地狱!”
薛敏说:“对我来说,那是天堂,在那里我可以尽情的搞事,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不必承担任何责任!我做梦都想成为一名将军,指挥我的军团对敌军发动排山倒海的攻势,将他们毫不留情地辗成肉酱……这才是我想要的人生,彗星般灿烂的人生!”
苏菲说:“你大学毕业之后可以去参军的!”
薛敏撇嘴:“现在是和平年代,就算我去参军,也没什么仗好打的,最多就是靠着训练中表现出色得到嘉奖而已,太无聊了!我想要的可不是这种一潭死水样的生活!”
苏菲纳闷了:“你怎么能这样想呢?你知道现在这样的生活有多难得吗?有宽敞漂亮的房子,有电灯电话电脑电视,有丰富而廉价的商品,就算大半夜在街边摊档和朋友们狂吃海喝也没人管,多自在,我们这一代人想都不敢想呢!你居然还嫌弃它无聊?”
薛敏扔掉菜刀,捏住苏菲的脸往两边拉:“别动不动就‘我们这一代人’,苏菲小姐!你现在也不过才十九岁,比我还小一点点呢,在我面前这样老气横秋真的没问题吗?”
苏菲用力拍掉她的爪子:“去去去,按辈份我都能当你曾祖母了,没大没小的!”
薛敏乐不可支:“然而你这位曾祖母比我还小,只要我们走到一起,别人准会问我是不是又带妹妹出来逛了!”
苏菲用力拍着蒜头,赌气不理她了。她跟薛敏之间的冲突就在于,她经常劝薛敏说现在的生活跟天堂一样,你一定要珍惜,而薛敏则觉得现在这种生活简直就无聊透了,还是苏菲所在的那个惊骇骇浪一般、毁灭中孕育着新生的希望的年代好玩,她渴望能回到那个年代,亲眼见证共和国在尸山血海中崛起,踩着累累尸骨一步步从深渊中爬出来重回世界之巅,在朝鲜连砍十七个堂口扛把子的历程……于是矛盾就产生了,斗嘴成了常态。但是苏菲没有一回斗得过薛敏的,真是郁闷。
主菜袁蕙一早就做好了,薛敏和苏菲在厨房里一通忙活,又做了几个可口的小菜,然后就开饭了。
吃饭的时候苏菲自然是坐在薛剑强身边,薛敏则被安排到陈剑锋身边,袁蕙一个劲的往陈剑锋碗里夹菜,这让薛小妹有种很不妙的预感,而且越来越强烈了……老妈该不会真的想当杨白劳,把她当喜儿给卖了吧?
吃完饭,陈剑锋便告辞了,袁蕙出去送他,热情地说:“小陈,要常过来玩啊!”那个热情看得薛敏头皮都发麻了。好不容易等陈剑锋走了,她便拉住老妈的手嚷起来了:“我说,妈,你该不会真的要把我卖了吧?我可不当喜儿!”
袁蕙一记掌刀砍在她的额头:“死丫头,怎么说话的?什么叫我把你卖了?”
薛敏鼓着腮说:“不是要卖我,那你干嘛对姓陈的这么热情?”
袁蕙说:“你不觉得你该找个男朋友了吗?”
薛敏:“啊?”
袁蕙捏住她两颊用力一拉:“还装傻?看看你的同学,哪个女孩子在你这个年纪还没有男朋友的?你整天除了学习就是惹事生非,我都操心死了,这个小陈呢,貌似对你有那么一丝丝好感,你还不抓紧,真想操碎我的心啊?”
薛敏傻了半晌,仰天狂啸:“老娘不嫁人!”
陈剑锋开车回到半路,处长大人的电话过来了:“小陈,去了人家家里一趟,查出什么线索没有?”
陈剑锋叹气:“如果能那么容易在他家里查出什么线索来,你们国安早就拿到了吧,还用得着我跑这一趟?”
处长叹气:“你说那小子到底上哪弄来这么多黄金?这一年来我们已经将他全家祖宗十八代都给筛了一遍,甚至将所有跟他有关系的人都给查了一轮,愣是没有发现有哪个能向他提供这么多资金,更查不出有哪个有这么大的胃口吃下几十亿发旧子弹,几千门旧火炮的!横查竖查,怎么查都查不出个头绪来,真他奶奶的见鬼了!”
陈剑锋叹气:“他的资金来源和客户身份查不出来也就算了,连这海量的军火物资和物资的去向我们都查不出来,可以装备上百个轻装步兵师的装备就像一滴滴进大海的酱油,消失得无影无踪,见鬼!”他出了个馊主意:“要不我们把他抓起来严刑逼供吧?没准能从他嘴里挖出有用的情报。”
处长面无表情:“真是个好主意,就这么办,你回头就带人去把他抓起来!不过我得提醒你,把他抓起来之后各军区司令,各军工集团,乃至很多企事业单位都可能会拎着成桶汽油上你家找你的!”
陈剑锋干笑:“开玩笑,开玩笑的。”
也只能是开玩笑了。放在几个月前把薛剑强抓起来严加调查还是行得通的,但是现在不行了,这小子抛出三百多吨黄金,在大大增加了国家的黄金储备的同时也大大的增加了他本人的储蓄金额,这小子的账户里可是有好几百个亿哪!而且这几百亿都是拿来购买各种陈旧军火装备和物资的,别的不说,光是一份购买三百万块重型防弹陶瓷插板、一百万套防刺服的订单就让全国生产防弹陶瓷插板和防刺服的厂家眼冒血光了。这小子对军火装备的饥渴似乎是没有极限的,这段时间仅仅是500公斤级航空炸弹他就订购了两万多枚,而且都加装了探测雷达和无线电制导系统,拿空军弹药库里的旧炸弹改的,空军在甩掉大批过期弹药的同时还赚了一大笔,眉开眼笑!与此同时他还新订购了两百多辆203毫米自行榴弹炮,十几个工兵团的装备,虽然都不是什么先进的货色,但是胜在量大啊!现在去动那小子就是在断大伙的财路,大伙真的敢拎汽油桶上他家找他的!
“他家是找不出什么线索的,接下来怎么办?”他有气无力的问。
处长同样有气无力的回答:“继续查下去呗,甭管有没有收获都得查……那么多军火去向不明,谁放心得下?不查的话上头不把我们给拆了!”
陈剑锋一点劲都提不起来:“又不让动正主,其他途径又半点收获都没有,怎么查嘛!”
处长的声音听起来都快要睡着了:“那也得查啊……”看得出处长大人已经身心俱疲。打从接手薛剑强这桩案子之后他的心一直塞着,那么多军火去向不明,已经惊动了很多大人物,这个必须查个水落石出的,但是出于拉升gdp、处理军队库存装备等等诸多方面的考虑,薛剑强他们是不能动的,所以查来查去,连个毛都查不出来……而薛剑强的生意却越做越大,胃口越来越好,很多订单旧库存已经满足不了他了,一些原本处于半停工状态的军工厂不得不加班加点的赶工,这又加重了他的份量————不能动这个人哦,动了他,那些军工厂又该停工了,那成千上万的工人闹起来可不好玩。但是他的工作也要做啊,都不能约薛剑强过来喝茶,他的工作还怎么做下去?
唉,好心塞,好蛋疼!
陈剑锋想起一件事:“对了,他说这次他要采购一条歼击机的生产线!”
处长大人大惊:“这个土豪已经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了?他要买哪种歼击机的生产线?歼十的还是歼-11的?”
陈剑锋翻了个白眼:“想得美,人家要买的是歼五的生产线!”
处长大人:“……我有句mmp一定要说!妈的,智障!”
真的是智障,不是智障谁还会买歼五这破玩意儿?还他妈是把生产线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