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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慧兰没能如愿再来,过了年慧兰就十六了,古代的女孩子在这个年纪很多都出嫁了,可惜慧兰的婚事还没有着落,王宋氏急着给她相看,所以不许她再出门玩乐。
前些年王老爷子曾和友人有过口头约定,将慧兰定给友人的孙子,去年年底时王老爷子还找他喝过酒,商议今年年初给两个孩子定亲,明年秋天送慧兰出嫁,这样慧兰出嫁的年纪也不算太早。
可是年后王家却迟迟等不到媒人登门,女孩子的花期是最珍贵的,王宋氏急的不行,旁敲侧击问了几次公公,王老爷子心里也打了鼓,顾不上面子主动向老友递了话。
结果老友那边却支支吾吾起来,颇有拖沓反悔的意思,这下王老爷子生气了,多年的朋友在儿女婚嫁上出尔反尔,实在不像话,王老爷子一怒之下和友人绝交了,慧兰的亲事也就没影了。
王老爷子心里憋着一口气,叫来了王信夫妇,让他们二人抓紧时间给慧兰相看,争取今年就把慧兰嫁出去,而且一定要比前边那家要好。
这下王信夫妻发愁了,早些年倒有不少人问过慧兰的亲事,只是老爷子认定了老友的孙子,一律让他们回绝了,现在男方那边反悔了,这算把他们架到火上烤了。
王信把身边认识的人全都理了理,家里有适龄少年的全都约出来吃饭聊了聊,符合王信要求的少之又少,父亲看女儿向来是最好的,慧兰在王信眼里基本是仙女一样的姑娘了,镇上的少爷难有入王信眼的。
王宋氏也特意回娘家寻刘氏,刘氏认识不少体面的夫人,于是特意托她给外甥女找个好人家。
刘氏也正在发愁,范宝年前就回家备考了,二月初就要考秀才了,范夫人曾来过信,想要在范宝考中秀才后就正式下聘定下大丫,刘氏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一边留意着身边的适龄青年,一边盼着范宝考中,一边给京里的宋长生去信,短短几天就瘦了下来。
三丫见母亲瘦的这样快,整个人羡慕极了,有句话叫每逢佳节胖三斤,三丫胖了得有五斤,可惜最近天气太冷,不适合跑步,三丫只能在屋里做些简单的运动,至今还没感觉出哪里瘦了。
刘氏没等雪化完就出门拜访相熟的夫人了,第一站就是梁娘子那里,梁娘子是秀才娘子,她这个人好交朋友,她那儿肯定会有合适的人选。
刘氏走了一圈,没过几天梁娘子就寻来了,可惜带来的消息不太好。
“你那个外甥女我也见过,是个花容月貌的姑娘,我想着这样的姑娘也不该低嫁了,就寻摸了几个合适的人选,当然了,我可没说死,就是先打听打听,她们也都知道的,不会往外面瞎说什么,本来说的好好的,有好几个秀才的母亲也有那个意向,可是……”
刘氏赶紧接话,“可是怎么了?你快说啊?怎么好好的可是起来了?”
梁娘子有些为难,但还是告诉刘氏了,“我说了你可别着急,也别把我往坏处想,我是真想挣你一双媒人鞋穿的。”
梁娘子压低了声音,“这事有人搅和了。”
刘氏又惊又气,“什么?这人怎么这么黑的心啊,好好的搅和姑娘的亲事做什么?真是个烂了舌头的!”
梁娘子的表情不大自然,还是实话实说了,“这事儿你可管不着,你还是偷偷给你大姑姐递个话吧,搅和你外甥女婚事的就是他们王家的人!”
“你说什么?”刘氏简直不敢相信。
“就是他们王家的姑奶奶,你外甥女的亲姑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像是盯着你外甥女的亲事,我前脚打听了哪家,她后脚就放出风去,说你那个外甥女不贤不孝,在家就时常忤逆长辈,连亲祖母都气病了,还把回娘家的姑姑赶出门外,那叫一个嚣张跋扈!”
刘氏的脑子嗡嗡的,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了,缓了好一会儿才问梁娘子,“你说的都是真的?真是她姑姑干的?”
梁娘子也不大高兴,“我细细打听了,总有人漏了几句出来,我说的诚心诚意的,又不是坑蒙拐骗,好几个夫人都和我透了底,她们也不相信你外甥女是那样的姑娘,只是王姑奶奶这么一闹,人家也嫌麻烦,自然就不想结这门亲了。”
“她这是要干什么?要逼亲侄女去死吗?”刘氏怎么也想不明白,慧兰到底做了什么天大的祸事,王氏竟然要绝了她的后路。
“你可别说是我说的,就说是你自己打听的,董家的人一向霸道,要是知道是我给你报的信,保不齐干出什么来呢?”
梁娘子心有惴惴,但又实在看不惯王姑奶奶的做派,这才来李家村给刘氏报信的。
”我知道,这事儿和你没关系,我绝不会供出你的。”
刘氏送走了梁娘子,心里正盘算着该怎么和大姑姐说,只见三丫冒出头来,“娘,要不让我去吧,我一个小孩子也不打眼,就说我去王家找姑姑玩,正好可以告诉姑姑。”
刘氏沉下脸,“你偷听了?”
三丫听了这事都快气死了,急着去给慧兰通风报信,一个不小心就暴露了。
三丫没敢吭声,刘氏狠狠瞪了她一眼,“你一个小姑娘,竟然还偷听,鬼鬼祟祟像什么样子?你是贼吗?”
三丫乖乖靠墙罚站,低下头一副知道错了的样子,刘氏心里正乱着,根本不想搭理她,直接罚她扫院子去了。
三丫不敢在刘氏气头上蹦跶,慧兰的事只能在心里着急了。
第二日刘氏带上了大丫二丫一起去了镇上,三丫继续在家扫地,扫完地还要擦屋里的灰,总之就是一个不能闲着。
三丫看着姐姐们的背影懊悔不已,她昨天要是沉住气就好了,刘氏出门肯定会带她的。
刘氏打发两个女儿去和慧兰说话,自己把梁娘子打听到的事说了一遍。
“姐姐也别着急,兴许是我打听错了,或是别人瞎说的也不一定,姐夫认识的人多,你们再细细问问,慧兰虽然脾气直了些,但一直是个好孩子,哪有传言说的那样不堪。”
王宋氏紧紧握着拳,手心都快掐破了,忍了又忍,终于憋出一句话来,“这两天家里事多,吃了饭你把慧兰带走吧,让她去你那儿住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