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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江府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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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亲,是林娘子过来了吗?”一穿着碧绿衫裙的,年约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从内室中跑了出来。

    “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江二夫人训斥道。

    那小姑娘闻言也不害怕,还吐了吐舌头。

    “家中只这两个女儿,宠的没样了,林娘子见笑了。”

    自一月起,这林掌柜便来江府为江府裁衣,平日里他们这等人家说实话在如意阁是排不上班的。其中深意江二夫人心中也有些成算,只是这孩子毕竟是商户之子,要是为了点子衣服饰品的,别说公公不会应了,自己的丈夫也不会同意呀,因此只装做不知。

    “两位小姐活泼开朗,都是可人疼的,哪有什么见笑不见笑的呢?”

    说着又拿出这次带的衣衫:“两位小姐并夫人及大夫人一人一件,大夫人这件还劳夫人送去。”

    “这次的料子是祥云纱,若隐若现的,通气性好,在外面穿两层便看不见了,回到室内脱了也凉爽。”

    江二夫人看着新衣感叹,好巧的心思。

    “两件都给我好了,反正大姐不出去,也不能穿。”

    江二夫人闻言脸上乌云密布,若不是有客人在,此时便发作起来。

    屏风后也传来隐隐的啜泣声,不知什么东西被碰倒了,“嘭”的一声屏风也倒了。

    一个年岁稍稍大些的姑娘站在屏风后,见屏风倒了吓得脸色苍白,忙捂了脸,逃回内室了。

    江二夫人再忍不住。厉声道:

    “嬷嬷带了二小姐回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出来!”说罢红着眼圈坐在椅子上愣神。

    她的大女儿何其无辜,生了这样的病,初时只是一小块,慢慢的便蔓延的全身都是鱼鳞般的瘢痕,又痛又痒,严重的时候皮屑到处都是,像是蜕皮一般。

    最让江二夫人难以接受的不是这个,无论生了什么病,江家又不是养不起女儿,只是不能嫁人罢了,可家中的小姑子便也得了这病,很年轻就去了。

    江二夫人每日心惊胆战,生怕自己的女儿某日也一同去了,她这女儿若不是个好的也不会这样让她难受,偏偏她温顺可人,最是体贴父母,每每发病怕江二夫人担心,还要忍痛安慰江二夫人。

    “林娘子,你都看见了吧,这事算我的请求,请不要告诉旁人。”江二夫人抹着眼泪嘱托。

    林掌柜的也有些惊讶,她托人打听到江家小姐有隐疾,所以才急着寻医者,可这么严重,那侯夫人可能行?

    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试上一试了。

    “夫人放心,我的嘴是最严的,定不会说出去的。”

    江二夫人点点头,此事欠了人情,之前的事也不能视而不见了。

    “林娘子,我知你有事相托,但恕我直言,若要夫君和老太爷松口,这事极难。”

    林掌柜闻言也没有直接提自己的事,只是问道:“小姐如此可有医治?”

    “少时自然是有的,可她姑母早已经历这一桩,能请得到的大夫都试过了,等年纪越发大了,也有了忌讳,更怕来的医者将此事说出去,小女的名声怕是没了。”

    林娘子点点头又试探的问道:“夫人可知乔老太爷?”

    “你是说原来的乔太医吗?”

    “自然求过,只是当时乔老太爷云游四海,夫君几次上门都不在,也就作罢了。而且毕竟是女子传了出去,怕是妹妹也不好嫁了。”

    林娘子理解,这事确实不好办,自己才有那么一丝的机会。

    “夫人,我倒是无意中知道一位医者,最适合小姐不过了,只是……”

    “是谁?”江二夫人闻言有几分失态,紧紧拉着林掌柜的手急切的问道。

    每次失望,每次听见消息又满怀希望,这大概就是母亲吧。

    “夫人别急,这事有几分难办。”

    江二夫人以为林娘子要以此事为筹码,让儿子入学,心中有些许烦闷,也只是答:“若真能治好,我定为娘子尽力促成你想的事。”

    林娘子苦笑:“夫人,这事难办的并不是我,而是此人的身份。”

    “哦?”

    “她是林老太爷的亲孙女,定北侯府的侯夫人乔氏。”

    “若夫人存了心思,我定去侯府替夫人询问此事有几分能成,若是不能治也只能作罢了。”

    听到是乔安安,江二夫人的热切已去了一半,他们府上确实有些许人脉,可让侯府夫人来为女儿医治简直是天方夜谭。可女医少见,又是乔老太爷的孙女……

    似是看出江二夫人心中所想,林掌柜道:“夫人是怕侯夫人拒绝吗?”

    “我知道侯夫人的事就是因为侯夫人为府上婢女诊治,先是医好了一位心衰的假孕女子,后来又医好了我下属的外甥女的脸疾,后者我亲眼所见,可以称得上神奇了。”

    “由此可见,侯夫人不仅医术高超,人也十分良善,依我所见,此事还是大有机会的。”

    江二夫人本就有几分动心,听得此话更是激动万分,思索片刻便道:“那此事便拜托林娘子了。林娘子所求之事我也定为你转圜。”

    林娘子大喜忙道:“多谢夫人。”

    二人话毕便来到大小姐的房间,大小姐为刚才的事刚哭过,眼睛红红的,一片可怖的瘢痕已经从脖颈处蔓延向上,遮了小半张脸。

    听见母亲的来意后她并没有过多的欣喜,却也没有拒绝。

    如今她活着不过是为了父母亲人罢了,对自己的病早没了希望,若是此事能让家人心中安慰,她自然没什么不应的。

    林娘子在她的配合下记录了这病的症状,准备到时拿到侯府求了侯夫人帮忙看看有没有救治的可能,记录后便离开了,回去又叫下面的人重送了一套高领衣衫给大小姐致歉。

    江二夫人见女儿穿了遮住了不少瘢痕,不免有几分感动,晚上当即和丈夫提及林娘子孩子的事,倒也没提女儿的事,只是说了不少林娘子孩子的好话,见丈夫没有十分抗拒,心中也有了打算。

    这边乔安安因为上次的事躲了裴重锦许多天,终于在一个午后被裴重锦逮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