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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已然明朗,眼下要做的就是找到幕后算计之人。
至于失职的宫婢和侍卫,一律被处以杖杀。
就连小秀子和范达都被赏了三十大板,不过念在皇上身边不能缺人,范达的板子暂时记着,先打了小秀子。
处置完犯错的宫侍宫婢,太医终于姗姗来迟。
“薛太医,皇上的身体如何,可有大碍?”
不等薛太医诊脉结束,皇后便迫不及待的询问。
昭贵妃和陈贤妃都有儿子,还都封了王,唯独她膝下无子。
一旦皇上有个三长两短,储君必定在君墨奕和君墨铭之间产生,于她而言是大大的不利。
薛太医收回诊脉的手,起身向皇后恭谨回话,“皇后娘娘请放心,皇上龙体并无大碍。”
闻言,皇后长松了一口气,昭贵妃则面色淡然的看不出心底真实想法。
“既然皇上没事,那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臣倒是有办法能令皇上即刻醒来,不过眼下夜已深了,臣建议还是让皇上继续睡下去,等到明日早朝前,皇上自然就会醒。”
皇后看了看窗台前的刻漏,点点头,“薛太医设想得周到,行了,都出去吧,不要妨碍皇上休息。”
皇后发了话,各嫔妃包括昭贵妃都只能撤退,只留了范达一人贴身伺候。
承乾宫。
侍女望着陈贤妃雍容风华的侧脸,眼神露出痴迷和羡慕,“娘娘,甘露殿这会正热闹着呢,您真不去瞧瞧吗?”
陈贤妃用玉签挖了些面膏涂在掌心,合上双手慢慢揉搓,脸上露出淡淡讥讽的笑容。
“让她们斗去吧,最好斗个你死我活,本宫捡现成的便宜,哪里不好了?何必巴巴的赶过去惹一身骚。”
侍女讨好的恭维道:“娘娘说得是,今晚这事看似是冲着沐姑娘,实际不过是皇后和昭贵妃的对决,就看鹿死谁手了。早说无论结果如何,都牵扯不到娘娘头上,但奴婢私心里还是希望皇后能赢的。”
“哦?”陈贤妃斜挑了侍女一眼,“你更看好皇后?”
侍女笑答,“奴婢卑微低贱,可不敢妄议后宫的主子,只是以奴婢的愚见,若是皇后赢了,趁这次之事打压住了昭贵妃的气馅,于娘娘有利无害。”
陈贤妃忍不住笑了声,看侍女的眼神明显带着满意。
她将掌心融化的面膏轻轻按压到脸上和额头,不无讥诮的说着:“谢碟衣位份比我高,儿子也有出息,还有手掌兵权的谢太尉做靠山,这些年没少打压本宫的铭儿。
且让她得意吧,本宫等着看她高楼起高楼塌。皇上正值春秋鼎胜,哪个皇子冒头快死得就越早,君墨衍便是前车之鉴,本宫不急。”
“娘娘英明。”
甘露殿发生的事,很快也传到了宫外。
沐府这边,得知沐宁没有中计,沐惜自是恼恨不已。
“这个贱人到底走的什么狗屎运,居然又让她逃过一劫!”
沐夫人倒是不喜不怒的,半眯着眼若有所思,“恐怕,有人在背后帮她。”
沐惜恍然,“娘,你是说秦郡王?他自己都活不久了,居然还有闲心帮沐宁这个贱人,他脑子有病吧!?”
沐夫人安抚的拍拍女儿,“惜儿,慎言,秦郡王再如何也不是你我可以议论的。”
沐惜气得狠狠将手帕绞成了一团,“可我就是不甘心嘛,她不就是一个无名无份的草包,仗着有几分姿色就到处勾搭,等有机会我定要毁了她那张脸,看她还怎么狐媚男人!”
“惜儿,这你就错了,女人有一副好容貌固然重要,但秦郡王可不是那种为色所迷的肤浅男人。”
“娘,你是说,秦郡王是看在三个孩子的份上,才会帮沐宁的?”
沐夫人悠悠的说:“别说是命不久矣的秦郡王,就连我,哪怕再厌恶一个女人,也会看在对方替沐家诞育子孙的份上,给对方几分薄面的,这是人之常情。”
沐惜若有所思,眼底浮现起阴狠,“若是那三个孩子死了呢?”
“只怕秦郡王能被活活气死。”
沐夫人哪会看不出自家女儿的心思,叹了叹气,“我们接连几次算计都没成功,今后万不能再草率行事,你就算有什么想法,也得先按在心里。
来日方长,扫除异已固然重要,但首先得要保全自身,万不能让沐宁拿捏住了我们的把柄。”
经历了这些日子的挫折,沐惜也日渐成熟了不少。
“娘,您放心吧,我不会给她可趁之机的。”
“那就好。”沐夫人欣慰不已,“惜儿,等你身体养好些了,娘一定想办法助你进宫,只要你得到了皇上的宠爱,还怕收拾不了一个沐宁吗?”
说到进宫,沐惜不免暗暗兴奋。
等她生下皇子,将来登上太后之位,到那时,沐宁这个贱人还不任她搓扁揉圆?
她不会直接要了沐宁的命,那太便宜对方了。
她要先让沐宁尝尽十八般酷刑,再将沐宁的三个孩子做成人彘,让沐宁日日夜夜饱受锥心剜骨之痛。
别问她为何如此痛恨沐宁,厌恶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
她和沐宁,天生就是敌人。
——
“主子,快到子时了,您就先睡吧,宫里边有我们的人盯着,沐姑娘不会有事的。”
见君墨衍一直不歇息,冷剑不免担忧的劝说。
君墨衍黑眸定定落在书页上,眉也不抬,“我饿了,有什么吃的?”
君墨衍没有吃宵夜的习惯,厨房晚上也从不备吃食,不过冷剑倒是反应极快。
“属下去给您煮碗面条?”
“唔,可以。”
等冷剑出去后,君墨衍放下手里的书,滑动轮椅来到窗前。
夜凉如水,轻风习习,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花草香。
君墨衍手伸入怀中,等拿出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只精巧秀气的紫色香包。
跟寻常的香包不同,香包的布面上并没有绣繁复的纹样,只绣了一朵不知名的紫色花蕊。
花蕊很奇特,像麦穗,但却比麦穗耐看一些。
这就是她说的什么熏衣草吗?
君墨衍心里猜测着,下意识将香包凑到鼻尖。
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气味,初闻有些浓郁呛鼻,但细细品味之下又觉得清爽怡人。
冷剑将煮好的清汤面端到君墨衍面前,目光不经意扫过君墨衍腰间凝。
“噫,主子,您腰上什么时候多了个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