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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眠一愣，“瞎说呢？”
“只是有点像。”元野想了想，换了个方式表达，“你知道为什么有的人有异能吗？”
这个南眠清楚，“基因的选择性表达。”
异能的形成其实相当简单：就是人类身体某些细胞发生了变异。
成显性，基因转录时就会在腹部的位置形成晶核，这就是异能的由来。
而另一些人基因表达成隐性，形成不了晶核，自然也就没有异能。
这也是异能被视为是人类进化的原因。
其实不止人类，那些进化的动物也大致如此。
晶核形成的过程相当漫长，大概十二三年才能有轮廓。
正因此，绝大部分人异能才在十二岁觉醒。
但是基因是否表达是在出生的时候就决定好了。
成年后再次觉醒异能……有这种可能吗？
元野点头：“其实是有的，只是案例太少，不具有普适性。”
“有些人的异能晶核就是成长时间就是更长。”
“我觉得班长不是。”南眠还是摇头。
若是这辈子能觉醒异能，那前世的蒋筠肯定也觉醒了。
但是南眠在当局的异能者名单里从未查到过蒋筠。
蒋筠的家庭也不足以支持他像南鉴一样掩藏身份。
元野也就随口一说，他随意道，“也对，可能性太小。就是他这现象有点类似。”
南眠疑惑，两辈子都没异能的他理论再丰富也比不上元野的实践。
“异能者在觉醒初期会有征兆，先是身体素质的增强，接着会无意识使用异能。”
元野回忆道，“譬如我吧，某段时间身上特别烫，别人夏天都不敢靠近我。”
“周竞是在游乐场差点把自己弄丢了；罗鹰在小区看见他爸在家偷情；廖磊最惨，年夜饭打喷嚏毁了一整桌菜。”
元野说着说着就乐了，童年就是越回味越甜，难怪那些大人老喜欢说你小时候。
南眠也想乐，可是一想到蒋筠的事心里就沉甸甸的。
如果蒋筠真是异能者怎么办？
或许要转系，或许要重读，但是最严重的后果就是：蒋筠念不了医科了。
普通医科和异能医科差别很大，异能医科对异能要求苛刻到不近人情。
就像元野廖磊这种强攻击性的元素系，就算是想读也会被拒之门外。
目前南眠认识一圈人里也就周竞有点可能。
要是蒋筠觉醒了别的异能，他要怎么面对与期待截然不同的人生？
元野也察觉到南眠的低落，轻轻拍了拍他，安慰道，“这都只是推测。”
“唔……”
元野凑近些，“那明天来看一趟吧，再不济还有我小姨呢。”
南眠稍微振作了些，目前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刚到班上就闹哄哄的。
成绩出来了。
南眠只是踮起脚在门口看了眼，年级第九，果然和预料中相差无几。
手头的事就要忙完了，接下来全力冲刺学习，三模应该能上大分。
想着想着，南眠这头就往上一抬，愣了。
蒋筠，年级第一。
情理之中的排名，却有意料之外的分数。
蒋筠愣生生甩开第二名五六十分。
这……不止南眠傻眼，其他围观的同学也都傻眼。
“班长太牛了！”
“我天，这不相当于多考一门嘛。”
“班长裸分上帝大！”
受到众人庆贺，蒋筠却没想象中高兴。
不如说，按照南眠对他的了解，他甚至有点不高兴？
“班长厉害啊。”无论如何，这都是件好事，南眠还是真心实意地恭喜。
蒋筠勉强扯出一个笑，算是接受了这个恭喜。
一时间，蒋筠从学霸进化为学神，走到哪儿都是星光瞩目。
苏老师也把蒋筠大夸特夸，看着他就像看一块宝。
“保持！”苏老师两眼放光，“这分数全国所有医科都是求着你去！”
分明是距离自己梦想更近了，蒋筠垂头丧气地。
这种状态到了晚餐时间也没有改变。
那个时候学生大都去吃饭了，教室只有零星几个人，安静得很。
蒋筠在角落拿着笔做了些什么。
元野怎么还不来啊……
南眠不断看向门口，他现在越看蒋筠越不对劲，今天元野一来拖也要把蒋筠拖到医务室里。
“南眠。”
蒋筠朝着南眠露出了个僵硬地笑，“你能借我支铅笔吗？”
“好。”南眠随手抽了支铅笔递给蒋筠。
蒋筠握着笔，回到位置上写写画画，旋即露出欣喜而灿烂的笑容。
甚至要比得知成绩那一瞬间更快乐。
南眠疑惑，悄悄走到蒋筠的身后——他和元野学了点的潜伏技巧。
还挺实用，走到班长背后都无人察觉。
悄咪咪一探头，铅笔在作业本上画出诡谲而无意义的图形。
“班长？”
南眠试探着拍了下他的肩，蒋筠直接受惊站起，连桌子都被撞开了，在空旷的教室里格外刺耳。
“班长？”南眠懵了，他刚才是拆了个炸弹吗？
“……吓死我了。”蒋筠好半天瞳孔才稍稍稳定。
反常的举动让南眠更疑惑了，“班长，你借我铅笔做什么呢？”
蒋筠试着一笑，“就……画画啊，放松一下。”
像是为了证明，蒋筠摊开掌心，主动把笔递到南眠前。
红黑相间的笔身，被刀锋削好的笔尖，一切都是那么正常。
南眠松了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你……”
“咔啦。”
是木头迸裂的声音。
这声音很轻很小，很微弱，却显而易见地让两人的表情骤然凝固。
声音的来源——那只铅笔。
“咔啦啦！”
被察觉到的那瞬间，铅笔加速自己的碎裂，像一棵寿终正寝的老木，裂痕从尾端一直漫延到笔尖。
然后南眠看到了终身难忘的一幕：
从裂得不成样子的铅笔里，快速生长出青翠的带刺枝蔓，将铅笔一圈圈缠绕锁紧，在笔端交汇，又蓬勃出无数指尖大小的青叶。
这一支铅笔，就这样藤蔓包裹得严严实实。
随后，在交汇处，绽开了一朵纯黑的玫瑰花。
散发出一阵淡雅的，如雨后青草的芬芳。
啊，原来是这样。
那瞬间，南眠只来得及想起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