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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竞瑶没接,陆勉直接把衣服披在了她身上,系上了飘带。“走,我带你去听戏。”
“听戏?去哪?”她惊讶问道。
陆勉笑了笑,“鸾音阁。”
余竞瑶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他肯带她出去了。鸾音阁在宫城边上,那里鱼龙混杂,也是京城最热闹的地方。她突然觉得机会来了,只要能出去就好,一定可以留下线索,让人发现自己的。
宣平侯府的下人把马车从后门牵进了府,余竞瑶连侯府的大门都没迈出便上了车。一路上,两个装束一般的小婢左右贴着她,她动都动不得。到了鸾音阁,二人挟着她下车入了二楼封闭的阁间,不多时,陆勉随后到了。
陆勉太谨慎了,这一路,她一个生人都没见到,被看得紧紧的,始终没有下手的机会。
“看戏不去戏台,守在这算怎么回事。”余竞瑶打量着房间,问道。
陆勉推了推窗扇,只留巴掌宽的一条缝隙,朝鸾音阁的天井望去。“戏还没开始呢,莫急。”
他朝着余竞瑶莫测一笑,余竞瑶心登时提了起来,只怕今儿此“戏”非彼戏啊。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任他故弄玄虚,她紧要的还是找机会逃脱。
门口有侍卫守着,她闯不出去;窗口陆勉一直占着,她也靠近不得;鸾音阁声音嘈杂,只怕她在房中做出任何动静也不会有人注意。而且路上他专挑偏僻的地方走,还有人挟着她。所以分析来,还是上车的时候最合适,在鸾音阁的门外,人来人往……
正筹划着,陆勉突然唤了她一声,让她过来。她向窗口靠近,心中紧张,这也许是个机会。她挨着陆勉,朝窗外望去。此刻,只要她伸开双手,就能把窗子全部推开,她再大声呼唤,总会有人听到的。
她的手悄悄抬起,就在要碰到窗扇的那一刻,那是熟悉的背影出现在天井的楼梯上。她怔了住,心跳骤停,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沈彦钦穿的还是她给他做的那件青衫,外面月白薄纱拢着,挺拔若云雾缭绕的远山,明明伸手可触,却又远得靠近不得。她以为自己再不想见他了,再见才知道自己对他的思念有多深。
一股热流涌上心头,心跳恢复,她控制不住了,推开窗大声喊道,“沈——”
这一个音还没传出去,后面一双手捂着她的嘴把她拉了回来按在墙上,陆勉眼神锐利地盯着她,冰冷道,“你今儿要是喊出来,就别想再见你侄儿了!”
余竞瑶眼泪抑不住地流了出来,湿了他的手,他渐渐松开,她没喊,只是憎恨地看着他,陆勉略显惊慌,带着她侧身继续朝天井望去。
沈彦钦恍惚间好似听到了妻子的声音,他朝着楼上四顾环视一圈,什么都没看到。是自己念得太久,幻听了?他目光茫然地寻着,有那么一瞬间,余竞瑶觉得他二人在对视,可随即他目光又飘走了。
沈彦钦立在原地不动,身边同行的人不解,侧首看了他一眼,柔声问道,“宁王,怎么了?”
“没事。”他不可思议地收回目光。同行人笑了笑,低头跟在他的身后,二人继续朝楼上走。
这一刻,余竞瑶才看清他身边的人是谁。虽帽兜低垂,但那弯唇笑靥,颦笑间的绰约她绝对不会认错,竟然是睿王的未婚妻楚幼筠。
“那姑娘你熟悉吧,宁王可是不止一次带着她到这来了。如今你知道他为何对你不闻不问了?连寻都懒得寻你。宁王就一个,宁王妃可不一定了。”陆勉讽言道。
余竞瑶眼看着二人在侍卫的护送下入了房间,她收回目光,看着陆勉,漠然道。“这就是今儿的戏?好看,可以回了?”
陆勉有点愣,她会这般镇定,是装出来的吧。都到了这个份上,若她还是对沈彦钦坚信不疑,可真就奇了怪了。他笑着点了点头,“回。”
刚刚她差点喊出声来,陆勉留个心思,跟着她一起上了车,片刻都没停顿,一点机会都没给她留。即便留,余竞瑶也不敢轻举妄动了,他还会拿侄儿威胁她。
车上,她努力贴紧厢壁,和陆勉保持距离。陆勉侧目看着失神的她,唇角噙笑。
“宁王清秀俊逸,气宇不凡,哪个姑娘不喜欢。楚家姑娘也是好眼光。”见余竞瑶恍若未闻,他继续言道,“听闻睿王和楚家姑娘解除婚约了,睿王怒不可遏,直直追到宁王府。看来宁王为了报复,还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谁都能为他所用,你怎知他当初不是利用你。”
余竞瑶还是沉默不语,淡漠地望着荡漾的车帘,她身子随着马车的颠簸而摇摆,像颤栗的落叶。陆勉有些心疼了,突然有想要把她揽在怀里的冲动,他朝她靠近,伸出了手臂,余竞瑶躲开了。
陆勉太低估她和沈彦钦之间的默契了。沈彦钦可以利用任何人任何事,但是绝不会出卖他们的夫妻之情。妻子失踪不见,他会转头去找另一个女人?余竞瑶可不信。更何况那姑娘不是别人,是楚幼筠,她更不信楚幼筠会在局势未定的情况下抛下睿王跟同样前途不明的宁王。他们之间,没那么简单。
余竞瑶想得清楚,不过眼见近在咫尺的丈夫,就这么错过,她心里难受。她以为他定是寻自己寻得焦头烂额,可这阵他还能带着姑娘来乐坊,隐隐地有点失落。
陆勉以为余竞瑶是在压抑自己,迟早会绷不住。可到了宣平侯府,她依旧波澜不惊,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到头来困惑的是他了。
把她送回了清馨堂,余竞瑶神思还在沈彦钦身上,全然没在意身后陆勉掩了门,跟了上来。她感觉不对,一回身,便撞进了陆勉的怀里。陆勉抱紧了她,不肯撒手。
“陆勉,你做什么!”余竞瑶挣扎,去推他。无奈他箍得太紧,她争不开。“陆勉,你放开我!”她大喝一声。陆勉低头看着她,眼底的**似波澜一层层地翻上来,渐渐成了汹涌波涛,他控制不住地气息加重,盯着她的唇,喉结滚动,蓦地俯冲下来。
余竞瑶见势,偏头一躲,手掌顺势顶在了他的下颌。“陆勉,你疯了!”
他就是疯了,不管自己做什么她都无动于衷。他觉得只要她对沈彦钦绝望,他一定能等到她回心转意。不过如今他等不了了,也没必要等了,她就是顽石,捂不热。
陆勉逼得她步步后退,抵在了墙上,无路可退。眼瞧着他继续欺下来,余竞瑶手下意识地一划,扣在了他的颈喉间,嵌了住。
二人都愣了,陆勉没想到她会这么狠,喉结一动,余竞瑶只觉得掌心有东西滑过,异样的感觉,她不由得用了力。陆勉被她这一招攻得猝不及防,松开了箍着她的手,揉了揉自己的颈脖。
“你就这么恨我?”他咳着清了清嗓子,问道。
余竞瑶也是下意识的动作,她没想真掐他,也没想到他会不躲,不过都是他自找的。“我说过,你纠缠我多久,我就恨多久。”
“好。”陆勉冷笑,“宁要你恨。”说罢,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把她的双手擒住扣在她身后,俯身吻了下来。余竞瑶一躲,他吻在了她的脸颊上,沿着脸颊到耳垂,到颈脖,陆勉彻底疯了。
余竞瑶大声喊叫,外面听得一清二楚,可谁会管她。她嘴上骂着陆勉,心里却在怨沈彦钦,怨他为何不来救自己。
门突然被推开,余沛瑶冲了进来。这一幕让她呆了住。陆勉理智回归,他松开了余竞瑶。见姐姐衣衫不整,衣领被扯开,锁骨外露,余沛瑶冲了过来,隔在了二人之间。她颦眉,咬着唇,神情复杂地望着陆勉,说不出是怒是怨,还是失望。陆勉尴尬,没有和她对视,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余竞瑶叹息,淡淡地留了句,“休息吧。”便转身离开了。
沛瑶一直看着陆勉的背影出了视线,她才转过头忧心地看着姐姐,“你没事吧。”
余竞瑶镇定拉上了衣领,盯着妹妹,“你都看见了。”余沛瑶垂目,没应声,默然点了点头。余竞瑶拉起她的手,肃然问道,“那你到底帮不帮姐姐。”
余沛瑶看着她,久久未应。
次日陆勉一睁开眼就后悔了。自己太冲动,余竞瑶本就对自己抵触,如此只会让她更排斥自己,太心急了。他去给她道歉,但小婢说她还未起,他不便扰她,离开了。
惦记了一整日,晚上早早就回来了。陆勉官服未换就去了清馨堂,刚一靠近,又听到争吵的声音,而且一声比一声高,是余沛瑶,她好似在争辩什么。还没听清,一阵哭泣声传来,他也分不清是谁的,赶忙推门进去。
房内,余竞瑶冷颜看着妹妹,余沛瑶掩面而泣。
“这是怎么了?”陆勉愕然问。余竞瑶漠然瞥了他一眼,想了想,道,“我去看看侄儿。”
经过陆勉身边,他捉住了她的胳膊。余竞瑶冷眼看着他的手,想到昨晚的事,陆勉略窘,松了开,问道,“因为什么吵?”余竞瑶睨了妹妹一眼道,“你问她吧。”说罢,走了。
余沛瑶泣不成声,陆勉哄了又哄,总算稍稍平静下来。然她一开口,便让陆勉尴尬不已,“陆勉,你到底喜欢的是谁!”
一定是昨晚的事让她受了刺激,陆勉轻声道,“沛瑶,这不用再问了。”
“我知道,你喜欢姐姐,那你拿我当什么?她和你有过婚约,我没有过吗?她已经是人妇了,你还要惦记她。好,你惦记着,可你把我留在这算怎么回事?你到底是要娶她,还是娶我。”沛瑶激动,这话字字发自肺腑,有时候她也恨自己,为何就是对他欲罢不能。
“我待你和待瑾儿是一般的。”
“可我不是陆瑾,我不是你妹妹。”余沛瑶哭着吼了一声,陆勉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若说有愧,他最对不起的便是沛瑶。她的情义他心知肚明,却一直有意无视。如今也是,明明是为了留住余竞瑶,却把她也连带了上,这事没办法叫她不怄气。
“等事情过了,我便送你回去。”陆勉安慰她。
“回去,回哪啊?我没有父亲了,母亲也见不到,我还能回哪。我想家,想父亲,想母亲,还有哥哥……”余沛瑶越说越伤心,泪止不住地流,看得人心疼不已。
陆勉心乱,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也不想扣着她不放,但她出去了,这个秘密必然会暴露,他当初真不该把她也劫了回来。
“陆勉,你娶了我吧,我姐姐心里只有宁王,她不会嫁你的。你能给她一个家,为何不能给我吗?你不是也喜欢我吗?不然为何要去提亲?既然提亲为何要退婚?难道就是为了报复姐姐?”
“不是。”陆勉无奈解释,他总不能告诉她,他当初提亲是觉得她能取代余竞瑶。“沛瑶你安心,我一定会帮你寻个好人家嫁了的。”
“说得轻巧,我被你退过婚,如今连家都没了,谁还会娶我。姐姐有宁王还有你,我谁都没有了。”余沛瑶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才是最可怜的那个,心里酸楚抑不住的涌出,化作泪默然流出。看着和余竞瑶极其像似的这张脸,梨花带雨,陆勉心里又愧又疼,这事归根结底还是怨自己。
往日的一幕幕在眼前浮云似的掠过,他屏着一口气,叹了一声。“都是我的错。”
如果当初他没有替衡南王送那封信,晋国公也不会这么快被弹劾,晋国公府也不会一瞬间落魄。他做这一切只是为了压倒沈彦钦,得到余竞瑶,到头来却害了那么多人。
“我想回晋国公府……”沛瑶啜泣道。
“不行!”陆勉厉声拒绝,随即又缓和下来,柔声劝道,“晋国公府已经没人了,你还回去做什么?”
又是两股清泪滑落,沛瑶抬头望着陆勉,双眼纯澈清透,一望见底,她颤抖着声音幽幽道,“今日是父亲的头七……”
陆勉顿时反应过来,怔忡地看着她。
皇帝不许人收尸,不知谁冒着胆子把晋国公的尸身偷走葬了,如今葬在哪都不知道,不怪她想回晋国公府,只怕他的魂还荡在那。
陆勉终了点了点头,放她去了,并遣了几个身手利落的跟着,让她回去祭拜过便赶快回来。
沛瑶回了晋国公府,公府大门已封,他们从侧门而入。公府里一片狼藉,沛瑶不忍睹视,直接去了祠堂,祠堂里牌位已乱,但未被损坏,她一一扶立,摆放整齐。又从父亲的书房寻了笔墨,让随行的人给她寻了块合适的木板给父亲做牌位,她一面流泪一面写着,最后忍不住抱着牌位嚎啕起来。
毕竟是偷偷进来的,随行的侍卫担心她把人招来,惹出是非,只得好言哄劝,才让这位小姐安静下来。沛瑶把牌位摆好,拜了又拜,不忍离去。眼看着时间耽误不起了,随行人又哄又劝,她才算跟着他们走了。
余沛瑶前脚刚入侯府,沈彦钦带着兵马后脚就跟了上来。这回不见人,他绝对不会走了。
听闻宁王来了,陆勉震惊,随即心里霎时间明了了。自己一时仁慈,走错了一步棋。什么头七,什么祭拜,都是姐妹两个联手演的一出好戏罢了。这全京城都是沈彦钦的眼线,余沛瑶就是出去送信儿的,亏他还可怜她。
沈彦钦连个理由都没给,侯府大门一开,他直接下令闯了进去。管他是宣平侯还是二品尚书令,今儿就是皇帝在这,也拦不住他了。
陆勉来不及藏人,余竞瑶被人从园林里找到了,带到了正堂。
夫妻相见,彼此都僵了住,余竞瑶站在门口迈不出步子。眼看着那抹云雾淡去,远山变得越来越近,终了沈彦钦站在她面前。
二人平静得让人觉得不像久分的夫妻。侍卫不解,宁王这几日着魔地寻妻子,然此刻见了,怎像寻错了人,这般淡定。
对视许久,谁的目光也不错分厘,恨不能把对方印在眼底刻在心里。
七天,沈彦钦感觉过了七世。他剑眉微蹙,握着她的手,柔声问,“可还好,没事吧。”目光在她身上打量。
余竞瑶轻声回应,“我没事。”突然想起了什么,松开了他的手走到陆勉面前,厉声问道,“你把孩子藏哪了?”
陆勉瞧着他夫妻二人,从容自若地舒了口气,含笑道,“宁王就这么来要人,我总得留一手不是。”余沛瑶回来,他就隐感不安,担心事情有变,把孩子带出了府以防万一,谁知真就如他所料。“你若想见孩子,可以,你留下我就让你见……”
“你妄想!”沈彦钦寒声道了句。他把妻子拉了过来,神情清冷,俊目逼人地盯着陆勉。“把孩子交出来,这几日的事,我可以不追求。”
“宁王这是威胁我吗?我还偏不怕你追究。”王妃失踪,在尚书令府上找到,为了她的名声,陆勉不信他敢把这几日的事说出去。
“陆勉,你拿孩子威胁我,是让我留下。如今宁王已经找到这来了,你还留他有何用。”余竞瑶问道。
陆勉看着她,眼神柔了下来,“你确定要跟他回去?”
这话简直不该问。看着面无表情的余竞瑶,他挑唇而笑,“谁说这孩子对我没用。孩子我可以给你,但条件有一个。”陆勉直视宁王,一个阴测狠绝,一个凛然无畏。
“只要你对皇帝说出你的秘密,我就把孩子还给你。”
“陆勉!”余竞瑶气愤得唤了一声,她想要呵斥她欺人太甚,一只手按在她的肩头拦住了她。
“好。”沈彦钦淡然沉静道,“一言为定。”
余竞瑶不可思议地看了看他,沈彦钦淡淡一笑,甫定人心。她不作声了,眼神一撇看见了门后的沛瑶,唤了她一声,要带她离开。沛瑶沉思片刻,看着陆勉摇了摇头。
“我不走。”
“沛瑶,别任性。”余竞瑶劝道。
沛瑶还是摇头,目光不离陆勉,眼神写满了愧疚。陆勉懂她,板着脸,冷言道,“你回去吧,我留你没用。”
“我不回去,我不会跟你回宁王府,母亲那有公主照顾着,小侄儿这不能离了亲人,我留下来照顾他。”妹妹意决,语气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余竞瑶明白她不仅仅是为了侄子,二人僵持,沈彦钦拉着她道,“沛瑶要留,你就让她留下吧。放心,用不了几日我就带你来接孩子和妹妹。”
余竞瑶犹豫,点了点头,嘱咐了妹妹几句,便跟着宁王走了。
看着沈彦钦牵着她走出了侯府的大门,陆勉脸上的笑渐渐消失了,他颓然黯淡。终了还是赢不过他,无论他做了什么,她最终还是会选择他。陆勉叹息,回身看到了同样在望着自己的余沛瑶,想了想,兀自笑了,凉苦至极,人生就是这么阴差阳错。
☆、第115章夫妻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