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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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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四哥放话说你是他的人,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了,现在没人再敢追你打你的主意,我是冒死来提醒你的,也不枉我追你。唉,可是染染,你怎么就是岑四哥的人了呢,你早说啊,早说我就……不追了。】

    柳二公子又加了句。

    时染瞧见,退出微信,将手机扔了出去。

    姜婳在她身旁坐下,十分冷然地说出自己的看法:“在楼底时,他看你的眼神,就像是一只耐心等待已久的雄狮,而你,就是他的猎物。”

    以旁观者的角度,她一针见血:“换句话形容,他那样的男人,是极有耐心的狩猎者,对你,他势在必得,眼神毫不掩饰。”

    时染另一只手还握着杯子。

    她的神色淡静,似乎不受影响也浑不在意,只是唇角勾起的弧度愈发明显,轻轻袅袅的,她笑了笑,看着颇为风情,实则凉薄凛冽得很。

    “婳婳宝贝儿,”侧眸,她故意朝姜婳轻佻地抛去媚眼,“那你形容形容我呗?我这样长了张漂亮脸蛋的女人像什么呀?”

    姜婳哪里猜不到她心里在想什么?

    她直接换了话题:“醒了还睡得着么?如果能,能睡多久?”

    猝不及防。

    时染作势委屈地嘟嘴:“怎么又提这件事啦?婳婳……婳婳宝贝儿,我还能睡的,现在已经好很多了,真的,我这就回……”

    手被摁住。

    “宝贝儿……”

    “再装。”姜婳睨她,嗓音泠泠。

    时染眨眨眼。

    但姜婳始终没松手。

    对视几秒,时染双眸愈发委屈,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姜婳看。

    “可我没病啊。”她撒娇。

    姜婳微不可查地挑眉:“我有说你生病?时染,我只是说你的睡眠问题,心虚了?”

    时染:“……”

    贝齿轻咬了下唇,时染楚楚可怜地对上姜婳的目光。

    “美人计对我不管用,”姜婳毫不客气将她戳穿,“别装了。”

    时染顿时泄气,佯怒:“婳婳!”

    姜婳神情和语调皆是一贯的清冷,但细听之下便能发现其中的一丝柔软:“我有一个中医朋友,我们见见他,调理治疗失眠。”

    中医……

    时染蓦地想起了纪清让,记得他一眼将她看穿。

    到底不想让姜婳担心,更不愿将自己的软弱暴露,垂眸将眼底情绪迅速敛去,她顺着她的话,语气轻快地说:“说起来前段时间我也认识了一个中医,还是相亲对象呢,清清冷冷,仙风道骨,我觉得……”

    “纪清让?”

    时染愣住。

    姜婳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两人说的是同一人,她猜对了。

    “很巧,他就是我朋友,我来约他。”没有给时染拒绝的机会,她直接替她做了决定。

    时染:“……”

    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婳婳……婳婳宝贝儿?婳婳……”

    “约了。”

    撒娇失败。

    姜婳清楚时染内心深处对看医生的排斥,于是她没再说什么,只是让她继续看电影,自己则回到电脑屏幕前继续修改剧本。

    “婳婳……”时染喊。

    没回应。

    “婳婳……”

    “我要工作。”

    “……”

    最终,时染作势郁闷地躺在了沙发上不再言语,而是乖乖听话拿起平板继续看她的电影。

    只是,不知是被之前的梦影响,还是柳二的那两句后掀起了她什么情绪,再看着平板时,恍惚间视线里出现的竟不是电影内容。

    而是……

    岑衍。

    托岑衍的福,第二天起,时染相亲那段时间认识的追求者全都消失得干干净净,一个不留。

    时遇寒知道后第一时间打来了电话安慰,告诉她,没关系,他会介绍更好的男人给她认识,还说岑衍还没那个本事能左右别人的行动。

    顺便又踩了岑衍两脚。

    而说做就做,虽然他还没回国,但微信名片推送迅速发到了时染的手机上,还替她安排好了午餐和晚餐相亲,并自信满满地表示她一定喜欢。

    时染没有拒绝,欣然赴约。

    但,最后的结果是,她被放鸽子了。

    两个最新相亲对象跟说好了似的在约定时间前十分钟打来电话,抱歉告知临时有重要事要处理,改天再约她吃饭道歉。

    自然,改天是没有改天了。

    时染毫不在意,依然很是期待地等着时遇寒的第二次安排,没有意外的,时染每次都被放了鸽子,跟着,席晨再次替他的老板送来了相亲对象的缺点资料。

    时染直接当着席晨的面扔进了垃圾桶里。

    没两天,再没有异性敢出现在时染面前,更别提约她吃饭相亲。

    只有两个人例外。

    一个是陆嘉树。

    虽然他在南城,但每天早上一束鲜艳欲滴的玫瑰会通过花店准时送到时染手中,而每每时染收到后,都会心情很好地用手机拍一张照片发朋友圈。

    第三天晚上还特地从南城赶来就为了约她吃饭,送她回公寓后再赶回南城。

    另一个,便是纪清让。

    姜婳和他联系后,他便主动找了她,告诉回来的时间,把他现在任职的医院地址发给了她,约了时间见面,很简短的话,其他没有。

    时染收到他微信的时候恍惚了下,最后答应了下来。

    纪清让还没回来,出现在时染身旁的便只有陆嘉树,哪怕隔着城市,但丝毫不低调。

    很快,平时圈子里一块玩儿的人终于憋不住,纷纷来打探八卦。

    有直接的,便直入主题问她是不是把岑衍睡到手了终于让他成了她的人,有婉转的,则是明里暗里把话题引到岑衍身上,再问岑衍那话什么意思,她和岑衍究竟什么关系。

    还有问陆嘉树是谁,更有问什么时候能喝到她和岑衍喜酒的。

    等等……

    没有想不到,只有他们问不出。

    就连岑微柠也兴奋地给她打电话,问四哥和她是不是又有希望了,她又是怎么想的,言语间激动的比自己谈恋爱还要开心。

    所有人似乎都认定了她和岑衍的关系。

    对此,时染只笑盈盈地解释过一次,发了朋友圈——

    【好马不吃回头草哦,目前单身,想追可以追。】

    只这一句。

    言外之意,她和岑衍没有牵扯,再怎么样也不会成为他的人,是他自作多情,而现在她单身,除了岑衍之外,其他人都能追。

    此朋友圈一发,立即收到无数点赞。

    效果还行,至少没人再来八卦她和岑衍究竟怎么回事,虽然还是没人敢来追求她。

    时染并不在意。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选择宅在了家中,依然每天早上收一束陆嘉树送来的玫瑰花,偶尔姜婳有时间了便和她一块出去花钱,或者接受陆嘉树的约会吃一顿晚饭。

    而这时间里,岑衍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亦没有联系她,仿佛那晚他将她堵在洗手间里说追她,最后反被她弄得狼狈的事不过是场幻觉。

    时间流逝,周末时,纪清让回来了。

    姜婳恰好有事出门两天,时染便自己去了医院见纪清让。

    纪清让的办公室和他的人一样,清清冷冷的,没有一丝烟火气,而纪清让穿着白大褂,衬得他清心寡欲,周身仙气更浓。

    “纪医生。”时染挽了挽唇,浅笑着打招呼。

    纪清让从资料中抬起头,示意她坐下伸手,开腔,他嗓音如清泉:“坐,先把脉。”

    时染依言伸出左手。

    纪清让把脉的时候神色安静平和,无端让时染有些莫名焦躁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好像……对于见医生也没有那么排斥了。

    左手结束后,换右手。

    期间纪清让问了些问题,应该是姜婳和他说过什么,他所问的问题都没有让时染心生逃避感觉,有些其实该问的也被他回避了。

    时染心里清楚其实这样对治疗不好,但她还是松了口气,她在心底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只是治疗失眠而已,其他不是,她也没有其他的病。

    不愿回想那些,时染索性单手托腮观察起了纪清让。

    然而面对她的视线,纪清让依然面色不变,不受任何影响,真真是清心寡欲修身养性到了极点。

    最后,纪清让给她开了副药,先调理一周。

    眸光一动,时染微的挑了挑眉,浅笑弥漫,问:“医院能代煎的吧,那能不能把药留在这,每天我来你办公室喝药呢?”

    纪清让掀眸看向她,眉目沉静。

    “好。”他淡淡地应下,语调平铺直叙。

    闻言,时染笑意加深,眉眼弯弯,双眸甚是清亮。

    和纪清让约好后,时染开始一天两趟地往他医院跑,中午十二点,下午六点,饭点时间,每次都在护士八卦暧昧的眼神里直接进他办公室。

    时染没喝过中药,听说过中药很苦,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会苦到让她受不了,差点就想吐,但触碰到纪清让的视线,她只能硬生生噎下。

    “好苦呀。”皱着眉,她娇气地说。

    一粒奶糖在下一秒出现在了她视线里。

    时染微微偏头:“纪医生,你特意给我准备的糖?”

    “嗯。”纪清让点头。

    时染笑了起来,明眸皓齿,澄澈又美丽。

    “麻烦纪医生等一下。”她说着便拿出了手机打开相机对着纪清让掌心里的奶糖拍了张照,又小修了下,最后发朋友圈——

    【纪医生特意准备的糖,很甜~】

    配图是照片,还附了个甜蜜开心的表情。

    很快便有人点赞评论,嗷嗷叫着这手真好看,问是什么医生,和她什么关系等等。

    时染挑了其中两条回复——

    【嗯哼,我们纪医生的手当然好看,骨节分明根根修长,不好看也入不了我眼啊。】

    【很有感觉的相亲对象~】

    回复完她便没有再看,收起了手机,一抬头,纪清让正看着她。

    时染轻笑,俏皮地眨眨眼:“怎么啦纪医生,是不是觉得我很漂亮?”

    纪清让性子清冷,很少笑,但这一刻,他缓缓地笑了起来,微勾着唇,眉眼变得柔和,说:“是。”

    时染看着他,弯了弯唇角:“纪医生出差前说等回来了再约我吃饭,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我知道新开了一家味道很不错的餐厅,晚上我来接你下班,如何?”

    “好。”纪清让没有异议。

    岑衍刚国外出差归来便有个推不掉的应酬,他带了席晨一起。

    到了餐厅正要上楼,席晨低呼一声,不敢置信又心情复杂地提醒:“岑总,是……时小姐。”

    脚步微顿,岑衍顺着他的视线侧首望去。

    不远处的角落窗边,女人明眸浅笑,头顶灯光笼罩而下,为她平添了几许娇俏动人的风情,举手投足,顾盼生辉,那是让男人怦然心动的模样。

    坐在她对面的,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他还是认出来了。

    是纪清让。

    两人似乎在聊着什么,确切的说,是时染单手托腮浅笑盈盈地望着纪清让说话,她一直望着他,视线始终不曾移开,纪清让说了句什么,她更是瞪了他一眼。

    隔着距离,岑衍仍看得清楚,她的眼含娇嗔。

    “岑总,时间快到了。”瞥了眼男人讳莫如深的神情,席晨莫名有些胆颤心惊地提醒。

    岑衍却是没动。

    他依然看着那两人,看着纪清让买单,看着两人站起来,看到时染似乎是不小心崴了下,纪清让及时将她搂住,偏偏在他要将她松开之际,时染踮起脚尖在他耳旁娇笑着说了句什么。

    之后,他们走了。

    身旁人没说一句话,但偏偏透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无声的压迫,使得席晨深吸了口气才再敢开口:“岑总,我们……”

    “走吧。”岑衍淡漠地打断他的话。

    席晨一听,莫名觉得背后凉凉的,而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应酬结束。

    虽然应酬时自家老板仍是一贯的神色疏离淡漠,喜怒不形于色,但他分明感觉的出来和平日里是不一样的,但具体是哪里又形容不上来。

    直到,应酬结束上车,他听到老板对着徐随冷淡地吩咐了句:“我要知道我不在这几天她的动向。”

    席晨只觉一个激灵。

    回到香樟公馆的同时,时染的动向到了岑衍手里。

    包括陆嘉树每天一束的玫瑰花,包括她和纪清让的每天见面,医院关于她和纪清让的传言,以及她朋友圈所有和纪清让有关的动态等等……

    岑衍看得仔细专注,任何都没有放过。

    看完,他点了根烟,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抽着,青白烟雾徐徐,将他英俊的容颜染得更为淡漠,而淡漠之下,是若有似无的一抹邪肆。

    接下来的几天岑衍每天都会收到徐随的实时汇报,关于时染的。

    和纪清让在一起时她总是笑得开心,那是发自内心的,不是作假的开心,一天两趟去见纪清让,有时会拎着外卖去,有时两人会一起去外面吃。

    纪清让有时会送她回家,有时会送她什么,她会很高兴,笑得眉眼弯弯。

    她的朋友圈不会每天都有和纪清让相关状态,但每每有,总是透着甜蜜气息,让人不由心向往之。

    一晃,便到了周五晚上。

    周亦喊他去清幕玩儿,说是有局,岑衍想也没想拒绝,没曾想周亦直接杀来了公司。

    周亦瞧着他工作便忍不住刺他:“我说你怎么回事儿呢,对染染究竟是什么打算?我可是听说她谈恋爱了,你还这么淡定?就一点都不着急?再没有行动,她就要被那个姓纪的拐跑了!”

    岑衍没有应,恍若未闻。

    气得周亦直接走到办公桌前,盯着他的眼睛恨铁不成钢地说:“还工作?你知不知道染染和那个姓纪的医生走的很近?我可是替你看过了,两人很般配,染染好像也特别喜欢和他在一块,你……”

    伸手,他直接挡住了他要签字的文件。

    “你究竟怎么想的?”

    岑衍不为所动地抽出文件,冷然地签下自己的名字,之后身体往后一靠,捻了根烟出来点燃,在周亦快要急疯的眼神下淡淡地说:“我心里有数。”

    周亦:“……”

    “你有屁个数!”他忍不住爆粗口,“有数染染能发那样的朋友圈?有数能让她表态所有人都能追她除了你?有数能……”

    “等她玩够。”岑衍面不改色地打断他的喋喋不休。

    玩儿?

    什么意思?

    周亦皱眉,还没反应过来,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染染这次才不是玩!”岑微柠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脸为难的席晨。

    岑衍抬眸,示意没关系让席晨先出去。

    整个岑家,岑衍其实和谁都不亲近,但岑微柠喜欢这个四哥,所以关系还算可以,这会儿,她咬着出跑到两人面前,恼得委屈,欲言又止。

    周亦问:“什么情况?”

    岑微柠看了似乎仍漠不关心的岑衍一眼,对着周亦说:“染染和那个纪医生是真的在谈恋爱,他们都见家长了!染染今晚的飞机和纪医生一块去青城,纪医生他爷爷过寿!”

    周亦震惊:“真的?哪来的消息?”

    岑微柠生气:“萧颢说的,萧颢妈妈是纪医生老师啊,他们也会去。”

    顿了顿,她转头看向似乎仍无动于衷的岑衍,认真地说:“四哥,我不知道你放话说染染是你的人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染染这次应该是认真的,她看纪医生的眼神,就……就像当年她喜欢你一样,就是喜欢啊。”

    深夜,岑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依然灯火通明。

    刚刚结束了一个海外分公司视频会议,岑衍面沉如水地点了根烟,席晨作为他的心腹秘书自然也在。

    但席晨不敢说话。

    实在是……男人的神色太过渗人,压迫的会议气氛紧绷不说,现在会议结束了,空气依然凝滞,仿佛有冷意弥漫在空气中让人不寒而栗。

    半晌,他鼓起勇气开口:“岑总……”

    “订一张去青城最早的机票。”男人忽然扔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