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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她们居住的同福客栈门口此时已经围了不少百姓和官差,看样子似是出了什么大事的样子,这会儿掌柜的正同为首的官差说话。
“几位大爷,不知你们这是……”
那官差瞥了掌柜的一眼,说出的话极有气势:“昨晚上牢里的犯人逃走了,我们大人很生气,派我等搜查逃犯的去向,如今到了你们的客栈,自然也要一间一间的查个清楚。”
“可是……”掌柜的一脸为难,皱巴巴的脸皮此时更是成了苦瓜的形样,“店里的一些客人还没醒,你们这般闯进去只怕多有不妥吧,客人若是怪罪下来,小的这店还怎么开啊?”
“那是你的事,妨碍了本大爷搜查要犯,信不信老子把你也抓起来与逃犯同罪论处!”
那官差头子本就长得颇有些凶神恶煞,如今这么一吼吓得掌柜的再不敢多言,悻悻地退在一旁给众官差让道儿。
官差不屑的扯扯嘴角:“算你识相!”转而又吩咐后面的弟兄们,“进去搜!”
看着众官差一窝蜂进了客栈,沈葭面色变了变:“这些应该是京兆尹韩大人的手下,他是楚王妃的兄长,这‘逃犯’只怕便是在说我。远山哥,我们怎么办?”她说着顺着窗子看了看守在门口的官差,这会子逃走也是来不及了啊!
外面传来官差上楼的声音,以及嚷嚷声:“你们几个搜这边,你们几个去那边!”
沈葭越发急了,直接拽着侯远山的胳膊:“远山哥……”她才刚逃出来,这会儿若是惊动了官府,她还背负着抗旨拒婚的罪名,坐牢恐怕是免不了了。
侯远山抚了抚她的脸颊安慰着:“先别急,我有办法了,跟我来!”
不过片刻的功夫,外面的官差便已经撞门走了进来,待看到屋里的景象时却不由愣住。
却见一男一女如今正缠绵在榻,被子高高拱起,男人的膀子裸/露在外,任谁瞧见了也知道这对男女正在做什么。
女子似是没料到会有人闯进来,吓得尖叫一声缩进了男人的怀里。男人慌忙帮女子裹了裹被子,将她整个人包了个严实。又见那几个官差看得眼睛都直了,他敛去眸中一抹杀机,面上则是一副惊恐的模样:“几位官爷这是……”
一个官差冲他坏笑两下:“你小子,艳福不浅啊,大白天的就搞事情,也不分分时候。”
他说着,又收了笑脸左右环顾房中:“昨晚上牢房里的要犯逃走了,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你可曾见过她们?”那人说着将手里的画轴打开,朝向床上的侯远山。
而那画轴上不是旁人,正是沈葭抱着一个婴儿的画像,上面的沈葭衣裳破烂不堪,面容污秽,倒像是个乞丐模样,不过仔细辨别侯远山还是认得出来那是自己的小葭。
他笑道:“没见过,这人相貌如此粗鄙不堪,若是见过了印象必然深刻,的确是不曾见过的。”
缩在被子里的沈葭一听这话,气的伸手揪起他腰间的软肉狠狠捏了几下,以泄心中火气。什么叫相貌粗鄙不堪,她有那么丑吗?
小丫头没什么力道,对于皮糙肉厚的侯远山来说自然没觉得多痛,便也只是不漏痕迹的瞥她一眼。
官差听侯远山方才说的话有些道理,便也只是随意在屋子里搜寻几下,便打算带着兄弟们出去。
到了门口,却又突然止住脚步,转过身来:“你下面那个女的,把脸伸过来我看看。”
沈葭刚松了口气,这会儿一颗心又悬了起来,下意识攥紧了侯远山的一只胳膊。
侯远山不动声色地笑笑:“官爷这话说的,莫非以为我家娘子会是画中之人不成?”
“哪那么多废话,你,把脸转过来!”官差恶狠狠对着沈葭道。
沈葭自知是躲不过了,心下一横缓缓转过脸来,毫不露怯地望着那几个人。
那几人看的有些晃神,只心中感叹一句,好一位绝色佳人呢,在这镐京名媛闺秀之中怕也没有几个能及得上。
一个官差有些嫉妒地看了侯远山一眼:“倒是个有福气的小子。”说着,他对着后面的兄弟摆摆手,“去别处搜搜看。”
几个官差走出客房,正沿着前廊去另一间卧房,其中一人却突然顿住:“不对啊……”
“头儿,怎么了?”另一个人问道。
那人琢磨了一下道:“我们方才进屋的时候桌上摆的早饭还冒着热气,而且是三副碗筷,这一会儿的功夫屋子里怎就剩他们两个人了,且这一大早上,哪有饭吃到一半就吃到床上去的道理?”这人越说越觉得不对劲,不由又将手里的画轴打开仔细瞧了瞧,虽说换了衣服和装扮,可这眉眼……
“不好,就是那女的!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抓住她!”
几人闻声匆匆往回赶,再一打开房门,屋子里哪还有一个人影儿?
官差们又看窗子大开着,慌忙走过去往下看。却见方才那一男一女正各抱了个孩子往东边跑着。
一个官差有些犹豫:“头儿,大人不是说一个女人一个孩子吗,他们这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会不会抓错了啊?”
那官差瞪他一眼:“没看见他们已经心虚逃走了吗,别管抓对抓错,只要是有嫌疑的,统统都要抓回去严刑拷问。还不快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发的晚了抱歉,不过相对前两天应该肥了那么一丢丢,最近面试比较多,大家见谅,我尽量多更~
☆、第92章
侯远山和沈葭自那几个官差出了卧房便一直惴惴不安,觉得他们有可能再折回来,于是便迅速的抱了侯宁和袁玮翻越窗子逃走。
沈葭力气毕竟太小,又抱着女儿根本就跑不了太快,没多久便气喘吁吁了。后面的官差仍在紧追不舍,侯远山只得又将她怀中的侯宁接过来继续跑。
而熙熙攘攘的街道另一边,正有一对儿浑身贵气年轻夫妇和几个随从欣赏着街边的各色景致。
“今日难得带你出来,若有什么喜欢的只管买了回去,也算是这些日子对你的补偿了。”那男人相貌不俗,一对儿峰眉斜飞入鬓,丰神俊朗的。只周身散发的气息让人有些难以亲近,不自觉生出些许敬畏来;但转而面对一旁的少妇时,男人却难得和颜悦色,俨然又是一位宠溺妻子的绝好丈夫。
妇人的容貌一样惹人惊艳,肤白胜雪,身姿曼妙,眉宇间透着些许妩媚,平添几分别样的韵致。听到身旁男子的话,她略一挑眉:“夫君是想拿这些个小玩意儿赔罪吗?”
男子略一勾唇,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看来,陵儿对朕的这个赔罪方式并不满意。”
妇人突然掩面嗤笑着看向身后的几个人:“瞧瞧,咱们陛下出了皇宫连个话儿都不会说了,是谁说今儿个微服出宫,谁也不可暴露身份来着?方才我可听得真真儿的,有些人自称为‘朕’呢。”
瞬和帝一听神色微变,随即反应过来,方才只顾与她争执竟是忘了改口。不过也幸好这街上人多嘈杂,应是并未被人听了去。
御前侍卫高肃见自家主子难得被皇后娘娘堵得没话说,不由抽了抽嘴角,却强忍着不敢露出笑脸来。
皇后却不依不饶起来:“对了,咱们陛下出宫的时候说谁若是先暴露了身份,要怎么惩罚来着?”
高肃刚要开口却对上自家主子那警告的目光,翕了翕唇不敢答话。
“那边怎么回事?”瞬和帝脸上的笑意敛了下来,眉头紧蹙着望向对面。
皇后本以为是瞬和帝为了躲避惩罚故意转移话题,正要再笑话他两句,谁知这一抬眼果真见前面一阵混乱。
却见几个官差模样的男人正对着一对夫妇穷追不舍,后来那男的看躲避不及,便将怀里的两个孩子递给一旁的妻子,自己徒手与那几个官差打了起来。男人的伸手很是敏捷,且出手又快又准,那些官差根本无还手之力,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将官差一个个撂倒在地。
瞬和帝神色微凛:“什么人,竟有如此的功夫。”
高肃上前一步道:“回陛下,看招式像是钟楼之人。”
“钟楼?”瞬和帝神色黯了黯,转而看向一旁的皇后。
皇后认真地看着打斗中的男子若有所思:“这招式的确是钟楼独有,且看这人的身手应当绝非一般的杀手。”她也师出钟楼,自然不会看错。
瞬和帝沉默片刻,对着高肃吩咐:“试试他。”
“是!”高肃领命后拔剑上前与之打斗起来,两人的武艺均是不俗,一近身搏斗立马吓得其他人后退很远,有些胆子小的百姓们甚至慌忙抱头逃开了。
沈葭抱着侯宁和袁玮眼见远山哥打败了那几个官差,正要松口气,却没料到突然又闯来一人,不由分说的便打了起来。且这人一看就是个练家子,伸手厉害的狠,她一下子急了,生怕远山哥会出什么事情。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远山哥明显占了上乘,最后一脚踢下来竟使得那人连连后退,险些没有站稳。
高肃收了招式,用手捂着胸口看向侯远山:“钟楼第一杀手木玦果然名不虚传。”钟楼的高手他大都交过手,没人是他的对手。今天这人竟然能这么快让他败下阵来,除了木玦不会再有旁人。
此人武艺高强,侯远山对于他能猜到自己身份自然也不意外,只淡淡道:“这世上,能接下我一百招还能站起来的,你是第一个。”
高肃笑了笑,作为武者他一直都想和这位传闻中的钟楼第一杀手斗上一场的,如今心愿达成,纵使输了却也并未遗憾。他对着侯远山抱了抱拳,转而去向瞬和帝复命:“陛下……”
瞬和帝抬了抬手制止了他的话:“朕知道。”这世上能让他的贴身侍卫认输的没有几人,这男人的身份自然不难猜测。
皇后看了眼一旁抱着两个孩子的妇人,淡淡道:“江湖传言,木玦早在几年前死于仇敌之手,如今看来谣言并不可信。”
瞬和帝敛眉思虑片刻,对着高肃吩咐:“查一下今日这事是怎么回事。”
“是!”
瞬和帝又忘了那对夫妇一眼,转而握了皇后的手,目光柔和许多:“今日说好了带你散心的,我们不谈旁的,咱们去别处转转。”
皇后眉眼带笑,娇俏地挽上他的胳膊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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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葭急忙跑到侯远山身边关切的询问:“远山哥,你有没有受伤?”
侯远山笑着摇头,从她怀中接下袁玮:“没有,放心吧。”
正说着,背后传来一声疾呼:“葭儿!”
沈葭听到熟悉的声音面上一喜,忙转了头去快跑两步迎上前:“哥!”
沈津锡听说自己妹妹在街上被人追赶,一时间便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急急忙忙的跑来相救,如今见人没事他这一颗心才算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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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云茶馆
沈津锡听说沈葭被王妃掳走,又被侯远山救出来的一系列经过气得直拍桌子:“什么捉拿逃犯,我看是王妃狗急跳墙,想要借着缉拿犯人的幌子杀你灭口。没想到这妇人的心肠竟如此歹毒,这件事情决不能姑息!”
他说着又看向沈葭:“父王这两年一直派人寻找你的下落,你如今身在镐京,可要与他见面?”
沈葭凝视着冒着热气的茶水,眼睛被蒙上一层水雾,她轻轻摇了摇头:“不了,我和他似乎从来没什么父女情分,对我来说他和路人没什么两样。”一个从来没把她当女儿对待过的男人,又怎么算是她的父亲呢?在这个王府里她只认一个亲人,那便是哥哥。
沈津锡本来就没有勉强她的意思,如今见她这么说了便也不再要求:“这种事,你自己开心就好,不必委屈了自己。”
沈葭看了看侯远山怀里的袁玮,又问:“对了,袁来春的事父王会怎么处置?”
谈到这个,沈津锡脸色变了变,有些为难:“你该知道,这件事关系到王府的颜面,若将袁来春有妻小的事公之于众,对谁都不好。”
这个道理沈葭自然懂得,纵使她不关心楚王和楚王妃的颜面,可哥哥是世子,将来自然要承其爵位,他不能不为哥哥以后的名声考虑。可若是隐瞒下去,她又怎么忍心让月娘受苦?明明就是袁来春的错,凭什么他和沈菀可以双宿双栖?这对月娘又何其不公?
何况,他们竟然还打算夺走月娘珍如性命的儿子。也不知道这么久没见到阿玮,月娘会不会着急得要疯掉。同是为人母的,安安离开她一会儿她便备受折磨,又何况月娘这两个多月的煎熬?
“或许,总会有万全的法子吧。”沈葭想了想道。
☆、第93章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辆构造普通的马车穿梭在人群当中,里面坐着的正是月娘、叶子、袁琦三人,而在马车外并排坐着的则是林靖宇和苏拂扬二人。
叶子第一次出远门,这一路上见到了不少的繁华富庶,但到了这镐京城还是有些呆若木鸡。不愧是天子脚下,果真是热闹非凡。不过因为心里藏着事儿,她也没什么心思游玩,只感慨一下便拉下了窗帘,转而略微打开车门对着外面两人问:“咱们要直接去见我二哥吗?”
马车里的月娘攥了攥衣襟:“人家现在是王爷的女婿,宝宁郡主的郡马爷,怎会是我等平民百姓可以见的?”
苏拂扬正要说话,听到月娘这话抽了抽嘴角,随即呵呵笑了笑:“着什么急啊,难得进一次皇城,待会儿带你们俩去铺子里挑几样好看的珠花头面,再买两件新衣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等见了袁来春那畜生,定要让他后悔死!”
叶子抿着唇没有说话,她知道嫂嫂心里不好受的,其实哥哥如此薄情寡义她也气愤,恨不能没有他这个二哥。可到底是血脉至亲,她也不可能像苏拂扬那般提起哥哥就一口一个畜生的骂。
不过等见了二哥一定要先给他两耳刮子再说,这可是娘特意交代的。若不扇两巴掌,就对不起二嫂这些年对她们家尽的那些孝道。二哥出了这等事,她们家无论如何都要站在二嫂这边的,决不能做那等让人戳脊梁骨的事儿。
林靖宇和苏拂扬果真带了她们分别去首饰铺子和衣铺里挑了新衣服和首饰,甚至还买了胭脂水粉,好一番收拾打扮。
乡下的姑娘不见得都是相貌粗俗,京城里的名媛闺秀们也不见得各个花容月貌,所谓人靠衣装,如今倒是在月娘和叶子的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