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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还残留着女人留下的浓烈香气。
场面一度很是尴尬。
然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是一脸云淡风轻。
至少,看起来是。
如果顾丹生没有一分钟看三次洗手间的话。
“咳,那个…大小姐,”顾丹生摸了摸鼻子,“你同学好像进去很久了,要不要去看看?”
沈夭夭斜看他一眼,“想我去?”
“呃…毕竟是刚来嘛,咱作为东道主,那总是要多多关心不是?”顾丹生眨了眨眼。
沈夭夭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果汁,左右含了含,然后捏着手机一角站了起来:“自个儿去吧,先走。”
余重宴几人都是知道沈夭夭吃完就得离开的,对此没什么反应。
可把顾丹生吓了一跳。
干坐了几分钟后,他接到景爷那边打过来的电话,嗓音低沉:“管好你的那些女人。”
顾丹生吓得差点进了女厕所。
冤枉啊,简直。
玩玩而已,他连人家小嘴都没亲过。
怎么就是他的那些女人了。
他正愁眉苦脸地想着怎么解释,高雪却从里面出来了。
高雪先是一怔,随即冷声嗤笑:“顾少还有守厕所的癖好?”
顾丹生向来没脸没皮,闻言十分从容地回:“我这癖好因人而异。”
高雪白了一眼,懒得搭理。
顾丹生就晃荡地跟在身后,“怎么了?肚子不舒服?算起日子你这几天应该……”
“闭嘴。”
高雪低声吼道。
耳尖都红得能滴出血来。
她当时一定是脑子抽疯了才会将经期告诉他。
顾丹生好笑地瞧着她,小丫头害羞的样子还挺可爱。
“哎,你走这么快干什么,慢点,等会儿爬山有的是你走的机会。”
高雪简直想捂耳朵,“你能不能别跟着我?”
“不能。”
“……”
啊啊啊啊,神经病啊!
*
沈夭夭坐上后车座,景御刚好结束一通电话。
“吃饱了?”他刮了刮沈夭夭的鼻尖,又捏了捏她的发丝。
“嗯。”沈夭夭目光追随着那只手,见他大有继续将手抬起拍她脑袋的架势,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然后十指交握。
“别动。”
温热的掌心紧贴着,两颗错乱的心逐渐频率一致。
景御觉得他有被大小姐撩到。
.
景宅这边。
景老正和顾泠泠吃中饭。
桌上的饭菜是景老特意吩咐厨房准备的儿童餐,看着颜色就很好看。
顾泠泠吃了几块排骨,吃得满嘴都是油,还冲着景老咧嘴笑。
把景老逗得不行。
“爷爷,待会儿我们还上山去采蘑菇吗?”顾泠泠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忽闪忽闪,一脸期待。
景宅后边有座森林公园,不对外开放。
简直是小孩子的游玩天堂。
前几天落了场雨,山上长了不少蘑菇,景老就带着顾泠泠上山采了一些。
没想到顾泠泠还记着。
“你想去?”景老也学着她眨眼睛。
顾泠泠咯吱咯吱笑,“想。”
“嗯,那你先吃,吃完爷爷带你去。”景老捏了捏顾泠泠的小鼻子。
顾泠泠做了个鬼脸,“噢耶!”
景老笑得满脸慈爱。
手痒,想抱孙子或者孙女了。
等从山上下来,景御和沈夭夭也正好到了景宅。
顾泠泠提着小篮子立马飞奔扑到沈夭夭怀里,脸上还沾了几块小泥。
浑然不觉地将小圆脸蛋挨着沈夭夭脖颈蹭了蹭,软软糯糯的,“姐姐,我好想你呀,我特别乖,我刚才还陪爷爷去山上采蘑菇了,你看,好多呢。”
沈夭夭拍了拍顾泠泠的小脑袋,也不拆穿她到底谁陪谁,放低了声音问她,“要跟姐姐回去吗?”
顾泠泠小圆脸蛋顿时皱成一团,看了看身后的爷爷,又看了看抱着她的沈夭夭。
很是艰难地说:“姐姐,你可以陪泠泠在这里住几天吗?泠泠…泠泠还没有玩够呢。”
沈夭夭将手机递给她,“那你要跟妈妈说一声。”
顾泠泠简直快哭了,要是妈妈知道她不跟着姐姐,估计会很生气很生气。
可是这里真的好好玩啊!
她得想个办法才行。
她搂着沈夭夭的脖子,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知道了姐姐。”
景御目光灼灼地看了过去,视线锁定在,刚才顾泠泠亲过的位置。
沈夭夭不解地看他一眼:?
景·醋精·御眉梢扬了扬,“还是我来抱吧。”
沈夭夭只当他也是想顾泠泠了,将人递了过去。
正走到内厅。
景功从那边过来,先是给景御和沈夭夭请安,方才到景老面前躬身道:“老爷子,风水师说风水局已经请您布好,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正在看手机的沈夭夭抬眼看了过来。
景功以为她感兴趣,便解释说:“之前下雨,雷电将一个水缸击破了,所以老爷子请了风水师过来看看。”
沈夭夭点头,“请的李大师?”
景老意外地看了沈夭夭一眼,“小夭也知道李大师?”
他以为现在的年轻孩子都不信这些。
如果不是因为做生意,估计景琬也压根不会和这些人打交道。
“略有耳闻。”沈夭夭喝了口水,波澜不惊。
景御偏头看了她一眼,低头笑了一声。
“不是李大师。”景功笑着说,“李大师跟着景总去看地了,我们请的风水师是李大师的徒弟,三爷介绍过来的。”
沈夭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沈小姐可要去看看?”景功又问。
沈夭夭:“可以。”
她去的话景老自然也要去。
景御因为要去书房拿份材料,没有同行。
于是沈夭夭就把顾泠泠也带过去了。
那个被击破的水缸在后院,原本盛满了睡莲,但因为缸破,下人连夜抢救,也只活了一株,此刻孤单地立在风水师新摆的木盆里。
风水师这一行很吃香,尤其深受房地产商的青睐。
看风水和摆风水局不同,前者只需要定住宅基地或者坟地地理,混的人很多。
后者则是需要些真本事的。
计高者摆的风水局可保家宅世代安宁,也可引财,获得滔天富贵。
但稍有不慎,极容易反噬。
毕竟,天道,可不是能那么好窥的。
目前风水这一行,以李大师为尊。
身为李大师的弟子,眼前的这位风水师姿态摆得很足。
即使见到景老过来,也只是微微躬了下身,至于沈夭夭等人,全然没放在眼里。
“景老,安宅的风水局已经摆好,这株睡莲浴火重生,必然能带来福气。”
雷火击中后还能活下来摇曳生姿,这话又由风水师说出来,由不得人不信。
景老点了点头,“辛苦。”
风水师难掩喜色,得顶级世家景老一句辛苦,他后半年的出场费起码能再涨了个三番。
突然。
“你干什么?”他指着景老身后的女生,眼神凌厉,“风水局不能乱动的,否则后果你可承担不起。”
女生指尖拂了拂睡莲,却没移开,嗓音依旧是清淡的,“什么后果?”
风水师故意往大了说:“你可知道,风水局乱动轻则反噬重则丧命?”
“是么?”声音多了丝漫不经心。
风水师皱了下眉,“你不敬?”
要知道,不敬者反噬可就太容易了。
景功瞧着情形不对,连忙出声打断,“难得沈小姐对这些感兴趣,等李大师回来可以让景总为您引荐一些,再说这里有黄先生在,怎么会这么严重呢?是不是?”
景功说这话的时候依旧是笑着的,只是笑意却未达眼底。
风水师一时竟被慑住,说不出话来。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沈夭夭见手收回,弹了弹沾染的水渍,神情看着有些百无赖聊,话却挺刺,“你跟了李大师多久了?我以前好像没见过你。”
风水师简直要气笑了,就算她是景老的贵客,但那又怎么样?
就连景老要见他师父那也得按照师父的时间来,这个人凭什么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
不过,不服归不服,来之前师兄特意叮嘱了他不能坏事。
尤其听刚才管家的意思,这位贵客的分量还不轻。
他只好回答:“已满三月。”
沈夭夭长睫垂着,嘴角似乎勾了下,“李大师好本事,才学了三个月的徒弟,就能出师了。”
“那是,我师父的本事全世界都知道。”风水师神情难掩倨傲,“要不然景总也会请了我师父那么多次了。”
这话倒也不假。
但听着却不太那么舒服。
景老在听到眼前的风水师才学了三个月时,脸色就已经有些难看了。
他可是记得景大愈跟他说的是李大师的得意门生。
纵使风水这行看天资,到底还是少了些历练。
处事也青涩了些。
也就是景老这几年年纪大了,心气平和了些。
否则这位小风水师敢这样在他面前说话,少说也得废点什么东西。
“既然风水局也摆好了,小师父就先回去吧,谢礼稍后会送到。”景老摆了摆手,语气冷淡,“景功,送客。”
景功:“是。”
风水师还没明白回来,晕乎乎地跟在景功后面。
怎么听着景老的意思不太高兴?
听错了吧,不高兴还有谢礼?
小风水师确实是跟着李大师的时间太少了,完全没有不懂世家之礼的讲究。
“哗啦啦——”
盛满了睡莲的木盆突然倾倒,风水师大惊,“怎么回事?”
他顺着自己被水沾湿的鞋底一路延伸,然后看到了“罪魁祸首”。
“你居然把我费了一天的时间摆好的风水局也破了?你疯了,好大的胆子!”
沈夭夭连半分眼神也没给,低头对着顾泠泠笑了一声,“泠泠,你一定要好好长大,因为这样你才能知道,活久什么都能听到。”
居然也有人敢对她说胆子大这事儿了。
可不是活久见么。
景功虽然也意外沈夭夭居然直接踢翻了木盆,但看景老神色未变,也就镇定了下来。
这是未来的太子妃,哪怕把京城都掀翻了,有景家护着,谁也奈她不何。
何况只是一个区区木盆呢。
“你对此不敬,必遭反噬,到时候你可别来求我。”风水师气急败坏地甩袖就走。
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因为被拂面子的恼怒多些还是风水局即将反噬到人的愤怒多些。
但抛开这些,也很好理解。
如果今儿是李大师在这里,绝对不会甩袖就走。
景老对景大愈安排的人很不满意。
不过此刻,他更好奇沈夭夭的做法,他知道,沈夭夭并不是个如此娇纵忘为的人。
“小夭,可以跟我说说吗?你为什么踢翻了这个木盆?”
沈夭夭将顾泠泠放到一边,将睡莲移至到了另外盆中,语调随着她的动作有些缓慢:“西南大凶水,您的宅邸本就福气环绕,天地人神和谐,这株睡莲本无碍,但雷火击掉之后,那人将其摆在西南位,反倒是将福气泄了。”
景老怔了怔。
小夭这是专业的?
景功想得多些,连忙问:“那沈小姐,那位小师父说的反噬可是真的?”
沈夭夭淡淡地道:“他还没这个本事让风水局反噬。”
语气轻而狂。
“那就好…”景老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瞬间,他仿佛看到小时候拽上天的臭小子。
说曹操曹操到。
景御手里拿了叠资料,看到满地水渍很轻地皱了下眉,但没多问。
“走了?”
沈夭夭晃了晃顾泠泠的手,“跟姐姐走么?”
顾泠泠深吸了口气,然后摇头,这里实在太好玩啦!
“我待会儿就给妈妈打电话,要是妈妈不同意的话我再跟姐姐走。”
“行。”
沈夭夭对孩子的包容性很大。
这一趟跑了个空也不觉得什么。
抬步与景御离开了景宅。
*
而另一边。
景琬看着李大师上了车之后,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
“去查下,景大愈最近都和谁联系过。”
安特助点头,“景总是担心什么吗?”
景琬扯了下嘴角,“你没听李大师说么,这地现在修不了房。”
安特助一直跟在景琬身边,当然也听到了,但他没懂景琬的意思。
景琬看他一眼,眼神似笑非笑,“也就是说,不能修房的这个期间,需要李大师一直协助,你想想,李大师现在是谁的人?”
安特助瞬间明白,既然一直需要李大师,而李大师又只能由景大愈联系,那么届时,景景大愈提出的条件,景总怕是不能不答应了。
“三爷果然有所图谋。”
景琬有些燥,从口袋里摸了根点上,“老爷子那边怎么样?”
安特助:“功叔说那人才跟着李大师学了三月,根本不是什么李大师的得意门生,恰好大小姐在,将局破了,如今已经无碍。”
“小夭?”景琬有些意外,“小夭还懂这个?”
还有什么是她这个弟妹不会的吗?
她吸了口烟,眯着眼,“要不,我去问问她能不能来看看?”